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個妹妹,是火山裏麵的三足鳥吧?”盤坐在鷹煌背上的老頭迴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珊燭問道。


    “嗯。”葉晨點了點頭道,“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麽?”


    之前葉晨跟老頭說和珊燭相遇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老頭,珊燭是火精抓迴洞府準備奪舍的三足鳥,難道是老頭忘了?


    “我隻是想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火山裏的那隻。”老頭擺擺手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卻很快消失不見了,葉晨並沒有察覺。


    “為什麽這麽說?”不過葉晨還是聽出來了老頭話裏似乎有玄機,便楞了一楞,奇怪的問道。


    老頭嘿嘿一笑,卻並不迴答葉晨,隻是賣了個關子:“以後你自己自然會知道的,好好對她吧,盡快恢複她的元神。”


    葉晨聞言更加疑惑了,但看老頭又迴過身去,似乎沒有想再搭理他的意思,隻好識趣的閉上嘴不再追問。


    這次老頭要帶他去的地方有點遠,寅虎跟在鷹煌後麵,飛了老半天還沒到,葉晨幾次張嘴想問問老頭到底要去哪裏,但老頭似乎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讓葉晨不敢打擾。


    “席牧陽!廢話少說,平日裏你龜縮在那一畝三分地裏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但今天正好你出來,我不殺了你都對不起少爺!”


    突然,葉晨心頭一動,敏銳的聽到了一聲喝罵。


    他有些好奇的往聲音傳來那個方向看去,發現他們前麵遠處海麵上的兩塊礁石上分別站著兩個人,修為高深,連葉晨也看不透,恐怕最起碼也有化神境三重以上的修為。而剛才葉晨聽到的喝罵則是站在東邊的男子所發出來的,那男子身穿黃蟒袍,中年模樣,手持一杆虎頭亮銀槍,好不威武!


    “白衣侯,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也試圖勸阻過少爺,但又不是不知道少爺想做的事誰勸也沒有用!你要打,我也不怕你,但少爺之事的黑鍋不能讓我來背!”他對麵那個叫席牧陽的人憤憤道。


    相比蟒袍男子,這個席牧陽雖然名字文雅,但人卻長得十分粗魯,用寧無雙的話來說就是長得跟鬧著玩一樣……整個人五大三粗,頭發披散在腦後,僅用一根細麻繩綁著,臉上滿是絡腮胡子,幾乎看不清容貌。


    “老頭,我們繞過去吧。”葉晨遲疑了一下對老頭道,“兩個前輩高手打架,我們還是別靠近比較好,免得生出誤會。”


    老頭卻搖搖頭,坐在鷹煌後背上沒有絲毫表情,連眼神也透露出一種平淡。本來老頭就長得很嚴肅,平時性情古怪愛開玩笑的時候還好,現在這樣就讓人害怕了,連珊燭也不敢看他,把小腦袋埋進葉晨懷裏。


    “老頭,你送死你自己去吧,把要去的地方告訴我,我自己帶少爺找過去。”寅虎見老頭騎著鷹煌繼續往前飛,便停在了空中對他說道。


    “不著急,看他們能打到什麽時候。”誰知道老頭卻讓鷹煌在一旁的礁石上落了下來,站在那裏不緊不慢道。


    “少爺……”寅虎不敢自己做決斷,隻好迴頭看向葉晨。


    “先看看吧。’”葉晨想了想,看看老頭,然後又看看前麵兩個在相互對罵的化神境高手,心下一動不由猜測起來。


    難道,這兩個化神境高手就是老頭要帶他去見的人……?可那兩人怎麽又打起來了?


    葉晨滿腹疑團,但見老頭和隨後化為人形的鷹煌都臉色難看,便很明智的沒有多問,隻是吩咐寅虎落在了老頭站立的那塊礁石上,靜靜的看著。


    那兩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葉晨他們,此時罵得正酣,那叫做白衣侯的蟒袍男子氣的臉色通紅,拿著長槍的手指節已然發白,連說話也有些聲嘶力竭,“老匹夫!你勸不了少爺,為什麽不把那件事情告訴我們!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想讓少爺去送死,然後篡奪少爺的勢力吧!”


    “好好好!扣了少爺之事的帽子你還不算,現在又給我扣上這麽一頂天大的帽子!好個白衣侯!好個權術小人!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現在怪我不勸阻少爺,可當時少爺要走的時候你也在場,實力還比少爺要強,你又為什麽不攔住少爺!”席牧陽也被氣的渾身發抖,手裏的棍子指著白衣侯,表情十分激動。


    葉晨聽的有些好笑,他算是明白了,這兩個高手打起來的原因似乎是因為當年共事一主,然後主子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應該是失敗了或者什麽,所以那個白衣侯怪罪事先知道事情的席牧陽沒勸住自家主子,而那個席牧陽委屈之餘,似乎也有怪罪當時實力比自家主子要強的白衣侯沒強留自家主子,所以才產生爭執。


    在葉晨看來,這種爭執完全是沒必要的。別人不說,就拿他自己來說吧,如果葉晨想要做什麽事,隻要認定這件事非做不可,誰勸也不會聽的。而如果被強留的話,葉晨隻會為此抱憾終身。


    甚至如果那件事很重要的話,葉晨還會一蹶不振,自責不已。


    “小子,你聽明白他們在吵什麽了嗎?”正當葉晨搖頭歎息這兩個高手太蠢時,老頭突然說道。


    “嗯,大致聽明白了一些。”葉晨點了點頭道。


    “那你覺得,他們兩個誰錯了?”老頭又問道。


    “兩個都沒錯,但又兩個都有錯。”葉晨想了想道。


    “說話說明白!”鷹煌聞言眉頭一皺,很不滿葉晨這種一語雙關的迴答。


    “就他們爭論的那件事來說,他們兩個都沒什麽錯。然而他們為此爭論並反目成仇,這就有錯了。”葉晨連忙道。


    “我殺了你!”


    葉晨才剛說完,老頭和鷹煌還沒開腔呢,那名叫白衣侯的男子似乎詞窮了,索性大喊著直接衝向席牧陽。


    “我會怕你不成!”席牧陽冷笑道,“就你能怪我,我不能怪你,果然不愧是個侯爺!隻可惜你是別人家的侯爺,不是我席牧陽的侯爺!”


    說著,席牧陽也舉起棍子迎上去,和白衣侯打成一團。


    “我白衣侯敢作敢當,等殺了你之後,我自然不會苟活!”白衣侯嘴上迴著席牧陽的話,動作卻一點也不慢,長槍橫掃,淩空斬出幾道淩厲的槍芒,槍芒就好像有靈性一樣,從四麵八方往席牧陽所在的地方合攏,讓席牧陽~根本就沒地方躲。


    站在遠處觀戰的葉晨臉色一變,白衣侯的槍芒威勢太大了,即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葉晨也能感覺到槍芒上那淩厲的殺氣。外人根本無法想象這殺氣淩厲的程度,甚至於把葉晨身上的衣服都割爛了!


    要知道,這僅僅隻是殺氣而已!光是夾帶的殺氣就能夠割破葉晨的衣服,這要是換成那幾道槍芒的話,葉晨自認根本無法躲開!


    “這麽多年不見,他們的實力長進不小啊。”老頭和鷹煌卻好像完全不受影響,雖然幾乎成形的殺氣也把他們的衣服掙破了,但是他們卻麵不改色,更不像葉晨那樣被殺氣逼迫的冷汗淋漓。


    鷹煌聽見老頭的話,隻是淡淡的掃了白衣侯和席牧陽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道:“別讓他們打了,還有正事要做。”


    葉晨才確定下來,恐怕老頭要帶他見的人就是席牧陽和白衣侯了。隻是葉晨有些不明白,老頭帶他來看這兩個互為仇家的化神境高手幹什麽?


    “小子,你去把他們分開。”老頭點了點頭,卻並不動身,反而對葉晨道。


    “我?”葉晨大驚,對方可是兩個化神境的高手啊!站這麽遠光是餘波就讓葉晨有些受不了了,怎麽過去分開他們?


    “我早就覺得你這死老頭沒安好心,現在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想害我家少爺有種就光明正大的來,耍這些花花腸子不是好漢!虧你還是一個宗門的宗主呢,啊呸!”寅虎則二話不說,立馬取出兩柄老君斧,厲聲罵道。


    珊燭雖然不懂事,但似乎也知道老頭是在叫葉晨做什麽危險的事情,身上元氣湧動,表情不善的看著老頭。


    “去吧,使出你最強的殺招,我保管你不會有事。”老頭卻並不理會他們,甚至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隻是盯著葉晨道。


    葉晨眉頭緊皺,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看著老頭,臉上閃過千般表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少爺,不要理他!這老頭是想害死你!”寅虎生怕葉晨會貿然答應下來,擎著老君斧站在葉晨麵前說道。


    珊燭也用一隻小手緊緊抓著葉晨的衣袖,顯然跟寅虎意思一樣。


    “給我個理由。”良久之後,葉晨終於說話了,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老頭,“告訴我,為什麽要我去分開他們?”


    “沒有理由。”這次說話的是鷹煌,“你隻要知道,我們不會害你就夠了。”


    “哼!好個‘不會害你’!你們現在讓少爺做的事,就是在害他!”寅虎冷哼道。


    “寅虎,這事我自己會處理。”葉晨拍了拍寅虎的肩膀說道,“前輩,那兩個可是化神境的高手,隨便一招都能把我殺死。”


    “我知道。”老頭不為所動,“他們隨便一招,也能把我和鷹煌殺死,但現在隻有你能分開他們。”


    “為什麽?”葉晨緊接著問道,“老頭,鷹煌前輩,你們老實告訴我,我和你們是什麽關係?”


    “換句話說,我和他們,是什麽關係?”葉晨頓了一頓,目光投向打的難解難分的白衣侯和席牧陽。


    “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老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葉晨錯覺還是什麽,他似乎從老頭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慈祥。


    葉晨沉默不語,眼睛微微眯著,心裏轉過千百個念頭,最後卻亂成一團麻,沒有絲毫頭緒。


    “再不動手,他們這麽打下去勢必會兩敗俱傷的。”鷹煌冷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他們死了,受損失的隻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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