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道:“彥真這都幾歲了,還能當陪讀?李大人雖然講課講得好,可現在承衍承煜還小,都是聽淺顯的,他這麽大人了,哀家怕他坐都坐不住。”


    永嘉笑笑:“這倒也是,那就讓彥文來聽罷,咱們家雖然請了西席,可哪裏比得上李大人,彥文那些個功底肯定不紮實,從頭聽起也沒什麽。”


    “還是得問過皇上。”皇太後輕易不做主。


    永嘉道:“這還不容易,女兒這便去。”


    她帶兩個孩子與方嫣告退,走出景仁宮。


    永嘉轉頭看看方嫣,見她臉色有些憔悴,便揮手叫宮人退開,這才問道:“可是那馮貴妃的緣故?皇上還是頭腦不清的寵著她呢?”


    方嫣歎口氣。


    這姑嫂二人雖然稱不上親近,但平日裏多次來往卻不曾有過嫌隙,故而永嘉問起的時候,方嫣眼睛紅了紅道:“皇姐,我早習慣了,皇上喜歡她,我也沒有辦法。”


    永嘉皺了皺眉:“你身為皇後,要拿捏一個妃嬪又不是難事。”


    方嫣聞言抬眼:“如何不難?想當年……”她說著,突然頓住,胡貴妃這事兒提起,不過惹得永嘉生氣罷了。


    可永嘉也聽出來了,氣哼哼道:“那是父皇糊塗。”


    方嫣輕聲道:“現今皇上還不是有樣學樣。”


    比起胡貴妃那會兒,變本加厲,連貴人都不碰呢,誰知道以後又會如何。


    那天他沒有留下來,方嫣便徹底死心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多的恐懼。


    她靠不上皇太後,也靠不上娘家,這幾年,皇上都沒有替她娘家著想,父親連個爵位都沒有,可見她的處境,她現在除了趙承煜,還有什麽?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永嘉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麽。


    到得乾清宮,永嘉與兩孩子求見。


    趙佑棠笑道:“去看母後了?”


    “是啊,皇上,上迴地震,可把妾身嚇到了,幸好聽說宮裏沒什麽事。妾身自個兒家裏卻倒了兩座亭子,那些個瓦片也掉下來,碎了一地,故而到今日才得空。


    趙佑棠道:“宮裏也一樣,摔了很多東西,不過人沒受傷就好了。”


    永嘉點點頭,說起彥文的事情。


    “妾身想讓彥文跟承煜承衍一起聽課,他雖然考上秀才了,可妾身總覺得家裏西席不夠仔細,還請皇上恩準。”


    自家姐姐親自出口求了,趙佑棠沒有拒絕,他也挺喜歡兩個外甥:“彥文這麽小年紀就得考官讚賞,有李大人教導,將來必定能成大才。”


    永嘉高興極了,推一推小兒子。


    周彥文忙謝恩。


    永嘉道:“彥文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的,那今兒,妾身就帶他先去春暉看看?”


    趙佑棠準許。


    永嘉又道:“剛才妾身還見到阿嫣了,她倒是常去孝敬母後。”


    趙佑棠唔了一聲,方嫣對待長輩確實沒什麽可挑的地方。


    “就是瞧著人瘦了好些,讓妾身不由得想到她嫁過來時的模樣,那會兒皇上與她還挺好的不是?”永嘉歎一聲,“其實夫妻又哪裏沒有磕磕絆絆的時候,妾身與夫婿也是一樣呢,不過多虧得夫婿度量大,常常包容妾身,皇上也知道妾身的脾氣。男兒家,總是要多體貼些妻子才好。”


    趙佑棠聽得她說這些,淡淡道:“怎的今日你這麽多感慨?可是皇後與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隻是妾身想起當年事,多嘴而已。”永嘉雖然很想提胡貴妃,可當著趙佑棠的麵,到底是不敢拿他跟先帝來比,隻能從別的地方來勸。


    趙佑棠垂下眼眸:“過去的事情有何可提,朕還有奏疏要批,你出去罷。”


    永嘉見他如此,隻好告退。


    三人出來後,周彥真問道:“娘,皇上跟皇後娘娘很不好啊?”


    他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了,當然聽得懂他們之間的對話。


    永嘉道:“可不是麽,為娘勸也勸不好。”她叮囑,“你可不能往外麵去說。”


    周彥真笑道:“這怎麽會,倒是弟弟日後與殿下,大皇子,三皇子一起念書,聽到的事情才多呢,他可未必有孩兒的嘴巴嚴。”


    周彥文忙道:“誰說的,我也不說的。”


    永嘉摸摸他的頭:“你光是好好聽課就是了,還有,別與大皇子,三皇子多說話。”


    周彥文奇怪:“因為他們不是太子?”


    “是啊,你來是陪太子聽課的,做好本分就行了,不要瞎摻和什麽,你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呢。”她自己可以說,可孩子小,未必能知道對錯。


    周彥文哦了一聲。


    永嘉隨後便帶他們去春暉閣。


    李大人教了會兒正在休息,看到永嘉長公主來了,起身見過。


    永嘉道:“皇上已經準許彥文在這兒一起聽課。”又讓周彥文拜見李大人。


    李大人瞧瞧周彥文,人長得眉清目秀的,言行舉止也是謙遜有禮,倒是頗為喜歡,叫他坐到後麵去。


    那兩個孩子看到有新的人來了,都探著頭往前看。


    趙承煜道:“是彥文表哥呀!”


    “見過殿下。”周彥文忙道,又對趙承衍行禮,“見過大皇子。”


    趙承衍對周彥文印象不深,畢竟他一直住在延祺宮,便是永嘉帶孩子來了,也隻與趙承煜見麵,那兩人有些熟悉,他就很陌生了,甚至都有點兒不太記得,隻隨著趙承煜也叫表哥。


    聽完課迴去,他便與馮憐容說這個事。


    “今兒有個表哥來了呢,說以後也一起聽課了。”


    馮憐容心想那定是永嘉長公主的孩子了,別的人,不可能有這等待遇。


    “是彥文表哥罷?”她問,“人可好,可與你說什麽了?”


    趙承衍搖搖頭,有些落寞:“都沒怎麽跟孩兒說話,倒是二弟與他認識的,兩個人說了什麽,一直在笑。”他小小年紀竟歎了口氣,“除了聽課,休息的時候孩兒都不知道做什麽,二弟也不太理孩兒。”


    他是第一次提到這些事。


    馮憐容怔了怔。


    沒想到他這小孩子也有煩惱啊,不過趙承煜不理他,也是正常的,皇後教出來的兒子不可能喜歡她的兒子,她想了想道:“你可以跟大黃他們說話啊。”


    “大黃都不準進來的,一直在外頭。”


    “那要不要帶些玩得進去?”


    “李大人不準的。”


    這時候,趙承謨聽著,忽然道:“娘,孩兒也去聽課罷。”


    “你不是會困嗎?”


    “不困了。”他搖頭。


    趙承衍很高興:“阿鯉,你去就好了,咱們可以一起玩呢!李大人講得你聽不懂,我也可以教你的。”一邊就拉馮憐容的袖子,“娘,讓阿鯉也去罷,他不是說不困了嘛。”


    “你真不會困?”馮憐容倒不舍得,兩孩子走了,她又剩一個人。


    趙承謨老實道:“就是困了,睡會兒就好了。”


    馮憐容無言,心道那不得又惹李大人生氣啊,你這樣睡著,李大人會覺得自己的課沒講好啊,多傷自尊的!


    她堅定道:“不準去。”


    趙承衍又不高興了,纏著馮憐容。


    馮憐容頭疼,晚上看到趙佑棠就撲了上去,一臉“救救我”的表情。


    “怎麽了?”趙佑棠好笑。


    “小羊要阿鯉去聽課,阿鯉又困,可又想去,妾身不準,他們都不肯。”


    她便是硬著心腸說了狠話,兩孩子也不怕她。


    誰讓她平日裏太溫柔了。


    趙佑棠就把兩個孩子叫來,一人一個小杌子坐著。


    “阿鯉,是你自己要去,還是你哥哥讓你去的?”他問。


    趙承謨道:“是孩兒自己要去的。”


    “為何,不是困嗎?”


    “哥哥說沒人理他。”


    趙佑棠一聽這話,眉頭皺了起來,原來這孩子是為了去陪趙承衍。


    “承煜不理你?”他問。


    趙承衍其實還小,隻是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並不知道什麽是講別人壞話,但潛意識裏卻又知道這好像不好,故而突然猶猶豫豫的,過得會兒才道:“也不是,就是有時候不理,孩兒問他,他不太迴答孩兒。”


    趙佑棠沉吟片刻,又看向趙承謨:“你早些晚些聽課都沒什麽,但人要量力而行,若是不困了,再去。”


    趙承謨忙道:“不困了。”


    趙佑棠眯起眼睛:“那明兒去試試,困了你就得明年再去。”


    趙承謨點點頭。


    趙承衍又高興了,拉著自己弟弟的手去玩。


    到得晚上,趙承謨早早就上床睡了。


    鍾嬤嬤告訴二人:“比往前還早,也不用催著,就要洗臉洗腳的。”


    馮憐容心疼:“看來是怕第二日困呢。”


    趙佑棠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趙承謨不知道承諾的重要,不困了也是隨口說說,畢竟還小呢,誰知道他還曉得要早點睡,他笑了笑道:“讓他去罷,若是明兒真不困,就讓他聽下去。”


    到得第二日,趙承謨起來,與趙承衍一起去春暉閣。


    趙承衍也生怕他發困,一直盯著。


    其實李大人也是。


    結果趙承謨愣是忍著沒有睡著,趙承衍可高興了,休息的時候與他講之前李大人教的知識。


    趙承煜坐在前麵,往後看看,見這二人說說笑笑,微微哼了一聲又扭過頭。


    那天母親讓馮貴妃跪在地上,這兩兄弟都哭起來,他還有些難過,可是父親過來,大聲斥責母親,他沒有忘掉母親的眼淚,雖然他還小,可是他卻有些清楚,他與這二人的區別。


    他們的母親是不一樣的。


    他們的身份也不一樣,他是太子,而他們是皇子。


    他默默坐著,默默拿著筆寫字。


    周彥文得母親叮囑,也不多說話。


    這一日,趙承謨一直沒睡,趙承衍迴來,路上就在喊:“母妃,母妃,阿鯉沒困呢!”


    馮憐容在裏麵聽見,笑著出來道:“阿鯉好厲害呀,昨兒你爹爹說了,若是沒有困,就讓你一直聽課了。”


    趙承衍歡唿一聲:“阿鯉,以後咱們可以天天一起去了!”


    趙承謨點點頭,微微一笑。


    馮憐容看著這兩兄弟,心道這二人性格真是差太多了。


    也不知道女兒將來又是什麽樣的性子?


    過得幾日,趙佑棠派人去修葺東宮,那裏好幾年無人居住,還是有些舊了。


    方嫣聽說,吃了一驚,心想趙佑棠這是幹什麽,結果她還沒問,趙佑棠自己來了,與她說道:“承煜也不小了,明年便搬去東宮居住,他身邊的人,朕自然會挑選的,你莫插手。”


    方嫣倒抽一口涼氣:“為何?不能再等上幾年?承煜這麽小怎麽照顧自己,妾身不放心!”


    “自然有奴婢照顧,又有什麽?朕當年也一早就搬了出來。”趙佑棠道,“再說,又不是不讓你見他,男兒家,早些搬出去為好,省得將來習慣依賴,能有什麽出息?”


    方嫣眼睛紅了,求道:“皇上,要不再等一年,可好?”


    趙佑棠挑眉道:“你不是也主張孩兒該早些搬出去?怎麽到承煜這兒,你又不肯?朕意已決,不必多說了。”


    方嫣語塞。


    那會兒確實是她同皇太後說要趙承衍搬出去的,趙佑棠今日是拿那件事兒堵她,那還是為馮憐容出氣了不成?方嫣氣得心口疼,但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


    這事兒趙佑棠是猜到出自她口,畢竟皇太後不管事兒,無緣無故不會提,而方嫣常去那兒,那是順理成章的。


    隻他卻不是為私心。


    其實便是方嫣不提,這男孩兒也得搬出去住。


    趙佑棠告知這事兒就去春暉閣轉了轉。


    四個孩子都在聽課呢,也沒注意到門口立著個人,趙佑棠站了會兒,李大人就不講了,叫四個孩子休息下,他看了看,果然趙承煜隻管埋頭看書寫字,他一個人坐在最前麵。


    趙佑棠立時讓花時把趙承煜叫出來。


    趙承煜見到父親,露出笑來,撲上去道:“爹爹!”又問,“爹爹怎麽來了?娘說爹爹成日很忙呢。”


    “偶也有閑暇的時候。”趙佑棠往前走幾步,趙承煜跟上來。


    “承煜,你怎麽不與承衍,承饃說話?”他詢問,“你們是兄弟,平常該友愛互助,李大人講得,聽完了,正該說下心得。”


    趙承煜一愣。


    他沒想到趙佑棠會突然問這個。


    “孩兒……”他支支吾吾,“孩兒不知道怎麽與他們說話,孩兒不與他們住一起。”


    “不住一起便不是兄弟了?”趙佑棠道,“你明年得去住到東宮,承衍也一樣要搬出來,將來沒有母親在身邊,兄弟便很重要了,有什麽事情也能互相商量。”


    趙承煜嗯了一聲,抬起頭看趙佑棠,小心道:“孩兒會與大哥,三弟說話的,爹爹不要生氣。”


    趙佑棠笑笑:“爹爹沒有生氣,隻是告訴你一些道理。”


    趙承煜點點頭:“孩兒知道,會聽爹爹的話的。”


    趙佑棠又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瘦了些了,記得不要貪吃。”


    趙承煜又點點頭:“現在孩兒不帶吃的在身邊了。”


    “好,去聽課罷。”


    趙承煜行禮告退。


    卻說這場地震耽擱了很多事情,便是寧縣那裏都有波及,故而馮孟安一去,什麽都還沒做,倒是先跟著處理這個了,原本要做的也都擱置,京都,包括京都附近,慶縣,慶縣附近都處於重建的狀態中。


    幸好國庫還算充盈,也能支撐過這個難關。


    一轉眼便是到八月了。


    馮憐容這日起來,看著院子裏葡萄藤上的葡萄都成熟了,一串串掛著,紫黑紫黑的,別提多好看,好像用玉雕刻成的一般,她欣賞了會兒,就叫金桂拿把剪子來,又叫銀桂取個籃子。


    “是要做葡萄酒了。”鍾嬤嬤清楚,她這主子等了好久了,經常都要去看看,不就是為這個嘛。


    她也跟出去瞧。


    馮憐容左轉右轉的,剪了好些葡萄下來。


    “這些都是很好的,你們拿去洗幹淨,今兒天也好,快些鋪著晾幹。”


    這東西是她親自看顧長大的,金桂銀桂也不敢借他人之手洗幹淨,隻派別的宮人去接水,她們親自一串串的洗。


    鍾嬤嬤笑道:“葡萄酒要釀好可不容易,娘娘要費力了,不過給皇上喝的,娘娘也不會嫌累了。”


    馮憐容笑起來,嗔道:“說的像是光給皇上喝呢,做好了,嬤嬤也有口福。”


    “那是,那是。”鍾嬤嬤聽馮憐容吩咐,叫小李去酒醋麵局那裏弄個大壇子來,還有蔗糖,這壇子嘛,醃鹹菜經常用的,那麵局裏很多,現在用來做葡萄酒最合適不過了。


    等到傍晚,兩孩子迴來,看到院子裏還曬著葡萄,嚷嚷就要吃。


    馮憐容笑道:“等一會兒皇上來了,咱們再摘新鮮的。”


    趙承衍奇怪,但也等著。


    結果趙佑棠也沒讓他們失望,果然一會兒就來了。


    跟他們一樣,看到院子裏有葡萄,頭一個想法就是拿個嚐嚐。


    馮憐容卻阻止道:“這都曬了半天了,哪兒好吃,要吃得吃新鮮的。”


    “是啊,是啊,爹爹,快帶孩兒去摘。”趙承衍等急了,肚子都覺得餓。


    趙佑棠一手牽一個就去了,等來到葡萄架前,眼睛一亮,高興道:“原來結了這麽多啊,看看,都像個果園子了!顏色也好,不比那些上供來的差。”


    嚴正心道,當時馮貴妃要種葡萄,那些花匠還得不弄好的,這種子就是上供葡萄的那種種子,當然不會差了。


    但他自然沒提,皇上高興著呢,他掃什麽興。


    馮憐容把剪子給他:“皇上,您去剪那。”


    趙佑棠接過來,笑道:“你可是剪得膩了?”


    那兒好幾籃子的葡萄,她今兒剪了得有幾十串了罷。


    “才不是膩呢,是有意思。”馮憐容眼睛亮閃閃的,心想趙佑棠天天早朝看奏疏的,太枯燥了,什麽玩兒的都沒有,叫他摘葡萄多新奇啊,他肯定喜歡。


    趙佑棠點點頭:“那朕試試。”


    他一開始也不剪,光是找啊找的,還慢慢說道:“朕要剪的,肯定是長得最好的一串。”


    馮憐容抿嘴一笑,都長那麽像,哪有最好的呀。


    她一開始也想找很好的,可眼睛都找花了。


    兩孩子卻很興奮,趙承衍一會兒道:“爹爹,這串好!”一會兒又道,“這串也好,好大啊。”


    趙佑棠在葡萄藤裏鑽來鑽去的,果然如馮憐容所料,真是眼花!


    他咳嗽一聲,拿起一串葡萄:“朕瞧著這串最好了,又大又圓。”


    馮憐容湊過去,瞧瞧:“嗯,是好。”


    趙佑棠得意的笑笑,剪下來。


    “皇上快嚐嚐。”馮憐容道,“這葡萄不是十分甜,有一點點的酸,更加可口。”


    趙佑棠卻不吃,隻看著。


    馮憐容哪兒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得剝給他吃!


    懶蟲!


    她輕道一句,把葡萄皮剝了,把肉擠到他嘴裏。


    趙佑棠笑起來:“真好吃,肯定比你之前摘的好吃。”


    馮憐容撇嘴:“不信,妾身摘的也好吃的。”


    她今兒穿了套家常裙衫,玫瑰紅繡並蒂荷花的襦衣,肉桂色百褶裙,烏黑的發上什麽都沒有戴,梳了個單螺,係條淺藍色布巾,有些像農家姑娘,可世上那麽好看的農家姑娘可不多。


    趙佑棠瞧著她,嘴角一挑道:“不信,你來嚐嚐。”


    馮憐容伸手就去摘他的葡萄,剛剝了皮要放嘴裏。


    趙佑棠的頭卻往前一伸,搶過來,接著又低頭把嘴貼到了她的嘴上。


    馮憐容嚇一跳,整個人僵住。


    他慢慢把葡萄送到她嘴裏。


    馮憐容隻聽見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好像要躍出胸口。


    他站直了,垂眸看著她:“朕說的沒錯,是比你的好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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