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狂奔,片刻也不敢停歇,風沙灌耳,他隻得將我往懷裏緊了又緊,偏還是什麽也擋不住。我能感到雲香的身子漸漸不支,大腿內側因摩擦而產生的疼痛襲遍身體的每一根神經,叫囂著不讓我安生。我隻好高度集中了精神,盡量不讓自己暈過去,以免耽誤了行程。

    就在快要到離顯二三十裏的距離,他突然改弦易道,向右疾馳而去。也就是說,我們正在往崇隸城的方向走。崇隸與離顯是很近的,僅隔澧山,不過山道好走嗎?我擔憂著,但這恐怕已是迫不得已之法了,我能隱隱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他們快追來了。我們兩人一騎,馬兒腳力雖好,但王瞿始終不敢放開了手去驅使,是在顧忌我嗎?我抬頭看去,豆大的汗珠正從他額際滾落,他的氣息因長途跋涉而微微顯得有些喘。那秋水般狹長的眸子裏有著疲憊,有著戒備,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我心下微微一震,手卻不自覺地抬起去替他擦汗。

    他微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專注於前方。我頓覺這動作太過唐突了,低下頭去掩飾尷尬。我看不見他眼中的神情,不過他微微顫動的胸脯卻告訴我,此刻,他正在笑話我。

    越往前走,路越開闊,也就是說要隱藏也越發不容易。那為什麽我們還要走這條路?離顯夾在恆波城與崇隸城中間,我們還有一條路可選的。除非那條路更不好走!但如果現在叫他們發現了蹤跡,一場惡鬥豈不在所難免,又何必改道?

    秋陽因雲層的遮染而愈顯朦朧,不過反射在雲層上卻有種難得的壯美。快要接近太陽下山之時,空曠的土地上隻有兩條拉得長長的影子一頓一前地飛快移動著。王瞿把馬的速度控製到剛剛好,而使我麻木的雙腿有所緩解,我感動於他的細心卻也擔心、內疚不已。

    “不是因為你,我亦有些累!”他這麽跟我解釋。

    是這樣嗎?

    “嗯。”我點點頭迴應他。

    又行過一陣路,我們非但沒有提速,反而更加慢了下來。我看著王瞿,他則是一臉的不以為意,頭頂幾隻烏鴉飛過,我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見烏鴉在眼前飛。

    “這樣不會有問題嗎?萬一他們追上……”

    我口中話未問完,他已橫腰將我抱起,而我又一次飛在了高空中,但我發現這與坐飛機完全是兩個概念。

    風聲夾在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在我耳邊搗鼓著,我隻有眩暈的感覺,加上剛剛不經意間的往下一瞥,更加劇了我的這種眩暈感。我原來是從不暈機的,我這麽感慨著,手卻抱得他更緊了。而這個男人,又在振動著他的胸腔笑話我。可惡!

    馬兒被他狠狠刺了一刀,朝前猛奔,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不久之後,傳來了馬兒的撕心裂肺的悲鳴聲,我看著他,希望他給我解釋一下。他將我在灌木叢中藏好,伏在我身上,然後告訴我,“前麵是懸崖!”

    我驚訝地捂住嘴,看著他,直到馬蹄聲聲在眼前,我才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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