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管三個弟子心裏怎麽想自己的,張闊笑眯眯的把食盒裏的飯菜一一的拿出來擺在桌上,剛下筷子,不過隻吃了一口青菜炒肉就頓住了,側頭看向方安和,“唔,午飯不是你三嫂做的。”語氣十分的肯定,沒有半分的猶豫。


    方安和點點頭,高興的迴道:“迴夫子,我三哥迴來了,三嫂要陪三哥,所以沒有時間做吃的。”


    大半個月前方歲寒就說了下次迴來看看他們這陣子打拳打的怎麽樣了,一直都很認真鍛煉的方安和十分期待,讓三哥看看他的進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還可以問,真是太好了,好久沒見到三哥,他也挺想的,等到晚上就可以看到了。


    “哦,是這樣啊。”張闊挑起眉毛,一臉饒有興趣,看的蘇元柏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雖然他們這位老師表現出來很純良,不過實際上卻是詭計多端,每次他把自己耍的團團轉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家夥一肚子壞水,但是自己偏偏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太氣人了。


    “元柏,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是不是沒吃飽?沒吃飽的話為師就分你一些。”發現蘇元柏衝自己這邊看了半天,張闊立刻招手讓他過來,那溫和的聲音簡直讓蘇元柏都頭皮發麻,昨天拿了三本比手掌還厚的書讓自己五天之內抄好,當時也是用的這種語氣,他真是聽夠了。


    “來,吃點,元柏,看你瘦成這樣,為師實在擔心你的身體。”把一臉不情願的蘇元柏拉到自己的旁邊,張闊一臉慈愛的給蘇元柏盛飯布菜,然後將滿滿的碗放在蘇元柏的麵前,無比溫合的開口說道:“吃吧。”


    蘇元柏習慣了吃飯隻吃七分飽,雖然肚子不是很撐的,但是吃下去眼前這些東西也有些吃力,默默的坐下去,然後淡淡的說了句,“謝謝老師。”


    “你們兩個要吃點不?”把蘇元柏製服,張闊又轉過頭去問方安和還有林靖遙,見倆人搖頭也沒勉強,低著頭吃起來,還沒吃幾口眼前就多了雙筷子,筷子上麵還夾著一塊肥瘦相見的肉。


    “老師,我小姑跟我說這幾天不讓我吃油膩的,所以這肉您替我吃了吧,不應該浪費。”夾著肉的蘇元柏看向張闊,一臉平靜的問道:“這肉我還沒有碰過,您放心的吃就可以。”說著,筷子一鬆,肉就穩穩當當的落在張闊的碗裏,蘇元柏低下頭又繼續開始吃起來。


    張闊笑著點點頭,剛把那肉放到嘴裏還沒咽下去,蘇元柏又向他碗裏夾了菜,理由無非都是什麽“我小姑說這菜性涼,我最好少吃這個”,沒多時,蘇元柏一碗飯就吃完了,當然,有小半碗都是到了張闊的碗裏。


    “老師,我吃完了,您慢用,我先去讀一會兒書。”吃完飯,蘇元柏站起身衝張闊鞠了一躬,如是說道。


    “好。”張闊一邊嚼著嘴裏的東西一邊迴道:“之前還以為你身體不好所以給你功課減少了不少,現在看你這麽精神那抄書的時間從五天縮短到三天,好好的抄,要不可是要吃板子的。”


    三天?蘇元柏恨不得把那三本書都給拿來擺在他的麵前,那書那麽厚,三天怎麽可能抄的完?就算是不眠不休也不可能,開什麽玩笑!


    蘇元柏皺起眉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張闊,這家夥明顯就是在刁難他,之前對自己好像還很正常,被他小姑父拒絕去縣城讀書以後好像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說是故意針對他倒也不盡然,跟著他確實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那他現在這樣的強人所難又是為了什麽?


    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張闊慢悠悠的吃完了飯,將東西整理好,然後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元柏開口說道:“怎麽?”


    “您知道我寫字的速度,三天是絕對不可能抄完那三本書的,所以弟子寫不寫這板子也是挨定了。”


    方安和也應和道:“是啊,夫子,那書那麽厚,三天實在太勉強了,而且白天還要上課。”


    “安和,你去看書,我跟元柏說。”張闊十分沒有夫子形象的彈了方安和額頭一下,呶呶嘴,方安和看了一眼蘇元柏,然後聽話的出去了。


    “老師,古人雲‘勻速則不達’,讀書更是如此,您讓我抄書的目的就是想要我靜下心來,我實在想不明白,三天之內抄好書到底有什麽意義,還是您認為弟子哪裏不妥想要訓誡一番,如果是這樣的話,不用等三天,現在弟子就做好了準備。”屋子裏就剩下兩個人,蘇元柏的語氣不由得變的尖利幾分。


    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蘇元柏說話的語氣有什麽不妥,用指節在光潔的桌麵上敲了起來,看也不看蘇元柏一眼。


    被這樣忽略的蘇元柏臉色越來越僵,不過他還記得他是個學生的身份,咬緊下唇一言不發,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這家夥就這樣,玩世不恭隻是他的表象,自己最好不要被他激怒了,否則指不定有什麽陷阱等著自己呢,自己既然奈何不了他,隻能靜觀其變。


    心裏這樣不停的勸告自己,蘇元柏倒是慢慢的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以後注意力倒是轉移到張闊敲擊桌麵的節奏上,聽著聽著,臉色一下子變得唰白,眨眼間,額頭上就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蹬蹬蹬蹬”退後到門口,後背依靠在結實的門板上,一臉的驚魂未定。


    “哈哈哈,幾年前聽到的一曲琴音,很是喜歡,這麽久過去了依然沒有忘記,不過我天生的五音不全,敲成這樣完全糟蹋了那樣的天籟。”停下手裏的動作,張闊站起身來,看著蘇元柏開口說道。


    他說完這話,蘇元柏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不是他自誇,他從小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自然聽出了這音律,這音律太熟悉了,他爹每次高興的時候都會彈上一曲,他怎麽會不知道!


    蘇元柏如同受驚的刺蝟一般,戒備的看著張闊,心裏已然掀起驚濤駭浪,他果然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見蘇元柏這幅樣子,張闊示意他不要那麽激動,不過他的手剛伸出去,蘇元柏立刻就閃開,駭然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大喊出來。


    “冷靜點,蘇元柏!”一反剛才那散漫的樣子,張闊一臉冷肅的盯著蘇元柏大聲道:“我並沒有任何惡意,你若是還認我這個老師就好好的看著我。”


    聲音大的震的耳朵有些疼,滿腦子都充斥著各種雜亂思緒的蘇元柏身體不由得一震,眼睛看著麵上冷肅的張闊,繃的好像是木頭一般的身體稍稍有了鬆軟的痕跡,冷靜下來的他腦子裏飛快的思考著各種利害關係。


    他現在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的小姑和小姑父,他的身世要是暴漏他的小姑父首當其衝會以窩藏罪犯的罪名而被徹查,認親以後張家和林家交往十分密切,估計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他的老師雖然看著吊兒郎當的,但是並不是那種做事不計後果的,自己若是暴漏了身份,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張闊才不會幹!


    想通了這點的蘇元柏完全冷靜下來,手掌攀在木門板上,對著張闊惡聲惡氣的開口說道:“難聽死了!”


    這四個字對張闊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難得正經的臉立刻扭曲了,瞪著眼睛張著嘴,齜牙咧嘴的逼近蘇元柏,兩隻手放在被逼到緊緊的貼在木板上的蘇元柏的嫩嫩的臉上,然後惡狠狠的捏住向左右兩邊拉去,一邊拉一邊眯著眼睛放狠話:“小混蛋,我那麽說不過是謙虛一下,你老師我可沒少自己偷著練,你倒是好,沒大沒小的,不教訓你一下,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


    麵部突然受到襲擊,蘇元柏完全反應不及,而且平時一副沒有骨頭樣子的張闊這時候手臂就像是鐵鑄的一般,完全撼動不了,蘇元柏隻能生生的忍受著那酸痛的感覺,沒一會兒淚花就從眼角溢出,羞愧萬分的蘇元柏衝著張闊大喊,不過因為臉被蹂躪的緣故,說出來的話完全變了音,惹的張闊囂張的笑起來。


    “哈哈,元柏,為師看你現在倒是比平時可愛不少,本來就是個孩子天天像個小老頭一樣板著臉,你要多笑笑,笑一個……”此時的張闊已經完全把“為人師表”拋到腦後,一臉暢快的拉扯著自己弟子的臉,直到蘇元柏別過臉去,才一臉意猶未盡的撒開手,最後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給蘇元柏揉了揉臉,盯著泛紅的臉蛋很是滿意的開口說道:“唔,這樣挺好的。”


    如果眼神可以攻擊人的話,估計張闊這個時候已經被蘇元柏給瞪成篩子眼了,可惜,蘇元柏不知道他瞪的越兇狠,張闊越開心,他這是把自己給坑了。


    好不容易從張闊的魔爪中逃脫出來,蘇元柏的第一動作就是用手護住自己的臉,倒不是因為怕疼,而是身為一個男子漢,被人這樣擰臉實在是太丟人了!


    “你……”張開嘴剛要說話,腦袋就被敲了一下,罪魁禍首還是自己的夫子,蘇元柏感覺心裏的小火苗又躥了起來。


    “你什麽你,叫夫子或者老師,如果再對我無禮的話,你這聰明的腦袋瓜可就得長幾個包了。”說著,張闊手指節在蘇元柏的頭上晃了晃,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蘇元柏木著臉垂下頭,看也不看張闊一眼。


    “怎麽了?不服氣嗎?”見他這幅姿態,張闊後退了兩步彎著腰跟蘇元柏臉對著臉問道:“前天我讓你看完那本書寫寫‘善者忻民之善,閉民之惡’,你是怎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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