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吼完還不解氣,見這個份了林芸希還坐在依靠在牆邊一副悠閑的樣子,一股無名火便躥了起來,突然弓著身子就衝她撞過去,瘋了一般嘴裏喊道:“撞死你個掃把星,讓你在禍害我們家……”


    她這一嗓子讓屋裏除了她們夫婦以外的所有人身上的汗毛都站起來,呂氏哆嗦著瞪大眼睛,手還沒伸出去,吳氏的身子已經像炮彈一樣衝向了林芸希。


    “芸希!”方靜隻來得及大喊一聲,她站在呂氏的身後正對著門,離林芸希最遠,想去阻攔也來不及了。


    吳氏把矛頭指向她的時候林芸希就分了幾分注意力過來,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吳氏會突然衝她動手,倆人離的很近,不過三四米的樣子,要躲開很難何況她背後是牆,當即便嚇出一身的冷汗,不過出自身體的本能,她立刻彎腰護住自己的肚子。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電光火石之間,方歲寒單手擒住了吳氏的後頸,饒是他經曆過疆場的廝殺和幾次生死之間的徘徊也比不過此時的心悸與震驚,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在這裏而吳氏發瘋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被恐懼狠狠撅住心髒的他霎時紅了眼,手隻一用力,吳氏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直接撞在後麵的牆上,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直接暈了過去。


    許久,屋裏的人才好像能夠找迴唿吸,方歲寒一個箭步過來就把林芸希摟在懷裏,感覺到男人放在後背的手在顫抖著,林芸希的“我沒事”三個字就沒有吐出來,她剛才也真是被嚇到了,現在後怕的腿還是軟的,當下也沒逞強,靠在了方歲寒的身上。


    林芸希一直認為大人的事情跟孩子無關,所以家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來沒有跟方安和他們說,剛才的事情三個少年看的清楚,這時候自動的圍到了林芸希的身邊,對著方慶林還有吳氏怒目而視。


    “這、這……”呂氏已經完全被這一連串的意外給震驚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


    方慶林也沒有想到吳氏會突然對林芸希發作,楞了那麽一會兒咬牙切齒的看向方歲寒,惡狠狠的開口說道:“老三,好,很好,你都敢對你嫂子動手了,好……”


    “老大,你眼睛不好使心也長歪了?芸希現在是重身子,她撞上去那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方靜氣的哆嗦了,上前給了方慶林一個嘴巴,“我們方家怎麽就出來你這麽個是非不分的白眼狼。”打完方靜也哭了,天知道她剛才有多擔心。


    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方慶林的臉側到了一邊,剛才差點被驚掉下巴的方元武這時候才迴過神來,上來一把就保住了方慶林,一邊往外拖他一邊說道:“大哥,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先給大嫂找大夫……”


    因為吳氏這一發瘋的舉動,這個晚上是注定沒有消停了,不過還好這些都是方妙嫁出去之後發生的,否則這好事真給攪和了。


    林芸希在第一時間就被方歲寒給拉迴去休息,躺在床上半天還感覺心砰砰的跳,許是被她的緊張給感染了,肚子裏的小東西也非常不老實,不停的動來東去,不管換什麽姿勢都不行,可把林芸希給折騰了個夠嗆,雖然很辛苦但是林芸希卻絲毫沒有感覺煩躁,此時她更慶幸肚子裏的孩子有活力,剛才可真是嚇死她了。


    次日林芸希才知道昨天晚上方慶林還鬧到了二爺爺方仲那裏,非要找齊了族裏的長輩來問罪方歲寒,這次方歲寒也沒顧上什麽裏子麵子,把所有事都趁大家在的時候攤開了說了,其實方家的事族裏的人大多都是清楚的,不過因為是他們自家的事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方歲寒不再姑息,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含蓄了的,就事論的把方慶林教訓了一遍,方慶林本來是不服氣的,不過十多個長輩沒有一個站在他那邊的他再說也沒有用,最後隻得低著頭聽著。


    這些糟心事林芸希沒有打聽,經過那天的驚嚇,她現在被勒令靜養,直到方妙迴門的日子才被允許下地走動,方妙這兩天一直呆在武家,估計是怕她難受,誰也沒有跟她說起方慶林來鬧事的事情,她這次迴來也是跟家裏人知會一聲,她和武陽中馬上就搬到縣城裏去住。


    呂氏很是不舍,還以為方妙是不是因為乍一嫁過去不習慣所以才急著離開,問了半天才知道武家房子有些擠,為了給她還有武陽中留出足夠的空間,武家其他人擠在一起住,十分的不方便,所以才會大婚剛這麽幾天就離開,那宅子本來就是給他們準備的,早就打掃幹淨,隻需要把家具拉過去就成,這事方歲寒都不用操心,方家的四個兄弟半天就能給辦的妥妥的。


    這兩天方歲寒得了個意外的消息,他們之前在客棧遇到的那個意圖不軌的人被追查到了蹤跡,那人確實是黑的,水匪出身,後來河壩決堤以後走水路的人越來越少,所以這才上岸,得到這個消息的方歲寒足足一刻鍾沒有說話,想了良久之後才對來人下令先不要打草驚蛇,要順著他這個藤摸到後麵那些瓜。


    直到天黑,方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方家,她前腳走方元武和方子浩後腳就來了,不得不說那藥膏真是好用,短短三四天的時間臉上的腫脹消去了六七成,紫色也褪去了不少,不過看上去還是挺嚇人的,呂氏瞧見了忍不住唏噓不已,方子浩又是好一頓寬慰。


    雖然方子浩現在恢複到了可以下地走動的程度,方歲寒還是自己去了縣城學堂裏給他告了假,那夫子估計也是知道方子浩被欺負的事情,沒有多問直接就準了,還讓方歲寒轉告方子浩在養傷期間也別荒蕪了學業。


    說實話看到方歲寒的時候,那歲數不大的夫子心裏也挺忐忑的,畢竟學生是在學堂裏被打傷的,說起來他也該擔些責任的,見方歲寒從始至終都很客氣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方歲寒並沒有在學堂逗留多久,他剛一離開,一個小個子的男生飛快的從窗戶下麵跑開,迴去嘀嘀咕咕了一陣,然後學堂裏最左邊的那個屋子立刻就安靜不下來了,有人神色不安,也有不屑於顧的。


    方歲寒迴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方子浩製定一連串的練功的安排,同時還叮囑他不能把功課給落下,方元武感覺方歲寒的這種做法很不妥,讀書就是要好好的讀書,習武這也差的太多了,而且這也不是一時半會練的會的,難道沒練好之前就得留在家裏?這也太耽誤學業了,最重要的是方歲寒的意思是誰欺負方子浩就迴擊,萬一給人家打壞了,那豈不是惹了滔天大禍,那裏的孩子哪有什麽善茬,隻動動嘴皮子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他擔心也隻能忍著,因為是他主動找的方歲寒幫忙,這時候再出來推三阻四,不用想也知道會碰壁。


    張闊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方子浩受傷的事情,中午的時候跟著蘇元柏他們三個迴來,臉上難得收了平日嬉笑的樣子,師徒倆分開沒多久再見麵自己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到當初求得張夫子引薦並不太正大光明,方子浩有些赧然,張闊看著麵對著自己有些不自然的方子浩說道:“子浩,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想要引薦元柏他們三個去縣城讀書被拒絕的事情吧?你那個時候是不是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因為我沒有提到你。”


    這事曾經可以說是方子浩裏最大的疙瘩,他跟林靖遙四個人玩的好,除了蘇元柏天資特別的優於常人以外他和他方安和還有林靖遙三個人在學習方麵並沒有差多少,所以張闊之前的舉動無疑給他很大的打擊,方子浩的心智並沒有成熟到寵辱不驚的程度,心裏自然有各種的想法,但是此時被張闊盯著看,那一雙仿佛能看透他內心的眼神的凝視下,方子浩心裏不由得一陣陣的發虛,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子浩不敢。”


    “不敢?”張闊抬手就給了方子浩一個頭錐,好像聽到什麽有意思的話一般,笑了出來,不過笑容轉瞬即逝,很快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眼睛緊緊盯著方子浩繼續說道:“子浩,我之所以之前沒有提及你並不是你不聰明,而是覺得你年紀小心性不穩定,很容易被外界幹擾,也很容易受到打擊,所以想過兩年再提這事,不過現在出了這事也並非全是壞處,至少能給你提個醒,這個世道並沒有你看到的那樣單純,總之,以此為戒,今後行事要謹言慎行,讓人找不出半點毛病自然就能遠離那些無妄之災。”


    說到這裏,張闊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話鋒一轉,突然道:“千萬不要跟我學,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一站出來就是有心人的靶子,你挨了頓打,我可是差點丟了命。”


    方子浩:“……”前麵的他能明白,後麵的話是什麽意思?師父這麽說是在開導自己?這實在是有些隱晦。


    聽了方歲寒的話以後方子浩想了很多,心情也平了大半,經過張闊這一說那些不舒服的地方也被撫平了,他也算因禍得福,現在被最敬重的三叔方歲寒手把手的教基本的功夫,這是他之前夢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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