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說長不長,眼睛一閉一睜忽悠忽悠就過來了,但是說短也不短,要知道在這沒網沒肉沒女人的鬼地方,多呆一天都算煎熬。

    所以,唯一能讓兩人有點兒盼頭兒的,也就是每天修行完畢後爬上山,到桃林裏麵的村子去蹭酒喝。

    劉伶的酒確實霸氣,不過這人品嘛,就有點非主流了,看啥都嫌麻煩,就跟個憤青似的,甚至連穿衣服都閑麻煩,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天,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剛剛練習完畢,覺得無聊便出了竹林上山蹭酒,可是來到了劉伶的房子後,兩人頓時大跌眼鏡!

    隻見那個矮酒鬼此時正盤腿兒依著牆坐在竹床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衣服,左手拿著葫蘆右手撓著肚皮喝的正嗨。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著這個暴露狂,此時心中這個後悔,真是刺瞎了他倆的狗眼,搞的張是非心中慌忙暗道:“這貨不是神仙這貨不是神仙,這裏不是桃花源這裏不是桃花源。”

    此時他們早已混的熟了,李蘭英見這老酒鬼大白天的竟然光腚,便對著他大吼道:“老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咋不穿衣服呢。”

    隻見那床上的劉伶打了個酒嗝兒,然後說道:“太麻煩了。”

    李蘭英見這矮酒鬼竟然懶到了這份兒上,於是便笑話他:“可是你說你連衣服都不穿,影響多不好?”

    那炕上的劉伶有點兒喝高了,聽李胖子這麽一說,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邊撓著滿是腿毛的大腿邊說道:“開玩笑!什麽不穿衣服?告訴你們,天地就是我的房屋,而這房子就是我的衣褲,你說你倆沒啥事兒跑我褲襠裏幹什麽?”

    李蘭英無語了,張是非也有些覺得惡心,他沒想到這老酒鬼口才這麽好,竟然一套一套的,難道他還想考研啊!他心想到。

    還好,這半年中三人已經熟悉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知道這老酒鬼也就是嘴毒一些,其實他們的性格還是比較合得來的,平常也鬧慣了,於是倆人也就沒再說啥,李胖子陰險的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不跟你扯了,你那嘴跟老娘們兒似的,扯不過你,對了,我倆剛練完,渴死了,給我倆整點兒酒喝喝。”

    說完,他抬起大熊屁股就往劉伶那竹板兒床上一坐,一屁股下去那床馬上變成了u型兒,離遠看就跟那床咧嘴笑了一般,震的正在獨自嗨酒的劉伶一口酒嗆到了嗓子眼兒,多餘的酒也沒糟蹋,都從鼻子裏流了出來,張是非在一旁沒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隻見劉伶破口大罵道:“你嗎逼,快起來!床都要被你坐塌了!要酒屋裏沒有,自己去酒窖裏拿吧!”

    原來神仙也爆粗口,一口東北腔還不老地道的,一聽就是跟他倆學的,張是非和李蘭英眼神狡黠的對視了一眼,報應,哈哈。

    於是張是非問了酒窖在哪兒後,便對著李胖子點了點頭,李胖子猛然一下子就跳起了身,那被壓彎了的竹床就像是繃緊了的弓一般彭的一聲又彈了迴去。

    竹床上的劉伶就像是箭一樣的被射了出去,白花花的大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大叫,葫蘆裏的酒撒了一臉。

    當他用從張李兩人身上學到的東北話問候兩人的時候,這一熊一鳥早就跑到了屋外笑的前仰後翻。

    張是非大笑道:“該!”

    李蘭英也笑道:“讓他光屁股還損咱倆,這老孫子這迴可真是光屁股坐四輪子---------得瑟磕磣了。”

    兩個禽獸相視一笑,然後推開了酒窖的門。

    這酒窖也是一間空屋,可是卻有一半兒埋在了土裏,估計是人為造成的吧,兩人打開了們,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迎麵而來,熏的兩人一激靈,一點不誇張的說,這氣味吸到鼻子裏,整個唿吸道都感覺到熱流,就跟被灌了酒一般。

    張是非和李蘭英從打記事兒起就被喝酒,那時候大人們一起吃飯,老喜歡逗他倆,拿筷子蘸白酒讓他倆喝,等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可以幫父母擋酒了。

    李蘭英咽了口吐沫,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這老家夥私貨挺多啊,夠勁兒,咱要不給丫來個卷包燴?都抗走得了,反正他估計摔的不清,一定攆不上咱倆。”

    張是非對李胖子說道:“你說你一東北人,哪兒學的京片兒啊,還丫丫的,趕緊拍拍你那純黑的鴨鴨羽絨服跟我下去,捧一壇子就夠,細水兒長流。”

    李胖子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於是便和張是非跳到了這酒窖之中。

    真是開眼了。

    近到了這間房子後,兩人發現根本看不見牆,三麵兒全是酒壇子,摞的高高的,還有一麵兒像是書架似的,隻不過按格分層擺放的全是一瓶瓶的酒。

    濃烈的酒香將刺激的食指大動,要知道瀛洲裏的樂趣也就是這點兒玩意,這迴可掏上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眼,多年的默契派上了用場。

    明顯那瓶裝的就要比灌裝的要高級嘛!這是常識。

    於是兩人便來到了那酒架子前,見那一個一個擺列整齊的瓷瓶子上都貼有紙條,上麵應該就是這些酒的名字了吧。

    張是非跳到了李大熊的後背上,仔細的挨個看那些酒的名字,邊看邊念了出來:“醉難醒,醉三年,醉神仙,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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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蘭英抱怨道:“聽名字就像是酒精,再找找別的。”

    張是非又看了看別的,別說,這些個酒的名字還真是五花八門,有雅的,像是‘九歌’、‘霓裳’、‘牧雲’、之類,也有俗的,像什麽‘破戒僧’、‘燒斧頭’、‘猴屁紅’之類,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要選哪一個好。

    李胖子吧嗒了下嘴,然後說道:“喝哪個好啊,真是讓人難選,你說這裏麵能不能有五糧液啥的,我比較饞那個。”

    張是非不知道,忽然,他發現了酒架子最上邊的那一排酒,於是他便自己看去,那一排酒的瓶子似乎都是玉質的,明顯比下邊的酒又高出一個檔次,名字也不一樣,裏麵全帶‘天’字。

    九天,曇天,幕天·····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後大叫道:“哎呦喂!這酒名兒好哎!”

    胖子問道:“叫啥?”

    張是非跳下了胖子的後背,然後說道:“上邊兒最中間那個,叫天上人間。”

    胖子抬頭望了望,然後特深沉的說:“有內涵,就它了。”

    這酒名確實是八零後所有少男曾經美好而內涵的向往所在。

    李胖子站了起身,然後伸出熊掌把那瓶‘天上人間’捧了下來,雙手捧著酒的他心裏這個高興,忽然,他又注意了那天上人間旁邊的酒瓶。

    那個酒瓶沒什麽特別,特別的地方是酒瓶上沒有標記名字,這讓胖子挺奇怪,於是他便把手裏的酒瓶先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向那瓶沒有名字的酒抓去。

    可是奇怪的是,那瓶子竟然紋絲未動!

    胖子嘴裏叨咕著:“哎?這是咋迴事?”

    這些張是非都看在了眼裏,他知道胖子的怪力,不可能連個瓶子都搞不動,這裏麵一定有門道,想了一會兒後,他馬上大叫道:“老李!這估計是那醉鬼搞的機關吧!”

    機關?胖子說:“啥機關?”

    張是非說道:“笨,沒看過射雕麽?一般拿不起來的盆兒啊碗啊啥的,就差不多一定是機關,一定是暗格啥的!”

    胖子一聽,心中也跟著興奮,要知道機關暗格就是古代的保險箱兒,這下可真掏上了!

    於是他便慌忙問張是非:“這玩意要咋打開啊?”

    張是非想了想後說道:“你左右轉轉,一般都是這樣兒。”

    李蘭英聽張是非說完後,便用雙手捧著瓶子,然後試探性的向左轉了轉,發現沒轉動,於是又向右擰了擰。

    隻聽哢吧一聲脆響,這個酒架子頓時抖動了一下,落下了不少的灰,兩人心中大喜,果然猜對了!

    於是胖子便使出那吃奶的勁兒來擰那瓶子,酒架子慢慢的轉動,不多時,便真的露出了一個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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