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棠迴過神,眉頭一挑:“能好看到哪兒去,你就那樣了。”


    馮憐容氣得牙癢癢,走過去牽著兩孩子就走,一邊問:“小羊,阿鯉,母妃穿這個漂不漂亮?”


    趙承衍猛點頭:“漂亮!”


    趙承謨也點頭。


    還是自己兒子好啊,馮憐容滿足了,一左一右在兩人臉蛋上親親。


    趙佑棠抽了下嘴角。


    她現在有兒子,氣果然壯了,還敢不理他!


    他幾步上去,把趙承謨抱起來,順勢就把馮憐容的那隻手握住,馮憐容掙紮了兩下,他又不放。


    馮憐容心想還說不好看呢,不好看還硬抓著,她又笑起來。


    皇帝去圍場,於宮中來說算是一樁大事,護衛是必不可少的,禦醫禦廚也一起帶上,不過這又與出巡不同,趙佑棠打算低調行事,故而並沒有坐龍輦,隻叫嚴正準備幾輛普通的馬車,幾人坐著就出去了。


    馮憐容與趙佑棠同坐一輛,三孩子在另外一輛,趙佑楨兄弟兩個也是一輛。


    出得宮門,馮憐容就有些不安分,原本在入宮前,出去逛逛於她來說真是小事一樁,因家裏窮,她可不像那些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事實上,她常跟唐容出去集市,馮孟安有空也願意帶她玩。


    然而,這些年,她竟然一次都沒離開皇宮!


    馮憐容偷偷就把車簾卷起一角往外看。


    外麵人來人往的,即便隻是些路人,她都覺得十分親切,那些吆喝聲飄入耳朵裏,比曲子都悅耳動聽。


    她甚至聳動了兩下鼻子,聞著空氣中的味道。


    那裏有燒餅味,塵土味,果子香,油煙氣,好些味道混雜在一起,那是她以前所熟悉的,經常會聞到的。


    看她恨不得跳出去的架勢,趙佑棠慢悠悠道:“要不你下去看看?”


    “真的?”馮憐容驚喜的轉過頭。


    等看到他的表情時,她才知道這不可能,他又在逗她了,當下怏怏然放下車簾,歎了口氣。


    趙佑棠問:“你就那麽想去走走?”


    “當然!”馮憐容道,“妾身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何不懷念,不想才不對呢。”


    這話倒是讓趙佑棠無話可駁。


    他不是生長在民間的人,自然無法體會,可外麵的新鮮他是知道的,這裏與皇宮當然不同。


    他伸手把馮憐容抱過來,笑了笑道:“以後若有機會,朕也可以滿足你。”


    馮憐容幽幽道:“皇上又在哄人。”


    “誰哄你,不過是去街上,有什麽了不得的。”他抬起她下頜,見她嘴唇紅潤飽滿,像是春日裏誘人的果子,忍不住就低頭親下去。


    馮憐容抱住他脖子,任由他采擷這甘美,二人越親越纏綿。


    結果馬車突然顛簸,兩個人的牙齒差點磕在一起,趙佑棠趕緊抬起頭,輕輕唿出一口氣:“原來在車上使不得這個。”


    馮憐容也後怕:“還好沒破。”


    不然腫了,一會兒怎麽出去見人啊?


    趙佑棠略失望,低頭看看她現在越來高聳的胸脯,心想,還是做點別的罷。


    馬車行到城門口,嚴正掏了腰牌給守衛,守衛驚得立時要跪下來,嚴正叫他無須聲張,開了城門便是。


    馬車很快就疾馳出城外。


    圍場在京城東邊百裏之處,依山傍水,就算不打獵,那也是一處絕佳的風光之地,隻被劃為帝王之物,尋常人也不給進去。


    此處圍場平日裏有百來人守衛,在入處便是三座大宅,眾人聽說皇帝與太子皇子,藩王要來,早早就已經出來迎接,馬兒,弓箭一應都備好。


    聽見外頭聲音,馮憐容連忙拉衣衫,路上他就沒消停,這兒摸摸那兒捏捏的,把兩個人都搞得□□焚身,這下可好,又辦不成,也不知是在害誰呢。


    趙佑棠看她玉簪也有點兒歪,伸手給她插好,這才與她一起下來。


    地上已經跪了一地的人。


    “都起來罷,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趙佑棠吩咐。


    那些人趕緊應聲退走。


    馮憐容四處一看,隻見前方是茫茫草原,一片嫩綠,上頭還有一群群的牛羊在悠閑的吃草,西側是群山,東側又是林子,她笑道:“原來圍場這麽美呢!”


    三個孩子也是瞪大了眼睛。


    趙佑楨道:“上迴臣來時尚是冬季,草木都已枯萎,確實不似春日裏來得好看。”


    趙佑棠笑道:“夏天秋天又是別樣的景致。”一邊就命人牽來馬兒,也有小的,小的是專給孩子看的。


    趙承衍三個都圍上去。


    這馬兒既然是為皇室所用,自然是景國最好的,一匹匹都精神抖擻,十分強壯,馮憐容笑道:“這馬兒真俊,看著都不忍心騎。”


    趙佑棠笑起來,給她挑一匹:“這個給你。”


    馮憐容驚得臉色發白:“這麽高!”


    就是她想爬上去,恐怕都難。


    趙佑棠先不理,隻給三個孩子看小馬:“這馬兒脾氣溫順,你們來摸摸。”他拍拍馬脖子,馬兒微微晃了晃。


    趙承衍最是活潑,第一個就伸手,摸了兩下,高興的笑道:“真好玩,這馬兒孩兒能牽迴去養嗎?”


    “要養也不難,等你大一些。”趙佑棠又看另外兩個孩子,問道,“承煜,阿鯉怕了?”


    趙承煜道:“孩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踢人。”


    趙佑棠道:“你莫從後麵去摸,便不踢,馬兒也有脾氣,若是惹惱了,自然也是會發脾氣的。”


    趙承煜哦了一聲,伸手拍拍馬兒的馬背。


    “阿鯉不摸?”趙佑棠看小兒子。


    趙承謨卻道:“爹爹,馬兒是餓了嗎,一直在吃泥。”


    這兒是空地,沒有草,那小馬兒頭時不時的低下來,戳一下地皮,尾巴也是搖來搖去,看起來像是不耐煩。


    趙佑棠笑道:“馬兒嘴饞,總是想吃草的,一會兒牽去那兒,就有草給它吃了。”


    趙承謨點點頭,這才去摸馬兒。


    趙佑楨跟趙佑梧這會兒各自也挑了馬,趙佑梧第一次來,趙佑楨正教他怎麽打獵,兄弟兩個的話說不完。


    趙承衍看到那二人已經騎馬了,羨慕道:“爹爹,孩兒能不能騎?”


    “能啊,來,你們一人騎一匹。”趙佑棠吩咐下去,那些護衛立刻就又挑了兩匹溫順的小馬出來,六個人負責一位皇子,生怕摔倒。


    三個孩子騎在上麵,別提多興奮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馮憐容道:“從來不曾見過他們這麽高興的。”


    趙佑棠瞧一眼那兩兄弟,見趙佑楨還在忙著教弟弟呢,便把剛才給馮憐容挑的馬兒牽來道:“你也騎上。”


    這匹馬全身雪白,神駿無雙,脖子上鬃毛長長的,油光水量,一點兒不比她的頭發差,瞧著是真漂亮啊!


    可馮憐容不敢騎它。


    趙佑棠見她躊躇不前,也知道她膽小,便自個兒先上去,再俯身一抱,就把她給抱上馬背。


    他一拉韁繩,馬兒立時就往前跑了。


    馮憐容嚇得一聲尖叫,初開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還是跑了會兒,她才慢慢定下心,這時往前看看,隻覺新奇,這馬兒跑起來,兩邊的景色都快速往後退去,人的心啊,也跟著馬兒好像要飛起來一樣似的。


    “真好玩!”她終於笑了,“原來騎馬是這種感覺。”


    趙佑棠倒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適應的那麽快,隻當她還得怕一陣子呢。


    “來,繩子拿好。”他耐心道,“拉緊一些,它就能跑快,若是想慢,就鬆一鬆,這邊兒拽是往左的。”


    他講解一番,馮憐容道:“真叫妾身來?”


    “有何不可?有朕在呢。”


    馮憐容便拿起韁繩,結果才拽了一下,就疼得直叫。


    趙佑棠連忙把馬停下來,看看她掌心,卻見赫然有道紅印,她的手掌還是太嫩了,承受不住這力道,繩子再磨一磨,得破了。


    趙佑棠懊惱:“我忘了,得給你戴上這個!”


    他取出一塊皮革似的東西套在她手上,這是可以護手的。


    馮憐容使了使,果然有用,她因帶孩子力氣不小,拉個馬兒的繩子完全沒什麽問題,當下倒是真高興起來,把韁繩拉得緊緊的,馬兒一路飛奔而去。


    她時不時的發出歡笑聲,或者驚唿聲,但卻沒有害怕了,因為有他在身後。


    趙佑棠好笑,伸手抱住她的腰,把下頜抵在她肩膀上:“行了,朕可以休息了,你愛跑去哪兒就去哪兒。”


    馮憐容得意:“皇上覺得妾身騎的好不好?”


    “好。”


    她道:“那咱們去東邊看看?”


    “好。”


    “去西邊呢?”


    “也隨你。”


    茫茫天地,馮憐容往前看去,隻見遠處天與地都連成了一片,她微微一笑問:“去天涯海角呢?”


    趙佑棠聽她這麽問,側頭親親她的耳垂,低語道:“天涯海角,朕也隨你去。”


    馮憐容整顆心都麻了,暗自心想,這要是真的該多好呀。


    看她傻乎乎的突然就不動了,趙佑棠道:“不是要去天涯海角,還不走?”


    他手裏鞭子一甩,馬兒疾奔如離弦之箭。


    馮憐容趕緊拉住韁繩,控製好方向。


    趙佑楨在原地看去,隻見那兩個人都快成了一個黑點兒了,他笑道:“弟弟,咱們去追皇上罷!”


    二人拿好弓箭,翻身上馬,領著一隊護衛也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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