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座位站起的苟大公子依然沒完,又唾沫四濺、不無驕傲的說道:“哎!老弟,想像做講座的人那麽牛,別怪老哥不提醒你,你還得多多修煉唄!學識和肚裏的墨水得多學多積澱,膽子和魄力,口才也得多習多練!要是實在沒地方學,找我也成,我可以免費收下你這個徒兒,誰叫我就這麽牛逼,誰叫咱倆火車車廂裏又剛好就坐在對麵座,這就是有緣唄!”


    苟大公子說話間麵現得色,手掌還不時拍著胸脯,並有意無意瞥了一眼司燕茹,目的就是為了在美女麵前顯擺,炫耀對這眉毛倒八字、小瘦臉的厲害。


    可惜的是,司燕茹對其話語竟是充耳不聞,美眸依舊看向朱厚照,似乎對他更加感興趣。


    司燕茹美眸越是看向朱厚照,越是不看向苟大公子,苟大公子就越是無名火起。


    他也不考慮一下朱、司本就是老相識,而且是患難與共的老相識,自然就是有著感情紐帶。


    而是自恃是軍閥袁大帥的外甥,想發火就發火。


    當然這火可不忍心發在美女頭上,就發在了冤大頭小瘦臉身上吧。


    “喂!你這小瘦臉,老子跟你說話你究竟聽到了沒有?把我氣毛了你還想不想在教育係統呆呀?”苟大公子對著朱厚照冷冷地道。


    “誰有空聽你那廢話!再說老子能不能在教育係統呆也不是你一個教育部裏的雜人說了算的。”朱厚照終於是忍不住迴了一句。


    “好啊,老子明明是個牛人,你竟敢說老子是個雜人,老子一定跟你沒完!”苟大公子揮舞著拳頭狂囂道。


    “沒完就沒完,究竟誰牛,單挑便知!”朱厚照也毫不示弱。


    兩個男人就跟好鬥的公雞一般,一下子便攪和在了一塊。


    這場麵連司燕茹都看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好好說著就發起脾氣來了!這都什麽呀,也真是的!怪隻怪我不該多這個嘴!你們都是奇葩的牛人,就數我最差好嗎?”


    司燕茹沒想到就自己多說了一句話,竟搞得局麵這般不可收拾,尤其是這苟大公子就跟紅了眼,好鬥的公雞一般,以至空氣中都充滿了火藥味。


    她微楞了一下,趕忙充當和事佬進行勸解。


    這苟大公子雖然不買朱厚照麵子,但也得買美女的麵子啊!


    於是先不忘再次對著朱厚照嗤笑一聲,麵上盡顯濃濃的譏諷之色,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和這種沒見過大世麵的土包子一般見識。


    然後才對著司燕茹,麵上泛出一絲靦腆的笑容,氣唿唿地一頭坐下。


    不過朱厚照並沒有在意苟大公子的嗤笑和譏諷,大象能和螻蟻一般見識嗎?


    此刻,他的眼睛巳經直直看向前方不遠處,車廂與車廂相連的過道,其內幽光閃爍。


    在那裏,站著一名尖嘴猴腮、一臉猥瑣的青年。


    因為車廂裏人頭攢動、比較擁堵,這猥瑣者隨意擠來擠去的時候經常會觸碰到其他人。


    隻是心明眼快的朱厚照清晰的看見,隨著猥瑣者每擠過一名旅客,其手中拿著的那鋒利的刀片,便會將對方的口袋劃出一道口子,裏麵的錢包也會隨之掉落下來,被猥瑣者另一隻手接住,塞進自已的兜裏。


    朱厚照自然知道這猥瑣者的身份,像火車上這種擁擠的場所鉗工自然會有很多,很難杜絕,不過他倒是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


    隻是在朱厚照看到這三隻手慢悠悠的向著兩位老人的方向走去之後,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這兩位老人明顯就是鄉下人,一身破舊的衣服滿是汙垢,而且頭發灰白淩亂,麵色黝黑,眉頭緊鎖,看來是遇到了什麽過不起的坎。


    在這兩位老人懷裏抱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小女孩麵色泛黃,眼窩深陷,神色萎靡,似乎是生了什麽大病。


    “阿美,你先吃點東西,我們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京城有大醫院大醫生,一定能將你的病治好!”一直抱著女孩的那位老爺爺眼睛通紅,話語哽咽,像是剛剛哭過,此刻對著女孩輕聲安慰道。


    “爺爺!阿美疼,阿美難受!”小女孩拚命的睜開雙眼,看向滿臉憂容的爺爺,說道。


    老爺爺眼眶裏淚珠在打轉。


    “爺爺,你怎麽哭了!是阿美不好,阿美不乖,阿美現在不疼、也不難受了!阿美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爺爺了,爺爺不哭!”


    小女孩很懂事,見到爺爺流淚,便張口安慰道。


    見到這一幕,車廂裏的很多人不由生出了測隱之心,於是便有人心中不忍問道:“老人家,這孩子究竟是得了什麽病?怎麽會這麽嚴重?”


    頭發蒼白的老爺爺聽到別人問起,眼淚不由得嘩嘩流下,隨即哀傷地哽咽起來。


    而坐在他身邊的老婆婆,則是長歎了一聲,雙目通紅:“可憐俺這孫女,方才八歲,腦子裏就長了兩個鴨蛋般大小的瘤,一個是水泡瘤,一個是血管母細胞瘤,壓迫了腦子裏的神經,所以才會劇度頭疼頭暈,俺們縣裏的大夫說了,一旦瘤長到一定程度,頂破了腦子,命也就沒了,因此要盡快手術取出瘤體,才能保住性命!而要手術俺縣裏的條件不行,省城也不行,必須去京城那裏的大醫院!”


    那麽小的小孩,腦子裏居然長了兩個那麽大的瘤!


    車廂裏的不少旅客聽到之後,皆是麵色一暗,直搖頭。


    手術腦子,危險度極高,大抵十個人上了手術台,會有六個當場死在手術台上,僥幸下了手術台的四個,不是口歪嘴斜成了啞巴,要不然幹脆就是偏癱殘疾。


    簡而言之一句話,既使這孩子就算是手術成功,這輩子也算完了。


    “孩子的父母呢?怎麽隻有你們老兩口帶孩子去?”這時又有人問。


    聽到這話,老婆婆的麵色更加黯淡,深深透著一絲絕望:“俺兒兩年前軍閥混戰被抓了壯丁,後來聽說被打死在戰場上,兒媳婦在一次軍閥部隊經過時又被擄走了!”


    老婆婆的話語雖然極短,但是話語中的絕望讓周圍的每一個人心中淒然,而當老婆婆提起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時,又開始不斷的哭泣。


    “真可憐!這一家子算是徹底完了!”


    “是啊!即便是孩子手術成功了,他們家的曰子還是難過啊!”


    “哎!他們該不會是騙子吧?”突兀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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