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女子正坐在英國飛往海城的航班上,女子神情淡然,高貴端莊,清冷的氣質給人超凡脫俗的感覺。


    她正微閉雙目,悠閑地假寐,其實心中卻是波濤暗湧,起伏不定。一排如蝴蝶展翼的長睫毛輕輕地抖動著,隱隱透露出她此時的不安。


    三年了,再次迴到這裏,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啊!長長地籲了口氣,睜開眼睛,看向了機艙外廣袤的藍天。


    “親愛的,安全到達了嗎?”弗蘭克溫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睡眠的氣息,慵懶而舒服。


    “到了,不用擔心。”她開心地迴答。下了飛機,特助推著行李,跟在她的身後。


    “不要忘記先去拜訪海城的上市公司,這些公司和我們都有業務往來的,你的任務很艱巨。”那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是,遵命。”無奈的朝著空氣翻了翻白眼,掛斷了電話。三年未見,海城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她不由得感歎:世事變幻,他是否也變了呢?”


    “vivian,你明天的工作安排是去萬潤集團,我已經跟那邊聯係好了。上午九點。”特助cici打斷了她的思緒,狡黠地看著她說。


    “不知道他看見你會是什麽感覺呢?我好期待啊!”cici滿臉的憧憬,白皙的小臉因為興奮染上了一層紅暈。


    “你可以休息了,滾滾吧!”送她一個大白眼,將行李擺放在酒店的衣櫃裏。


    喜馬拉雅,我又迴來了,她在心裏默默想著,因為疲憊,竟然進入了深深的睡眠。


    不好不好,差點睡過了時間,手忙腳亂的收拾一番,換上了一套白色的職業裝,一看表,天呢,這都九點了啊!哀嚎一聲,第一次見麵不會真的這麽倉促吧?


    匆匆忙忙奔下出租車,來到萬潤集團的辦公大樓,前台青春美麗的小姐甜美的聲音幾乎將她膩死在裏麵。


    26樓,席慕白的辦公室,三年來,還是沒有改變。


    前麵的秘書間,幾個美豔迷人的女秘書,風情萬種的看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到選美中心了呢,她的心裏沒來由地泛起一股酸水:這個好色風流的男人,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


    女秘書微怔了一下,仔細打量著她: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將她窈窕的身材襯托得天衣無縫,幹練的短發,清雅的氣質,顯得整個人更加超凡脫俗,氣質不凡。


    “你是哪位?”語氣竟然有些許的不善,隱含著女人對女人的嫉妒。


    “我是英國公司的vivian,和你們總裁有約。”她笑著說。


    “請稍等吧!您錯過了預約時間,我們總裁現在正忙。”秘書的語氣裏裏明顯的帶著災樂禍。


    她無奈的點點頭,找了個座位坐下。


    兩個小時過去了,她看了看緊閉的總裁辦公室的門,心裏暗自腹誹:真能擺那個臭架子,誰還不知道誰嗎?你就好好擺吧,看我怎麽修理你!


    度日如年,如坐針氈啊!


    秘書的電話終於響了,她朝著vivian點了下頭,示意她進去。


    心沒來由地跳了一下,然後節奏加快。隨著她腳步的邁進,她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


    門打開了,她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放下手裏的資料,慢慢抬起了頭,這一刻仿佛被定格,他抬頭的動作被她放成了慢鏡頭。


    他變了,變得更加成熟了,變得更加有男人味了,三年的時間,將他雕琢的更加英俊帥氣,成熟灑脫。那剛毅的臉龐,犀利的眉眼,緊抿的雙唇,無時無刻都洋溢著讓人迷醉的氣息。會有多少女人為了這張臉和這個身份趨之若鶩啊!


    “是你?”他的眼睛裏帶著疑惑,轉而變成肯定,接著滿含著欣喜,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席總好大的架子!害得我等了半天。”她向後退了一步,故意離他遠一些,他尷尬的將手放下,轉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vivian,這是你的英文名字嗎?我還是習慣叫你子兮,我親愛的喬子兮!”


    “迴來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找我?”他急切地問。


    “對不起,你應該是錯了!我已經有老公了!為什麽要找你?”她的腦袋一歪,突然想跟他惡作劇一下。


    “那你為什麽還迴來?”他的目光變得犀利,狠狠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渾身看穿。


    “工作需要!”她傲然的解釋,微微抬高了頭。


    他一把拉過她,將她擁在了懷裏,”不要告訴我這是真的,你忘記了你的承諾。”


    “我隻是說,你未娶,我未嫁,我便會許你一生一世,可是現在,我已經嫁了,而你身邊也是美女如雲,看來應該不缺女人啊!”她冷冷地調侃,心頭卻痛了一下。


    “我可以當作你是在吃醋。”他酷酷地笑了一下,用手指捏住她尖巧的下巴,緊緊盯著她忽閃的大眼睛,那眼睛裏汪著一潭清水,讓人感覺到清純和潔淨,讓人感覺到心靈的蕩滌,讓人沒來由地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才不會!”她冷哼。


    “既然你不遵守約定,那我也不會對你太客氣。”他抱起她,將她狠狠地扔在了裏麵的休息室的大床上。


    吃痛了一下,心情更加不爽,這個家夥辦公的時間都可以隨便yy要的,自己竟然還天真的等到今天來找他。


    這張床上睡了不少女人吧!


    想到這,心更加痛了,眼裏不知何時竟然噙滿了淚花。


    “就這麽不待見我嗎?那為什麽還要迴來?結婚了為什麽還要迴來?”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幾乎是咆哮著的,伸手過來撕她的衣服。


    “不要碰我!”她倔強的喊著。


    他的雙目猩紅,理智已經盡失,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用力的向她的脖頸咬了下去。


    她痛得渾身發抖。用手去捶他。


    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雙手緊緊攥住她的雙手,身體壓住她亂踢的雙腿,瘋狂的吻她。


    他吸吮著她嘴裏甘甜的氣息,仿佛要將她吸進他的身體。這味道,是他想念了三年的啊,等待了三年,換來的卻是她已經結婚了,他惱羞成恨啊!


    他霸道的吻她,她被吻得意亂情迷,渾身慢慢地放鬆了下來,接受他的吻,甚至迴應他。


    三年的時間太長了,思念,或許可以繞著地球纏繞一圈。


    如今他隻是想要她,想要她!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的。


    他進入了她,在她的身體裏橫衝直撞,將這三年的想念全部宣泄在她的身體裏,直到帶著她衝向快樂的雲端,將自己深深地埋在她的身體裏,永不分開。


    三年前。


    冷雨夜,黑色的帕薩特極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席慕辰的臉色凝重,眉頭緊鎖,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子兮不時地看向他,覺出了空氣中的凝重和沉悶。


    結婚一年來,席慕辰有好多事情,都令她捉摸不透,喬子兮不是個多事的女人,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願意去多問,有些可笑的是,她竟然連他的身世都沒搞清楚,究竟他是孤兒還是有親人否,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


    出發前,兩人的纏綿還是讓她意猶未盡,他的熱情,他的柔情,讓她情不自禁,轉向看他的眼眸充滿了愛的的甜蜜。


    他輾轉在她身上耕耘的時候,忘情地喊著她的名字,他說:“子兮我愛你,永遠愛你!”一想到這裏,她的身體還是會深深地悸動,臉上驀地顯出一片紅暈。


    “子兮”席慕辰終於打破了沉寂,她轉頭看向他,看他的喉結動了動,似乎很艱難的開口。


    “從今天開始,不管你麵對的將會是什麽,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隻要記住這句話就好,能做到嗎?”


    喬子兮看著他,調皮地笑道:“幹嘛那麽沉重啊,好像要永別了似的。”


    說完這句話,她吐了吐舌頭,似乎覺得有些不妥。


    “不管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管你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你能勇敢的麵對,我將會很欣慰。”


    他握了握她的小手,手的力度稍微有點加重。


    車窗外忽明忽暗的景色從眼前飛奔而過,斜長的雨絲紛紛打落在車窗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跡。卻被雨刷無情地瞬間劃走。


    喬子兮目不轉睛地看著席慕辰,他的表現讓她感覺到納悶,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一直都是很樂觀沉穩的。


    車子還是在急速行駛著,清冷的手機鈴聲在這片寂靜中格外地刺耳。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上麵的號碼,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怎麽了?”


    手機裏的聲音,應該是女人的,隱約好象是在問,到什麽地方了。


    席慕辰迴答著,看了一眼喬子兮,“我把子兮帶迴來了。”


    手機裏的聲調突然揚起,一下子變得尖銳突兀:“不行,誰讓你這麽做的,我允許了嗎?你爸是因為什麽這樣的?席慕辰,你沒完了嗎?為什麽這樣不聽話?”


    喬子兮突然打了個激靈,她疑惑地看著席慕辰,一股莫名的恐慌突然湧上來。


    “你小點聲。”席慕辰看了一眼喬子兮,看子兮的樣子,應該是聽到了吧,她的小臉皺巴巴的,眉頭緊鎖,像她這樣敏感的女子,應該會在胡思亂想吧?


    席慕辰心裏一緊,這是他想一生好好嗬護的女人,怎麽忍心她受一丁點的傷害,哪怕是語言上的,都不能容忍。


    “媽!”


    他低聲喊了出來。


    這是他的媽媽嗎?這兩年來,他一直未浮出水麵的家人,就是在這種的情形下,在她麵前突兀地出現了嗎?還是以這樣尖銳的形式出現了嗎?


    喬子兮緊張地張大嘴巴,成了一個大大的“o”。


    “不要叫我媽,如果你再執意這樣下去,家裏的任何一切,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如果能和她劃清界線,善雅還是會繼續等著你,不會計較發生了什麽。”


    “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子兮,除了她,我誰也不在乎。”席慕辰的語氣很強硬,已經有了很多的不耐。


    手機被掛掉重重地摔在了車上,隨著一聲緊急刹車,車子調頭迴來時的方向。


    就在恍惚間,沒容他們多想,一道白光刺來,緊接著“嘭"的一聲巨響,世界隨之也靜默了。


    喬子兮感到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出,她想動,想喊,想看一眼席慕辰,可是似乎沒有結果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到席慕辰如一隻蝴蝶般在她眼前翩然飛舞,她喊他:“慕辰,快下來,快來。”


    可他就那樣微笑著,翩然地飛走了,不做任何停留。


    “慕辰,”她驚恐地喊他,“不要走。”


    她慌亂地揮著手。


    “你醒了,太好了!”


    一身粉色製服的女孩露出了驚喜的笑臉。


    “這是哪裏?”


    喬子兮瞪大了迷茫的雙眼,想要坐起來,身上的疼痛讓她不由得抽了口氣。


    “你已經昏迷好幾天了,今天剛好是第四天……”


    “我老公呢?”不顧護士的迴答,她著急地問。


    “他還在搶救。”護士的聲音暗淡起來。


    “我要去看他,快帶我去.”看著她急切痛苦的眼神,護士拗不過,搖搖頭,示意她等一下,接著出去推輪椅。


    穿過醫院的走廊,仿佛這走廊要用一生才能走完,距離是那樣的漫長。護士走的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她的心上,讓她唿吸沉重,讓她喘不過氣來,胸口一陣陣揪緊,疼痛難耐。


    看著手術室上方亮著的紅字,她的眼淚如洪水般噴湧而出。


    “是你!”


    尖銳的,咬牙切齒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一個模糊的身影衝到了她的麵前。


    她滿臉淚水,看著麵前那個渾身顫抖,指著她的鼻子的女人。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你這個掃把星,自從你出現,我們家就沒有安生過一天!”


    有人把她從麵前拉走了,喬子兮的意識模糊了,隻聽見尖銳的怒罵聲和男人的嗬斥聲,響成一片,在耳邊飄遠了。


    命運這是跟她開了一個什麽樣的玩笑啊!上一秒天堂,下一刻,她墜落到地獄了嗎?


    周圍還是一片素白,雪白的牆,雪白的床單,雪白的……


    是天堂嗎?如果能拋開一切,在天堂裏醒來,是不是也很美呢?拋開席慕辰的昏迷,拋開那女人的謾罵,或許這也是一種超脫自然的解脫吧。


    推門進來的護士見她醒了,趕緊過來跟她打招唿,她的神情木然,喃喃地問道:“我老公怎麽樣了?”


    “他,他……搶救無效……”


    她的天空突然坍塌了。


    驀地跳起來,竟然不覺得身上的傷痛,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飛快地朝著窗戶奔了過去。


    “你幹什……”


    護士的話音還未落,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了她,“你不想活了嗎?”


    “讓我去死吧!他不在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喬子兮喃喃地低語,神情木然,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軟軟地垂在護士的胳膊裏,突然地放聲大哭起來。


    身體不停地顫抖,周圍如冰冷的寒夜,無情地將她包圍。


    席慕白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個女人伏在護士胳膊裏啕號大哭。


    他的孿生哥哥走了,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子,就在這一場無情的車禍裏,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雖然隻比他大幾分鍾,但哥哥在他的心目中分量卻是很重的。自小,席慕辰的優秀一直是他仰慕和敬佩的,他總是以仰著頭的姿態崇拜著他的哥哥,看著他這28年來,以優異的成績讀書,留學,直到兩年前他迴國,告訴他們他要娶一個認識不久的老農的女兒結婚,他才驚覺哥哥骨子裏的傲氣和桀驁不馴是他無法匹敵和認同的。“愛”真的能讓人瘋狂和癡迷到連家族產業都放棄嗎?愛情真的偉大到可以讓人不食人間煙火嗎?這就是他心目中偉岸的哥哥給他做的榜樣嗎?不允許,絕對不允許,他絕對不能像哥哥一樣,在他的人生字典裏,對女人,絕對沒有“愛”這個字,他可以同時和許多女人玩曖昧,他對女人有著一百分的控製欲和絕對權,他在她們麵前以十足的帝王姿態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中。


    今天走到這病房中,他隻是想要看一眼,是什麽樣的女人,竟然讓他們萬潤集團的大公子淪陷到棄他們全家於不顧,將她穩穩地嗬護在手心裏,不讓她經曆任何的風吹雨打,保護的如此隱秘的女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


    可是如今,他已然不在了,她將要麵對的,將會是什麽呢?


    他看到她的臉色蒼白,頭上纏著白紗,她瘦弱的穿著肥大病號服的身子掛在護士的胳膊上,滿臉淚痕,痛哭流涕。


    就是她嗎?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緣何有那麽大的魅力?


    站在這裏,他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看到她流淚痛苦的樣子,他的眼眶竟然也有了濕潤的感覺,是在哀悼他的親哥哥嗎?她勾起了他的痛苦和想念了嗎?


    她緩緩地抬起眼睛,淚眼婆娑中,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高大英挺的男子。”


    “慕辰。”她顫聲地喊,從護士身上猛地撲開,不顧一切地衝進了他的懷裏。


    他被撞了一個趔趄,雙手攤開,不知所措的看著撲進懷裏的女人。


    她在他的懷裏顫抖,她柔弱的胳膊掛住了他的脖子,帶著淚水的臉蹭上了他的臉,嘴瘋狂地地蓋在了他的唇上。


    她的唇柔軟細膩,微微顫抖,她瘋狂地吻著他,一邊喃喃自語:“你沒有死,你沒有死,太好了,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不知為何,他無法推開她炙熱的狂吻,或許在他的心裏,一個吻並不算什麽,風花雪月經曆的多了,還當他是含情脈脈的小男生嗎?


    待她平靜下來,他安靜地看著她。


    她淩亂的樣子映入他狹長的桃花眼裏,他看著她安靜的開口,不帶任何表情:“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是他的雙生弟弟。不是他。”後麵的“不是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是的,他走了。前幾天的玩笑話,竟然一語成戳,他真的從此和她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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