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前半句話,林芸希本來以為他是想從這裏買然後再分售給其他的菜攤賣,沒想到他是怕一次全拉走賣不掉想要分幾次來拉,她倒是沒感覺有什麽不方便,點頭道:“沒問題,但是最好趕在下霜前將菜都收走,要不爛在地裏可就不好了。”


    現在已經是秋分時分,約莫還有大半個月左右的時候就是霜降,林芸希這麽說也是想提醒他最後的期限,畢竟這菜他們拉走多少算多少。


    見她說話這麽痛快,顧三兒連忙點頭,“這是必須的,這菜這麽好自然不能糟踐了。”說完他想了想開口道:“價錢方麵如果不是太高我就能接受。”


    因為要賣菜,所以林芸希對菜價還算是做了一番了解,聽他這麽問便開口道:“我這塊地是專門用來種菜的,我想跟你長期合作,不想做一竿子的買賣,這樣吧,這小白菜四文錢一斤,絲瓜三文錢一斤,荀瓜三文錢一斤,這個價格你應該是可以接受吧?”


    顧三兒一愣,林芸希說的價錢雖然比發水之前的菜價高幾分,可比現在低了一成,他本來以為人家會因為現在情況特殊要小掙一筆呢,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這讓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林芸希的想法很簡單,她現在開始做的是全年都賣菜的打算,找一個合適的上家是首當其衝重要的,她對自己的菜有信心,現在她要是起價是能多掙些錢,但是日後若是道路通暢了,進貨渠道寬了,自己恐怕就不是人家的首選了,現在她讓些利,隻要賣的好掙了錢日後顧老板合作起來更有誠意,這也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合作,當然也不能讓的太狠,這個價格她也是斟酌了很久了。


    “沒問題,沒問題,我這算是占了幾分便宜呢,哪敢還有什麽異議。”顧三兒心中欣喜萬分,人家這誠意可是擺的夠足了,自己自然也得表態,拍著胸脯說道:“以後再種出來的菜我自然先從你這裏拉,到時候價錢就隨著時節變化再變動,不過你放心,我顧三做生意向來都是講良心的,肯定不會做出那出爾反爾的事來。”


    人家圖省事找到他,他自然仔細待著,縣城附近像她這麽大規模種菜的實在不多,有點荒地開了都恨不得全種上薯頭,沒辦法,農家人都餓怕了,誰也不敢拿出來地來種菜,而且這小娘子看著年輕,種菜還挺有一手,伺候的相當不錯,有了這麽個穩定的菜源,他安心不少,哪會有輕易讓出去的道理。


    倆人都是爽快人,價格談妥了,顧三兒表示明日就來車各拉四百斤賣著試試,看效果再決定第二次量,走之前還留下二兩銀子做定金,這事基本也就算成了,倆人高興的道別,一身輕鬆的迴了家,顧三兒是因為菜攤子多了幾樣新鮮的菜,林芸希是因為解決了一樁心事。


    武陽中又再次對方三嫂刮目相看,可真是厲害,等收了這些菜,賣的錢不比那些枸杞掙的少,看來當初人家花十多兩銀子買地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這不不到三個月就把買地的錢給賺迴來了。


    一聽說家裏的菜找到了買主,方妙也是非常高興,連喂兔子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喂完食拍幹淨身上的草屑,眼巴巴的看著林芸希,“三嫂,咱們那些枸杞啥時候賣?”凡事能換銀子的事方妙向來都是熱心的,所以家裏收起來的那些枸杞她還一直掂心著呢。


    “等賣完這些菜再說吧,得在天冷之前把房子給蓋起來。”看著院子裏這破舊的房子,林芸希一臉愁容的說道,到了冬天,這裏可是冷的很,原主在林家每年冬天過的都很慘烈,原因就是小時候手腳被凍傷了,後來雖然好了,但是天一冷就複發,當然這跟她體質虛弱有關,而且林家的房子可比這房子保暖的多,如果冬天要住這老房子估計她都沒法走路了,所以一定要在冬天之前把房子給蓋好了。


    “三嫂,咱們真要蓋新房?”方妙驚訝的睜大了她那雙杏仁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雖然之前聽她三嫂說過要蓋房,當時就當笑話聽了,沒想到竟然是說真的。


    林芸希點頭道:“當然,靖遙和安和那屋地方不大,又是住人又是寫文章的實在有些擠,你也不小了,應該有自己的屋子,以前是條件不允許,現在手頭有錢蓋房子自然得蓋,不過這兩日村裏的人都忙著收莊稼也沒時間,等忙了這幾天再說。”


    “那、那個銀子夠嗎?”方妙忐忑的問道,她這個三嫂實在是太有魄力了,說蓋房子就蓋房子,要知道村裏有好多家幾十年都沒有翻蓋過房子,動土就是動錢啊,而且她三嫂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要蓋磚房,磚房啊,賣枸杞的銀子還沒捂熱乎就得飛出去,這實在讓她沒法安心。


    林芸希明白的她的意思,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銀子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你的嫁妝也會有的。”


    雖然現在手裏的錢蓋房子挺緊吧,等賣完了菜手頭就寬裕了,而且現在地有了,兔子的繁殖也走上了正常的軌道,局麵打開了,以後隻要好好幹銀子總是能攢下來。


    “三嫂!”沒想到說正經的時候她三嫂會拿她調笑,方妙立刻就紅了臉,扭捏了兩下就跑了,林芸希留在原地哈哈大笑,感歎就算是方妙平素那麽大咧的丫頭談到這個事也變成了小女兒的姿態,自己是不是個中異類?


    想到這,林芸希的腦海裏不由得映出方歲寒那張臉,男人那雙溫柔的眼睛看著自己,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溺進去,那雙有力的臂膀那具結實的身體那異樣的感覺,好像隨著“方歲寒”這個三個字一下子湧入腦中,沒想到自己跟這人不過處了短短的幾天的時間那些短暫的過往就好像刻到了骨子裏一般,隻要記憶複蘇,就會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把他忘到腦後。


    第二日,林芸希摸黑起了床,洗漱完畢,手腳麻利的做出了早飯,本來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上山去,結果剛草草的吃完飯,方妙就起來了。


    “你再多睡一會兒,顧老板說今日收菜自己找了人,我過去也就是走個過場,不用下力幹活。”見方妙快速的淨麵擦手吃飯,林芸希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天小丫頭沒少忙乎,得空可得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沒事,我不累。”方妙快速的扒拉口飯,抹抹嘴道:“忙完這陣就能蓋房子了,一想到新房子,我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勁兒,三嫂,走吧。”


    真是孩子氣啊,林芸希好笑的點點桌子,“慢慢吃,慢慢吃,時間還來得及,我等你。”


    天氣轉涼,此時的早晨空氣有些冷,秋風一過,讓人忍不住打個寒噤,林芸希和方妙倆人一人背一個草筐手裏還拿著鏟子一起上山去。


    此時寅時還不過,她倆起來的已經夠早的了,不過有人比她倆還早,在路上就碰見好幾個人往後山走,應該是去收莊稼的,這些人林芸希都不認識,微微笑著點點頭就快步走了。


    她倆到菜地的時候,顧老板來拉菜的車也正好到,而武陽中已經在菜地裏忙乎了半天,地頭堆了三堆的菜,看樣子他是估摸著斤稱挖的,沒敢多挖,怕今天挖了帶不走過一天就蔫了。


    忙了一早,武陽中滿頭是汗,身上也都是土,看見林芸希和方妙也到了地裏,悶聲道:“方三嫂,你和、你和方妙不用過來,我自己在這就夠了。”說著眼睛盯著眼前的菜堆,不敢抬頭看。


    林芸希默然,她昨天沒有並沒有讓武陽中來幫忙挖菜,這人還真是實誠,比她們還來的早,竟然都已經挖完了,雖然她們是雇傭的關係,不過這麽為她家的活著想,心裏很是感動,溫聲道:“明天開始別起來這麽早,你每天白天做的活計本來就又重又多,如果再休息不好身體會垮掉的,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武陽中微微抬頭快速看了眼低著頭看不清臉的方妙,一臉的疼惜和無奈,甕聲甕氣的開口道:“方三嫂放心,我身體向來好的很,以前在周地主家每天可比這起的早,幹的活比這累,都已經習慣了,沒啥。”


    他說的這事真話,為了更大程度的壓榨他們,做工的時候那可真是起早摸黑,所以他真是練出來,累點也沒啥,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在家裏睡覺讓倆女人上山幹活吧,方家嫂子對他可真算是頂頂的好,他自然的好好的做工,方妙、方妙,他不想讓方妙累到,每次看到她累的疲倦的臉心裏就難受的要命,恨不得把她所有的活計都搶過來幹,不過雖然他一直強迫自己忘記她,但是好像事與願違,隻要她出現,自己就會忍不住偷偷的看過去。


    “三嫂,你別管他,好心當成驢肝肺,還真以為自己是鐵人了,人家願意幹活就讓他幹,反正累死也是他自己的事。”方妙冷冷的甩下這一句句話,自顧自的轉過頭去,幫著顧老板將稱過的菜往車上搬。


    方妙這毫不客氣的話如同割在他心上一般疼痛,武陽中雙臂垂下,沉默了,方妙一直是個又開朗又大方的女孩,林芸希沒想到她會對武陽中說出這話,愣怔了一下,趕緊擺手道:“武家兄弟,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這麽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實她是為你擔心,所以說話難聽了點,你多擔待著點。”


    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成了拳頭,緊了鬆鬆了緊,反複數次後,武陽中暗暗唿出口氣,低聲道:“方家嫂子放心,我不會介意的,方妙沒有錯,是我的錯。”


    扔下這麽句沒頭沒腦的話,武陽中拎著鋤頭就超小山頭走去,林芸希皺著眉看向麵無表情的方妙,這孩子是怎麽了?起床氣?不對吧,難道是和武陽中之間有什麽過節,不會吧,倆人一般很少見麵,怎麽會有衝突。


    這麽一想,林芸希突然發現自從武陽中到家裏來做工開始,他和方妙好像基本沒怎麽見麵啊,武陽中這人老實憨厚,話少認幹,是個不錯的人,應該不會惹到方妙才對,林芸希想了半天都沒想到什麽,隻好先放下這個問題,幫忙裝車。


    這一千多斤的菜拉走,顧老板又付了二兩銀子,不過見到銀子的方妙倒是沒有像以往那樣高興,隻是往山頭那邊瞥了眼就背著筐去山上給兔子割草了。


    送走顧老板拉菜的車,林芸希也去了小山頭,摘了兩茬的枸杞,地裏的枸杞樹上還有不少密密麻麻的果實,不過天氣變冷以後這些果實也成熟不了,可惜了,林芸希心道等兔子糞再多積攢幾分,倒時候就可以再在這裏施一遍。


    這些年枸杞結果後成熟沒有人采摘,全都落在了地上,經過雨水的滋潤,長出了不到小腿高的小苗,小部分被方妙和小安和當成野草給拔了,還剩下大部分長在成年枸杞的根部旁邊,林芸希一陣頭疼,看來移苗的時候還要小心些,否則傷了成年枸杞樹的根可就得不償失了。


    武陽中翻地是按照螺旋狀的,從山頭往山腳這樣的順序,林芸希用鏟子把幾株生長在壟邊的枸杞樹苗小心的挖起來移到翻的鬆軟的土地裏,一個坑裏栽種兩棵,也是為了提高成活率,栽的時候先埋上一層表土,然後在添心土,埋土埋到一半的時候輕輕提動幼苗一次,讓苗的根部充分的舒展開來,這樣能讓幼苗迅速紮根。


    擴大枸杞種植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用成年健壯的枝條扡插,一種是移植枸杞的幼苗,前者省事省力,後者雖然稍微費些力氣,但是能在兩年內就能開花結果,早結果就能早日賣銀子。


    不知道能夠移植的幼苗有多少,林芸希想的是不夠的話再用枸杞硬枝扡插育苗,得抽空把菌種給培育出來,但是眼下她覺得這活是越幹越多,簡直沒個頭。


    當然活一直幹不完是最主要的是勞力不足,此時的林芸希倒是挺想念方歲寒的,那個男人如果在的話,自己可能就不用忙的這麽手忙腳亂了吧,不過這個念頭剛起來,就被她給摁下來,想這些也沒用,沒有服完役他不可能能迴來。


    不過雖然是這麽想,但腦子裏也不知道怎麽的老想起方歲寒的那張臉,昨晚的夢境也一次又一次的浮現在腦海裏,林芸希心道自己是不是病了?否則怎麽會這麽反常,每天累的要死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昨天晚上竟然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裏的方歲寒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媳婦,我會迴來的,等著我。


    今兒早開始眼皮就一直的跳,雖然林芸希不是個迷信的人,不過也忍不住有些忐忑,不過再忐忑也得幹活不是,所以林芸希便頂著猖狂的秋老虎開始移植枸杞苗。


    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早上又起來的早,被太陽曬了一會兒,林芸希感覺有些頭暈眼花,眼前有些發黑,就在她想坐下來緩一緩的時候,山坡的另一頭傳來一陣爭執的聲音,聲音朦朦朧朧的,林芸希使勁搖搖頭,腦袋清醒不少,從那亂糟糟的聲音中聽出了武陽中的怒吼,林芸希心裏一個激靈,努力讓自己站起身,向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這個山頭坡度不小,林芸希腳步有些不穩,踉踉蹌蹌的向前走著,武陽中不是個好惹事的人,現在和人爭吵起來,肯定是有事。走了半天,轉過一個坡度,林芸希看到武陽中正舉著鋤頭可對麵七八個男人對峙著,她那個好久沒見的二嫂正跳著腳尖叫著:“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這是我方家的地,我們願意過來就過來,我告訴你,這東西可是我們當家的種的,我們來摘有什麽不對?你算那棵蔥,窮鬼一個還敢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呸!”


    一個堂堂八尺男兒被別人指著鼻子這麽罵,武陽中臉色泛青,握著鋤頭的手臂暴起條條青筋,好像又迴到了幾年前,這個潑婦也是用這麽輕蔑的語氣咒罵自己,舊怨新仇一股腦湧上心頭,恨不得給這個不要臉的潑婦兩下子,但是不行,自己是個男人,不能向女人動手,而且這人還是放三嫂子和方妙的嫂子。


    被好幾個男人簇擁在中間的方元武一臉蠻橫的開口道:“武陽中,你不過是個長工,管不了我們家的事,你閃開,我隻是想拿迴屬於我的東西。”


    跟著方元武來的幾個人男人也紛紛的開口道:“武家兄弟,你這是幹嘛,你隻管幹你的活,做什麽多管閑事?”


    “就是,這地雖然分給了三郎,但是這枸杞樹可是二郎種的,他……”


    “我當是誰在這嚷嚷呢,原來是二哥和二嫂。”眼看武陽中被眾人逼問的無話可說,一邊的林芸希看不下去了,上前上了兩步冷冷的開口說道,看樣子是她賣枸杞的事被人知道了,她這個鑽到了錢眼裏的二哥和二嫂這是想來分一杯羹啊。


    見她出來了,剛才勸說武陽中村裏人都轉過頭來,“三郎家的,你來的正好,趕緊叫武家兄弟讓開,你是個明事理的,這個地雖然分家分給了你,但是這枸杞樹可是你二哥家種的,所以這果實也應該是人家摘,你說是不?”


    看到林芸希,劉氏倒是不像剛才那麽咄咄逼人了,笑容可掬的看著她,笑道:“三弟妹,當初分家的時候你二哥忘記了這塊地種了東西,所以才把這地讓給了你,後來想起來這裏種了枸杞,估摸著這個時候也該收了,這才想起來這事,這樣吧,我們也不讓你吃虧,用我家的三畝水地換這山頭的兩畝多的地怎麽樣?”


    一邊的方元武也跟著說道:“三弟妹,我想了想,你帶著方妙和兩個孩子,吃喝用度也是不小的,種些糧食心裏總是踏實的,以前你家沒有勞力也就算了,現在不是雇了個長工嘛,他一個人種那三畝地不費什麽力氣,三畝水稻伺候的好一年能產一千多斤稻米,賣錢的話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呢。”


    方元武夫妻倆這話說的可真是夠漂亮的,一方麵說枸杞是他們種的另一方麵假裝合情合理的用水地換這山地,表麵上做出了一副我是為了你著想的樣子,不過想霸占這枸杞樹的心思可是昭然若揭。


    不過,她有些好奇,方元武和劉氏是怎麽知道這枸杞能掙錢的,當初摘枸杞的時候隻有方妙和張氏三個人,賣枸杞的時候是她跟武陽中一起去的,知道賣枸杞賺錢的人隻有這麽幾個,還都是跟她更親近的人,而且都不是長舌的人,他倆怎麽就知道了還這麽快的跑來大言不慚的占便宜?


    她一直忙的跟陀螺一樣轉,所以沒法理解那些整天鑽營著想要占便宜的人的心裏的想法,在她花十多兩銀子買地的事在村裏引起轟動以後,方元武就開始暗中將目光投在後山的那兩塊地上。


    他不認識枸杞樹也不知道當初方歲寒給大哥和他的種子就是枸杞,再加上那山頭上的地早就被拋棄,所以從來就沒去看過,但是他才不信老三家的花了那麽多銀子就是為了買一個山頭,所以一直就沒有放棄暗中觀察。


    劉氏跟方元武多少年的夫妻,實在是太熟悉他了,見他天天神神秘秘的往外跑就知道有事瞞著她,劉氏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很快就抓著方元武逼問,方元武不告訴她就是怕這個沒腦子的婆娘會壞了他的事,現在被發現了而且劉氏又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得不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她。


    劉氏一聽也精神了,二房跟老三家的關係鬧的有些僵,如果她和當家的去轉悠,肯定會引起老三家的注意,後來她便想起來跟她一起嫁到方家村的趙氏,趙氏家離老三家還近,要觀察她家的情況最方便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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