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可真是犯賤,沐之秋暗罵自己兩句,這樣的體力活讓蕭逸來幹多好?再不濟也將雲清抓來當勞力,幹嗎她要眼巴巴地自己跑來做?


    她今晚可是被蕭逸折騰得筋疲力盡,都快體力透支了,現在還不辭辛勞地跑來當粉刷匠,是不是蕭逸讓她太興奮,腦筋開始變得不正常,喜歡自虐啊?


    話說這樣深更半夜跑到人家雲清的府邸來挖陷阱,真的好嗎?要不是這五名侍衛都被自己訓練成老油條了,接到這樣的命令,會鄙視她吧?


    好不容易把操作台刷好,剛直起身腰上突然一緊,竟被人抱住。沐之秋一驚,脫口喚道:“師父?”


    “什麽師父?為夫有這麽老嗎?”蕭逸臭臭的俊臉貼上來,不滿地在她唇上輕咬一下,悄聲怒道:“若那老不死的敢這般抱你,為夫定要將他的爪子剁下來!”


    從沐之秋手裏接過板刷,蕭逸隨手將身後的東西拖到了操作台前。


    看見這東西,沐之秋徹底傻眼了。尼瑪,這也太搞了吧?蕭逸這廝幹事情還能不能更誇張一點?他這是要作死啊?


    被蕭逸拖到跟前的龐然大物但凡是個人隻要見過一次,終生都不會忘記,因為這東西太有標誌性了,這世上,不止是男人,連不少女人都夢想著在上麵坐一坐。


    沒錯,被蕭逸拖來的正是蕭震天的龍椅,隻看著那黃燦燦的顏色,沐之秋都能被閃瞎眼睛。


    “你這是?”


    “咱們的動作得快一點,父皇明日早朝還要用呢!”


    臥了個槽!你還知道明日早朝皇帝要用,那你還敢把它偷出宮來?這廝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話說這麽個龐然大物,蕭逸倒是怎麽把它弄出來的?


    便在沐之秋發愣之際,蕭逸手裏的板刷已經在龍椅上刷起來,“把木桶給我遞過來!”


    下意識地拎起木桶遞給他,沐之秋問:“這個……”


    “讓老頑童坐的。”


    “啊?”


    “秋兒以為還有什麽會讓老頑童更感興趣的東西嗎?”


    唔!這倒是。若說這間實驗室裏,除了血透機外,大概再也沒有什麽是老頑童更感興趣的東西了,她總不能把那東西抹到血透機上去吧?萬一把血透機的半透膜搞壞了,就算死一百次,她也給張英賠不起。龍椅就不一樣了,刷上去還能洗掉。


    可不是麽?隻要老頑童走進這間實驗室,就一定會看見這張龍椅,以老頑童的好奇心,看見這麽個黃燦燦的,代表著至高無上權力的大家夥,他要是不爬上來坐一坐,那她就不叫沐之秋。


    狠!蕭逸這廝真是狠。自己隻想到了辦法,著實沒有多大把握,蕭逸卻是給老頑童直接織了一張華麗的黃金,隻要老頑童敢撲進來,便是想跑都跑不掉。


    看蕭逸刷得專心致誌,沐之秋突然覺得若是給蕭逸圍上圍裙,戴一頂紙帽子,可不就是正經八百的粉刷匠嗎?這世上的粉刷匠要是都像蕭逸這麽好看,八成全世界的女人都願意讓自己變成貼畫上的人。


    不由輕掐一把蕭逸英氣逼人的俊臉,沐之秋笑道:“蕭逸?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跟我到這裏來,是不是也覺得刷這個特別好玩兒呀?”


    “秋兒覺得大半夜我想玩兒這個?”揚揚手裏的刷子,蕭逸眼眸微眯,“為夫想玩兒什麽秋兒不知道?”


    心髒猛地漏跳半拍,一張俏臉頓時爆紅。噢!不要臉,說出這樣的話都能臉不紅氣不喘,蕭逸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啊?


    一看見她這幅模樣蕭逸就不由地心猿意馬想入非非,噢!他的小女人怎麽這樣可愛?


    “趕緊幹活,完了咱們迴淩霞殿接著再玩兒!”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難道說現在調戲她對於蕭逸來說已經變成家常便飯了嗎?她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衣冠禽獸滴?難不成骨子裏她也是枚腐女?


    三兩下將整個龍椅刷完,讓夜襲將木桶和板刷拿下去,抱起沐之秋,蕭逸瞬間隱身於黑暗中。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便是捉狐狸了。


    一炷香之後,醫學基地終於有了動靜,一條黑影扛著個東西潛入進來。


    到底肩上扛了個大活人,黑影的動作雖迅速敏捷,但卻做不到神出鬼沒。他機警地避開醫學基地的侍衛,悄悄往毒理實驗室行去。


    不過轉眼間,這黑影便來到了毒理實驗室的門口,他卻不急著進去,而是將肩上扛著的活人一下丟到門口,自己卻飛身隱入一棵大樹上。


    那人被丟得痛極,悶哼一聲,卻一動不動,顯然被點了穴位。


    樹上隱著的暗衛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音,肩膀上便被人輕輕一拍,登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暗衛索性也不喊了,這樣的高手,便是他喊破喉嚨,對方想要逃走,隻怕王爺和王妃也抓不到他。


    王爺和王妃倒是惹的這是個什麽樣的厲害人物?這哪裏是甕中捉鱉?分明就是人家半夜閑得無聊跑來跟王爺和王妃藏貓貓麽!


    想這暗衛跟隨蕭逸這麽多年,什麽時候這般被打擊過,一時間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還不如死了好。


    才想著要不要一腦袋撞在樹幹上,便見黑影轉過頭來衝他咧嘴一笑,分明是在說:“小子!別想那些沒用的,有你爺爺我在,想死還沒那麽容易,要不,爺爺我來給你弄個不死不活?”


    暗衛那股求死的豪氣頓時散了,眼前這個東西哪裏是人?分明就是個活著的死人。僵屍?腦子一蒙,立刻傻了,便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這黑影不是老頑童還能有誰?見暗衛傻掉了,老頑童不由愣了一下,心中好不苦惱。這什麽狗屁暗衛,自己不過衝他友好地笑了笑,又沒點他穴位?如此不中用,不如吃屎去算了。還是蕭楠那小子強些,怪不得秋兒要收那小子做徒弟,果然皇家子弟有幾分膽識和大氣。


    唉!當真無趣,還是先熬一熬吧!指不定那倆嫩娃娃還能帶給自己其他的驚喜呢!


    這般等了足足五分鍾,老頑童才重新迴到地麵,嘿嘿一笑,拖起地上的人推開門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沐之秋和蕭逸不由對視一眼,老狐狸,還知道投石問路。不過,這神態和架勢又實在太囂張,哪裏像是在投石問路,分明就是在跟他倆示威。他們怎麽有種反過來被老頑童算計的感覺啊?


    還好他們有後招,狐狸再怎麽狡猾也不可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尤其是這種好奇心極重的老狐狸,注定是一隻甕中之鱉。


    當真是藝高人膽大,老頑童進去之後居然堂而皇之地晃亮了火折子,沒多久,竟將燭台也點亮了。


    沐之秋暗自好笑,定是那個金光閃閃的龍椅讓老狐狸看花眼了吧?不然,他怎麽可能膽大妄為到將燭台都點亮?隻是他扛來的是什麽人?蕭逸說的不是猴子嗎?難道宮裏的猴子長得就是這樣?


    蕭逸心中也有疑惑,夜襲告訴他失手了他便料到老頑童依然會來實驗室。既然來了當然是要做實驗的,要不,生死門門主醫術蓋世的威名不是沽名釣譽麽?做實驗總得帶個實驗品,比如火雞、兔子之類的,哪怕是隻老鼠也行。他雖想不通老頑童為何冒著風險入宮卻不要那兩隻優等的實驗猴子,但也不執著於此。老頑童此人本身就是個變數,做事情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某些方麵倒是跟他的小女人非常相似,保不定這老狐狸閑得無聊故意耍他和夜襲玩兒也未嚐可知,但他實在沒料到老頑童會擄個人來。姑且不論這個人是跟他有仇,還是老頑童順手牽羊擄來的百姓,單就是他這種舉動,也讓蕭逸甘拜下風。


    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黑無常,連猴子都不屑卻直接捉個活人來做實驗,這樣的事情也隻有生死門門主才能幹得出來。


    不知道老狐狸在裏麵搗鼓什麽,十分鍾過去了也沒傳出一丁點兒聲音,沐之秋有些等不住了,不會是她和蕭逸算錯了老頑童的心思,被這老家夥耍了吧?萬一老頑童堂而皇之地進去,卻在他們看不見的視覺死角來個金蟬脫殼,將那個隨便擄來的人當成替死鬼,他們就得不償失了。


    正要開口讓蕭逸下去看看,突然聽見實驗室內有人驚唿道:“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沐之秋和蕭逸麵色一變,這聲音他們不僅認識,簡直太熟悉了,今天做實驗時,這人一整天都在。居然是他?老頑童擄他來幹什麽?


    沐之秋今日辛辛苦苦做了一天的實驗,就是想要敲山震虎。好不容易讓狡猾的老虎露出了蛛絲馬跡,老頑童卻跑來破壞了他們的實驗,此時再把這個人捉來,她和雲清製定的計劃就全都被打破了。萬一這個人被老頑童弄死了可怎麽辦?那樣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打草驚蛇,搞不好就會讓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對蕭震天痛下殺手。


    沐之秋可不想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她要的是單方獲利,倘若得益是建立在傷害自己的基礎上,她才不會做呢,什麽時候個人防護都是第一位的,保護好自己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那樣吃虧的事情她連想都不會想。


    才暗罵老頑童一聲“糊塗”,便聽有人道:“老夫給你吃的什麽你不認得?你不是天天都在給蕭震天吃這個麽?”


    不是老頑童的聲音還有誰?沐之秋若有所思,蕭逸眸中卻隱過一絲殺氣。


    “你,你想幹什麽?”


    “嘿!蕭逸那小兔崽子機智過人,他說做這樣的毒理實驗最好是用人,老夫想了半天,覺得他說的著實有道理,用人來做實驗可不是比猴子強許多嗎?你說是不是?”


    那人立刻慘唿起來:“不要,我不要做透析實驗!”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明顯已然不顧忌會不會召來其他人。老頑童登時惱了,怒道:“爺爺我本想讓你陪我說說話,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變成一隻啞兔子吧!”


    大概是他點了穴,再聽不到那人的半點聲音,卻聽老頑童兀自嘀咕道:“難怪乖徒兒要用兔子做實驗,說兔子雖然有聲帶,但卻相當於啞巴,果然,這般的啞兔子才好,便是一刀刀剁碎了也不會發出那等撕心裂肺的聲音擾人心智,老夫的乖徒兒就是聰明。”


    沐之秋的腦門上立刻滑下三條黑線,要是讓毒理學教授聽見這樣的話,會用藥毒啞了老頑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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