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的唇就要落在紅蓋頭下微微露出的紅唇上,蕭逸卻突然放開了懷裏嬌羞的人兒,笑道:“秋兒今日怎麽了?平素不是最怕受涼麽?今日怎麽將窗戶開這麽大?冬果和阿綠便任由著你使性子,當真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說到最後一句,蕭逸的眉頭微微皺起,卻衝紅蓋頭下的人兒輕輕一笑,轉身向窗戶走來。


    有那麽一瞬間,沐之秋似乎看見蕭逸向她望過來。然而,僅僅隻是一瞬間,那扇半開的窗戶就被蕭逸關上了。


    窗戶裏麵的情況再也看不到了,但透過窗紙,卻能看見清晰的人影。


    “還要看麽?嗬嗬!”精神病笑了,這次他笑得很得意,“接下來就是鴛鴦交頸顛鸞倒鳳了,你可想看得更仔細一點,聽得更清楚一點?”


    話音才落,沐之秋便覺得身體像樹葉一般從樹梢上飄落下來。待雙腳著地時,她和精神病已經站在了窗外。


    此時,如果蕭逸打開窗戶,一定可以看見她。可是蕭逸沒有,沐之秋清楚地聽見他說:“娘子今日怎地不說話?是害羞麽?”


    一仰頭,他將手裏的合巹酒喝掉了,然後,伸出手,他將沐之冬打橫抱起,一步步走向大紅色的婚床。


    屋內燃著的紅燭突然滅了,沐之秋聽見沐之冬輕唿了一聲。


    蕭逸笑道:“秋兒難道還想看一看為夫,再摸一摸嗎?可是,可是,為夫今晚有點等不及了,為夫好想,現在就要……”


    如果有把刀,沐之秋現在就會衝進去將刀刺入沐之冬的胸膛。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她隻能站在窗外,聽著她的夫君和她最痛恨的女人恩愛,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滴在窗台上,形成一片水漬。


    所謂打狗不死反咬一口,沐之秋終於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麽脆弱,怎麽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蕭逸把沐之冬當成她?


    或許蕭逸可以和任何一個女人,但就是不能是沐之冬,絕對不能是沐之冬。


    沐之秋的手毫無征兆地拍向了窗戶,她的動作輕飄飄的,仿佛一片樹葉,但卻十分突然,精神病的眼眸中隻來得及露出一絲驚訝,她的手掌已經落在了窗戶上。


    蕭逸的手已經扯開了身下小人兒的衣帶,他的小女人今夜好安靜,一句話也不說,她那樣的性子,竟能老老實實地蓋著紅蓋頭,他不給她摘掉,她便不取下來,便是他已經開始給她寬衣解帶,她也任由他胡作非為。


    “秋兒?秋兒?”


    灼熱的親吻密密實實地落在她的脖頸上,好香,蕭逸愣了一下,他的小女人從來不喜歡熏香,在她身上永遠都是一股淡淡的藥香,今夜,她怎地也學會了熏香?


    隻是,這香端得好聞,酥媚入骨,讓他血脈噴張,雙手如同施了魔法一般停不下來,每在她身上遊走一分,便引來她令人心蕩神搖的戰栗和呻吟。


    她的呻吟如同最好的催情劑,聽在蕭逸耳朵裏便是熱情無比的邀請。很好,很好,他的小女人果然與眾不同,他本來還怕她在新婚之夜害羞,專門吹了喜燭。新婚之夜,喜燭是要燃盡至天明才吉利的,隻因他心疼她,所以他便不信吉利不吉。若早知她如此熱情奔放,他當將靖王府所有的紅燭和夜明珠都找來才是。


    動情時的她一直是那樣令人向往,讓他看也看不夠,此時,她也和他一樣渴望嗎?那他豈能要得夠?豈能要得夠?


    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克製不住的顫抖和**,“秋兒今夜怎麽一句話也不說?寶貝兒?你好香,好香,為夫,為夫真的等不及了,你且替為夫更衣吧?”


    她的小手似怯怯地伸出來,卻異常靈巧熟練,毫不猶豫地扯開他的腰帶,像是比他還要饑渴,順著他的領口滑進去,一下子就落在了蕭逸的腰腹上。


    蕭逸喉頭一緊,果然,他的小妖精哦!她怎能如此熱情,怎能如此主動,他會受不了的,會流鼻血的。一隻手隔著衣物便按壓在她胸前,一點點握住。


    他的小女人突然發出一聲綿軟酥骨的悶哼,帶著放蕩的風騷,蕭逸愣了一下,卻又仿佛有無數隻小貓的爪子不停地抓撓在了他的心上。唇角一彎,蕭逸無聲地笑起來。現在,他不後悔了,若是燃著喜燭,她定然不會這般投入。這樣才好,這樣才好!


    俯下身,蕭逸毫不猶豫地壓住她,**的胸膛立刻接觸到同樣**的柔軟。


    不安分的手才落在嬌喘籲籲的人兒身上,窗戶便啪地一聲脆響,蕭逸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哭,那哭聲悄無聲息,卻壓得他的整顆心都在痛。就好像,就好像每一次秋兒被人擄走,他找不到她,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地悄悄哭泣。


    “誰?”


    話音才落,人已飛身到了窗戶邊,伸手便推開了窗戶。


    窗外空蕩蕩的,沒有人,什麽也沒有。和以前的每一晚一樣,冬果、阿綠、夜襲和暗衛們都很自覺地離開了。


    搖了搖頭,定下心神,還是沒有聲音。


    蕭逸勾唇笑了笑,是他太激動了,所以出現幻聽了吧?秋兒若是知道他高興成這樣,一定會笑話他。


    一想到他嬌媚的小女人,他的小腹裏就像突然燃起一把火,一股強大的氣流排山倒海地竄上全身,似乎下一秒就將將他徹底融化。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是那次秋兒中了神仙果後緊緊抱著他索要時,他產生出的灼熱。


    蕭逸愣了愣,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


    床上的女人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衣衫淩亂地坐起來,露出一片春色。


    蕭逸的太陽穴跳了幾下,自小腹間升起的那團火讓他的眼睛停留在那片春色上有點拔不出來。眼眸一眯,已斂去了所有的心思,麵上漫起無邊的殺氣,卻轉瞬即逝。


    他中迷藥了。經驗告訴他,他被人下藥了。這是一種霸道的迷藥,下得十分巧妙,連素來警惕的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目光透過黑暗落在桌上的合巹酒上,好歹毒的伎倆,居然利用他急切的心理先在合巹酒裏下藥,再將藥引下在床上這個女人的身上。如此,便是精明睿智的靖王爺,也在小陰溝裏翻了船。


    這一次是什麽?還是神仙果嗎?神仙果是褚天淩專門為秋兒配製的,是褚天淩想要秋兒死心塌地愛上他的情藥。難不成這個女人給他用的也是這種情藥?


    撫在窗框上的手指突然觸到一點潮濕,冰涼透骨,讓蕭逸混亂的腦子猛地冷靜下來。


    看過去,外延的窗台上有一片小小的水漬,像是有人流下的眼淚。


    手指一摸,那片水漬便泅開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心猛地被揪成一團,再一點點被扯開,就像撕裂的竹,每一片上都帶著抽筋扒皮藕斷絲連的痛。


    秋兒!悶哼一聲,抬手按壓住心口,硬生生將那股翻湧的血腥氣壓下去,轉身死死地盯著床上嬌羞的女人。


    好霸道的迷藥,不僅僅要讓他意亂情迷,還將他所有的內力散去。是將他當成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了吧?


    笑話!他蕭逸豈能隨意讓人放在手心裏搓扁揉捏圓?


    大概是計算的時間到了,床上的女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竟摸索著重新點燃床頭的紅燭,緩緩地揭開了紅蓋頭。


    蕭逸眸光一窒,他看見了誰?若不是體內異樣的氣息和窗台上的淚水,看見這張臉他的理智一定會喪失。


    那張他熟悉的,卻不經常看見的絕世容顏近在咫尺,卻遠得無法觸摸。


    那是他的小女人的臉,是秋兒的臉,是他夢寐以求、一直渴望得到的臉,是他挖好陷阱用了兩年的時間才一點點引誘過來的臉。


    此時,這張臉在對著他笑,笑得很甜,她的嘴唇半張著,極其誘惑地微微撅起,像是在等待著他的親吻。這樣的她是能令天地暗色的尤物,是能讓佛祖動心的妖孽。


    可是,他的小女人再嬌媚、再霸道、再冷漠,那雙眼眸卻是清澈的、幹淨的,即便是上次她中了褚天淩的神仙果,她的眼眸依然是那麽純淨,水晶一般通透。蕭逸始終想不通這是什麽樣的結合才能生出這般清澈和幹淨,佛祖與妖魔的結合?還是聖潔與邪魅的結合?但就是那樣一雙眼睛,那樣的真實,就和她的性格一樣真實,大大方方,沒有絲毫偽裝和虛假,輕而易舉地勾走了他的靈魂。


    現在,還是那張臉,依舊絕美的容顏,隻是那雙眼睛裏卻有了太多的貪婪和**,嬌媚得能滴出水來,卻不是他想要的。


    “逸!”


    “秋兒在哪兒?”


    床上的人猛地跳起來撲下床,她甚至來不及穿鞋,就這麽赤著腳向他撲了過來。


    蕭逸的身子閃了一下,卻慢了半拍,瞬間便被她抱了個滿懷。


    她熱烈瘋狂地看著他,急切地解釋:“逸!你怎麽了?我就是秋兒啊?是你的寶貝兒,難道你忘了嗎?我們……”


    伸出手,狠狠捏住女人的下巴,雖然手指上的力度如同溫柔的撫摸,蕭逸的目光卻是冷如寒冰的,“本王從來不問第二遍,本王的王妃沐之秋呢?”


    “妾身就是王爺的王妃沐之秋,王爺看看妾身的臉……”


    “畫虎不成反類犬!沐之冬,你好大的膽子!”


    沐之冬猛地愣住了,他認出她來了,這怎麽可能?這張臉明明就是褚婷芳年輕時候的臉,是娘親親自認可過的。


    那個人說沐之秋的臉應該長成這樣時,沐之冬不相信,可是,方才看見蕭逸那一怔的模樣,他分明是見過這張臉的,蕭逸臉上的喜悅和癡迷不是裝出來的。


    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有這麽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沐之冬羨慕的同時妒忌得幾乎要紅了眼。可是那又怎麽樣?現在她也擁有了這麽一張臉,一張絕世的臉,她也可以讓蕭逸為她神魂顛倒,方才,她明明看見了。可是,為什麽這麽短?他隻驚喜了一瞬間,就看出了她不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別以為你易容成秋兒的模樣就能變成秋兒,秋兒豈是你這種庸脂俗粉能假裝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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