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一瞬間,誰也沒有想到。

    等到張硯硯反應過來的時候,沉魚已經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像個石頭一般。她慌忙的下樓想要去查看,但是走到半路,就看見那個美豔的女孩現在滿臉的蒼白,但是一雙黑漆漆的眼,卻是直直的盯著她,明明痛到極致,卻在詭異輕笑。

    而她的身下,紅色迅速的蔓延。

    “啊……”張硯硯尖叫出聲。

    “怎麽了?”而聞聲推門進來的人,卻是沉烈。

    沉魚流產了。

    孩子已經八周了。

    這個消息對於三個人來說,都是打擊。

    張硯硯坐在急診室門外,看著醫生遺憾的搖搖頭,覺得一切都好像幻境一般,那麽的不真實。

    沉魚的孩子沒有了。

    肚子裏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沒有了。

    旁邊羅旋的臉色也不好看,一陣的慘白,尤其是聽醫生說,沉魚以後很難受孕後,他的臉上升起的奇怪臉色,好像很恨,但是又好像憂傷,隱隱還帶著一抹輕鬆。

    看不懂,想不懂,張硯硯這個時候也不想懂。

    她隻是看了一眼病房,最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沉烈,他從頭到尾都很沉默,除了剛開始看見摔在血泊中的沉魚怒吼,“我不會放過你。”

    包括聽到了醫生說孩子沒了,他都隻是沉默。

    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張硯硯心裏也不好受,要知道,她討厭沉魚,討厭她的背叛和欺騙,但是當她看見她滿身血,而身體裏迅速的滑落一個生命後,她的心也微微的迷茫了。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但是,這個時候,她想,比起旁邊一臉複雜色彩的羅旋,一直沒有說話的沉烈是不是最傷心的呢?

    畢竟,在這幾個人中,真心希望沉魚好的人,好像隻剩下沉烈了。

    張硯硯心裏一動,往沉烈這邊靠去。

    但是步子還沒踏到沉烈身邊,羅旋已經輕輕的笑了起來。

    “報應,這都是報應。”

    他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似乎笑的很是滿足。

    走到張硯硯身邊,還一個踉蹌,張硯硯不忍,拉住他,低頭,看見羅旋滿臉報複的笑意,心裏微微一驚,直覺的想要放開羅旋的手,但是卻被對方拉得更緊。

    “硯硯……這就是報應啊…

    …我說過的……我不要她的孩子的……原來,上天都站在我這邊。”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張硯硯全身一陣寒冷,那種寒冷好像從骨子裏透出來一般。麵前的羅旋,不容置疑,是沉魚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但是這樣一個就算是不受歡迎的孩子,在失去後,父親卻是笑的滿足,極其的滿足。

    他的心是鋼鐵麽?不管沉魚做了什麽,那個孩子……孩子不是無辜的麽?張硯硯的腦海中閃過這個疑問。

    她慢慢的抽出手,“你……你到底在說什麽?”

    “說什麽……嗬嗬……我不要她的孩子啊,我早就給她說過……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想用孩子來套牢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孩子死了……是活該……就算生下來……我也會弄死他……好……死了才好……”

    嘭——

    羅旋上一秒還拉著張硯硯在笑,但是下一秒卻是被沉烈一個猛身撲了過來,結實的手臂橫在了羅旋的喉嚨上,陰森著聲調,沉烈終於是露出了淡漠以外的第一個表情。

    笑容。

    他笑的極淡,不仔細的看,根本是不能察覺到,但是這樣的表情,卻是讓張硯硯全身都打了一個寒顫。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沉烈壓著羅旋,嘴角勾起,臉上的笑容擴大,但是卻沒有一絲傳到了眼中。

    “說什麽?”羅旋被製住但是還是無所謂的大笑,“沉烈,你沒聽清楚麽,我不要沉魚的孩子,永遠都不要。她用我父親威脅我,用硯硯威脅我,要我娶她,哈哈……隻是,沒有想到吧,沉烈,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樣都能讓你們如願了……哈哈哈哈……啊……”

    羅旋的笑容卡在了臉上,沉烈用了力,臉上青筋暴起,一片的陰鷙,而羅旋因為沉烈忽然的力氣,憋得臉都通紅。

    這樣,再鬧下去,是不是要鬧出人命了?

    張硯硯忽然心中有了這個覺悟。

    看著唿吸漸漸的困難起來的羅旋,張硯硯上前,大力的推開沉烈。

    “你瘋了……你要掐死他嗎?”

    不知道是張硯硯的力氣太大,還是因為沉烈一心一意對付羅旋,這個時候,被張硯硯一推,居然是一個踉蹌,撞到了旁邊的牆,才是停了下來。

    而羅旋得到了自由和空氣,撐著冰冷的牆,大聲的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看了羅旋一眼,張硯硯又是

    怒目直視沉烈,“沉烈,你瘋了麽,你想殺了他麽?”

    沉烈沒有說話。

    他隻是一直看著擋在羅旋麵前的張硯硯,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那表情那麽的陌生,張硯硯隱隱的感覺,那其中,還有一點點的悲傷。

    “沉烈……”她喃喃的開口,但是還沒說什麽,就看見對麵的沉烈忽然撐著自己的頭,笑了起來。

    “原來……原來啊……”他搖搖頭,最後看了一眼那還護著羅旋的張硯硯,嘴角自嘲的一勾,慢慢的朝門外走去。

    “沉烈!”張硯硯這一刻,好像模模糊糊已經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中,傷到了沉烈,心內驀地升起一種恐慌,好像她努力維持的這個平和的世界因為這樣就要轟然倒塌一般。

    她傷了他。

    他報複心那麽強……

    怎麽辦?他以後會做什麽來還迴來?

    “沉烈!”她叫著男人的名字,正準備追上去的時候,身後的手卻被羅旋抓住了。

    “硯硯,不要走。”羅旋脆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要這樣……”張硯硯想要掙脫開來,但是對方卻借力,把她整個人都從背後抱到了懷中。

    肩膀一重,羅旋已經靠了下來。

    “不要動,就一會兒,一會兒好嗎?”

    羅旋沒有在說話,張硯硯也沒有動。

    因為,脖頸出一片溫熱,她知道,那是羅旋的眼淚。

    或許,他還是他認識的小窩,傷害了人會內疚,會害怕的小窩。

    也或許,他沒有他說的活著他想象的那麽不在乎沉魚肚子裏的孩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硯硯一直維持著被抱著的動作。

    良久,她才是淡淡的開口道:“羅旋,你放開我吧。”

    “不要。”背後的男人輕輕的搖頭,拒絕,“放開你,你就走了。”

    張硯硯鼻尖一酸,卻是搖搖頭,堅定的掙脫開他的束縛,轉身,她看了一眼那個滿目哀傷的男人,吸了一口氣,才是說道:“羅旋,難道你還不明白麽?一年前,你就應該放開我了……而我,早就沒有再原地了。”

    “硯硯……”要失去另外一樣重要方小說西的恐慌讓羅旋黯然抬眸,但是看到的卻是張硯硯堅定的抽離她的手,也從此離開她的世界。

    “好好生活吧,我希望你

    以後都幸福。真心的。”真的希望你能從此幸福,讓我們這段感情,從此淹沒在風中。

    我們漸行漸遠,但是卻不再遺憾。

    張硯硯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對自己說道。

    是的,就是應該這樣的。

    一年前,其實就應該這樣的。

    可是,是她自私,一直到現在,才真正的放開他的翅膀。

    沉魚說的對,他是雄鷹,應該遨遊在天上,而她隻是他的羈絆而已。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甩甩頭,張硯硯試圖想把這些心中的酸澀都扔在腦後,但是最後,在踏出門口的那一瞬間,陽光普照下來,她的眼淚還是驀地垂下。

    當我們沒有遺憾,當緣分變成了迴憶。

    我還是那麽想哭泣,那麽想……

    一人走。一人留。

    徒留傷感和眼淚。

    張硯硯迴到家的時候,管家李小/姐迎了上來。

    看了一眼張硯硯,又看了一眼樓上,李小/姐臉色有些為難,“夫人,你迴來了?”

    “嗯。”張硯硯點點頭,放下手上的小餅幹。

    沉烈胃口很挑,對甜食沒有什麽很大的愛,但是對沁園的手工小餅幹卻很是情有獨鍾,曾經,張硯硯放在沙發邊準備留著看電視的小餅幹一夜之間不翼而飛,最後沒有想到,抓個正著的是沉烈眯著眼睛,一邊撚著餅幹,一邊看報紙的快樂模樣。

    看了一眼樓上書房,張硯硯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呢……怎麽樣?”

    李小/姐搖搖頭,卻是老老實實的說道:“少爺迴來,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也沒有吃飯,現在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

    張硯硯歎息一聲,有些無力,“算了,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好了……”

    李小/姐點點頭,放下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最後搖搖頭,走開了。

    屋裏靜悄悄的,地上的血跡也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如果不是手上的餅幹,張硯硯一定會以為先前那血紅的一片景色,隻是在睡夢中所做的噩夢一般。

    隻是,他們都知道,不是夢。

    這絕對不是夢。

    慢慢的踏上樓梯,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張硯硯走到書房門口,停了下來。

    那裏麵靜悄悄的,好像裏麵什麽都沒有一般。

    手指抬起,但

    是快要觸及到門板的時候,她又是倏地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她忽然有點畏懼見到沉烈。

    轉身,慢慢離開。

    走了兩步,她又是轉了迴來。

    放下手中的餅幹,還有牛奶,在沉烈的書房門前。

    然後,她大步的離開。

    好像背後有人在追她一般。

    飛快,飛快。

    作者有話要說:ps:俺發現大家各種覺得女主聖母啊……喵的,其實是我太聖母鳥……嚶嚶嚶……

    其實,我想寫的是溫馨文哇……沒想到大家這麽不能接受強取豪奪的男主,各種想狠狠虐啊。

    目前為止,我居然還覺得沉烈很好。

    嚶嚶嚶……

    請叫我聖母魚。

    還有,這文是我唯一寫過大綱的文,所以不管說打小人的還是棄文的,這文大綱定了。

    貌似,我有點腸胃炎症狀,留言很多,我看一下,有空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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