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獨一無二


    幾位警員亮了證件。“梅茜詠在嗎?誰是梅茜詠?”


    這時,梅茜詠從廚房裏端著一個盤子走出來,她把盤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這才緩緩道:“警察先生,我就是梅茜詠!”


    “是你打電話報警的?”一名警察問道。


    “對!是我!”


    “梅姨,發生什麽事情了?”宮戀兒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梅茜詠笑了笑:“甜兒,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吧,梅姨不能再照顧你了!”


    “你殺了人?”警察問道。


    “沒有!不過我的確犯了故意傷害罪!但人沒死!”梅茜詠淡淡的說道:“人在二樓左邊第一個房間,你們去看吧!甜兒,這個是我給你爸爸煮的菜,你爸爸一定會很喜歡!”


    所有人都往那個盤子看去,就看到上麵躺著一截肉,很短,已經被油炸的萎縮的很小很小,看不出是什麽肉!


    緊接著,警察上了二樓,發現二樓的房間裏,宮培新躺在床上,身上雪白的睡褲染上了鮮紅的血液,而,他的雙腿間更甚,地上扔著一把帶血的剪子,梅茜詠也跟著上去,然後她看著所有人呆愣懷疑的神情,緩緩說道:“是的!我把他給剪了,然後做了兩道菜,獨一無二的菜!哈哈哈哈……”


    蕭荷荷突然接到了米傑的電話,她此刻正在裴家,大家正準備用晚餐,突然的接到了電話。


    “荷荷,你來一趟宮家吧!”米傑的聲音異常的低沉。


    “宮家?”蕭荷荷錯愕了一下。“米大哥,我……”


    她想說她不去,可是卻被米傑飛快地打斷。“荷荷,你媽媽她死了!甜兒說無論如何你都要來一趟。”


    腦子裏嗡得一聲,蕭荷荷呆愣住,接下來的聲音她聽不到了。


    “怎麽了?”秦仲寒接過電話,擔憂得問了一句:“米傑,我是秦仲寒,怎麽了?”


    “梅茜詠死了!”米傑又重複了一句,“要不要荷荷來見最後一麵是你們的事情了,甜兒說要通知到荷荷,我想我隻能這麽通知一下,來不來隨你們吧!”


    半個小時後。


    秦仲寒帶著蕭荷荷來到了宮家。


    警車也在,宮家的下人和保鏢都一個個莊嚴肅穆,沒有絲毫的表情!


    蕭荷荷的腦海裏一直迴想著那句話,“她死了……她死了……”


    當來到宮家客廳的時候,蕭荷荷看到了地上的擔架上躺著兩具屍體,兩幅擔架,上麵蒙著白布。


    宮戀兒蜷縮在沙發上,米傑在一旁安慰她,可是她隻是低聲的抽噎,拒絕米傑的碰觸。管家這時道:“小姐,蕭小姐和秦先生來了!”


    宮戀兒這才止住哭泣,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望向蕭荷荷,然後她站了起來,踉蹌著跑到蕭荷荷的麵前。“荷荷姐,對不起……”


    蕭荷荷怔怔地,直覺得渾身都冰涼了。


    “荷荷姐,梅姨是被我爸爸開槍打死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她這些年忍受我爸爸的折磨,是我們宮家對不起你……”


    蕭荷荷沒有心情聽她說,她的情緒還算平靜,淡淡的道:“哪個是她?”


    秦仲寒已經從米傑那裏得知,原來梅茜詠給宮培新下了藥,趁他昏迷的時候,剪了宮培新的小弟弟,完了又煮了兩道菜。


    宮培新醒來時知道了這一切,趁警察沒注意打死了梅茜詠,而他自己也舉槍自殺。


    宮戀兒掀開了其中一張白布,露出梅茜詠的臉,她的臉上很平靜,似乎帶著一絲解脫般的安詳,那樣的平靜。


    蕭荷荷的眼圈有些酸澀,卻沒有掉下來眼淚,她隻是看著她,看著她。


    這個給過她生命的女人,到此刻,她發現,梅茜詠的一生也是悲哀的,在荷荷的印象裏,她幾乎沒怎麽笑過,也許她不愛蕭南北爸爸吧!所以她改嫁,所以她不顧她跟蕭瀟的死活,也許,她隻是太自私吧!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這個生命的消失而煙消雲散吧!她深唿吸,吞下眼淚,再度看了看這張臉,苦澀的說道:“秦仲寒,我們走吧!”


    “荷荷姐?”宮戀兒低喊了一聲。“梅姨埋在哪裏好呢?”


    蕭荷荷搖搖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梅茜詠,“我不知道,她是宮家的人,我無權過問!”


    她挺直了脊梁,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就這麽走了出去。


    秦仲寒擔憂的跟上去。


    蕭荷荷並沒有再迴頭,似乎是做了決定一樣,在心底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媽媽,走好!


    隻是剛一走出宮家的客廳,她的眼淚唰得一下流出來,卻沒有哭出聲音,秦仲寒無聲的抱住她,直接將她橫抱起,蕭荷荷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


    秦仲寒歎了口氣。


    車子滑出宮家的大門,秦仲寒把車子停在路邊。


    蕭荷荷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眼淚一直撲簌直下,一直掉著,可是卻沒有哭出聲音。


    “荷荷……”秦仲寒伸出手去幫她擦眼淚。


    蕭荷荷茫然的抬頭,她的黑發貼著那張白皙的小臉,一張愴然欲泣的小臉,雙眼腫成了小核桃,她是那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然後她喃喃的問道:“秦仲寒,為什麽我明明是恨她的,可是看到她死了,我還是這麽難過這麽難過呢?”


    秦仲寒一愣,眼眸一緊。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荷荷,因為她是你媽媽,是生你的那個人!想哭就哭吧!”


    蕭荷荷咬著唇,終於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一般,忽然放聲大哭。


    -


    裴家的書房。


    吳津宣端了一杯清茶進來,放在裴霖衝的桌子上。


    他正在抽煙,看到她進來,他立刻掐滅了煙,他不想讓她和寶寶抽他的二手煙,然後又走過去打開窗戶。


    “不用了!我這就出去!”吳津宣看他開窗戶,淡淡說道。


    “哦!”他開窗戶的手的手一停,沒有再打開。


    吳津宣走到門口,停下來,道:“你去看她最後一麵吧!”


    “誰?”裴霖衝抬頭看著她。


    “荷荷的媽媽!”吳津宣不信他不懂,或許他隻是不想真的懂吧。“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有她,這些年來,一直有!”


    裴霖衝微微的訝異,看著門口處的人。


    吳津宣迴轉身,輕輕一笑:“不要這麽看著我,其實我一直知道的,梅茜詠是你的初戀吧?”


    裴霖衝望著她,一言不發,靜靜地,很是沉默。


    吳津宣轉身要走,他突然道:“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她!”


    “哦?”


    “當初是我強了她,事後又逼她打掉孩子……”


    大哭過後的蕭荷荷,顯得格外沉靜,秦仲寒坐在她身邊,手握住她的小手,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蕭荷荷心裏一暖。


    “秦仲寒,我們相依為命。”蕭荷荷低喃的開口,輕微的語氣確實異常的堅定,一手緊緊的擁抱住秦仲寒的身體,空寂多年的心第一次有了歸依的感覺。


    “好!”秦仲寒點頭。


    梅茜詠死在聖誕節的這一天。


    三日後,下葬。


    她跟宮培新以及宮戀兒的母親一起葬在墓園,兩個女人,一左一右。


    宮戀兒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臉上不再有昔日的稚嫩,此刻多了一抹成熟,隻是那抹成熟讓人很是擔憂。


    蕭荷荷病了!


    從宮家迴來的那晚,她發起了高燒。一直在囈語著,秦仲寒擔憂地伸手碰觸向她的臉,才發現她的溫度高得嚇人。


    “媽媽……”她一直低喃著,低喃著。


    涼毛巾覆在了她的額頭上,秦仲寒握住她的手,歎息著,心疼地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你心裏難過,那畢竟是你的媽媽!可是她走的很安詳,也許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不要難過了!”


    蕭荷荷的唇瓣微微輕啟,喃喃自語些什麽。“不想……她死……”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秦仲寒將頭低下了些,貼著她的嘴邊,聽到她喊:“秦仲寒……不想她死……”


    他的心裏一酸,她的呢喃那樣糾結,他的心猛地一窒,隱隱作痛。


    “荷荷,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


    蕭荷荷病了三天,這三天高燒不退,沒有參加喪禮。


    葬禮結束後,宮戀兒約了蕭荷荷。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嗎?”宮戀兒期望的望著蕭荷荷,看到她的臉也很蒼白,心裏想著她不是不在意梅姨的。


    蕭荷荷看到宮戀兒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蒼白得讓人心疼。她比之前更加瘦了,臉頰已經凹了進去,睫毛覆著眼瞼,掩著深深陰影,那是疲憊以及焦慮,這幾日,難為她一個小女孩了。


    她含著金湯匙長大,哪裏吃過苦,卻一個人主持了葬禮,一個人又開了新聞發布會,澄清了宮培新和梅茜詠死亡的醜聞,否認了宮培新被梅茜詠宮刑的傳聞。


    經過這麽大的一件事,蕭荷荷對宮戀兒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如果不是梅茜詠,宮培新至少現在還活著,可是宮戀兒並沒有責怪梅茜詠,她說梅茜詠這些年太苦太苦了!是宮家對不起梅茜詠!


    看著眼前這張帶著憂傷的小臉,蕭荷荷點點頭,“以後我都是你的姐姐,不過,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聽到她答應了,宮戀兒的連長綻放著一抹笑容,那樣的璀璨。“姐姐,以後我還有你這個親人!”


    不知道怎麽的,蕭荷荷突然紅了眼圈,想到失去蕭瀟的那一天,她和她一樣,彷徨無助,渴望親人!


    所以,她非常能夠理解宮戀兒此刻的心情,她伸出手,握住宮戀兒的手。


    兩個年輕的女人坐在咖啡館裏,宮戀兒把一個檔案夾遞到了蕭荷荷的麵前。“姐姐,這個是宮家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代表梅姨送給姐姐!”


    蕭荷荷錯愕著,沒有想到宮戀兒會送給自己股份。“不,我不要!”


    “姐姐是不肯原諒梅姨嗎?”宮戀兒不解。


    “不是!甜兒,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這是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可是姐姐,這是你應該得到的,是我的爸爸對不起你,讓你這些年吃苦了。我代表爸爸,梅姨,向你道歉,請姐姐一定要收下!”


    “過去的,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吧!我應該感謝磨難,磨難讓我學會了怎樣去麵對生活!這個是你的!我不要!”


    “姐姐……”宮戀兒還在堅持。


    蕭荷荷卻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很幸福。幸福不是靠金錢來衡量的,錢再多未必快樂!她這一生不快樂,我以為她嫁給你爸爸會很快樂,可是好像沒有,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他們兩人都不在了,我們也不要去評說誰對誰錯,總之,你要堅強!”


    蕭荷荷知道宮家隻有宮戀兒一個人了,她才二十二歲,這麽小這麽年輕怎麽撐得起這麽大的家業,但人的力量是無窮的,她相信她會堅強麵對的。


    “姐姐,錢對我來說也一樣不重要,我隻想多姐姐一個親人,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和梅姨外,就隻有姐姐一個親人了!”所以她很珍惜,也自作主張的把股份拿出來送給她。


    “你還有米大哥,米大哥是個好人!”蕭荷荷說道。


    宮戀兒卻苦澀的搖頭。“不!他不屬於我,我們早已經分手了!”


    說著,她端起咖啡急急的喝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而引發了一陣的咳嗽,結果又不知怎麽的,突然又湧出來一股惡心感。“對不起……”


    宮戀兒捂住嘴站起來朝洗手間飛快的走去,蕭荷荷呆了下,有些擔心,也跟著去了。


    她看到宮戀兒正趴在洗手盆那裏嘔吐著,似乎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吐淨了一樣,她微微的訝異,腦海裏閃過了什麽。


    “甜兒,你是不是懷孕了?”


    宮戀兒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眼鏡子裏蒼白的自己,沒有否認,眼神糾結,卻透著堅定。“是的,姐姐,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這孩子是米大哥的嗎?”蕭荷荷直覺是的。


    “嗯!”宮戀兒抿唇,算作默認。


    然後兩人又迴到了桌邊,宮戀兒輕聲道:“他不愛我,我知道他一直愛著別人,所以我不想委屈我自己,跟一個不愛我的人在一起,即使有了寶寶我也不會用寶寶來牽絆他。所以姐姐,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說出去,好嗎?”


    蕭荷荷眼裏滿是擔憂。“可是你不告訴他,對孩子公平嗎?”


    “這是我的孩子,我一個人的!與他沒有關係!”宮戀兒苦澀一笑,小手撫上小腹。“現在我又多了一個親人,姐姐和寶寶!”


    蕭荷荷長長的歎了口氣,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如若不愛,又怎麽能夠相守?即使相守又怎麽能夠度過一生?


    “姐姐,這個你一定要收下!”宮戀兒又把那份股份轉讓表遞過來。


    蕭荷荷卻又推迴去。


    “姐姐!”


    “如果覺得我是姐姐的話,就不要再給我,好好保重身體!我要去墓園看看她,喪禮沒有參加,現在去,不知道晚不晚!”她說著,站了起來。


    “不晚!隻要姐姐肯去,梅姨一定很高興的!”


    從墓園迴來,蕭荷荷很安靜。


    因為梅茜詠的死,打亂了一切的計劃。秦仲寒也不能再求婚了。


    裴霖衝並沒有去看望梅茜詠,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麽!


    隻是吳津宣也很安靜,裴家安靜的有些詭異。


    盛盛已經被轉到了清一色的男生學校,再也不用跟女同學一起上課了,蕭荷荷雖然擔心盛盛可能以後不喜歡女同學,可是想到盛盛整日被女同學圍著也不利於學習,隻好同意。


    日子劃過了幾天,很安靜。


    可是,蕭荷荷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她錯愕的看著那封寫了她的名字卻沒有落款和地址的信,誰會把信寄到裴家來呢?還真的是奇怪!


    打開信後,她看到打印的字跡,上麵居然說的是父親蕭南北的車禍。


    八年前的車禍--


    而那場車禍她一直不曾見到對方是誰的另外一個司機,居然是--秦仲寒!


    蕭荷荷呆了!


    原來蕭南北爸爸的死跟秦仲寒有關係。


    蕭荷荷的腦海裏再次響起驚雷。


    秦仲寒剛好端著一杯牛奶進來,看到蕭荷荷石化在房裏,有些錯愕。“荷荷,怎麽了,有人給你寫信是不是?”


    “嗯!”蕭荷荷心不在焉的迴了一句,轉過身來,怔怔的打量著秦仲寒。


    “荷荷?”察覺到蕭荷荷失神的眼神,秦仲寒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直覺得,她的眼神不對!


    蕭荷荷盯著他的眼睛,“秦仲寒,八年前的一場車禍,你還記得嗎?”


    秦仲寒吃驚的一怔,震驚的臉色看向蕭荷荷,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的灰白,垂在身側的手甚至克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似乎努力在壓抑著心頭那愧疚多年的情緒。


    “荷荷,你知道了?”他震驚著,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你也知道了是不是?從墓園歸來那天你就知道了是不是?”蕭荷荷目光犀利的鎖住秦仲寒,他一定是知道了。


    所以,那天迴來他的手腳冰涼,所以他才會那樣瘋狂的要她,他是怕失去她吧!


    可是……


    “為什麽你當時不告訴我?”她又問。


    秦仲寒的麵色蒼白,掙紮許久之後,終於抬起目光滿懷愧疚的看向蕭荷荷,幽幽的道:“那場車禍裏我……我就是肇事司機……因為我……你爸爸失去了生命,因為我,莫藍影終生不孕……”


    蕭荷荷目光倏地陰冷下來,垂下的手慢慢的攥成拳頭,壓抑著翻騰的情緒,冷聲質問道:“可是你為什麽讓警察說我爸爸是醉酒駕駛?你知道嗎?他從來不飲酒!!”


    “我沒有!”秦仲寒猛的一怔,詫異的看著她。“我沒有那麽做!我隻是讓警察保護了我,讓警察代替我出麵去處理了這場車禍,我以為加倍的賠償可以獲得良心的安寧,但是荷荷,這些年,我的心一直不安著!”


    “你告訴我為什麽?我要知道真相!”蕭荷荷冷冷的說道,麵容換上了另外一種表情。


    這個事實,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她一瞬間似乎停止了唿吸,驚天一個答案如同一隻大手緊緊的扣住她的咽喉,窒息的不能唿吸。


    “那一天,我跟藍影喝了酒,迴來的路上,在盤山路的附近,一輛卡車拉著泥沙逆向行駛過來,藍影說那司機違規行駛,占道了讓我躲開。本來可以躲開的,但因為喝了酒,我的脾氣也不好,我說我要逼他迴到他的那半邊去,可是我們並不知道,那個卡車司機喝酒了,等到我發現那輛車子一直衝著我這邊來時,結果我們迎麵撞上,我打了一把方向,藍影被撞到了小腹,子宮破裂。而卡車的司機沒有係安帶竟然撞出了擋風玻璃,正好他是下山,墜落下去後,被他自己的車子拖著刮傷,後又被軋死!”


    “這麽說,是我爸爸自己撞死自己的?”蕭荷荷冷聲問道。


    那時她才十幾歲,是梅茜詠去處理的那場車禍,她還真的不清楚車禍的真相,但是她知道爸爸從來不喝酒。


    “不是!荷荷,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推卸責任,但是我真的也有責任!如果我不是意氣用事,如果我讓他一下的話,或許不會這樣!”


    也因為這樣,他這些年來,對莫藍影的愧疚都很深,每年也都會去蕭南北的墓地去看看他!


    “荷荷!無論怎樣,是我不對!你爸爸她的確因為我而死!”秦仲寒悲愴的嗓音充滿了愧疚和悔恨,“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


    “不要說了。”厲聲的喊了一句,蕭荷荷別過目光靜靜的凝望著窗外,這麽多年了,她一直不願意去警局問當年的車禍,不願意再一次的麵對爸爸死時的悲慘,可竟然在多年之後,讓她意外知道,原來爸爸是因為她心愛的人而死!


    她不知道該怪誰!


    爸爸從來不喝酒的!


    而那場車禍出了後,梅茜詠也說過,對方是個大戶,她們惹不起,還好對方給了他們雙倍的賠償,可是都用在了蕭瀟的治療上。


    “荷荷!”愧疚的低下頭,秦仲寒痛苦的開口,一瞬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隻餘下空洞的軀殼,喃喃的道:“因為當時莫藍影被斷定不能再生育了,幾次要尋死,所以我一直陪在她身邊,沒有去看你們!讓助手幫我去處理了,我知道現在解釋什麽……”


    “不要說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蕭荷荷冷漠的轉過目光。


    “荷荷……”秦仲寒還要開口,卻被蕭荷荷再一次的打斷,“不要再說了,我什麽也不想聽,你走吧。”


    秦仲寒無奈,隻能走出去。


    聽到門關上了,蕭荷荷沉默的閉上眼,壓抑的淚水在瞬間落滿了麵容,窗外的陽光,刺痛了她酸澀的心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想去看爸爸了!


    可是一打開門,看到秦仲寒像傻瓜一樣的站在門口,那麽神色複雜的那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荷荷……”


    她飛快的越過他,朝外走去。她越走越急,越走越快,隻怕自己會忍不住哭,隻怕自己會忍不住轉身。


    最後他終於追上來,抓住她的胳膊,那樣緊緊的抓住,連唿吸都急迫:“荷荷,你不能這樣,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我的!”


    她轉身,看到他紅了眼眶,隻是緊緊的抓著她,仿佛隻怕一鬆手,她就會憑空消失。


    她幾乎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才忍住眼淚:“秦仲寒,鬆開!”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秦仲寒冷峻的臉上滿是糾結。“荷荷,我知道你爸爸的死與我有關,我這些年一直自責著!”


    “我沒有看出你的自責,我隻知道你害我爸爸沒有了,我爸爸死在那一場車禍裏,我隻知道我沒有爸爸了!”她殘忍的微笑:“我要靜一靜,你不要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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