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酸的水水的很不舒服,張硯硯後知後覺抹了一把臉,原來,她現在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張硯硯自嘲一笑,原來,她哭的這麽淒慘,難怪路人都要繞著她而去。

    淡漠的世人啊,最愛冷眼旁觀別人的痛苦和憂傷,曾經,她以為這是神的專利。

    張硯硯不知道走了好久,現在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在她腦海盤旋的不過是那兩人赤啊裸擁抱的身體。

    好白。

    沉魚很白,雖然兩人沒有同住在一個寢室,但是偶爾同睡一張床的張硯硯怎麽會不知道,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原來,羅旋也很白。

    男人的身體太白,總是會被認為是白斬雞,蒼白並病態,隻是那一刻,這片病態的白,卻差點折傷了張硯硯的眼。

    原來……

    這就是她心念多年的愛情。

    母親總說,羅旋是個好孩子,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最是了解了,他和張硯硯那個不負責的老爹不一樣。

    不一樣?張硯硯想冷笑出聲,但是最後滑落在嘴邊的卻是冰冷的淚水。

    怎麽可能不一樣。

    一樣啊,男人啊,都是一樣啊,當背叛已經成為了習慣,那就不再是背叛,那是男人的一種共性。

    張硯硯往前麵走去,她走的很快,腳下的動作就號線她飛濺的眼淚一般,快速,急切。

    她往前衝著,直到……

    身體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誰?”張硯硯脾氣很糟糕,尤其在這個時候,她哭得很淒慘,眼淚鼻涕都混在一起。

    她怒目看著麵前的男人,忽然出現的男人,真是討厭,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還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幹什麽。

    “你來幹什麽?是看我的笑話麽?”張硯硯問沉烈。她是一隻帶刺的刺蝟,受了傷,總是習慣的傷人。

    沉烈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哭泣的張硯硯好半晌才是答話。

    “髒……”他拿著一方淨白的手帕遞給張硯硯。

    那手帕多麽幹淨啊,隱隱還帶著茉莉的清香。張硯硯幾乎是憤怒的奪了過來,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

    “你到底想怎麽樣?沉烈……你怎麽像冤魂一樣,纏著我……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張硯硯淚眼婆娑,她看著麵前的沉烈,眼神中充滿了傷心,還有絕望。

    是的,人犯了錯誤,第一時間總是想到找別人的錯誤,第二反應,才是聯想到自己的不對。

    張硯硯在這個時候驚覺到,好像從和沉烈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後,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團糟。

    是的,一團糟。

    張硯硯落下淚來。

    她纖細的手兒伏在沉烈的胸前,她低垂著頭,大哭出聲。

    “為什麽……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一時之間,愛情和友情雙雙背叛,這到底是為什麽?

    張硯硯苦思冥想,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難道——

    她的腦海中閃過電光石火。

    難道因為她的一夜錯,就步步錯,全部都錯了麽?

    難道,一點申訴和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張硯硯痛哭流涕,身前的沉烈一直沒有動作。

    他的手立在兩側,他冷眼看著胸前抓著他的襯衣哭的傷心的女人,掩在鏡片下的濃黑眸子飛快的閃過一絲暗光,但是很快的被隱藏不見。

    他隻是冷眼旁觀——

    她的傷心,她的痛苦,還有她的絕望。

    “那個男人。”良久,當胸前的哭聲變成抽泣,沉烈開口了。

    他的聲線醇厚,帶著磁性,張硯硯想,這樣的聲音不去當主播,真是太可惜了。

    可是,就是這麽好聽令人著迷的聲音,這個時候卻冰冷的訴說了一個所謂的真相。

    “沉魚喜歡。”

    沉烈的斷句太厲害,張硯硯愣了好半晌,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小巧的臉上還掛著淚水,這個時候不知所以的抬起頭,對上男人隱在鏡片下麵漆黑的眸子。

    她張口結舌,聲音顫抖。

    “你……你說什麽?”到底,到底在說什麽?

    沉烈的嘴角一動,張硯硯清晰的發現他勾了一個輕微的弧度。小小的,但是也是邪氣的。

    “沉魚喜歡那個男人。”

    男人淡淡的,用他的好聽的著迷的聲音,冷漠的無情的甩下這麽一個大炸彈。

    嘭——

    所以的東西在張硯硯的腦海中爆炸。

    沒有煙,沒有火,但是張硯硯卻感覺到了血肉分離的痛楚。

    痛……實在是太痛了。

    她撫著自己

    的心髒,心思迴到了第一次見到沉魚的時候。

    那是大學才開始的時候,她和羅旋從另外一個偏遠的城市一路攜手過來,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學校還要嚴格的進出入製度,羅旋隻能把她送到門口,兩人依依惜別。

    在學校的路口等待大巴車的時候,周圍停駐了很多的小情侶車。

    和他倆一樣,他們都依依惜別,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還有迷茫。

    張硯硯看著開過來的大巴車,還沒來得及讓羅旋衝過去,身子就快速的被拉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唇上一暖,在她的驚詫和意外中,那個給予她一個最輕微也是最溫暖的吻的男人已經離去了。

    留下她,摸著那沾染了他氣息的吻,獨自在路口,徘徊,徘徊。

    直到她再也看不見那個人影,那個車影。

    她轉身離開。

    就在那個時候,她遇見了沉魚。

    美麗的沉魚。

    沉魚是嬌媚的,可是,自然張硯硯長得不差,從小走過來,她都是班花校花之類的,隻是在看見沉魚的第一眼,她的心裏還是忍不住蹬的一跳,好一個漂亮的女孩。

    因為年輕,沉魚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嬰兒肥,但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黑沉沉的看著你,似乎透漏出了無數的情緒,那麽的純潔,那般的可愛。

    張硯硯在第一時間,對沉魚產生了好感。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她是她的同班同學,隻是草草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唿。

    她才來這個地方,是羞澀不安的,她對麵前的女孩有好感,但是還沒有克服那種人生地不熟的不安,主動走上前去打招唿的地步。

    而令她意外的是,那個時候,沉魚走了過來。

    兩人都長得漂亮,各有風姿。張硯硯溫婉,沉魚豔麗,兩人在一起,照理說,同性排斥,不會產生太多的交集,但是讓所有人跌破眼球的是,她們兩朵花兒,居然成為了影形不離的好朋友。

    隻是——

    現在看來,沉魚什麽時候喜歡上羅旋,張硯硯一概不知,現在迴憶起來,似乎她真的錯過了很多。

    難怪,沉魚會那麽的關心羅旋和她的關係,每次兩人吵架了,她徹夜的陪伴她,給她分憂解難。

    原來以為,她是最好的閨蜜,所以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總是陪伴著她,給她溫暖和擁抱。

    不過,現在……

    張硯硯冷笑一聲。

    原來,沉魚關心的人從來不是她,而是背後的羅旋。

    可笑,真是可笑。

    張硯硯閉上眼睛,眼眶一陣發熱,她固執的不想在這個男人的麵前落下眼淚來。

    她隻是想到腦海中的那張豔麗的臉蛋,她現在是不是在嘲笑她呢?

    嘲笑她的天真,她的傻……她居然引狼入室。

    她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但是對方覬覦的人,卻是她的男人。

    盡管閉著眼睛,但是眼淚似乎已經止不住,順著那閉著的眼角,慢慢的滑了下來。

    良久,張硯硯才是睜開眼睛。

    “沉烈……那次……你是怎麽進了我的房間?”

    現在想想,其實答案已經太明顯了,但是這個時候,張硯硯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沉烈眸子深沉,對於張硯硯的眼淚,似乎也勾不起他的任何憐香惜玉的心理。

    他隻是看著張硯硯,慢悠悠的開口:“你說過的……我是一個好哥哥。”

    是的,這個好哥哥,為了妹妹,什麽都能做。

    包括,設計她的好朋友,隻為了得到這個好朋友的男人。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要說娶我的話……你明明有千萬種可能把我們拆開的……為什麽獨獨要選擇……選擇這麽一個……”張硯硯哽咽著,她的身體顫抖,抬頭,她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的絕望一波高過一波。

    這樣的張硯硯,似乎在沉烈的眼中,就好像演話劇的演員一般。

    蒼白無力,絲毫不能撼動他任何的心緒。

    他隻是靜靜的說,說出一個事實:“我不會留活口。你嫁給我……沉魚才會安心。”

    “啪——”張硯硯顫抖著手,手心紅通通一片,她搖搖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逐漸的看不清楚,因為淚水的蔓延,她的麵前已經模糊了。

    她顫抖著手,努力的從牙關擠出聲音來。

    “滾,你給我滾……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絕對不會讓你們都如願的!”她的愛情,她要自己扞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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