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熟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偶然。
祝民生聽罷急忙走出屋外推車騎上，一路狂奔來到人文駕校報名處。這時班車正要開行，祝民生急忙向班車招了招手，連忙放下自行車，緊跑兩步上了班車並隨手關門。
王教練看了便把班車啟動，開出報名處向駕校駛去。
班車上還是那麽多人相互擁擠在一起，祝民生上車之後隻好後背倚在門上，勉勉強強地站直了身體。班車經過半個多小時地顛簸，終於來到了駕校，在倒杆場地東麵的大樹下停穩，學員們都逐個下了車，紛紛找自己的教練去了。
王教練看班車旁邊隻剩下祝民生一人，便把他叫了過來說道：“祝民生，你過來聽我說，依我看你還是再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吧，你知道嗎？人家周末班的學員都比你們多交了二百元錢，你今天來了……”
祝民生看著教練想了想說道：“即使報了周末班，可我的工作是隔日勤，每周六、日也隻能夠來一天，如果這樣其不練車的時間更少了？”
教練一聽滿臉不高興地說道：“應該你來的時候你總是來不了，不應該你來的時候你卻來了，像這樣總是打破我正常的教學秩序……。如果你再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也算是對我的一種補償。”
“嗯……”祝民生嗯了半天也沒有明確表態。
教練看他不同意鼻子哼了一聲，隨口甩出一句：“哼！不願意報就算了。你先去駕校門口等候，一會兒咱們要擦車。”說完鑽進了一輛教練車去停車場提車了。
祝民生看教練走了，便一邊向駕校門口走，一邊嘴裏不停地嘟囔：“大貨改小貨我本來就已經感到很委屈；在報名時，招生人員還說什麽全日製教學，瞎扯蛋，當到了駕校才知道，原來一周最多隻能夠來駕校練兩個半天的車；因為教練有事倒班，周六想來駕校練天車還要再交二百元錢，咳！我為什麽報了這麽個駕校來學車……”
來到駕校門口等了一會兒，隻見王教練把教練車提了出來停在門口旁邊。這時從其他報名處開來得班車也都到了，學員們紛紛下車，其中有一男三女四位學員走到王教練麵前，並且麵露微笑地招唿道：“教練好！”
王教練看了看他們說道：“咱們今天先擦車，下麵把後備廂打開，拿出水桶先去打水……”
後備廂打開了，祝民生拿出水桶打來水，隨之學員們首先把抹布在水桶裏麵涮幹淨後，便紛紛動手擦起車來。
祝民生一邊擦車，一邊打量這四位學員，隻見這幾位年齡最大的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叫高娜，大家都習慣的喊她高姐，她長得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細細的腰身；微黃的長發燙著大波浪勢的發型，一直披到肩上；長方臉，麵色微黃，兩道細眉斜插入鬢，大眼睛，高顴骨，高鼻梁，一說話還露出兩顆大門牙；一套紫紅色的絲沙休閑裝穿在身上顯得既非常得體，又灑脫大方。她本來長得個就高，腳下還穿著一雙棕色高跟鞋，盡情地顯示出她拿高傲的性格。
那位男學員年齡在二十五、六歲左右，教練喊他孔亮，所以祝民生才知道他叫孔亮。孔亮長著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留著一邊倒的發型，梳得溜光鋥亮；白淨的長方臉上一副近視眼睛架在小鼻子上，顯得文質彬彬，嘴不大，但是和學員們之間很是善談，隻是在教練麵前很少說話。現在雖然天氣已經很熱了，但他還是身穿灰色襯衫、黑色西褲，腳蹬新皮鞋，、站在那裏神氣十足。
兩位少女年齡稍大一點的叫薛白，看上去年齡也就是二十剛出頭，隻見她身材長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全身上下顯得是那樣勻稱。頭上長發飄飄，披在肩上，沒有一絲粘連，是那麽的柔順。鴨蛋臉上明眸皓齒，肌膚潔瑩，五官端莊秀美，仿佛世間所有美女的所長都集中於她一身，讓人看了賞心悅目。她上身穿一件橘黃色的半袖休閑衫，下身穿一條白色七分褲，露出雪白、細膩、修長的小腿，腳下再蹬著一雙白色運動鞋顯得亭亭玉立。她說話燕語鶯聲，舉止溫文而雅，仿佛是一隻白孔雀飛落到駕校的綠蔭場地，成為一道非常靚麗的風景線，不論誰從此處過都禁不住瞟上幾眼。
年齡稍小一點的少女叫陸曉菁，年齡大約不超過二十歲，她身材修長，上身穿一件淡綠色並且胸前繡花的緊身半袖衫，下身穿一條黑色九分褲，腳蹬旅遊鞋，就這一套夏季時裝穿在身上，把她全身上下勾勒出一副嬌柔、曲美的線條，玲瓏剔透，盡顯青春的活力。她那炬成棕紅色的秀發迎風飄擺，絲絲順滑，看上去是那樣的飄逸。瓜子臉上柳葉眉微微上翹，單鳳眼楚楚動人，俏鼻子如秀麗的山峰，小嘴齒白唇紅，讓人看了感覺她仿佛是剛剛走下t型台的模特，是那麽的光彩照人。但是她不善言談，擦了半天車也沒有說一句話，讓人感覺她太過於的靦腆。
此時學員們正在根據自己的自身特點擦車，孔亮個高，擦車頂；高姐做事認真，就擦玻璃；薛白、陸曉菁酷愛幹淨，便擦車身；祝民生吃苦耐勞，把車廂裏麵的腳墊拿出來，認認真真地擦了起來……
高娜一邊擦車一邊說道：“大家快看，這鳥也真夠討厭的，把鳥糞拉到咱們教練車的玻璃上麵了，可真夠惡心人的……”祝民生正趴在車廂裏麵擦座椅下麵，當聽到高姐說道這裏便開玩笑地說：“高姐你不懂，鳥糞代表著財氣，既然小鳥兒把糞便拉到咱們的這輛車上，那就說明隻不定咱們幾位之中誰要發大財了……”
王教練早拿出一個凳子坐在旁邊，一邊吃早餐，一邊指揮：“……抹布擦髒了就再涮一把，別手懶！一會兒再換一桶水，你們快看看這桶水有多髒了？祝民生，你把車軲轆擦擦，車軲轆上麵都是泥……”
祝民生聽了抬起頭看了看教練，不解地問道：“您讓我擦輪胎？”
教練聽完嘴一張，就見飯渣直飛：“誰讓你擦輪胎了，我讓你擦車圈！真笨，學車笨，擦車也笨，一腦瓜兒糨糊……。快點擦車圈，擦完再換一桶，用這種髒水擦車不越擦越髒嗎？……”
祝民生聽了教練的漫罵，當時一聲都沒有吭，隻是慢慢地蹲下身體，然後用抹步一下…一下…仔仔細細地擦起車圈來，嘴裏禁不住小聲嘟囔：“媽的，既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韓信也有跨下之辱時……”
當把車輛擦幹淨之後，教練的早餐也吃飽了，隻見他喝了口水之後抹了抹嘴唇，然後站起身來說道：“下麵咱們還是先去練路障、設施，還是三位女士先練。孔亮和祝民生你們倆個去大樹下等我們，咱們每人練一圈之後就換一個。三位女士上車，咱們先去練……”說完讓高娜開車走了。
祝民生和孔亮一看教練車開走了，隻好徒步向大樹下走去，一路上他們倆個邊走邊聊，祝民生問孔亮：“孔亮，你什麽時候來人文駕校報的名，為什麽我上交規課，以及考試的時候都沒有看見過你？”
孔亮一聽迴答道：“你不知道，其實我比你要早一期報的名，我的第一個教練是張翼，就是長得酷似張飛的那位教練，因為他不好好教我，還時不時的張口罵人，舉手打人，我一賭氣就不跟他學了，便去找校長，要求退款，校長不同意，最後給我換的王教練，讓他繼續教我。”
祝民生聽了接茬問道：“王教練比張教練的性格以及品行如何，他好好教你嗎，你現在學得怎麽樣了？”
孔亮聽完祝民生的問話非常生氣地說道：“哼！依我看是一路貨色，張教練是門大炮，不論什麽時候，有火都使在明麵上，讓人當時就下不來台，感覺非常尷尬，但事後應該怎樣教還是怎樣教你；王教練恰恰相反，純屬蔫、壞、損，經常腳下使絆子……，他以前是練摔跤的你知道嗎？我剛開始學得不好，經常被他趕下車，把我晾在一邊，不教了，弄得我前一段時間都不想來了……”
祝民生聽到這裏像是遇到了知音，笑著說道：“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學車特別的笨學員，經常挨罵，還時不時地被趕下車，我也是都不想來了，但是錢已經交給駕校了，不來沒有辦法……。你知道嗎？本來咱們就沒有駕車的底子，一上車心就慌，再加上教練劈頭蓋臉地訓斥，更不知道車是怎樣開了，所以腦子都給搞蒙了……”
倆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那兩棵大樹下。祝民生隨手撿起一塊磚頭放好並坐下，孔亮因為嫌髒便始終站著，他兩又繼續閑聊了起來。
孔亮說道：“我現在早已經想明白了，咱們把錢交給了駕校，駕校就有義務把咱們教會，否則咱們不是成了冤大頭？教練他說你、罵你，你就當什麽也沒有聽見，應該怎樣開你還怎樣開，千萬不要讓他的淫威把你嚇倒……。教練他所教得許多動作與到外麵開車時的方法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有一次拐彎，我聽他的，把方向盤一推一拉，結果把車輛開進了雜草裏。本來是教練教得毛病，因為拐彎時要根據不同的路口、路況、以及當時的車速等等各方麵因素來轉動方向盤。可咱們教練為了達到‘多、快、好、省’的目的，不分具體情況，隻是為了圖快，一概是‘標杆與路邊齊，一推一拉’的口訣。當時我和教練理論了幾句，便衝了他的肺管子，就向我大吼‘下車！下車一邊看著去，看看別人是怎樣開得車……’像這樣被趕下車，對於我來說是家常便飯，過後我該怎樣開還是怎樣開。我發現你現在是讓教練給拿住了，總是畏首畏尾，放不開手腳，因此你永遠練不好車……”
“……”
再看高娜，氣唿唿地站在大樹下，望著教練車遠去的背影，嘴裏罵個不停：“真他媽的，從小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過我，今天竟然有人敢拿姑奶奶我不當迴事兒，真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外了！這也就是在駕校裏麵，要是在外麵，我當時就和他沒完！……迴頭我找校長、找人辦他，哼！跟我吹泡，跟我吹炮的人還沒有出生呢！……”隻見高娜越罵越生氣，最後幾乎到了頓足捶胸的地步。
祝民生看她氣成這個樣子，便不解地問道：“高姐，教練說你什麽了，把你氣成這個樣子？”
隻見高娜五官挪移，用手指著教練車遠去的方向繼續說道：“太氣人了…太氣人了…，我掛著四檔開得好好的，教練讓我左拐，我便習慣性的先踩刹車，後踩離合。教練說我做錯了，應該是‘先離後刹''。好好說也就罷了，可是他連挖苦再損的，說什麽‘在外麵胡學、亂學，還沒有學會爬呢就想跑……''。在外麵學車怎麽了，哼！別看你是教練，如果真到外麵去開車我也不比你次，我們家有車，我天天開，就是來這裏拿個本……”
祝民生看她越說越生氣，就有意岔開話題，好讓他消消氣，於是便說道：“唉，高姐，咱們都是同期學員，可是理論培訓課和交規考試為什麽都沒有看見你？”
高娜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聽祝民生這麽一問，便毫不隱諱地說道：“理論培訓課和交規考試我都沒有來，因為我和駕校是關係戶，經常有業務往來，所以我來駕校學車一切手續從簡，因此所到之處一路綠燈……。我家裏有車，其實就是想來駕校拿個本。”
祝民生聽完有點不相信地繼續問道：“高姐，你報的是周末班，大概比我們非周末班的學員要多交了二百元錢吧？”
高姐了聽搖了搖頭迴答道：“我一共隻交了1800元錢……”
祝民生一聽立刻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你交的這1800元錢是把那學費、考試費等等的一切費用全部包括其中了嗎？駕校真的不會再向你要錢了？”
高姐顯得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對…對…，沒有錯！”
祝民生聽完若有所思，不住地點頭，喃喃自語地說道：“幾天前有位‘老托’想托咱們王教練介紹他的朋友來人文駕校報名學車，本來打算想讓王教練到校長那裏說說情，好再優惠一點。可是被王教練當麵拒絕了，隻是答應讓她能夠‘提前上車，多摸車，多練車，’可以比別人多練練車……。這真應了那句話''一等人找上門；二等人人托人；像我這樣的三等人，想幹什麽都沒有門兒’。”
高娜聽了語重心長地說道：“是呀，現在如果你一沒有錢，二沒有路子，就會什麽事情也辦不成，這就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民生，咱們教練訓斥過你嗎？”
“咳！”祝民生長歎一聲，把頭搖得象撥棱鼓：“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這事提起來真是一言難盡那……”祝民生和高娜談得非常投機，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
祝民生坐在後麵看了真是吃驚非小，他發現陸曉菁駕車時不但手腳配合默契，而且動作嫻熟，教練指到哪裏，她便開到哪裏，讓祝民生感到羨慕不已。於是他心想：同是一期學員，自己的學車起步還沒有練好，而人家學得都快畢業了，真是天壤之別，更何況自己還是個男子漢，早已經無顏麵對眼前的一切，真應該找個老鼠洞快點鑽進去算了。
此時的教練也不時地伸出大拇哥誇獎道：“真棒…真棒…，真是棒極了，如果所有的學員都像你和薛白，我們當教練的哪裏還有急著，就剩下沒事偷著樂了……。其實我早已經看出來了，你以前開過車吧？”
陸曉菁依舊那麽靦腆，還是始終一言不發，當教練問到她時，她便隻是點了點頭，繼續開車前行。
教練又迴頭對祝民生和孔亮說道：“看看人家曉菁是怎樣開得車，再看看你們倆個是怎樣開得車，現在心中有什麽想法？”
祝民生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曉菁練得真好，我自愧不如。”
孔亮聽完媚眼一挑說道：“香車美女，是駕校場地裏麵一道非常靚麗的風景線！”
教練一聽對他翻了翻白眼一笑，然後說道：“哼！學車時不用心，耍嘴皮子倒有一套。”
麵對此時教練少有的溫存，使得整個車廂裏麵頓時春意濃濃，顯得氣氛非常融洽和溫馨，就連平時在教練麵前感到很不自在的祝民生也禁不住深深嗅了幾口從陸曉菁身體上散發出來地陣陣清香，感覺既舒爽又愜意，深深體會到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句話的內在含義。
當陸曉菁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停穩之後下車休息，換上孔亮繼續練。再看教練臉上的表情立刻由晴轉陰，板著臉對他說道：“今天你還是練公路調頭和路口調頭，起步，然後左拐……”
孔亮聽了馬上‘手刹起步’：1踩離合、2掛檔、3打轉向、4握手刹、5看反光鏡……結果離合抬快了，油門又沒有跟上，隻見車輛抖動了幾下，熄了火。
教練看罷把頭一歪說道：“現在我不說你了，也不管你了，你自己想怎麽開就怎麽開。”說完身體向後一仰靠在座椅上，不再理他了。
孔亮一看隻好重新起步，車已開出，差一差撞上護欄。
教練看了鼻子哼了一聲說道：“中心線上如果有護欄，早都叫你們這幫笨蛋給撞飛了……”
孔亮重新啟動，又練了一遍路口調頭，顯得比剛才強多了，教練便讓他下車。
最後輪到祝民生練車了，隻見他從右後側車門下車，繞過車頭重新上車坐到駕駛位上，開始調整座椅，觀察儀表，做各項準備工作。未曾開車他的心裏砰砰直跳，感到心情非常緊張，一是因為自己的駕駛技術太差，心理壓力過重；二是害怕教練那張麵目猙獰的臉，總是畏首畏尾，放不開手腳。此時他用顫抖地右手把車輛啟動著，當聽到教練讓他起步後，便手腳慌亂地踩離合器，掛一檔，然後抬離合器，沒有加油便想起步，結果車輛抖動了幾下就熄了火。
教練一看便怒火中燒，大聲吼道：“第一天上車我就告訴你，加油抬離合……加油抬離合……！你為什麽就是記不住？你不加油就抬離合車輛能不滅嗎？重新來，反正給別人多長時間就給你多長時間，時間到了你想練也不讓你練了……”
祝民生連忙重新啟動，掛一檔，踩油門，慢抬離合，把車輛平穩地開了起來。
教練看了又說道：“今天你還是練拐彎，下麵聽我口令，提速加二檔……。前方路口左拐，看人與道邊齊肩了嗎？……右拐，看車頭標杆與道邊平了嗎？拐彎時就不要加油了，真是笨！你自己看看把車輛都開到哪裏來了？”
祝民生跟著教練的口令手腳機械地做著每一個動作，拐彎時一推一拉把方向盤擺一圈，結果不是開進路邊的草裏，就是軋黃線，他便非常不解地問教練：“教練，我為什麽總是拐不好彎？”
教練隨口說道：“起輪點與道邊不齊你就拐，當然拐不好彎。”
祝民生搖了搖頭說：“我感覺齊了……”
“那是因為你的眼有毛病，要麽為什麽戴鏡子？”教練瞟了一眼祝民生繼續說道：“憑我多年當教練的經驗，總結出有幾種人不好教，第一種是戴眼鏡的人，因為有鏡框阻擋視野，所以開車時不能夠很好地觀遠顧近；第二種是有學問的人，這種人往往記知識牢固，但是對於突發事件應變能力差；第三種是頭腦反應遲鈍，手腳之間不能夠很好的配合，說白了，這種人就是笨！作為一個駕駛員，不但要頭腦反應靈活，而且還要手疾眼快，遇到事情沉穩老練，不急不燥，要非常穩妥地處理好行駛途中的突發事件……”
祝民生練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鍾，教練對他說道：“減速！”祝民生聽了立刻用右手去摸變速杆想減檔，誰知剛剛摸到杆柄，手背就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當時感覺火辣辣地疼，於是急忙把右手縮了會來，連忙去踩刹車。
教練還不依不饒地訓斥道：“像你這樣笨，不打是記不住！以後減檔之前不知道提前減速就摸減速杆，我就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何時記住為止。迴到大樹下靠邊停車……”
祝民生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靈機一動，便學著剛才幾位學員靠邊停車的樣子，左手一推轉向杆，靠邊把車輛停穩。
教練看了伸過手來一擰鑰匙，把發動機關了，然後對祝民生正顏厲色地說道：“靠邊停車開轉向燈我還沒有教你，你為什麽就學著練？……真是還沒有學會吃奶就想跑，你本勢不小？你給我記住，基本功練不好，後麵的課程我就不會再教你，快點給我下車！”
祝民生被轟下車，感覺非常沒有麵子，隻好灰溜溜地來到大樹下，低著頭站到一邊。
那幾位學員正在樹下聊天，看見教練迴來了便立刻停止了談話。薛白馬上遞給了他一個凳子：“教練，您快坐。”
教練坐下後，首先穩了穩心神，然後對高娜和顏悅色地說道：“以後我再教學時不再說學員們了，因為說多了會影響雙方感情……”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教練教學文明多了，你們都是非常幸運的。過去有句老話叫‘車、船、店、膠、衙，無罪都該殺’，你們聽說過嗎？以前我們學車的時候，你們知道教練是怎樣教學的嗎？那時侯學車都是用‘東風’、‘解放’大貨車學，學員在練車途中出現錯誤，被教練從駕駛室裏麵腦袋朝下踹下來那是常事，用扳手、榔頭砸學員更是司空見慣……。現在你們誰遇到過這種事情，咱們‘人文駕校’講得就是‘人文關懷、素質教育’嗎？你們現在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高娜聽了教練的這番話，臉上的表情顯得緩和了許多，開始慢慢地由陰轉晴。
再看教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與高娜套近乎：“高姐在哪裏上班……？老公是幹什麽的……？現在孩子有多大了，已經上幾年級了……？”
高娜便一一迴答：“我現在在一家合資企業當部門主管經理……；老公是公務員……；孩子快上初中了……”他們二人家長裏短地攀談著，氣氛顯得越來越融洽，使得其他學員都不便插嘴，隻好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們倆的相互溝通。
祝民生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已經通紅通紅的手背，感覺還是火辣辣地疼，於是小聲嘟囔：“哼，真是看人下菜碟，當遇到不好惹的，便百般獻媚、萬般討好；對像我這樣無根無葉的人，就千般唾棄、萬般刁難……”
孔亮就坐在祝民生的旁邊，聽到他的嘟囔便小聲對他說道：“我們家養了一條‘京巴狗’，每當看見衣冠楚楚的人它便圍前圍後地搖尾乞憐；如果看到衣衫襤褸的人它便撲上前去狂吠不止，這叫狗眼看人低！剛才你沒有看見，咱們教練還在借教薛白練車之際趁機撫摩她的小手呢……”
教練看到祝民生他們兩個人說話鬼鬼祟祟的樣子便問道：“你們兩個人在嘀咕什麽？”
孔亮隨口說道：“我在說我們家的那條京巴狗……”
祝民生一聽急忙一扯他的衣角，連忙對教練說道：“我們沒有說什麽，你們繼續聊……你們繼續聊……”
教練說去吃飯，誰吃飯跟他走。
祝民生點了點頭說道：“吃。”說完便轉身開後門上了車。
高娜也說吃，便一同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跟隨教練又來到那家“無名餐館”。
當車輛在餐館門前停穩後，大家紛紛下車向屋內走，教練和祝民生走在前麵，高娜緊隨其後。高娜大概是第一次來這裏，隻見她前腳剛剛跨進門檻定睛一看，便尖叫一聲說道：“哎呀！這裏怎麽這樣髒呀？我不吃了，你們吃吧。”說完轉身走出屋門，揚長而去。
祝民生已經進了門，不好意思再走出去，隻好要了一份悶餅之後，坐在教練旁邊耐心等待。
教練看了看祝民生又繼續說道：“我讓你報周末班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嗯……”祝民生聽完猶豫了一下，吭吭哧哧地說道：“如果現在還是學大貨拿b本，再多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我就也認了，可現在已經改學小貨，拿完c本還不知道將來能不能用的上，再多交錢還不是打水漂兒……。再說我現在家庭條件又不是太好，能省點就省點……”
教練一看祝民生沒有答應，便又把話題轉到孔亮身上，陰沉著臉說道：“在周末班裏麵最不好教得就是孔亮，你以後少和他攙和，他這個人是茅坑裏麵的磚蛋--又臭又硬，逆反心理特強，因此其他教練都不要他了，最後又把他分給了我。我用心教他，他反倒經常和我強嘴，總是自以為是。我一看他是這樣的人，就幹脆什麽都不說他了，什麽也不管他了，哼，等將來到考試時，我估計像他這種駕車水平肯定是不合格……。教練和監考人員關係都非常好，打個比方，你考試時如果有一項不合格，被監考人員打了‘’，教練一看立刻在監考人員麵前替你多說幾句好話，在‘’的地方挑個鉤，你不就順利通過了嗎？像孔亮這樣的不知趣兒，到時候我才不會管他呢……。教練是幹什麽吃的，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事沒有遇到過，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就是有時候不好意思用罷了，過去老話講‘車、船、店、膠、衙，無罪都該殺’，你能夠理解出是什麽意思嗎？教練壞道道有的是，如果背地裏麵發個壞，他都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祝民生一邊吃飯，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著，始終默不做聲，但是卻把教練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牢記在心。
吃完飯，教練拿出牙簽，一邊剔牙，一邊休息。時間到了12：30，教練起身帶著祝民生走出餐館，開車迴到那兩棵大楊樹下，待車輛停穩之後分別下車。
祝民生一看教練車開走了，便又和孔亮繼續閑聊：“孔亮，你在哪裏工作，拿本之後想幹什麽？”
孔亮迴答道：“我在一家超市幹采購，拿個本圖方便……。祝民生你在哪裏工作？”
祝民生說道：“我在開發區的一家企業打工……”
再說“瀛3888學”教練車裏麵
祝民生聽罷急忙走出屋外推車騎上，一路狂奔來到人文駕校報名處。這時班車正要開行，祝民生急忙向班車招了招手，連忙放下自行車，緊跑兩步上了班車並隨手關門。
王教練看了便把班車啟動，開出報名處向駕校駛去。
班車上還是那麽多人相互擁擠在一起，祝民生上車之後隻好後背倚在門上，勉勉強強地站直了身體。班車經過半個多小時地顛簸，終於來到了駕校，在倒杆場地東麵的大樹下停穩，學員們都逐個下了車，紛紛找自己的教練去了。
王教練看班車旁邊隻剩下祝民生一人，便把他叫了過來說道：“祝民生，你過來聽我說，依我看你還是再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吧，你知道嗎？人家周末班的學員都比你們多交了二百元錢，你今天來了……”
祝民生看著教練想了想說道：“即使報了周末班，可我的工作是隔日勤，每周六、日也隻能夠來一天，如果這樣其不練車的時間更少了？”
教練一聽滿臉不高興地說道：“應該你來的時候你總是來不了，不應該你來的時候你卻來了，像這樣總是打破我正常的教學秩序……。如果你再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也算是對我的一種補償。”
“嗯……”祝民生嗯了半天也沒有明確表態。
教練看他不同意鼻子哼了一聲，隨口甩出一句：“哼！不願意報就算了。你先去駕校門口等候，一會兒咱們要擦車。”說完鑽進了一輛教練車去停車場提車了。
祝民生看教練走了，便一邊向駕校門口走，一邊嘴裏不停地嘟囔：“大貨改小貨我本來就已經感到很委屈；在報名時，招生人員還說什麽全日製教學，瞎扯蛋，當到了駕校才知道，原來一周最多隻能夠來駕校練兩個半天的車；因為教練有事倒班，周六想來駕校練天車還要再交二百元錢，咳！我為什麽報了這麽個駕校來學車……”
來到駕校門口等了一會兒，隻見王教練把教練車提了出來停在門口旁邊。這時從其他報名處開來得班車也都到了，學員們紛紛下車，其中有一男三女四位學員走到王教練麵前，並且麵露微笑地招唿道：“教練好！”
王教練看了看他們說道：“咱們今天先擦車，下麵把後備廂打開，拿出水桶先去打水……”
後備廂打開了，祝民生拿出水桶打來水，隨之學員們首先把抹布在水桶裏麵涮幹淨後，便紛紛動手擦起車來。
祝民生一邊擦車，一邊打量這四位學員，隻見這幾位年齡最大的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叫高娜，大家都習慣的喊她高姐，她長得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細細的腰身；微黃的長發燙著大波浪勢的發型，一直披到肩上；長方臉，麵色微黃，兩道細眉斜插入鬢，大眼睛，高顴骨，高鼻梁，一說話還露出兩顆大門牙；一套紫紅色的絲沙休閑裝穿在身上顯得既非常得體，又灑脫大方。她本來長得個就高，腳下還穿著一雙棕色高跟鞋，盡情地顯示出她拿高傲的性格。
那位男學員年齡在二十五、六歲左右，教練喊他孔亮，所以祝民生才知道他叫孔亮。孔亮長著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留著一邊倒的發型，梳得溜光鋥亮；白淨的長方臉上一副近視眼睛架在小鼻子上，顯得文質彬彬，嘴不大，但是和學員們之間很是善談，隻是在教練麵前很少說話。現在雖然天氣已經很熱了，但他還是身穿灰色襯衫、黑色西褲，腳蹬新皮鞋，、站在那裏神氣十足。
兩位少女年齡稍大一點的叫薛白，看上去年齡也就是二十剛出頭，隻見她身材長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全身上下顯得是那樣勻稱。頭上長發飄飄，披在肩上，沒有一絲粘連，是那麽的柔順。鴨蛋臉上明眸皓齒，肌膚潔瑩，五官端莊秀美，仿佛世間所有美女的所長都集中於她一身，讓人看了賞心悅目。她上身穿一件橘黃色的半袖休閑衫，下身穿一條白色七分褲，露出雪白、細膩、修長的小腿，腳下再蹬著一雙白色運動鞋顯得亭亭玉立。她說話燕語鶯聲，舉止溫文而雅，仿佛是一隻白孔雀飛落到駕校的綠蔭場地，成為一道非常靚麗的風景線，不論誰從此處過都禁不住瞟上幾眼。
年齡稍小一點的少女叫陸曉菁，年齡大約不超過二十歲，她身材修長，上身穿一件淡綠色並且胸前繡花的緊身半袖衫，下身穿一條黑色九分褲，腳蹬旅遊鞋，就這一套夏季時裝穿在身上，把她全身上下勾勒出一副嬌柔、曲美的線條，玲瓏剔透，盡顯青春的活力。她那炬成棕紅色的秀發迎風飄擺，絲絲順滑，看上去是那樣的飄逸。瓜子臉上柳葉眉微微上翹，單鳳眼楚楚動人，俏鼻子如秀麗的山峰，小嘴齒白唇紅，讓人看了感覺她仿佛是剛剛走下t型台的模特，是那麽的光彩照人。但是她不善言談，擦了半天車也沒有說一句話，讓人感覺她太過於的靦腆。
此時學員們正在根據自己的自身特點擦車，孔亮個高，擦車頂；高姐做事認真，就擦玻璃；薛白、陸曉菁酷愛幹淨，便擦車身；祝民生吃苦耐勞，把車廂裏麵的腳墊拿出來，認認真真地擦了起來……
高娜一邊擦車一邊說道：“大家快看，這鳥也真夠討厭的，把鳥糞拉到咱們教練車的玻璃上麵了，可真夠惡心人的……”祝民生正趴在車廂裏麵擦座椅下麵，當聽到高姐說道這裏便開玩笑地說：“高姐你不懂，鳥糞代表著財氣，既然小鳥兒把糞便拉到咱們的這輛車上，那就說明隻不定咱們幾位之中誰要發大財了……”
王教練早拿出一個凳子坐在旁邊，一邊吃早餐，一邊指揮：“……抹布擦髒了就再涮一把，別手懶！一會兒再換一桶水，你們快看看這桶水有多髒了？祝民生，你把車軲轆擦擦，車軲轆上麵都是泥……”
祝民生聽了抬起頭看了看教練，不解地問道：“您讓我擦輪胎？”
教練聽完嘴一張，就見飯渣直飛：“誰讓你擦輪胎了，我讓你擦車圈！真笨，學車笨，擦車也笨，一腦瓜兒糨糊……。快點擦車圈，擦完再換一桶，用這種髒水擦車不越擦越髒嗎？……”
祝民生聽了教練的漫罵，當時一聲都沒有吭，隻是慢慢地蹲下身體，然後用抹步一下…一下…仔仔細細地擦起車圈來，嘴裏禁不住小聲嘟囔：“媽的，既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韓信也有跨下之辱時……”
當把車輛擦幹淨之後，教練的早餐也吃飽了，隻見他喝了口水之後抹了抹嘴唇，然後站起身來說道：“下麵咱們還是先去練路障、設施，還是三位女士先練。孔亮和祝民生你們倆個去大樹下等我們，咱們每人練一圈之後就換一個。三位女士上車，咱們先去練……”說完讓高娜開車走了。
祝民生和孔亮一看教練車開走了，隻好徒步向大樹下走去，一路上他們倆個邊走邊聊，祝民生問孔亮：“孔亮，你什麽時候來人文駕校報的名，為什麽我上交規課，以及考試的時候都沒有看見過你？”
孔亮一聽迴答道：“你不知道，其實我比你要早一期報的名，我的第一個教練是張翼，就是長得酷似張飛的那位教練，因為他不好好教我，還時不時的張口罵人，舉手打人，我一賭氣就不跟他學了，便去找校長，要求退款，校長不同意，最後給我換的王教練，讓他繼續教我。”
祝民生聽了接茬問道：“王教練比張教練的性格以及品行如何，他好好教你嗎，你現在學得怎麽樣了？”
孔亮聽完祝民生的問話非常生氣地說道：“哼！依我看是一路貨色，張教練是門大炮，不論什麽時候，有火都使在明麵上，讓人當時就下不來台，感覺非常尷尬，但事後應該怎樣教還是怎樣教你；王教練恰恰相反，純屬蔫、壞、損，經常腳下使絆子……，他以前是練摔跤的你知道嗎？我剛開始學得不好，經常被他趕下車，把我晾在一邊，不教了，弄得我前一段時間都不想來了……”
祝民生聽到這裏像是遇到了知音，笑著說道：“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學車特別的笨學員，經常挨罵，還時不時地被趕下車，我也是都不想來了，但是錢已經交給駕校了，不來沒有辦法……。你知道嗎？本來咱們就沒有駕車的底子，一上車心就慌，再加上教練劈頭蓋臉地訓斥，更不知道車是怎樣開了，所以腦子都給搞蒙了……”
倆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那兩棵大樹下。祝民生隨手撿起一塊磚頭放好並坐下，孔亮因為嫌髒便始終站著，他兩又繼續閑聊了起來。
孔亮說道：“我現在早已經想明白了，咱們把錢交給了駕校，駕校就有義務把咱們教會，否則咱們不是成了冤大頭？教練他說你、罵你，你就當什麽也沒有聽見，應該怎樣開你還怎樣開，千萬不要讓他的淫威把你嚇倒……。教練他所教得許多動作與到外麵開車時的方法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有一次拐彎，我聽他的，把方向盤一推一拉，結果把車輛開進了雜草裏。本來是教練教得毛病，因為拐彎時要根據不同的路口、路況、以及當時的車速等等各方麵因素來轉動方向盤。可咱們教練為了達到‘多、快、好、省’的目的，不分具體情況，隻是為了圖快，一概是‘標杆與路邊齊，一推一拉’的口訣。當時我和教練理論了幾句，便衝了他的肺管子，就向我大吼‘下車！下車一邊看著去，看看別人是怎樣開得車……’像這樣被趕下車，對於我來說是家常便飯，過後我該怎樣開還是怎樣開。我發現你現在是讓教練給拿住了，總是畏首畏尾，放不開手腳，因此你永遠練不好車……”
“……”
再看高娜，氣唿唿地站在大樹下，望著教練車遠去的背影，嘴裏罵個不停：“真他媽的，從小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過我，今天竟然有人敢拿姑奶奶我不當迴事兒，真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外了！這也就是在駕校裏麵，要是在外麵，我當時就和他沒完！……迴頭我找校長、找人辦他，哼！跟我吹泡，跟我吹炮的人還沒有出生呢！……”隻見高娜越罵越生氣，最後幾乎到了頓足捶胸的地步。
祝民生看她氣成這個樣子，便不解地問道：“高姐，教練說你什麽了，把你氣成這個樣子？”
隻見高娜五官挪移，用手指著教練車遠去的方向繼續說道：“太氣人了…太氣人了…，我掛著四檔開得好好的，教練讓我左拐，我便習慣性的先踩刹車，後踩離合。教練說我做錯了，應該是‘先離後刹''。好好說也就罷了，可是他連挖苦再損的，說什麽‘在外麵胡學、亂學，還沒有學會爬呢就想跑……''。在外麵學車怎麽了，哼！別看你是教練，如果真到外麵去開車我也不比你次，我們家有車，我天天開，就是來這裏拿個本……”
祝民生看她越說越生氣，就有意岔開話題，好讓他消消氣，於是便說道：“唉，高姐，咱們都是同期學員，可是理論培訓課和交規考試為什麽都沒有看見你？”
高娜真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聽祝民生這麽一問，便毫不隱諱地說道：“理論培訓課和交規考試我都沒有來，因為我和駕校是關係戶，經常有業務往來，所以我來駕校學車一切手續從簡，因此所到之處一路綠燈……。我家裏有車，其實就是想來駕校拿個本。”
祝民生聽完有點不相信地繼續問道：“高姐，你報的是周末班，大概比我們非周末班的學員要多交了二百元錢吧？”
高姐了聽搖了搖頭迴答道：“我一共隻交了1800元錢……”
祝民生一聽立刻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你交的這1800元錢是把那學費、考試費等等的一切費用全部包括其中了嗎？駕校真的不會再向你要錢了？”
高姐顯得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對…對…，沒有錯！”
祝民生聽完若有所思，不住地點頭，喃喃自語地說道：“幾天前有位‘老托’想托咱們王教練介紹他的朋友來人文駕校報名學車，本來打算想讓王教練到校長那裏說說情，好再優惠一點。可是被王教練當麵拒絕了，隻是答應讓她能夠‘提前上車，多摸車，多練車，’可以比別人多練練車……。這真應了那句話''一等人找上門；二等人人托人；像我這樣的三等人，想幹什麽都沒有門兒’。”
高娜聽了語重心長地說道：“是呀，現在如果你一沒有錢，二沒有路子，就會什麽事情也辦不成，這就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民生，咱們教練訓斥過你嗎？”
“咳！”祝民生長歎一聲，把頭搖得象撥棱鼓：“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這事提起來真是一言難盡那……”祝民生和高娜談得非常投機，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
祝民生坐在後麵看了真是吃驚非小，他發現陸曉菁駕車時不但手腳配合默契，而且動作嫻熟，教練指到哪裏，她便開到哪裏，讓祝民生感到羨慕不已。於是他心想：同是一期學員，自己的學車起步還沒有練好，而人家學得都快畢業了，真是天壤之別，更何況自己還是個男子漢，早已經無顏麵對眼前的一切，真應該找個老鼠洞快點鑽進去算了。
此時的教練也不時地伸出大拇哥誇獎道：“真棒…真棒…，真是棒極了，如果所有的學員都像你和薛白，我們當教練的哪裏還有急著，就剩下沒事偷著樂了……。其實我早已經看出來了，你以前開過車吧？”
陸曉菁依舊那麽靦腆，還是始終一言不發，當教練問到她時，她便隻是點了點頭，繼續開車前行。
教練又迴頭對祝民生和孔亮說道：“看看人家曉菁是怎樣開得車，再看看你們倆個是怎樣開得車，現在心中有什麽想法？”
祝民生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曉菁練得真好，我自愧不如。”
孔亮聽完媚眼一挑說道：“香車美女，是駕校場地裏麵一道非常靚麗的風景線！”
教練一聽對他翻了翻白眼一笑，然後說道：“哼！學車時不用心，耍嘴皮子倒有一套。”
麵對此時教練少有的溫存，使得整個車廂裏麵頓時春意濃濃，顯得氣氛非常融洽和溫馨，就連平時在教練麵前感到很不自在的祝民生也禁不住深深嗅了幾口從陸曉菁身體上散發出來地陣陣清香，感覺既舒爽又愜意，深深體會到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句話的內在含義。
當陸曉菁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停穩之後下車休息，換上孔亮繼續練。再看教練臉上的表情立刻由晴轉陰，板著臉對他說道：“今天你還是練公路調頭和路口調頭，起步，然後左拐……”
孔亮聽了馬上‘手刹起步’：1踩離合、2掛檔、3打轉向、4握手刹、5看反光鏡……結果離合抬快了，油門又沒有跟上，隻見車輛抖動了幾下，熄了火。
教練看罷把頭一歪說道：“現在我不說你了，也不管你了，你自己想怎麽開就怎麽開。”說完身體向後一仰靠在座椅上，不再理他了。
孔亮一看隻好重新起步，車已開出，差一差撞上護欄。
教練看了鼻子哼了一聲說道：“中心線上如果有護欄，早都叫你們這幫笨蛋給撞飛了……”
孔亮重新啟動，又練了一遍路口調頭，顯得比剛才強多了，教練便讓他下車。
最後輪到祝民生練車了，隻見他從右後側車門下車，繞過車頭重新上車坐到駕駛位上，開始調整座椅，觀察儀表，做各項準備工作。未曾開車他的心裏砰砰直跳，感到心情非常緊張，一是因為自己的駕駛技術太差，心理壓力過重；二是害怕教練那張麵目猙獰的臉，總是畏首畏尾，放不開手腳。此時他用顫抖地右手把車輛啟動著，當聽到教練讓他起步後，便手腳慌亂地踩離合器，掛一檔，然後抬離合器，沒有加油便想起步，結果車輛抖動了幾下就熄了火。
教練一看便怒火中燒，大聲吼道：“第一天上車我就告訴你，加油抬離合……加油抬離合……！你為什麽就是記不住？你不加油就抬離合車輛能不滅嗎？重新來，反正給別人多長時間就給你多長時間，時間到了你想練也不讓你練了……”
祝民生連忙重新啟動，掛一檔，踩油門，慢抬離合，把車輛平穩地開了起來。
教練看了又說道：“今天你還是練拐彎，下麵聽我口令，提速加二檔……。前方路口左拐，看人與道邊齊肩了嗎？……右拐，看車頭標杆與道邊平了嗎？拐彎時就不要加油了，真是笨！你自己看看把車輛都開到哪裏來了？”
祝民生跟著教練的口令手腳機械地做著每一個動作，拐彎時一推一拉把方向盤擺一圈，結果不是開進路邊的草裏，就是軋黃線，他便非常不解地問教練：“教練，我為什麽總是拐不好彎？”
教練隨口說道：“起輪點與道邊不齊你就拐，當然拐不好彎。”
祝民生搖了搖頭說：“我感覺齊了……”
“那是因為你的眼有毛病，要麽為什麽戴鏡子？”教練瞟了一眼祝民生繼續說道：“憑我多年當教練的經驗，總結出有幾種人不好教，第一種是戴眼鏡的人，因為有鏡框阻擋視野，所以開車時不能夠很好地觀遠顧近；第二種是有學問的人，這種人往往記知識牢固，但是對於突發事件應變能力差；第三種是頭腦反應遲鈍，手腳之間不能夠很好的配合，說白了，這種人就是笨！作為一個駕駛員，不但要頭腦反應靈活，而且還要手疾眼快，遇到事情沉穩老練，不急不燥，要非常穩妥地處理好行駛途中的突發事件……”
祝民生練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鍾，教練對他說道：“減速！”祝民生聽了立刻用右手去摸變速杆想減檔，誰知剛剛摸到杆柄，手背就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當時感覺火辣辣地疼，於是急忙把右手縮了會來，連忙去踩刹車。
教練還不依不饒地訓斥道：“像你這樣笨，不打是記不住！以後減檔之前不知道提前減速就摸減速杆，我就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何時記住為止。迴到大樹下靠邊停車……”
祝民生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靈機一動，便學著剛才幾位學員靠邊停車的樣子，左手一推轉向杆，靠邊把車輛停穩。
教練看了伸過手來一擰鑰匙，把發動機關了，然後對祝民生正顏厲色地說道：“靠邊停車開轉向燈我還沒有教你，你為什麽就學著練？……真是還沒有學會吃奶就想跑，你本勢不小？你給我記住，基本功練不好，後麵的課程我就不會再教你，快點給我下車！”
祝民生被轟下車，感覺非常沒有麵子，隻好灰溜溜地來到大樹下，低著頭站到一邊。
那幾位學員正在樹下聊天，看見教練迴來了便立刻停止了談話。薛白馬上遞給了他一個凳子：“教練，您快坐。”
教練坐下後，首先穩了穩心神，然後對高娜和顏悅色地說道：“以後我再教學時不再說學員們了，因為說多了會影響雙方感情……”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教練教學文明多了，你們都是非常幸運的。過去有句老話叫‘車、船、店、膠、衙，無罪都該殺’，你們聽說過嗎？以前我們學車的時候，你們知道教練是怎樣教學的嗎？那時侯學車都是用‘東風’、‘解放’大貨車學，學員在練車途中出現錯誤，被教練從駕駛室裏麵腦袋朝下踹下來那是常事，用扳手、榔頭砸學員更是司空見慣……。現在你們誰遇到過這種事情，咱們‘人文駕校’講得就是‘人文關懷、素質教育’嗎？你們現在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高娜聽了教練的這番話，臉上的表情顯得緩和了許多，開始慢慢地由陰轉晴。
再看教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與高娜套近乎：“高姐在哪裏上班……？老公是幹什麽的……？現在孩子有多大了，已經上幾年級了……？”
高娜便一一迴答：“我現在在一家合資企業當部門主管經理……；老公是公務員……；孩子快上初中了……”他們二人家長裏短地攀談著，氣氛顯得越來越融洽，使得其他學員都不便插嘴，隻好坐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們倆的相互溝通。
祝民生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已經通紅通紅的手背，感覺還是火辣辣地疼，於是小聲嘟囔：“哼，真是看人下菜碟，當遇到不好惹的，便百般獻媚、萬般討好；對像我這樣無根無葉的人，就千般唾棄、萬般刁難……”
孔亮就坐在祝民生的旁邊，聽到他的嘟囔便小聲對他說道：“我們家養了一條‘京巴狗’，每當看見衣冠楚楚的人它便圍前圍後地搖尾乞憐；如果看到衣衫襤褸的人它便撲上前去狂吠不止，這叫狗眼看人低！剛才你沒有看見，咱們教練還在借教薛白練車之際趁機撫摩她的小手呢……”
教練看到祝民生他們兩個人說話鬼鬼祟祟的樣子便問道：“你們兩個人在嘀咕什麽？”
孔亮隨口說道：“我在說我們家的那條京巴狗……”
祝民生一聽急忙一扯他的衣角，連忙對教練說道：“我們沒有說什麽，你們繼續聊……你們繼續聊……”
教練說去吃飯，誰吃飯跟他走。
祝民生點了點頭說道：“吃。”說完便轉身開後門上了車。
高娜也說吃，便一同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跟隨教練又來到那家“無名餐館”。
當車輛在餐館門前停穩後，大家紛紛下車向屋內走，教練和祝民生走在前麵，高娜緊隨其後。高娜大概是第一次來這裏，隻見她前腳剛剛跨進門檻定睛一看，便尖叫一聲說道：“哎呀！這裏怎麽這樣髒呀？我不吃了，你們吃吧。”說完轉身走出屋門，揚長而去。
祝民生已經進了門，不好意思再走出去，隻好要了一份悶餅之後，坐在教練旁邊耐心等待。
教練看了看祝民生又繼續說道：“我讓你報周末班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嗯……”祝民生聽完猶豫了一下，吭吭哧哧地說道：“如果現在還是學大貨拿b本，再多交二百元錢報周末班我就也認了，可現在已經改學小貨，拿完c本還不知道將來能不能用的上，再多交錢還不是打水漂兒……。再說我現在家庭條件又不是太好，能省點就省點……”
教練一看祝民生沒有答應，便又把話題轉到孔亮身上，陰沉著臉說道：“在周末班裏麵最不好教得就是孔亮，你以後少和他攙和，他這個人是茅坑裏麵的磚蛋--又臭又硬，逆反心理特強，因此其他教練都不要他了，最後又把他分給了我。我用心教他，他反倒經常和我強嘴，總是自以為是。我一看他是這樣的人，就幹脆什麽都不說他了，什麽也不管他了，哼，等將來到考試時，我估計像他這種駕車水平肯定是不合格……。教練和監考人員關係都非常好，打個比方，你考試時如果有一項不合格，被監考人員打了‘’，教練一看立刻在監考人員麵前替你多說幾句好話，在‘’的地方挑個鉤，你不就順利通過了嗎？像孔亮這樣的不知趣兒，到時候我才不會管他呢……。教練是幹什麽吃的，什麽人沒有見過，什麽事沒有遇到過，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就是有時候不好意思用罷了，過去老話講‘車、船、店、膠、衙，無罪都該殺’，你能夠理解出是什麽意思嗎？教練壞道道有的是，如果背地裏麵發個壞，他都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祝民生一邊吃飯，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著，始終默不做聲，但是卻把教練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牢記在心。
吃完飯，教練拿出牙簽，一邊剔牙，一邊休息。時間到了12：30，教練起身帶著祝民生走出餐館，開車迴到那兩棵大楊樹下，待車輛停穩之後分別下車。
祝民生一看教練車開走了，便又和孔亮繼續閑聊：“孔亮，你在哪裏工作，拿本之後想幹什麽？”
孔亮迴答道：“我在一家超市幹采購，拿個本圖方便……。祝民生你在哪裏工作？”
祝民生說道：“我在開發區的一家企業打工……”
再說“瀛3888學”教練車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