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禪道會(十八)


    九頭蟲風九郎收了真身法體,化作人形,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如今我算知道了,潘大哥,沒想到你看似老實,實則思維慎密。能在臨陣對敵時審時度勢,想到這個法子,實在不簡單啊。這一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第三輪剩下佛門少林寺覺遠和道家茅山宗賈無卿。當禪道會主事張子祥天師宣告他們上台比試時,那一直低眉垂目不發一語的誌操大和尚,忽然睜開眼睛,看了覺遠小和尚一眼,滿是愛憐。


    覺遠忽覺有些異樣,迴頭一望,與誌操主持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悟。他穩步走到主持跟前,磕了三個響頭,也不說話,轉身上了擂台。


    依舊不悲不喜,雙手合十站在那裏。


    “阿彌陀佛……”


    誌操大和尚高頌了一聲佛號,又閉目垂首,不發一語。


    道家茅山宗掌教王遠知也早將賈無卿招過來,輕歎道:


    “卿兒,這一戰……”


    出乎意料的是,賈無卿深色不變,淡淡的道:


    “弟子知道該如何做。”


    掌教王遠知點了點頭,說道:


    “去吧……”


    這一切都被那龍虎山天師張子祥看在眼裏,他下了擂台,走到少林誌操大和尚、茅山宗掌教王遠知兩人身邊,歎了口氣,說道:


    “難為二位了。”


    莫看這些高僧真人人前風光,其實心中都有苦衷,隻是不說而已。此次禪道會,是佛道兩家奉大唐天子旨意舉辦的,那唐王正是要佛道兩家互相牽製,形成對峙局麵。天下才太平。


    這禪道會現場必定有朝廷眼線,假如佛道兩家依舊友好的切磋,難免會使唐王猜忌。因此誌操大和尚和王遠知真人才各自吩咐愛徒,此次比試。要慘烈的收場。矛盾,有時候還真離不了。


    賈無卿上了擂台,施了個持劍禮,並沒有說話。


    這一戰兩人其實心知肚明,都是來求敗的,不能認輸的那種失敗,而且要敗得慘烈一點。不露半點破綻的傷在對方手上,才是兩人所求的。


    隻因。佛門誌操大和尚慈悲為懷,不忍那賈無卿有所損傷;而道家王遠知真人也是宅心仁厚,自甘忍辱受苦以消唐王猜忌。


    那覺遠小和尚率先出手,先聲奪人。先前幾戰,他都是以“化夢大法”不動聲色間輕取對手。如今直接使出佛門絕學“般若禪掌”,隻見他虛拍數下,便有令人窒息的罡風擦著賈無卿耳邊唿嘯而過,將他身後數十丈遠的山石擊成粉末。


    賈無卿以攻代守,連揮嘯風神劍,數道淩厲的劍氣劃過覺遠腳下。留下道道裂痕。


    兩人你來我往,都是攻多守少,打的十分激烈。


    台下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先前還說點到為止,這怎麽變成生死相搏了?


    其實隻有賈無卿和覺遠兩人知道,對方每次都是故意將拳腳或者劍氣避開對方,看似打的劍氣罡風亂飛,實則雙方都沒受傷。


    無奈之下,兩人都放棄了防守,絲毫不躲避對方的殺招。隻是這樣,更能看出雙方手勁力道的拿捏。


    那覺遠小和尚換了門絕技,叫作“隔山打牛”。招招打在賈無卿身上,看似兇狠無比。其實並不傷人。倒是那少室山的青鬆怪石遭了秧,都被“隔山打牛”弄得一片狼藉。


    台下眾人無比詫異。茅山宗賈無卿好強大的防禦奇術,身中這麽多拳腳都無大礙。


    這樣下去怎麽輸的了?情急之下,賈無卿暗運玄功,自傷經脈,氣血上湧,噴出一口血來,他胡亂將嘯風劍一丟,縱身往後一躍,慘叫一聲,跌下擂台。


    覺遠小和尚心中暗驚,一跺腳旋身,恰好右臂撞在賈無卿的劍刃上,隻見血光一閃,臂落人傷。覺遠隻覺得眼前一黑,也是暈倒在地。


    慌亂中台下飛身上來數人,正是大將軍僧曇宗大和尚、都維那僧慧瑒等少林高僧,連忙替覺遠點穴止血,運功療傷。


    茅山宗等人也是慌忙扶起跌下擂台的賈無卿,王玉蟬替他把脈診斷,柳眉緊鎖,說無卿哥哥經脈寸斷,受傷不輕。當下火鳳凰郭蓉大怒,怒斥少林覺遠心狠手辣,若是賈無卿有什麽不測,定要上少林寺尋仇。


    那大和尚僧曇宗也是高聲喝道:


    “那小覺遠的這條胳膊,又該找誰算賬呢?莫說你們茅山宗日後如何,今日就請給少林寺一個交代!”


    說完,他拿起賈無卿的嘯風劍一扔,那劍化作白光插在郭蓉腳下,顫抖不停。郭蓉怒不可遏,欲要飛身上台,跟那少林高僧拚命,卻被掌教王遠知嗬斥住了。


    掌教王遠知神色凝重,對那禪道會主事張子祥真人說道:


    “此事全賴道兄裁決,無論是何結果,我茅山宗均無異議。”


    那少林主持誌操大和尚輕歎一聲,誦了句佛號,卻是話也不說。


    禪道會主事張子祥真人搖了搖頭,知道那少林主持和茅山宗掌教均是有苦難言,便開口高聲說道:


    “常言道,拳腳無眼。擂台比試,難免有所損傷,還望兩家以大局為重,莫要因此傷了和氣。”


    “這場比試,依照規則,賈無卿落下擂台,判輸。”


    後來有一天,不知是誰托人送給茅山宗一枚罕有的“小還續命丹”,專治經脈內傷;而少林寺也在某一日莫名多了奇藥“黑玉斷續膏”,才使覺遠免除殘疾之憂。


    而禪道會後不久,長安城某酒樓上,有人看到東瀛隱者久米跟鄖國公張亮說了些什麽,據說那鄖國公當天心情極好,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便進宮去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言歸正傳,如今賈無卿和覺遠兩敗俱傷。那覺遠雖然贏了,可他斷臂重傷在身,無法繼續比試。禪道會便隻剩下兩名選手,白衣小官和虯髯道君潘師正。


    隻是大夥都忙於救治覺遠和賈無卿,這一日,也就無法再繼續比試了。期間,王玉蟬替賈無卿施展“聖水仙咒”穩住傷情後,也曾到覺遠那邊想施加援手,略微緩和下少林和茅山宗緊張的氣氛,被那曇宗大和尚冷言謝絕了。


    姑娘覺得有些委屈,眼圈一紅,忽然耳邊傳來蚊聲細語:


    “哎,姑娘好意少林心領了,速速迴去,莫讓覺遠和無卿兩人白白做出犧牲啊。”


    姑娘一驚,知道是那曇宗大和尚傳音入密,不敢再做逗留,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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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覺遠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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