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沐忠國便喚來十餘名相府侍衛護送夜襲。那五名刺客雖被夜襲和冬果點了穴,但為防止意外,沐之秋還是給他們又施了一遍螟蛉子粉,叫人將他們五花大綁,嘴裏都塞了破布,這才裝進麻袋裏跟著運送垃圾的車輛一起悄無聲息地離開。


    夜襲走後,沐之秋的心才安定不少,至少不會讓夜襲再看見她這麽丟臉的模樣。她現在一點都不懷疑夜襲是個沒腦子的大嘴巴,蕭逸既然這般肆無忌憚地派夜襲來送這樣的禮,當然就一百個放心夜襲迴去後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以她都能想得到,今天這種烏龍送禮是蕭逸在惡整她,而蕭逸聽見夜襲描述她尷尬下不來台時會表現出多麽興奮得意得醜惡嘴臉。


    暗暗咬牙好一陣,才將蕭逸的事情先丟在腦後不理。雖說今天才一迴府就粉碎了沐之冬之流的兩場陰謀,但沐之秋仍不敢大意,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裏,在丞相府還會不會遇到類似的事情。如果今晚還有下一批人埋伏,隻憑她和冬果兩人之力,怕是沒那麽容易逃脫。


    冬果顯然也擔心這個,所以寸步不離地跟著沐之秋,即便沐之秋入廁,她也在一邊守著。倒將阿綠的職責占去了一大半,阿綠雖心有不滿,但也明白自己保護不了大小姐,隻得將這貼身大丫鬟的位置讓給冬果。


    大年三十晚上要守歲,這和沐之秋以前過年的習慣差不多。雖說是守歲,其實以往過年也很少有人真的能瞪著月亮星星到天亮。尤其是家裏的老人,吃完年夜飯,看完春晚,放幾掛鞭炮就相繼睡覺了。沐之秋會和於濤等人約好,大家一起去ktv狂歡,說起來是狂歡,但絕大多數都會在喝醉之後暈暈乎乎地紮堆睡得昏天黑地。


    陪著沐忠國在賞月亭內邊看月亮邊說話,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大喜大悲,子時才過,沐忠國臉上就出現了倦容。沐之秋便服侍沐忠國休息,自己帶著冬果和阿綠迴到褚婷芳生前居住的芳婷院。


    她的小院今天出了那種事自然不能再住,沐忠國本來想另辟院落給沐之秋住,但身體原主似乎十分惦記兒時居住過的地方,沐之秋也想來看看,沐忠國便答應讓她這幾日都住在芳婷院。


    芳婷院一直是丞相府裏的禁區,除了爹爹之外,任何人都不的靠近,連以前的沐之秋都不能進來。今日卻是為了她破例,不止她帶著冬果和阿綠住進來,爹爹還專門派了侍衛,將整個芳婷院圍得水泄不通,隻怕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沐之秋的腦海裏隱約還有小時候與娘親在這裏嬉戲的記憶,走進院子倒是倍感親切。


    院子裏被打掃得極其幹淨,花草樹木都養護得很好,尤其是娘親活著時最喜愛的那幾株翠竹,雖是冬天,但看得出爹爹在這裏下了不少功夫。


    擺放在眺望閣內的搖椅扶手已經被磨得光滑如水,顯示出有人每日都會來此小坐片刻。


    沐之秋心中有些感歎,記憶中,以前的沐忠國威嚴有餘,溫情不足,而且長期混跡於官場,沐忠國身上帶著固有的市儈和老奸巨猾,怎麽看都不是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可如今卻證明眼睛有時會欺騙自己,爹爹隻是喜歡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獨自緬懷娘親而已。也許,隻有獨自在芳婷院時,爹爹才是真實的他自己。


    靜安王朝還沒有大規模地使用火藥,煙花爆竹這些都是沒有的,新年老百姓便將竹子丟進火裏燃燒,會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以增加節日的氣氛。竹子到底有限,哪能經得起人人都燒著玩兒,因此吃年夜飯的時候,各家各戶就都安靜了下來。眼下芳婷院雖然一下子多出這麽多人,倒絲毫不影響這裏的靜謐。


    迴到寢室,本想把冬果和阿綠遣退下去好好看看蕭逸讓夜襲送來的小褲褲,那東西她雖然隻看了一眼便匆匆收起來,但觸摸之下卻知道這東西不簡單,蕭逸不知道采用了什麽布料製成,異常柔軟光滑,而且還帶著她十分喜歡的香味兒。不過今天出了刺殺之事後,冬果就再也不願讓她獨自一個人,平時倒沒什麽,哪怕自己赤身裸`體地讓冬果瞧見了,沐之秋也不覺害羞,但蕭逸送來的這小褲褲卻萬萬讓冬果瞧不得,這要傳出去,她還怎麽有臉做人?暗示了幾次,冬果都沒有出去,弄得沐之秋吹胡子瞪眼就萬分憋屈。


    冬果知道沐之秋的生活習慣,一來到芳婷院就安排阿綠去準備熱水。芳婷院的寢室內臥具和洗漱用具一應俱全,倒也沒費多少工夫。


    阿綠心細,聽冬果說大小姐喜歡薄荷之類的清爽味道,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許多梅花花瓣灑在浴桶裏,整個屋子裏便都彌漫著淡淡的清香來。


    在“死亡村”裏沐之秋洗澡不喜歡有人在邊上伺候,今天情況特殊,她也不好將冬果硬攆走,既然冬果要留下來伺候,阿綠自然也不願出去。這倒好,她一個人洗澡,弄得三個人都在忙碌。


    不過有人伺候洗澡的感覺的確不錯,就像洗桑拿有搓澡工給自己搓背一樣。冬果在靖王府的時候極少幹這種事兒,倒是阿綠做得更加嫻熟,因此,阿綠幫沐之秋沐浴,冬果便在一旁收拾沐之秋換下來的衣物。


    要說冬果今天也是腦子抽筋,將沐之秋的東西收好便是了,偏偏她多掃了一眼沐之秋剛換下來的內褲,這一掃立刻像發現新大`陸般自言自語道:“王妃的這條褲子好生稀罕,奴婢怎地覺得如此眼熟?”


    要知道沐之秋是當著冬果和阿綠的麵兒脫的衣裳,那條換下來的內褲冬果自然看見她當時穿在身上。所以冬果才嘀咕完,便一下子想到了王爺今日讓夜襲送來的禮物,竟脫口道:“啊!王妃!你瞧瞧,王爺送給您的是不是這種褲子?”才說完便覺得不對,易過容的臉上倒看不出太多情緒,但冬果雪白粉`嫩的脖子卻紅得嚇人。


    沐之秋腦子裏都是蕭逸讓夜襲送來的那條內褲,惱羞成怒歸惱羞成怒,她其實還有點好奇,就跟有隻小貓在那裏一下下撓著她的心口般,越是不敢看不能看,越想看看蕭逸這廝究竟是怎麽做成的,正盤算怎麽讓冬果和阿綠出去,就聽見冬果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先前沐之秋沒注意冬果在嘀咕些什麽,這句話冬果卻說得十分大聲,她聽清楚之後,心裏這個糾結喲!差一點就把腦袋塞進浴桶裏去。


    今兒個當真見了鬼,怎麽人人都對這條小褲褲感興趣?平時話都不愛說的夜襲傻乎乎地追問不休,老爹說要和她分享,現在就連一向機靈有眼色的冬果也說出這麽沒腦子的話,莫不是蕭逸算準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故意給她難堪來著?


    一時間沐之秋竟不知道該發怒還是該裝傻,呆愣愣地看著冬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那表情當真千奇百怪難以形容。


    冬果是第一次伺候王妃沐浴,當然也是第一次看見王妃穿著這樣的小褲褲,這種貼身穿的小褲褲說不上精致,卻很稀罕,心裏既羨慕又好奇,在“死亡村”裏和王妃相處說話隨意慣了,所以沒輕沒重地說出這麽句話來自己都沒留意。等話一說出口立刻感覺到不對頭,怎麽越想越尷尬,越想越叫人臉紅,就像是自己一下子把王妃的私`處暴露給大家看了一般。


    雖然羞得不知道是不是該找條地縫鑽進去,冬果心裏卻激動不已。自家王爺那般傲慢冷漠的一個人,竟會送給王妃這樣的禮物,這種東西明擺著隻有最親密的人之間才能看見,即便是夫妻,隻怕也羞於贈送這樣的東西,王爺和王妃都不是普通人,居然到了互贈這種禮物的地步,當真甜蜜大膽得令人羨慕。


    不過除了激動,冬果心裏還有點小八卦,王爺送這樣的禮物給王妃,也就是說,在“死亡村”裏王爺和王妃天天共居一室其實根本不像王妃告訴自己的那般簡單,這兩位主子明擺著早已鴛鴦交頸,夜夜都在共享魚水之歡,想來也是因為還沒有大婚,王妃才不好意思的吧?難怪自家王爺會那麽介意上官先生,有哪個男人願意讓別的男子惦記自己娘子的?更何況是自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霸道又冷傲的主子?


    原本羞愧得頭都不敢抬,此時想透了這層關係,冬果不由自主地抬頭將目光投向了沐之秋平坦絕美的小腹。這一看頓時又高興起來,嘿嘿!是不是那裏麵已經有個小主子在生根發芽了呀?如果是那樣,這該是多大的喜事啊?不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過幾日一定的找個時間迴一趟靖王府,要將這天大的喜事告訴青影,讓青影也高興高興。而且,青影的針線女紅一向比自己做得好,得跟青影商量一下,給小主子做幾件小衣裳,再做幾雙小鞋子。


    就這麽定了,小主子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就都做成粉色的,要是男孩子的話,那就都做成藍色的吧!對,王妃喜歡白色,再做幾床白色的小被子,隻在被角繡上幾多梅花或者薄荷草便是了。


    對了!還得記住,要讓夜襲給小主子做一把木頭小劍,甭管是小主子是男是女,這東西都可以當玩具。越想越興奮,竟嘿嘿笑出聲來。


    冬果並不知道沐之秋當眾拒婚之事,在她眼裏,反正王妃遲早都是王爺的娘子,早一日晚一日行夫妻之事又有何妨?她隻顧著自己盤算得高興,卻沒發現沐之秋的臉早都黑得堪比鍋底灰了。


    沐之秋心裏堵得差點背過氣去,冬果這叫什麽表情?雖說有人皮麵具遮掩著,但那雙眼睛和透露出來的興奮和促狹笑意卻瞞不過她的眼睛,而且,這丫頭居然當著自己的麵犯花癡,還能笑出這麽奸詐的聲音,以為她是聾子聽不見嗎?


    蕭逸送自己一條內褲,冬果這死丫頭興奮個什麽?再說,這丫頭那是什麽眼神,就好像,她身上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怎麽那麽曖昧?還有,她幹嗎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的肚子看?那色眯眯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冬果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女,沐之秋都覺得她快成蕭逸第二了。


    雖然猜不出冬果現在在想什麽,但沐之秋也知道這丫頭沒想好事兒,一準跟蕭逸有關。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能馴養出什麽樣的奴才,這冬果的腹黑都跟蕭逸如出一轍。


    想到蕭逸沐之秋就覺得氣堵,這個麵部肌肉僵死男真是陰魂不散,半年多來自己天天麵對他那張妖孽的臉不說,他還天天想著法子吃自己豆腐,現在更是送來一個和他一樣腹黑的丫鬟二十四小時跟在屁股後麵,真叫人受不了。


    沐之秋此時被冬果搞得十分難堪,倒把身邊的阿綠忽略了,當然,她也沒看見阿綠聽見靖王爺時臉上露出的明顯的,但卻轉瞬即逝的不滿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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