老叫花子心情極佳,老臉上的褶子、皺紋也跟著舒展開了,手撚陰須,微微點頭,一邊扶起司馬雲龍,一邊笑道:“乖徒兒,不必如此多禮,起來吧!哈哈……”見弟子直起身,方又道:“你既然拜在為師門下,便是為師的門人,也應該知道為師的身份和真姓實名。”用眼角餘光向四外掃了一下,發覺周圍四十丈內並無一人,是以繼續道:“為師複姓歐陽,單名一個旭,江湖上的豪傑敬重為師,尊稱為師為‘劍神’。”

    不錯,這位蓬頭垢麵的老叫花子正是江湖上最為神奇的人物歐陽旭,此人成名於數十年前,仗劍橫掃天下,無往不勝,乃係天下人公認的第一劍。此人僅僅在武林中出現不到三十年,便神秘失蹤了。此事一出,成為江湖上的不解之謎,對此事眾說紛紜,有的講此人早已隱居於無人可知的深山中,為此不時有人往深山中尋找,以求得能拜在老人門下,可往往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有的人講此人早已仙逝,這致使不少俠士、劍客不禁淒然。

    歐陽旭這些年來的確隱居在深山中,倒非是想當個退隱林下的隱士,而是在苦心鑽研劍術和武功,並且已經大成。此次出山,並非為了重振昔日“劍神”之名,而是為覓一個人品、資質俱佳的年輕人繼承衣缽。可是,雖未遇到一個可心的年輕人,卻無意間聽說了金陵逍遙山莊被滅門一事。此事使他大為怏怏,皆因他與逍遙山莊老莊主司馬真係舊友,基於此便在暗中尋找著司馬家有無人幸免於難。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無意間讓他邂逅了陳昌、司馬雲龍,心中也很是喜歡司馬雲龍,便有意收他為徒。司馬雲龍自二矬那裏跑了出來,他在暗中盯著,方有在酒店內司馬雲龍與他頭一次正麵相見。可惜的是路子安、韓銀龍、徐聖等人竟無個猜到此人即是名震寰宇的“劍神”。司馬雲龍來了天齊穀,他也跟來了,隻是連方安竟也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人掌握中。司馬雲龍出事被關在地牢裏,因為想叫他吃些苦,故並未急於出手,等趕到地牢時,牢內已經沒了弟子的身影。找到人時,婉兒已經命喪在蘭天風劍下,他這才巧妙的令司馬雲龍服下苗疆烏龍和天山白玉蠍王。

    司馬雲龍乍聞“劍神”,又驚又喜,深感自己極為幸運。他自陳昌、徐聖等人口中得知“劍神”乃是百載來江湖上第一名劍,又知師父的武功不知高出玄真真人多少倍,想來玄真真人能辦到的,師父辦起來更是自如加輕鬆。極為憤興,一時之間手舞足蹈:“老天哪,我原來冤枉您了,您叫我拜在恩師門下,真是對我莫大的恩典哪!哈哈,不想到我真的如願拜在天下第一人門下了,當真是謝天、謝地、謝謝恩師哪!師父,您告訴我,這是真的麽,弟子不是在夢裏罷?”

    “哈哈,怎麽可能是夢呢?好了,我們走吧!”歐陽旭滿麵微歡,款步而行。

    司馬雲龍不勝歡愉,問道:“師父,咱們這是去哪兒呀?”

    歐陽旭道:“咱們迴為師所隱居的深山。對了,你不用擔憂自己的傷勢,待咱們迴到家之後,為師教你一套內功法門,助你將被封的經脈打通。”

    “多謝恩師!”司馬雲龍甚為感激,一邊跟著師父向山外走,一邊笑道:“師父,弟子聽人說武當輕功青雲直上乃係輕功中首屈一指的功夫,可弟子看青雲直上並不及您的輕功啊!”

    歐陽旭知自己的輕功的確遠在武當輕功之上,但為了不使弟子因此養成目空四海、自尊自大的毛病,正言:“輕功與劍術、掌法、拳法均是一理,原無強弱之分,隻在習者勤學苦練。如不用心去學去練,縱使像少林《易筋經》那樣的絕世神功,也練不到運氣護體那最高境界;一般掌法,你如肯用心去習,必然會化腐朽為神奇。你可萬不可小看武當青雲直上,你是見到過的,天星莊被屠那晚,左丘盛如果不是仗著青雲直上,焉能成功脫身?為師講了這麽多,隻希望你不論是現下,還是日後,都應當牢記一條,不要小看任何人,因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觀古今,張儀貌不驚人,淮陰侯韓信更是醜如猿猴,本朝太祖皇帝也是其貌不揚,可他們均是身懷奇技的高人。另外,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深藏不漏,對於這一種人,可敬而不可小覷。”

    司馬雲龍頻頻點頭,道:“恩師教誨,弟子銘記!”

    歐陽旭一笑,道:“人們一談到兇殘,首先想到的是虎狼,殊不知它們有何殘忍的呢?而真正殘忍的則是誹謗它們的人類自己!對於這些狡詐如狐的人,最是要高看,要防的乃是他們的大腦和心髒,而不是他們的武功和刀劍。明白嗎?”此言不錯,古往今來,為虎所食的有幾人?還不都是死在人類自己的刀下了,別的不論,就說一場戰爭打下來,就可以令屍骨堆成泰山,鮮血匯成長江。

    司馬雲龍道:“弟子明白,就像路子安,武功不必放在心上,因為他的武功不怎麽地,倒是心懷不軌、工於心計,這些不能等閑視之。”

    歐陽旭略點了一頭,心知路子安心太重,不似個君子,但也不好對其所作所為大言褒貶,畢竟背後議論人並非君子所為。遂敷衍了幾句,改變了話題,問了一些有關司馬雲龍家中之事。司馬雲龍一五一十的將家中發生的事再次講了一遍。隻是每講一遍,便使他徒增許多對仇人的恨,對親人們慘死的悲痛欲絕。走了一晝夜,方才出深山古林。

    一連數日,二人向前行,雖也遇上幾件江湖事,但歐陽旭已經隱居,故並未插手。在別人爭鬥時,師徒冷眼旁觀,歐陽旭將爭鬥雙方的武功家數、師承來曆等等一一講出來給弟子聽,以便令弟子增長些見識。果然,司馬雲龍未曾正式習武,然對一些門派的武功法門也爛熟於心了。司馬雲龍心知恩師在武學上的造詣、見識極為卓越,感到自己是遇上了真正的名師,不由得心生幻影,幻想著自己習成之後血濺天齊穀,為婉兒雪恥,殺汪嘯天為家人報仇。歐陽旭瞧出弟子心事太重,但還是希望弟子自己大徹大悟,故並未點破。

    師徒二人走乏了,感到有些口渴,便在岔路口處的一個簡易茶棚內坐下來。叫了一壺茶,司馬雲龍忙拎起茶壺給師父及自己篩上茶。二人喝了幾口,前方陡然走來一群人,黑壓壓一片,有五十左右人。司馬雲龍認出了這夥人,正是以路子安、韓銀龍為首的青城派、瀚海幫劍士。司馬雲龍忙小聲對恩師講:“師父,路子安、韓銀龍來了,您說他們會不會過來找弟子的晦氣?”

    歐陽旭斜視二人,微笑道:“韓銀龍倒不會,可路子安定會來找茬,畢竟因你一人致使青城一門顏麵盡逝啊!”

    “那應當怎麽辦哪?”司馬雲龍也有同感。

    歐陽旭拈須不以為然,道:“好辦,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

    二夥人駐足岔路口,要分道揚鑣。韓銀龍聲如牛吼,道:“路掌門,多日來蒙你看得起,帶領我拜訪了中土幾位大俠,韓某人無物可報,隻有道聲謝了。同時,我出來有三個多月了,也應會去向家兄複命了。沒別的,就此別過,望路掌門有時間駕臨大漠,咱們再接著暢談。”

    路子安一笑,也客氣道:“韓老弟,你太客氣了。不過,說真的,你不移駕至青城山,確實是我人生中一大憾事。但是,我深知瀚海幫在大漠稱雄,幫中定有許多事物等待老弟處理,固路某也不便深留。請老弟代為轉告令兄韓親王,就說我路子安問他好,請他有時間入主中原,駕至青城山,路某自會備酒席、略盡地主之誼。”

    “好的,路掌門,請放心,你的話我一定一字不漏的捎到。”韓銀龍道。

    路子安拱手相謝:“如此道謝。韓老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韓銀龍也還禮道:“路掌門多保重,後會有期!”說完率部下向右方的岔道大步流星走去,片刻之間,已是蹤跡皆無。

    原來,路子安在三江幫的招婿大典上,因為一個司馬雲龍弄得己方為方安殺了不少弟子,頓感臉上玄然無光,覺得所有人均在恥笑自己。不過,他尚有自知之明,倒真不敢率人剿滅天齊穀。心情奇劣的率弟子和韓銀龍離開三江幫,拜訪了幾位朋友。今日,韓銀龍說要迴去,路子安雖然不想韓銀龍離開,可也沒辦法,隻得話別。

    鐵劍男猛然瞧見茶棚內飲茶的司馬雲龍,忙對對師父道:“師父,您看,徐聖的弟子竟逃到了這兒,而且還在這兒喝茶呢!”

    路子安頓時氣衝頂門,自然勾起徐聖之仇迄今為止未報,又追憶起因他的逃跑,致使自己數名弟子斃命方安之手,因為他一個區區的小崽子,至使自己在天下英雄麵前名譽掃地。牙齒被他咬得吱吱直響,心說,這才真是冤家路窄,今日我不殺你,而是把你弄個半死,再以你為餌,引出徐聖,一並殺了你跟徐聖以雪前恥。想到這裏,又惟恐司馬雲龍跑了,遂命令手下門人:“快,把這個小子給我圍起來,甭叫他再溜了!”

    薑天華、鐵劍男等人無不雀躍,如見鮮血的蒼蠅,左右包抄過來,不由分說把歐陽旭、司馬雲龍團團圍住。歐陽旭若無其事,兀自在喝茶,司馬雲龍全無畏懼,並且麵帶笑懌望著如狼似虎的故人。

    路子安分開人群,站到距司馬雲龍、歐陽旭二丈處,下意識地四周看了看,看看方安在不在,見方安不在,方無所顧忌。冷冷一笑,說道:“嘿嘿,小白臉兒,別來無恙啊?哈哈,咱們可真是太有緣了,又在這兒見麵啦!”

    司馬雲龍有恃無恐,笑道:“哎喲,失敬、失敬,沒瞧見,原來是青城路掌門到了啊!不錯,正如路掌門所言,在千萬人中,咱們能再一次相聚,的確是緣份不淺哪!對了,在下看路掌門率領大軍殺氣騰騰奔著,這是幹麽去呀?啊,我明白了,方安那老魔頭無端出手,令貴派高手死傷慘重,路掌門此行一定疾趨天齊穀,欲殺方安那個老賊複仇除惡。路掌門此義舉,真令在下自歎不及,要是我根本不敢踏上天齊穀的土地,隻有夾著尾巴在江湖上做人,路掌門敢去真有魄力、真有豪氣。為此,在下恭祝路掌門能一劍平滅天齊穀、手刃仇人方老賊,重振青城一門赫赫威名。哈哈!”

    路子安心說,你這小賊罵人不帶髒字,可是真夠損的。陰沉著老臉,手指司馬雲龍,吼道:“小賊,你與二矬、徐聖、方安這些黑道魔頭、綠林賊子均有瓜葛,老夫去天齊穀之前先擒下你,以便能通過你引出你師父徐聖,好將你們師徒一並誅殺。哼,我倒要看看,你人頭落地之時還有沒有本事笑出聲來。”

    “路掌門,你何必這麽兇呢?冤有頭,債有主;你為徐聖搞得灰頭土臉,叫方安弄得名譽掃地,我很同情你,可你也不該仗著這份同情來誹謗在下與賊人有染啊!”司馬雲龍的表情固然笑嘻嘻,這話也不無道理。

    路子安益是惱怒,道:“臭小子,明明是你勾搭武林敗類,如今竟然反派老夫一身不是,可真是有你的。老夫一代宗師,大仁大義,不跟你爭一時口舌之快……”

    “那你來找我幹麽?”司馬雲龍軒眉諮詢。

    路子安道:“幹麽,還是先前這句老話,老夫要用你的身體來引出徐聖,以便得可殺了你們為武林殺害。小子,命該如此,你就認命吧!不過,老夫現下不會宰了你,要先打斷你一雙狗腿,省得你給老夫惹事生非。哼!”

    歐陽旭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短綆汲深,青城一門當真是不幸之至啊!哎,‘青城一劍’伍萬安一劍震川邊,怎麽到了暮年突然變成了烏有雙眸的盲人?怎麽千挑萬選竟會弄了個隻會欺負小孩子、苗而不秀的小醜接了大位?這真是青城一門的悲哀,更武林中的一大笑話啊!”

    路子安心中惱火,可未知敵人來曆之前,盡力克製情緒,道:“老頭,怎麽著,你想插手此事?”他見對方微笑著點兒點頭,又道:“勸你別飛蛾撲火,一大把年紀,別因一時之不慎,遺憾的未能得到壽終正寢。如果你立時走開,我可以看在你一大把年紀的份兒上,抬抬手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奇聞、奇聞也!不料想今兒是紅日西升東落了,羅刹鬼也生了善心。哈哈!”歐陽旭仍未動地方,隻是由桌前轉身過來麵對路子安師徒。

    薑天華感到忍無可忍,劍指老人,怒吼道:“老豬狗,你別給臉不要臉,家師固然心善,不忍心傷你,但大爺的劍可未長眼睛。哼!”

    “姓薑的,你敢出口不遜,你不想活了是不?”司馬雲龍怒喝。

    歐陽旭向司馬雲龍一擺手,示意他不要開口,聽其笑問薑天華:“閣下可真是青城派的未來之主,真有乃師之風。隻是,老人家不懂,如果老人家不要你給的臉,又能怎地?如果你的長劍長了眼睛,又能把老人家如何,沒長眼睛又能奈我何?”雙手一攤,一付不恭的神色。

    “殺!”薑天華怒吼,力達劍尖,一招見佛三笑使出,三劍奮力急奔老者前胸。

    “強中自有強中手,莫在人前逞己能!”歐陽旭右指錚錚連聲,竟將三劍恰至當處的彈出,因為力道拿捏得極準,並未傷及青城掌門的大弟子。

    路子安一見老者能輕鬆自如的以指彈開弟子的劍,雖未用全力可見其眼力不凡。又憶起他在三江幫總堂戲弄李元和為王小倩解穴,方猜想此人或許有那麽一丁點兒道行。

    薑天華則氣衝頂門,大吼一聲,複又撲上,白芒流動,一招刀劈華山奔老者頭頂死勁劈去。這一招在加了十二成的勁力,意欲一刀將老者劈成兩人。

    歐陽旭心說不給你露一手絕的,你還得如瘋狗一般亂咬。他一未動,二也未以指彈敵劍,仍穩如泰山是的坐著,氣起丹田,暗暗運至頭部,陡然間,真氣如彩虹罩在頭頂。長劍在離其頭頂三尺處為彩虹所托,一分一毫也按不下,似乎托劍的不是氣而是內功好手的手掌,劍在空中如水在寒冬凝成冰轉而痛失自由活動的能力。歐陽旭一運力,見彩虹如煙彌散陟空,慢慢竟把薑天華的劍托向空中。

    薑天華嚇得驢臉綠、嘴唇紫,冷汗汩汩而下,若白天見了閻君,心裏不住問自己對方使的這是什麽邪功。知道憑自己的武功傷不了人家,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撤。雙手握劍全力一抬,猛然後躍,固然狼狽萬狀連退數十步,可畢竟撿迴了小命。

    路子安畢竟對江湖上的一些絕世神功有所了解,大為吃驚的說道:“閣下究竟是何人,與少林寺住持悟靜大師到底有何淵源,為何閣下習成了少林的《易筋經》呢?”心下暗道:“聽師父曾講過,少林鎮寺之寶《易筋經》乃是天下第一神功,習成者可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固是必然,最奇的是悟出真諦、習至化境,周身有彩虹一般美的護體真氣,刀劍無力刺破這薄薄的真氣,縱然以真氣相擊也萬難傷之,因為所出的真氣均為彩虹化去。師父的言語雖不能不信,可這《易筋經》護體神功真的全無破綻可覓?不過,我得試上一試。”

    歐陽旭一臉輕視之色:“憑你尚不配知道老夫之名。”

    路子安登時老羞成怒,嗷的一聲嚎叫,唰的一劍遞向老者丹田穴。歐陽旭不想傷人,故而依然置若罔聞、視而不見的一運氣,身前三尺處立時生出一道高高的、薄薄的彩虹氣屏。路子安的劍果真駐足屏外,被氣屏緩緩推後。

    路子安心中不甘,噌的一聲,一躍後至三丈遠處,盡力運氣於長劍之上,劍氣與真氣相融,颼的一道白光射向彩虹氣屏。此招是上乘劍術,更是一門難習的功夫,叫雙氣結合無敵式,習者務必具備上乘內功,使真氣與劍氣相合,殺敵於無形中,比飛刀之類的暗器威力大、速度快,堪稱神技。路子安劍一揮出,雙足一蹬,如一支箭射迴,一式枝擊金猿被他抖露出來,再次刺向老者心口。他自認為就算劍氣擊出傷不了敵人,可將敵人護體彩屏擊碎,彩屏一碎,敵人也就有了破綻,自己接下來推出的這一劍,自然可以達到誅敵的目的。

    歐陽旭內功深如海,微微一笑,但見白光如一滴落入大海中的水滴在屏外盡數為彩虹驅散。這真氣護體是苦習了《易筋經》之後方能悟出的神功,它的要求最高,習者不僅要具備高深的內功修為,還要苦苦鑽習《易筋經》,習至化境,真氣自丹田穴灌入十四經脈,通過經絡上的諸穴直出體外,在體外砌成彩虹城墉,隻要己方一進攻,敵人送上的力道越大所受的傷也越重,己方不攻敵人則不會有損分毫。

    對於路子安刺來的一劍,歐陽旭未用真氣護體,而是伸出三根手指將劍扣住,叫了聲撒開,真氣撲出,路子安被震出丈外,如非老者不想叫他在弟子麵前出醜,他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歐陽旭微微一運力,一柄雪亮長劍錚錚連響,立時折斷十餘段,被拋到路子安腳下,而後正色教訓路子安:“汝身為一門之主,何苦自貶身份與一個後生為難?老夫不忍看才出手,算是替你師父伍萬安給你一點兒懲罰,望你今後好自為之,勿使青城百年威名盡毀你手。行了,帶上你的人走吧!”

    路子安為老人一震,不得不承認對方內功修為高出自己數十倍,再跟人家打,對方一旦還手,自己定會把性命扔在這兒。如果就此铩羽而去,日後如何見人?可是,最終還是性命戰勝了麵子,決定暫時退去,日後再言報仇。為了日後可以找到老者複仇,便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晚輩知錯了。前輩的教誨,晚輩謹記在心。請前輩賜告尊姓大名,以便讓晚輩日夜焚香膜拜。”

    歐陽旭似乎看穿了路子安的真實意圖,淡淡一笑,道:“江湖小卒,無名之輩,一生窮困,何來尊姓大名?整日讓堂堂青城之主膜拜也當不起,更加不習慣,隻要你記住老夫的話這就足夠啦!”

    路子安見人家不說,不便再問,道了聲是,垂著頭、耷拉著腦袋,率領門徒走了。因為今日之事而窩火、害怕,又感到無限恥辱,迴到青城山一連數日吃睡不下,有時想可能撞見了鬼,竟然大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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