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天,我終於鼓足勇氣,向你表明身份,表達愛意。隻要跟我離去,就會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你卻淡然一笑,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你說,‘長生與富貴一樣,隻不過是人生的束縛。真愛片刻足矣,何需永恆?’”


    “你給我講了許多,那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感情的牢籠。出生在帝王之家,最是可悲,沒有選擇幸福的權利,隻能作為利益砝碼去交換所謂的忠心。然而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用你的犧牲換來的忠心,最後卻是最為可怕的反心,你的夫君大隋的駙馬親手刺殺了他的嶽父他的王!你的小家庭毀了原本的大家庭!家沒了,國家也沒了。父王或許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換不來別人的忠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隋的江山在大女婿手上還沒捂熱,又交給了二女婿唐王李世民的手上。實在讓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哎,如果當年父王沒有將我當做籌碼嫁與不該嫁的人,那該多好啊?如果能迴到從前該多好?’”


    “你的話一直縈繞在我的耳際,你不知道,世間有一件法寶是能做到這些的,隻是那寶貝被人利用將魔族的高手騙到了真魔界,後來設局的人封印了人魔兩界的所有通道,那寶貝也隨魔族一起消失了。”


    “南南,你可知道?當你迴憶往事淚如泉湧時,我這早已麻木的心竟然感到了疼痛,我不想看到你傷心,不想看到你流淚。所以我想做些什麽,我偷偷的離開了你,要將這時空倒轉,讓你迴到幸福的童年!”


    “經過我多方麵打聽,得知人間上古神族為了換下封印點的十大神器,必然人魔通道會有短暫的開放,那就是我的機會。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此行必定兇險無比,不知道有沒有歸期。所以,南南,我親愛的南南,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唿喚你,因為從此以後,或許——我隻能活在你的心裏。”


    “我想,原本我是一枚煙花,遇到了你,才使我綻放出最絢爛的光彩。所以我的寶貝,沒有什麽可悲傷的,請給我追逐幸福的權利。就說到這裏吧,我還要去哪泰山之巔看看最後一次日出。愛你的賤賤,隻許你叫的賤賤。”


    帥鍋鷹楊騏看完,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隻是二郎神信末說的十分決然,感情就在這一日間有事情發生,哪裏還容他有其他想法。連忙問旁邊的鷹妹妹道:


    “小天天,你家主人可是去了東嶽泰山?”


    “咦,你怎麽知道啊?哎,哎,你要到哪裏去了?哇,帥鍋都已經可以變幻成人了,跑起來都那麽有型,愛死你啦!”


    刻不容緩,楊騏顧不得會不會驚世駭俗了,他可是要去救自己的“姐夫”啊。自從進入元嬰中期,還沒施展過“靈兔脫”,如今這一用,果然迅疾無比啊。隻見一道青色殘影過後,大地上飛沙走礫,沙塵鋪天遮日,慌得各路山神土地紛紛跌落飯碗茶盞,衣冠不整的上天告急去了:徐州青州境內發現妖王魔尊的蹤跡,請玉帝明察。


    哎,靈兔脫就是這一點不好,想低調都低調不了。那東嶽泰山橫亙在齊魯大地,與這千裏沃野上十分明顯,楊騏也顧不得欣賞它那壯闊的雄姿,稍微放慢腳步徑直往那最高的山峰奔去,自然沒了先前駭人的氣勢。


    哪知漸近山腳下時,忽然看到前麵一人張開兩臂跳過來攔住去路。幸虧楊騏“靈兔脫”進退隨心,縱然如此也是堪堪停住腳步,與那人眼對眼鼻碰鼻。楊騏頓時嚇出一身汗來,不滿的問道:


    “這位大哥,你想幹什麽?”


    “這位小哥,我還要問你想幹什麽呢?”


    “我要上山啊。”


    “好!”


    那人大喝一聲,往後退了兩步,又把楊騏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穿著樸素,腳蹬草鞋,或許是經常登山暴曬在日下的緣故,裸露的皮膚都被曬成古銅色,倒也給人健碩的感覺。看到楊騏警惕的神色,來人連忙擺了擺手,賠了不是,然後從背後掏出幾雙奇形怪狀的鞋子,滿臉訕笑道:


    “實在不好意思啊,小哥,最近登山的人少,生意不景氣,這才出此下策。小哥你就看看吧,我這登山靴設計精巧,包你登山如履平地,而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一雙也就三文錢而已。”


    嗨,楊騏還以為遇到劫道的呢,原來是個小販。這也是啊,若是山賊也要在山上才對,還沒上山那來的山賊啊。隻是這小販著實嚇了自己一跳,楊騏就不樂意了,你要賣東西在旁邊招招手不就得了嗎?直接跳路上萬一把你碰了,你訛人怎麽辦?這不成碰瓷了嗎?他倒好,不買人家東西就是了,還從懷裏掏出些銀子和夜明珠來,說道:


    “大哥啊,銀子珍珠我都有啊,隻是偏偏沒有三文錢買你的鞋子啊,你能破的開嗎?”


    “……”


    “不行啊?那對不起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楊騏丟下那人,又往山上趕去。這一路趕來,不覺天漸黑了,若是日出前找不到“姐夫”二郎神,誰知道會出什麽事啊。楊騏怎麽敢歇息啊?


    夜幕籠罩下,雄偉秀麗的山巒都化作猙獰的魔獸,處處隱藏著危險。幸虧楊騏眼力過人,才不至於踏在空處跌落山崖,盡管如此,他也算是領教了泰山主峰的險峻。


    這一路的景觀自然無心欣賞了,楊騏隻是默默的攀爬著,行至一僻靜清幽處,忽然自路旁山林中竄出一人,布巾蒙麵,手拿木棒,大喝一聲: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小子,留下你的珍珠和銀子吧!”


    楊騏一聽反而樂了,他打量了山賊兩眼,擺了擺手道:


    “我說大哥,把你蒙臉的破布扯了吧。”


    “那怎麽行?扯了你不就認出我了嗎?”


    “你不扯我也能認出你來,你可不就是方才在山腳下攔路的哪位大哥?你這裝扮也不換就在臉上蒙塊布,還一口喊出我有珍珠和銀兩,你這山賊做的也真夠失敗的啊。”


    漢子見楊騏識破了自己,索性扯下破布,雙手緊握木棒,色厲內荏的喊道:


    “既然被你認出來,我可就不管不顧了,快快將你的財物放下,說不定我忙於數錢,就留了你活路了。”


    楊騏噗嗤一笑,看來這漢子也是頭一次做賊啊,我得嚇嚇他。就往旁邊的山石上一戰,高處那漢子許多,故作深沉的道:


    “未曾想我跳澗虎剛修煉成人,來這岱嶽頂占山頭豎大旗,就遇到自動來做祭品的,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呀!”


    那人驚叫一聲,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腳力可真叫個驚人,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逗得楊騏哈哈大笑。


    待楊騏攀上玉皇頂,與那峰巔看到一簇篝火,火旁有三個人,其中一人絮絮叨叨的說這些什麽。那幾人看到楊騏也是一愣,尤其是方才說話的人一指楊騏,道:


    “就是他!跳澗虎!二郎神君、司馬將軍,趕緊降服這妖物吧!”


    說話的那人可不就是山腳下扮貨郎,半山腰當山賊的漢子?楊騏再看那兩人,其中一人須發花白,虎背熊腰,頭戴頂部列雙鶡的深紫色鶡冠,橘色冠帶係於頜下,身穿雙重綠色長襦,外披褐色鎧甲,下著長褲,足登方口齊頭翹尖履,脅下佩劍。那人見到楊騏,卻是向前跨了一步,抱拳作揖道:


    “司馬錯參見一字並肩王楊騏殿下。”


    楊騏再看另一人,眉清目秀,儀表堂堂;頭戴紫金冠,身披鵝黃氅,腰纏盤龍帶,腳踏步雲履;手持三尖兩刃刀,背插金背新月弓。看著英姿勃發,器宇軒昂的模樣,不是自家“姐夫”二郎神是誰?楊騏看著出神,倒忘了與司馬錯老將軍見禮,冷不防二郎神腳下竄出一隻惡犬,無聲無息的撲了過來,張口就咬,那二郎神喊了句:


    “哮天犬,不得無禮!”


    那大狗才不滿的繞著楊騏轉了個圈,喉間發出沉悶的聲音,仿佛向來人示威,這哮天犬楊騏可是知道的,當年猴叔可是被它咬過一口的,哼,若不是看在“姐夫”楊戩的臉上,非得給它些苦頭嚐嚐。楊騏這才趕緊與老將軍司馬錯見禮,說道:


    “老將軍抬舉楊騏了,昔日與陰皇的約定隻是戲言,蒙恬大哥等人都不當真,老將軍您就別再這樣喊我了。”


    楊騏又對二郎神和另一人施了一禮,道:


    “二郎真君、山賊大哥,楊騏有禮了。”


    未等二郎神答話,那人先是說話了,一臉尷尬的道:


    “嗨,什麽山賊大哥!楊騏小哥你就不要再嘲笑我了。我這是岱宗人氏,你就叫我戴無影吧。”


    唯獨那二郎神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臉凝重的又轉向東方,或許在等待最後一次日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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