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進入懲罰係統!您將被封印所有黑暗係功法道術!您將體會受害者們被殺前的痛苦!在積分大於零值前您將不可兌換任何物品!】


    猶如被烈火燃燒一般,沈安的皮膚、骨骼、內髒都能感受到滾燙的熱浪。關節處猶如被烈火灼燒的疼痛感,讓沈安產生自己的血肉已露出白骨的錯覺,他感覺到沒有皮膚包覆的白骨,摩擦著最敏感的神經,潰爛的液體從皮膚上溢出,眼前被黑霧迷糊的雙眼,看不清在幻覺中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


    燙……太燙了……


    和火焰接觸的每一片皮膚都在大聲慘叫,劇烈的疼痛讓沈安意識模糊。喉間濃重的煙霧感讓沈安無法唿吸,然而求生的意誌使他拚命掙紮試圖保持清醒。


    頭疼,眼疼、口鼻耳喉無一處不痛。然而耳邊依然是臭和尚喋喋不休的囉嗦廢話:“施主如此執迷不悟,隻怕將來墮入魔道,無人可渡。”


    喉嚨被煙霧嗆住的沉重感讓沈安艱難開口,他拚上最後一口氣,嘶啞怒道:


    “你修……你的佛道,我修……我的魔心……兩……不……相幹……”


    意識朦朧中,他聽到馬守敬最後的慘叫,周獨善雪恥的狂笑,趙老爺子釋懷的吟嘯。


    視線模糊中,他看到蘇無憂急切奔向他的身影,他看到趙狐焦急唿喚他的神情。


    留在腦海裏最後的聲音,是勝戰大尊悲天憫人的歎息聲: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諸受是苦,涅槃寂靜,亦即寂滅涅槃。”


    ===========================================================================


    沈安知道,他要忍受的是十五人份臨死前的絕望與痛苦。


    他忍受著劇烈的痛苦,心中卻不屑冷笑——那些罪人活該遭此刑法,本座亦無怨無悔。


    沈安知道,隻要再救幾條命,他便能東山再起,卷土重來!


    千年修行,百年尋覓,他早已學會不去沉淪於受挫的痛苦與潰敗的無力。此生此世,隻要他沒有魂滅,他就能一次次繼續活下去。隻要天道殺不了他,他就能一次次重新開始。


    孤獨與死亡,迷惘與恐懼,擺脫這一切的唯一辦法,就是在被擊倒後立刻站起來,不讓這些情感有絲毫可乘之機。


    ——這是沈安失去一切後,留下的唯一的東西——驕傲


    ——絕、不、屈、服。


    他絕不會屈服於命運,他絕不會向天道投降!


    ——他定要殺了緣慧!


    ——他定能殺了司命真人!


    ——他定可以一、統、天、下!


    “你這孽子——!”


    沈傲奪的聲音在周圍響徹,父親高大威嚴的神態出現在沈安麵前,憤怒又厭惡的看著他。


    沈安咬住下唇,心中不斷狂吼:這隻是幻想!這隻是幻想!


    離開沈家後,沈安一直在做夢,一夜又一夜做著相同的噩夢。


    ——前世的噩夢。


    他看著前麵前世的自己,跪在沈傲奪麵前,一次次祈求原諒,一次次尋求認可,卻一次次空手而歸。他看到少年時代的自己,用淒楚可憐的聲音懇求著:“父親,我也是您的兒子!我也是紅蓮沈家之子!我也可以給沈家帶來榮耀!我也可以!父親!我隻想讓你為我驕傲!我隻想讓沈家為我驕傲啊!”


    然而下一刻,那個跪在地上祈求父愛的少年便被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推入滅魔池。


    靈根被腐蝕的痛苦,如同未被麻醉的身體被利器割裂,體內的某個部分被人生生從身上一絲絲剝離。猶如一片片血肉被割下淩遲般的痛苦,從麵前的少年傳遞到沈安的身上。


    他痛的忍不住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然而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哥哥!快抓住我的手!”


    抬起頭,他看見沈平,麵容焦急難受似能身同感受到自己此刻的痛苦。沈安掙紮著握住他對自己伸出的那隻手——那是他的弟弟,他百般疼愛留著相同血液的親生弟弟。


    沈平握住了他的手將他往外拉出,就在沈安馬上就要爬出滅魔池的一瞬間,沈平換上了輕蔑的笑容,如同玩笑一般鬆開了手——


    “呀啊啊,哥哥你明明那麽蠢,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呀?”


    沈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他再次跌入,卻已不在滅魔池裏,而在黑不見底的深淵中不斷下墜。


    突然,沈安重重摔倒在地,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摔斷了,他顫抖著再次起身,卻看到師父高萬壽居高臨下地鄙夷自己——猶如鐵麵無情的惡鬼泥塑。


    “沈安!你為了搶奪經書,謀殺師兄!欺師滅祖!天理難容!你可認罪!”


    沈安高聲哭叫:“師父!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我啊!你相信我啊!”


    “不要叫我師父!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麽臉叫我師父!我太玄大衍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利劍穿胸而過,沈安口吐鮮血,卻挺身站立不願意倒下——


    ——他不能倒下,如果倒下,就無法洗脫冤情,如果倒下,就無法再次站起。


    他死死盯著高萬壽,像是要用痛苦絕望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然而麵前之人卻早已不是高萬壽——


    ——蒼白端正的臉上,應該嵌著眼珠的地方卻空洞無物,腐爛的屍身被絲線針針縫住,腳步趔趄踉踉蹌蹌地走向沈安,僵屍一般漆黑烏青的雙手顫抖著伸向沈安——那是為了救助自己,而被世家煉成屍鬼的沈福。


    “……少……主……快……逃……”


    “——沈——福——!”


    四周景象再次變化,沈安周身皆是紅線球結,將沈安捆在地上。


    一鳩形鵠麵的老者,盤腿坐於蓮花之上,猶如無情判官:


    “天煞孤星,鬼神不齒。四家湮滅,三域皆殺。火蓮之運,天命所歸。成也天煞,敗也天煞。”


    “這是你的命運,你不應該逃避。”


    “這是你的命運,你本就無處可逃。”


    絲線緊緊將他困住,勒出紅痕,勒出血印,沈安感覺不到*的疼痛,他隻想捂住耳朵聽不到一切聲音,看不到任何景象。


    前世景象不斷在腦海裏一一麵前閃過,令人頭暈目眩。


    身體猶如完全融化了一樣,沈安一動不動,他似已不會反抗,他似已忘記應該如何反抗。


    在最後一刻,一雙骨節分明的雙手伸出來,扣在了沈安的脖子上。蒼白的手腕被層層金色佛珠纏繞,似是昭告雙手的主人將一切都已經虔誠奉獻給了某種神秘,更加至高無上的意誌——


    ——隻為換取此刻。


    沈安突然反手抓住了那雙手腕。


    “我抓到你了,食、夢、君。”


    麵前之人的臉突然扭曲,不斷幻化成各種各樣不同的臉——沈傲奪的臉、沈平的臉、高萬壽的臉、蘇姚的臉、沈福的臉——前世熟悉的、擦肩而過的無數張臉,猶如被迅速翻閱的書卷在眼前不斷閃過。


    最後,麵前的臉停在一張俊美妖豔的男子身上,眼角飛斜、嘴角含笑,似帶著噬骨蝕心的魅力。


    “有意思,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從本君創造的夢境裏逃出來的,你是第一個。”


    沈安靜靜抓著他的手冷笑:“你以為你控製了本座的夢境,隻可惜這夢是本座為你準備的。如果不用這噩夢,又怎能引出食夢君的出現?”


    “你是怎麽確定本君一定會出麵的?”食夢君玩味問道。


    “因為趙老爺子的墓碑實在太‘幹淨’了。”沈安皺眉:“連一絲留戀懷念都沒有留下,隻可能是被人刻意將靈魂存儲起來,而存儲的方法,就是用魂魄與你定下道心約。表麵上趙老爺子將靈魂魄出賣與你,而實際是你躲入他的魂魄中吞噬其絕望痛苦,然而卻會留下後遺症,就是趙老爺子放下執念投胎轉世後,你必須迅速尋找另一人的魂魄隱藏,不然就會被扯進輪迴之中。”


    食夢君笑起來:“在外頭我就發現,你似是對本君極為了解。莫不是你從哪裏聽說了本君成名的傳說後,對本君心懷戀慕?所以四處尋找於我?”


    “把人交出來!”沈安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拉下臉怒道。


    “什麽人?”食夢君裝傻。


    “那個孩子,安璞玉。”


    “嘖嘖。”食夢君用沒被抓住的那隻手摸了摸下巴,玩味道:“那孩子和你什麽關係?”


    “無關。”


    “這就奇怪了,既然無關,你何必過來追殺本君?”


    “本座不會殺你,本座隻是答應此子之母會將他帶迴而已。”沈安道:“本座向來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的人就該少說話,少約定。不然,很容易就會不明不白的失掉性命!”


    食夢君突然反手抓住沈安的胳膊將他拉近,雙指成劍猶如閃電往沈安心口刺去!


    然而剛剛碰到沈安的衣衫,食夢君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自己的真氣全部吸入其中。他本想斬斷一臂快速逃離,然而被沈安捏住的右手卻猶如被鐵鏈拴住動憚不得。


    “魚鱗水劍?元素封印?你是煉器師?”食夢君大驚失色。


    沈安冷笑,他就知道以自己的為人處事,遲早還會被係統關入“小黑屋”。他知道“乾”級的魚鱗水劍可不用催動真氣驅使萬物生靈。這四年,他累積的積分,多是用於換取魚鱗水劍煉至‘坤’級所需的材料,防的就是眼下此等狀況。


    沈安本來想將周獨善的怨氣占為己用困入劍中,現在倒是有更好的“材料”自動找上門來了。


    “你應該慶幸,本座不傷你性命,不然你現在已經死了!”沈安冷哼。


    “快放本君出去!”食夢君怒道。


    “先把人交出來!”


    食夢君拚命掙紮卻掙脫不開,他反抗一會兒終於放棄道:“我把人放了,你就會放了本君?”


    “不會。”


    食夢君震怒道:“你耍我?”


    “現在是你有求於本座。”沈安冷漠道:“你若不想被外麵的禿驢抓走,最好乖乖聽本座的話。”


    “我們可以比比看誰耗得過誰。”食夢君怒極反笑道:“本君早已舍棄真身。可你肉身還在,若在這虛靈幻境待久了怕是永遠都迴不去!你雖不是本君喜愛的明豔少女,不過長得倒也算是賞心悅目。等你肉身腐爛,你的靈魂就是本君的玩具,本君倒也不虧。”


    “你沒有舍棄肉身,你不過是將其藏覓於鎮鬼魔窟之中,你的肉身深受重傷,需要吞噬噩夢來恢複元氣。”沈安麵無表情道:“你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


    食夢君大驚:“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不是說本座對你心懷戀慕嗎?既然戀慕與你,總要多知道一些的。”沈安自然不會說出兩人在前世的恩怨,輕笑道:“你雖以惡夢為食,但你怕九天雷劫難渡,所以從不親自下手害人。那些村人會陷入虛靈幻境,一是因為趙老爺子心中有怨,二是因為他們心中有愧。本座隻希望世間之人都能因行惡事而遭受報應,還挺欣賞你的行事。一場夢……哼,便宜他們了。”


    食夢君忽覺久逢知己,沈安那嘲諷輕笑的嘴臉竟顯得有些可愛起來,大笑道:“沒錯,本來就是這個道理!天道不理世人之罪,人道輕判世人之罪,佛道寬恕世人之罪。如今的世道就是逼著萬物生靈隻能行那魔道尋求解脫!本君不過是行個方便,與人方便於己方便,可是卻被那糟老頭子四處追尋,你說本君委屈不委屈?”


    食夢君竟然真的越說越委屈,把自己掠走牧小航和安璞玉之事隱而不談。沈安知道他最喜食的就是修士的噩夢,冷笑一聲道:“先把那個孩子放出來再談委不委屈吧。”


    食夢君長歎一口氣道:“其他的要求,本君都能滿足,隻有那個孩子本君不能給你,因為那孩子是本君尋找許久的虛靈根。”


    虛靈根?最適宜佛道修行的虛靈根?


    沒有注意到沈安的不悅,食夢君繼續道:“那孩子看見小狐狸妖力覺醒。本君擔心邊境封印減弱之事泄露,便吃掉那孩子的記憶,誰知道竟讓本君發現他是虛靈根。懷有此靈根之人,天生無嗔無我,無欲無求。然而正因為如此,一旦執著入魔,所產生的貪嗔癡恨之念將比任何事物都美味可餐。”


    說到底還是為了“吃”,那就好辦。沈安提議道:“我可以讓你吃我的噩夢。”


    “你?”食夢君笑起來:“你的噩夢確實絕望美味,隻可惜你的夢同你所擁有的五靈根一樣,太過軟弱,吃膩了,也就沒什麽滋味了。”


    食夢君舔了舔嘴角,在沈安的耳邊輕哼道:“本君想吃的……是可以墮入地獄的仇怒與怨恨。”


    “本座現在是五靈根,但是本座會洗成天靈根!”沈安聽不得別人說他“軟弱”大聲怒道。


    食夢君微微吃驚。單靈根結丹迅速,有些多靈根者為衝金丹會將靈根洗單,而天靈根則是將五靈根修成單靈根。可是洗靈根的過程極為痛苦還伴隨生命危險,通常也隻有雙靈根者願意冒險一試。


    麵前之人心中是有多少怨恨執著,才會要做如此想不開之事。


    有意思,食夢君舔了舔唇:既然你找死,本君就陪你玩玩。


    “既然你如此自信能滿足本君,那本君就吃個虧,就用你交換那個孩子好了。”食夢君眯起眼睛,嘴角彎彎衝沈安笑道:“隻是……從今夜起,你怕是再也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本君就在這裏等著看你瘋掉的那一天!


    沈安不去理會食夢君的調戲,他前世就是以自身噩夢為代價,獲取食夢君一派的妖族人支持,他早就不知道做一場好夢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同食夢君定下道心誓後,沈安突然想起李柱屍體消失一事,問道:“李柱的屍體可是你挖出來的?就是五天前強辱趙狐那人。”


    食夢君聳聳肩:“本君又無實體,怎麽幹?怕趙狐為了報複他將他挖出來碎屍萬段了吧?”


    沈安皺眉,分水境失蹤一事,眼下所有的拚圖都已經拚上,但是唯獨這不起眼的一塊卻少了,實在讓人不安。


    算了,沈安心道:眼下還是先別分心,迴去之後還要考慮如何解決趙狐一事呢。


    發完道心誓,沈安抬頭對食夢君說道:“現在可以把安璞玉交出來了吧?”


    食夢君輕撅著嘴,戲謔地笑道:“那小鬼不是一直都在你麵前嗎?”


    麵前的高大俊美的男子,突然身形變化,縮成一個幼子大小的男童,那張略顯蒼白的稚嫩小臉不是安璞玉還能有誰?隻見他緊閉雙眼,如同陷入沉睡,在食夢君鑽入魚鱗水劍徹底離開他後,安璞玉便支撐不住直直向後倒去。沈安趕緊上前摟住他,輕聲唿喚。


    似是迴應沈安的唿喚,安璞玉掙紮著從睡夢中醒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輕眨了兩下,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他驚喜地望著沈安,隨即對他咧開明亮的微笑:“大哥哥,玉兒就知道你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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