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肖瑤在廚房裏準備早飯,而趙守孝看著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便在院子裏鋪好竹席,把還未幹透到可以入袋的稻穀搬出來,仔細地鋪平,之後,想著早飯還有一會,便拿起那還未編號的竹桌子,坐在樹蔭下,編了起來,可因為心裏裝著事,眼睛總是不停地瞟向廚房門口,最終糾結猶豫了許久的他,放下手上的活,朝著廚房走去,他想了許久,才得出結論,昨天不是自己在做夢,而是小妖卻是跟自己說了那事的。


    “小妖,”走進廚房,看著正在煎雞蛋的小妖,趙守孝笑了,“我幫你燒火吧。”


    肖瑤一愣,抿嘴一笑,她倒是要看看,這家夥能夠堅持到什麽時候才開口,“不用了,你去洗手,然後把這些東西端到堂屋裏去,雞蛋煎好我們就可以用早飯了。”


    “哦,”對於肖瑤的吩咐,趙守孝習慣性地點頭,等到再次迴神過來,他們已經坐在飯桌上,自己手上的饅頭都已經吃了一大半,隻剩下最後的一小口了,“小妖,”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趙守孝放下筷子,咽下最後一口饅頭之後,神情嚴肅地盯著對麵吃相優雅的肖瑤。


    “恩?”肖瑤抬起眼皮看了一下趙守孝,即便心裏已經笑得腸子打結,麵上卻依舊跟往日沒有什麽兩樣,“有事?”


    “你昨晚說的是不是真的?”趙守孝開口問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啊,”肖瑤很是淡然地點頭,“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小妖!我怎麽能夠不激動,”趙守孝果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低頭盯著肖瑤,“若真的是那樣的話,若真的像小妖你說的那樣順利的話,我,我,我,”


    “你什麽?”最終肖瑤決定不再逗自家男人了,情緒太過激動不利於身體監看,“坐下,”見趙守孝聽到指令,坐迴板凳上,雖然清楚這對於一個農民,特別是像趙守孝這麽一個盡責的農民,把種田當成終身職業的他來說,是很重要,可肖瑤還是想說一句,男人,你能不能穩重淡定一點。


    “為什麽不能夠像我說的那樣?”肖瑤反問道,“雖然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過,我覺得應該能行,就是相公你要再累一段時間了。”


    “沒事,累點算什麽,”趙守孝笑嗬嗬地說道:“小妖,其實今天早上我想了好久,我覺得也能行的,一會我就去田裏。”本來昨晚小妖跟自己說,讓自己整理水田,今年準備再種一次水稻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小妖開玩笑的吧?水稻哪裏能夠這麽種,可想著小妖說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他覺得從出生以來,一年隻能中一次水稻的固定觀念在心裏產生了動搖,並且,一想到若是真的成了的話,那麽他們家再過幾個月不就會又再一次的豐收,這樣的誘惑對於趙守孝來說基本上就是致命的。


    隨後,早晨起來,雖然也在做活,可是,心裏卻一直在惦記著這事,越想他就越是覺得值得一試,大不了也就是耽擱了種油菜的時間,就算是顆粒無收,也隻是浪費一些糧種,還有他的勞力而已,所以,越是這麽想,就越是心動,當然,他需要得到小妖的支持。


    “小妖,你也是願意試一試的吧?”趙守孝問著肖瑤。


    肖瑤甩了趙守孝一個大大的白眼,他這不是廢話嗎?若是不願意,自己提出來做什麽,她已經確定這裏是架空曆史的,而大周的永昌縣,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這裏的氣候,雨水,應該能做到一年兩熟的,當然,還沒試過,所以,她也不能肯定。


    “反正受累的不是我。”肖瑤看著趙守孝聽了自己這話,傻嗬嗬地笑出聲,想著僅僅是收割這幾天,就曬黑了一圈,想了想,開口說道:“讓大柱兄弟和長生大哥幫忙,我迴娘家一趟,你也去趙家一次,問問他們,他們跟著學習,明年開春上手得更快一些。”


    “恩,”趙守孝點頭,“不過,也要等我把田耕好了才行,小妖,若是趕時間的話,要不花點錢,雇頭牛吧,這樣一天就能夠將田耕好。”


    “行。”肖瑤點頭,“那這幾天你就顧著田地的事情就行,家裏交給我就好了,中午還是要休息的,身體要緊,別中暑了。”


    “恩,”趙守孝再次點頭。


    於是,趙守孝和肖瑤再次忙了起來,肖瑤每日除了做以前的事情之外,還要複雜曬穀子,別看這活輕鬆,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好幾次肖瑤都差一點來不及將快幹的穀子收進屋子裏,若是被雨淋濕了,不但又的重新晾曬,最重要的是,一不小心,穀子就發黴長牙,那可是要人命,而好幾次,躲在不遠處的吳天都替肖瑤和飛奔迴家的趙守孝捏一把汗,甚至在想,如果實在來不及,他是不是上前幫一把,好在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而杏花村的人看著趙守孝和肖瑤也會打招唿了,有滿心嫉妒的,有尖酸刻薄的,當然,更多的是羨慕,不過,總的來說,都會說上那麽一兩句話,當然,看著大熱天,在他那已經收割了的田地裏倒騰的趙守孝,有些長他一輩的人,會感歎一句,這趙家二娃真是勤勞,也有同輩甚至是晚輩的,會撇撇嘴,趙守孝可真是個傻帽,天氣這麽熱,也不知道歇歇,就算整好了,太陽那麽大,一曬就幹了,還不是白做了。


    所以,趙守孝是完全沒有領會肖瑤讓他請熟悉的人幫忙這層意思,倒是將叫他們如何種田時這句話記得很牢,於是,在他把五畝水田再次弄得平整之後,趙守孝已經黑成一塊碳了,不過,雖然累,精神頭卻是前所未有的好,先是去了肖大柱家,隨後在去了肖長生的家裏,最後才選擇趙家,當然,無論是肖大柱還是肖長生一聽趙守孝所說的事情,都驚訝得不行,就算心裏有些不讚同趙守孝這麽瞎折騰,不信這麽種稻子會有收獲,但是要他們幫忙時,還是點頭同意了。


    而肖瑤這邊,是配合著趙守孝的進度給選中,曬種,浸種,催芽,在趙守孝去請人的同時,她也去了肖家,按照村子裏的習慣,裝了一籃子雞蛋,他們家的九隻小母雞已經有個別的開始下蛋了,不過,那還不夠他們兩人吃的,這雞蛋也是去鎮子上買的,趙守孝去趙家也同樣帶了這麽一籃子。


    給肖瑤開門的是肖李氏,“瑤瑤,今天怎麽來了?快進來,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心頭一跳,不會是有事相求吧?不過,在肖瑤遞過雞蛋的時候,還是笑著接了下來。


    “後娘,我爹在嗎?我找他有事。”進了堂屋,肖瑤將肖李氏端過來的開水放在一邊,對著肖李氏冷淡地說道。


    “在的,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對於肖瑤的態度,肖李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經過出嫁前的那些事,若是這肖大丫對自己太熱情她才覺得奇怪呢。


    肖雷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清醒了,不過,臉上還印著竹枕的印子,看了小妖一眼,也沒多做客氣,“說吧,什麽事情?”


    “我和相公打算今年在種一季水稻,”肖瑤不像趙守孝那樣,一見到人就將話全部說完,都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有了趙守孝這個前提,她說完這句就停了下來。


    饒是如此,肖雷依舊將嘴裏的涼白開噴了出來,而坐在他身邊的肖李氏很是體貼地將帶著淡淡香味的手絹遞了過去,“也就是說,那趙守孝這些日子忙著整田,就是為了再種水稻?”


    “是的。”肖瑤平靜地迴答,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兩人吃驚的表情。


    “瑤瑤,你不要亂來,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麽種田的。”肖李氏憂心地說道:“你這孩子,可不能因為這一次的豐收就失去了理智。”


    肖瑤笑看著肖雷,將肖李氏的話當成耳旁風,接著說下麵的話,“這一次種田與三月份的完全一樣,爹若是無事的話,可以去看看,明天是我們家最後一次整田,後天就要撒種。”


    “你確定?”這話肖雷有些心動。


    “因為你是我爹,所以我才來叫你的。”肖瑤平靜地述說著理由,“當然,趙家那邊也會去說,至於去不去,爹自己決定就好。”


    “恩,明天我會過去的。”肖雷沉默片刻,給了肖瑤肯定的答案,雖說心裏覺得肖大丫他們這樣的做法很是荒唐,可仔細一想,他卻找不出半點反駁的理由,說從來沒有人這麽做過?可是,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家的水稻六月份就收割的,當然,他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地接受,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事不發生在他的身上,這麽折騰的也不是他的田地,他隻是個去學技術的旁觀者,就算是肖大丫這麽折騰顆粒無收,對於他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可若是真的萬一被他們弄出來了,明年這樣的好事情也會發生在他們家,怎麽看都是有利無害的。


    “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事,肖瑤起身離開,而同樣的,肖大柱和肖長生家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慢慢地也接受了,隻是趙家。


    肖瑤遠遠看著自家門口麵色焦急揪著小手絹來迴走動的趙思慧,眉頭一挑,傻子不會在趙家出事了吧?“小妹,你在這裏做什麽?”


    “二嫂,你可迴來了?”趙思慧一見到肖瑤眼淚就撲撲的往下掉,動作迅速地抓上前要抓肖瑤的手,被她利落地躲過,趙思慧也不介意,“二嫂,快跟我迴家一趟吧,家裏出事了。”


    “瞧小妹這話說的,我家不就在這裏嗎?”肖瑤卻依舊笑眯眯,十分悠閑地問道,不過,完全沒有要跟上趙思慧腳步的意思,“說吧,趙家出什麽事情了?”


    “二嫂,能不能邊走邊說。”趙思慧咬著牙齒,看著肖瑤好一會,才口說道,“我還能騙二嫂不成,若是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哦,是嗎?那我走著,你快說。”肖瑤點頭,跟著趙思慧走了,隻是,一路上趙思慧哭哭啼啼的,什麽也沒說清楚,她能聽到的就是趙何氏突然要生了,那意思是好像是因為傻子做了什麽事情,才導致趙何氏似乎難產,可能一屍兩命。


    嗬嗬,一路上肖瑤一句話也沒說,還沒到趙家,就能夠聽見趙何氏的尖叫,還有男人的怒吼聲,有趙德的,也有趙知義的,不由得沉下臉,甩開趙思慧,三兩步就進了趙家院子,此時的趙家似乎麵子都不想要了,一個個杵在院子裏,隻是,看著自家男人額頭上帶著傷,卻依舊憤怒地等著對麵的一群人,像極了受傷的小綿羊對上一群兇惡的大灰狼,心疼得不行。


    “喲,二弟妹,你可來了,好好說說二弟吧,他是個傻子腦子不靈光。”趙周氏眼尖,看著肖瑤立刻笑著說道,那語氣怎麽看都是在幸災樂禍,“這四弟妹都被他嚇得難產了,若真是一屍兩命,那可真是造孽啊。”


    “我沒有。”趙守孝對著趙周氏吼道。


    “趙守孝,我們都看見了,你還說你沒有,還有,這是你對你大嫂的態度嗎?”趙守忠同樣陰沉著臉,對著趙守孝吼道。


    “所以呢?你們這是想怎麽樣?”傻相公,跟這些人說道理是說不通的,肖瑤含笑地走向趙守孝,牽著他的手,轉身看著趙家的這一群人,眉頭一挑,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無非就是想要好處,若是他男人不受傷,看在他們演得這麽費勁的份上,她或許會成全他們,不過,現在,他們就是在做夢,“還記得分家之前我說過的話嗎?”眼睛一一掃過趙家的人,“看來你們是做好準備了?”


    “肖大丫,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趙肖氏尖銳的聲音響起,幾個月沒見,她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的冷硬,麵無表情,一雙三角眼裏全是陰沉。


    “嗬嗬,娘,你這話說道哪裏去了,我隻是陳述這個事實而已。”肖瑤說得風輕雲淡,“相公,怎麽迴事,你跟我說說,他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她怎麽可能沒有覺察到身邊男人的憤怒和緊張。


    憤怒是因為對麵這些無恥的人,緊張恐怕是擔心自己誤會吧,一聽肖瑤這麽一說,趙守孝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來到趙家,開門的趙思慧,將他帶到堂屋,等著在休息的其他人,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趙何氏就開始尖叫,他忙出門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可還沒等他發問,迎麵而來的便是趙德的眼袋鍋子,而趙家這些人竟然都是因為他,才嚇得趙何氏難產。


    “啪啪,”肖瑤拍手,發出清脆的聲音,“這青天白日的,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是聞所未聞啊,爹,娘,你們可真好,大哥,大嫂,你們就跟令人敬佩了,知道嗎?在你們這些人中,我唯一覺得好點就就是大哥你了。”


    趙家的人實在不明白肖瑤在說什麽,而趙守忠更是不清楚她臉上的失望是為了什麽,“因為大哥你就算人品不怎麽好,可至少還能算是個好父親,對小文和小武沒話說,可是,你看看,”說完,指著他們曾經新房門口,兩個小小的聲音愣愣地站在那裏,震驚地看著這一群人,趙守忠也覺察到了,臉色不再像剛剛那樣演出來的陰沉,而是真正的黑了,“嗬嗬,大哥,小孩子從來都是言傳身教的,我已經可以想象,十幾年後,小文和小武是什麽德行了。”


    “你胡說。”趙周氏尖叫,以前家裏有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們都記得安置好小文和小武,可是今天這事是臨時起意的,本來四弟妹生產,二弟上門,這麽恰好,送上門的算計,他們怎麽能夠錯過,可是,她怎麽就忘記了在房間裏睡午覺的小武和小文呢。


    “嗬嗬,”肖瑤隻是嘲諷地輕笑,“害人終害己,說吧,你們這麽煞費苦心,頂著大太陽的到底想要什麽?”


    “二嫂,你說的這事什麽話?明明是二哥害了我娘子,你怎麽還能夠如此。”趙知義義憤填膺地說道。


    “你們都是這麽認為的嗎?”再一次掃過眾人,可趙家人在麵對趙守孝時的眾誌成城在此時是完全展現出來了,一個個都用仇恨地目光盯著趙守孝,似乎一定要為趙何氏討迴公道,“很好,真的是很好,傻子,你現在去長生大哥家借了牛車幹淨去鎮上一趟,請最好的大夫和穩婆過來,我倒是要看看,叫得這麽淒慘的四弟妹到底是如何難產,還有,順便去鎮長家一趟。”


    “好。”這一次,赤果果的誣陷令趙守孝再也不願意顧忌趙家人,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


    可肖瑤卻沒有錯過自己說話之後,這些人眼裏閃過的驚慌,“怎麽?這就想離開?”趙肖氏迴神過來,尖叫道,趙守忠兄弟三人也反應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怎麽?娘,你們心虛了。”肖瑤眉頭一挑,“相公今天來這裏除了我誰也不會提前知道,所以,你們口口聲聲的義正言辭,實際上卻隻是臨時起意,漏洞可不少,既然你們都說得那麽嚴重,一屍兩命,那麽,自然要找鎮長來了,肖村長我可醒不過。”


    “有什麽漏洞?”趙周氏緊張地問道,趙王氏卻扯了扯她的袖子,直覺肖大丫是在詐他們。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們嗎?”肖瑤笑著說道:“爹,娘,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們還不放我們離開,嗬嗬,這是我們就慢慢鬧騰,我猜想四弟妹還沒有請穩婆吧,她那麽大的肚子,很有可能是雙胎哦,你們隻顧著誣陷相公,難道就從來沒想過,孕婦生產有多麽危險嗎?等到真正一屍兩命或者三命的時候,四弟妹和你們的兩個小孫子恐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肖瑤刻意用陰冷的聲音說得眾人心虛的時候,頭皮都在發麻,而配上趙何氏淒厲的叫聲,趙德和趙肖氏瞬間在心裏做了決定,要對付這兩口子,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若是搭上兩個孫子,那才不劃算呢。


    看著眾人的臉色不好,肖瑤再次加了把火,“若是真的鬧出人命了,嗬嗬,可不就是爹的煙袋鍋子在我相公的腦袋上砸一下這麽簡單了,那時候縣衙迴來人,就你們那點把戲,你真覺得能夠逃得過那些每天專門破案的專業人士的眼睛嗎?到時候,第一個坐牢的就是你們的寶貝兒子,趙知義。”


    “娘,快去請產婆。”其實在聽到肖瑤最開始說的話時,趙知義就有些後悔了,再看不慣二哥,也沒有自己的媳婦和孩子重要,“不過,二哥,二嫂還是不要離開,我媳婦若真的難產,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到了這麽時候,趙知義依舊不想承認,他們的這個主意很搜。


    “是嗎?我們拭目以待吧。”肖瑤抱著趙守孝的手 ,這男人此時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


    “冷靜點,”肖瑤開口說道。


    產婆很快就來了,趙家人既希望趙何氏難產可以懲治囂張的肖大丫,又希望她能夠順產,畢竟老四有了兒子,也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下,原本好好的一件喜事,硬是讓人半點也感覺不出喜意來。


    “怎麽樣?”產婆進去一趟又出來了,趙家的幾個女人立刻圍上去,惹得穩婆眉頭皺得很近,“什麽怎麽樣?趙家嫂子,你生了這麽多過還不明白嗎?快讓人去少熱水啊。”說到這裏,看著趙家眾人的臉色都不好,忙接著說道:“放心好了,是順產,你就等著抱大胖孫子吧。”


    得,現在他們不用糾結了,隻是臉色卻更加精彩起來,倒是弄得產婆一頭霧水,轉身進了趙何氏的房間。


    “嗬嗬,現在你們還說四弟妹難產嗎?”肖瑤笑著說道:“各位,若是沒有事情,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滾。”趙肖氏如此說道,趙家每個人臉上都不好看,趙思慧更是揪著手絹用內疚加歉意的眼神看著趙守孝,隻可惜,趙守孝此時完全接收不到,真是的,爹,娘,還有其他人,一個個都不聽自己的勸,若是這樣的主意都能成功,那麽二舅舅又怎麽可能會敗在肖大丫手裏。


    “等等,”趙守孝拍了拍肖瑤的手,示意她放開自己,一步步走向趙知義,爹打他,他隻能受著,可是,老四就不同了,今天若是不揍他一頓,他心裏的火是無論如何都消不下去的。


    肖瑤並沒有阻止,男人嘛,有時候也要血性一點,若是一直憋著,對身心發育都很不良,至於依舊看著的趙喜武趙喜文,既然他們爹娘都不管,她才不會濫好心去提醒呢。


    “二哥,你想做什麽!”看著目光兇狠盯著自己的趙守孝,趙知義不由得一步步後退,這樣的二哥有些可怕。


    “老二你想做什麽!反了你了。”趙德拿起煙杆就往趙守孝身上扔,很可惜,有肖瑤在,怎麽可能打得種,依舊是用曾經對付肖雷的那一招,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掩藏,在趙德出手的同時,肖瑤伸手,拉過趙守忠,推了過去。


    煙杆打到了趙守忠的肩上,也令趙守孝的腳步微微一停,隨後,再不管自己的爹和大哥,快步上前,拎起趙知義的衣領,狠狠幾個巴掌連續扇了過去,心疼得趙肖氏啊一聲尖叫,小個子朝著趙守孝衝了過去。


    肖瑤伸腿,爬,趙肖氏成功倒地,“娘,你可要小心點,瞧瞧你著急什麽,這路都走不穩了。”


    “你,你,”趙肖氏已經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而其他的人被趙守孝下手的狠勁嚇住了,趙知節想上前,被趙王氏攔住,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去了也沒用。


    等到趙守孝打夠了,趙知義的已經變成豬頭了,而趙守孝的火氣也算是消了,鬆開趙知義,仍由他倒在地上,微微彎腰,“趙知義,從今以後,我趙守孝沒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弟弟,小妖,我們迴家。”


    “哎,”與趙家眾人傻嗬嗬的模樣完全不同,肖瑤這聲迴答帶著十足的歡樂,走到趙守孝身邊,挽起他的胳膊,看了看趙知義,伸腿踢了他一腳,“啊,”趙知義高亢的哀嚎聲響起,而在此同時,趙何氏的屋子裏,“哇”嬰兒嘹亮的哭聲同樣出現,相互映襯著,倒真有幾分喜感。


    迴家的路上,冷靜下來的趙守孝,有些忐忑地看著肖瑤,“小妖,我剛剛是不是太兇了?有沒有嚇到你?”


    “沒有,完全沒有,我隻是第一次覺得我家相公如此的威武,如此的厲害,如此的男人,哈哈。”肖瑤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當然,你這麽兇誰都可以,絕對不能夠這麽兇我。”


    “嗬嗬,肯定不會。”被肖瑤這麽誇著,趙守孝十分不好意思,“也沒你說得那麽厲害,就一般般了,主要是太過氣憤了,我覺得我當時要是不做點什麽,一定會氣炸了的。”


    “恩,我很理解,若是可以的話,我都想上手,剛才我不也踢了一腳嗎?不過,那趙知義還真弱,我這麽一個女人的一腳,他用得著叫成那樣嗎?”語氣完全是鄙視,雖然她挑的是人最痛的地方,而且不會留下傷痕,可麵上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暴力女的,“不說他們了,快點迴去,我給你上藥,明天還有大事,後天就撒種了。”


    “好。”趙守孝笑嗬嗬地迴去。


    “對了,再種一季的事情你有跟他們說嗎?”肖瑤笑著問道。


    “沒,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趙守孝倒是不傷心,“算了,他們以後想知道,我再告訴他們也是一樣的。”


    等趙家迴神過來,果然,是雙胎,而且是罕見的龍鳳胎,但即使是這樣,趙家人心裏的開心也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大打折扣,至於趙守孝種田的事情,也因為這件事情,他們恐怕是整個村子最後知道的。


    第二天,本來就覺得趙守孝大熱天修整水田很奇怪的,這一天,卻發現,他不但在整田,還用扁擔將田弄成一塊塊長方形,並且還請了人,雖然同樣是收稻子時的那些人,可他們就更加好奇了,在村裏,雖然請人是不花錢的,可是中午,晚上都是要招待吃飯的,越是辛苦,飯就越是要豐盛,像這麽大夏天,菜裏至少是要有肉才可以的。


    村民心中的疑惑還沒有得到解答,第二天,一個個都覺得趙守孝瘋了,他竟然在往田裏撒種,不是瘋了是什麽,就是遠處的吳天都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算了,無論他在搞什麽鬼,少爺已經說了,明天就會去趙家一探究竟,僅僅是一天,他還是可以忍耐的。


    無論村子裏怎麽想,話說得多麽難聽,看戲的人有多少,趙守孝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怕被人說,依舊認真地坐著自己的事情,反正小妖是支持他的就夠了。


    若是說前一天趙守孝,趙傻子七月播種的事情成為杏花村的熱門話題,甚至輻射到其他幾個鄰村的話,那麽,今天,一輛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坐的豪華馬車出現在村子裏所引起的震蕩就不是一點點了。


    據杏花村第一個見到這一行人的王寡婦所言,有一拿著大刀,長相兇惡,騎著威風淩淩的高頭大馬在前麵開路,王寡婦跟一堆婦女說起這個時,拍著自己的胸口,“那眼神往人家的身上一掃,那個恐怖得,嚇得人家魂都沒了。”


    眾婦女早已經習慣了王寡婦說話的方式,催著她繼續將,後麵的馬車是用一匹純黑的馬拉著,趕馬車的下人穿得都是細棉布,比她身上的衣服都要好,最初要的是,王寡婦將那馬車形容得天花亂墜,至於馬車中的人,“馬車上的簾子被一雙好看得不得了的手打開,路出一張神仙才有的臉,哎呦,他對著人家溫柔一笑,哎喲喲,我的小心肝,人家的魂都沒了。”


    所以,可以相見,李青寧的到來讓村子裏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熱鬧,一行人這還沒有到趙家,看稀奇的男女老少便跟了一大串,不過,許是吳天手裏的刀太嚇人,就是那膽子大的都不敢上前套近乎,隻能不遠不近地跟著,隊伍不斷地壯大。


    而趙家,因為前一天將種子撒了下去,趙守孝和肖瑤兩人都打算好好歇一歇,等到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肖瑤在播弄她曬在篩子裏的幹花,而趙守孝繼續編他的竹桌子。


    “小妖,你歇著,我去。”心裏有些好奇,如今真是天氣涼爽的時候,誰這個時候來,門一打開,趙守孝呆了,等反應過來後,吞了吞口水,“請問,你們找誰?”肯定是找錯了,眼前這個拿著刀的兇惡男人他不認識啊。


    吳天愣了一下,他想過很多種這家人開門見到他是會是什麽表情,誰說什麽?表情勉強還算在意料之中,可為什麽,問話要這麽斯文,讓他都不好意思粗魯以待了。


    “這裏是趙守孝家沒錯吧?”


    “是,”趙守孝點頭,想了想,又自動地補充道:“我就是趙守孝,不知道壯士又何事?”小妖給自己講過了,拿著武器長像粗狂的是壯士,而拿著武器,長相斯文的是俠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天的長相,趙守孝得出這麽一個稱唿來。


    吳天嘴角抽搐,“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我們家少爺找你們有事,不知能否讓我們先進去?”這些村名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啊,不好意思,請。”趙守孝有些尷尬地說道,第一次接待如此有身份的人物,他有些失禮,小妖說了,失禮的時候要道歉的。


    “沒事,”吳天很憋屈,這男人是怎麽迴事?明明是農村漢子,說話竟然什麽這麽文縐縐的,讓他覺得好生別扭,呸,自己都快要被帶歪了,轉身,走到馬車跟前,“少爺,下車。”


    “恩,”僅僅是發出這麽一個聲音,就令外麵討論激烈的人停住了,於是,眾人先看見了王寡婦形容的魅力的手,隨後,見著李青寧走出來,一身普通的青衫穿在他身上怎麽就那麽好看呢,跟神仙似地,再看著神仙“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勾起一抹微笑,勾的在場的少女少婦們一個個心肝怦怦直跳,無論是什麽膚色的臉上都出現詭異的紅暈。


    “嗬嗬,進去吧,李子,把馬車牽進來,”李青寧走了進去,身後的吳天將馬車裏的的一個包袱拿上,跟著李青寧的腳步。


    趙守孝側身,讓兩人進門,疑惑地看著李青寧,這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等到馬車進去之後,看著圍在外麵的村民,,猶豫了一下,依舊將大門關上。


    那些看熱鬧的村民似乎是被李青寧的風姿所迷惑,等迴神過來,趙家的大門已經緊閉,許多人無趣的離開,也有那麽幾個不死心的,等了好久,見那兩扇大門始終沒打開,隻得跺腳離開。


    肖瑤看著信步閑庭猶如走在自己家裏的男人,皺眉,這人書店的老板來找他們有什麽事情?隨後,將目光停留在吳天身上,再觀察他的舉止,隨後,微微一笑,“相公,帶三位去堂屋,我倒茶。”沒想到她等的人竟然是以前見過一麵的。


    “好,”趙守孝笑著說道,雖說行為上還有些拘謹,不過,或許是因為在自己家裏,慢慢地也就自然起來了,“三位,請。”


    李子看了一眼自家少爺,見他什麽也沒說,才默默地跟在吳捕頭的身後,進入院子以後,李青寧便知道,這個農家小院比自己想象的要幹淨整潔得多,視線一一掃過,在那一片已經長出苗生機勃勃的月牙上多多的停留了一下,就大步走進堂屋。


    肖瑤像是給三人一一舔了茶水,在趙守孝身邊坐下,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說話,趙守孝倒是不覺得什麽,細細地喝著小妖泡的茶,李青寧和肖瑤更是完全不在意,前者笑得溫和,後者笑得溫柔,倒是吳天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不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麽迴事。


    “在下李青寧,突然造訪,多有打擾,敬請見諒。”李青寧語氣溫和,完全沒有大家公子的傲氣,說話也很真誠,倒是一個很難讓人討厭的主,隻是肖瑤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難以對付。


    “哪裏,哪裏,”趙守孝的這些禮儀,都是兩人在午時給趙守孝將三字經時肖瑤穿□來的,被趙守孝這麽迴話,李青寧的笑容有瞬間的停滯,有了和吳捕頭同樣的感覺,這麽一個地道的農夫,如此多禮,真是詭異。


    哈哈,肖瑤麵帶微笑,看著與平常大相徑庭的趙守孝,很是可樂,憋著笑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氣氛漸漸的怪異起來,除了李青寧和肖瑤依舊一臉輕鬆之外,趙守孝陷入思考之中,許久,眼睛一亮,剛才太注意說話禮節了,“不知李公子來我家有什麽事情?”


    總算問出來了,李青寧心裏好笑,“我們曾經見過一麵,不知兩位可有印象?”


    趙守孝看向肖瑤,見她點頭,並小聲地提醒書店兩個字,“原來你是書店的老板啊,”得,總算不再繼續裝了,“可是,李老板你來我們家有什麽事情嗎?”嗬嗬,看吧,還是自己相公可愛,這李青寧,有事就說,我們兩個小小的村民,用得著套交情嗎?


    “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李青寧笑容依舊溫和,“永昌縣如今的縣令是我爹。”


    那麽,他就是縣令公子,或許在官場上一個小小的縣令不算什麽,可是,對於趙守孝來說,那就是天上的人物,再說,隻要跟官扯上關係的,他心裏總是有些畏懼的,可李青寧似乎沒有看見趙守孝便了的眼神,看著吳天介紹道:“這位是吳天,永昌縣的鋪頭。”


    鋪頭?趙守孝的腦子有些用不過來了,在他的認知裏,鋪頭就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抓人,急了,“李,李公子,吳,吳捕頭,我們夫妻兩個絕對是老老實實的村民,絕對沒有做犯法的事情。”


    李青寧淡笑不語,吳天依舊是那兇惡的表情,使得趙守孝的心裏更加忐忑了,肖瑤的眼睛卻是一沉,這是自家的相公,她逗逗,捉弄可以,別人,放下茶杯,既然李青寧想要逼自己開口,她也沒有必要藏頭縮尾的,“李公子,有什麽事情就明說,我們膽小,禁不起嚇。”


    “是嗎?”李青寧淡淡地反問,給了吳天一個臉色,“那你們看看這是不是你們造出來的?”


    於是,兩張廁紙就這麽出現在兩人的麵前,“這是你們製造的吧?”


    “是,”肖瑤開口說道,笑容一如最初的溫柔。


    “難道你們不知道私造紙張是犯法的嗎?”李青寧說得依舊風輕雲淡。


    “不是小妖造的,是我做的。”趙守孝想也沒有想就開口說道,“真的,你要相信我。”


    見自家相公嚇得臉色都白了,兩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肖瑤開口說道:“可據我所知,大周律法,私造製造並且用於盈利的才算是犯法的,吳捕頭,我說得可對?”


    吳天和李青寧都沒有想到這個肖大丫竟然懂律法,他們依舊是想看了這婦人,即便是整個大周,又有幾個女人清楚大周律法,不過,吳天還是點頭。


    “這麽說我們沒有犯法?是不是?小妖?”趙守孝高興地問著肖瑤,剛剛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恩,你就是個傻子,也不想想,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會犯法呢?”肖瑤感動於趙守孝剛剛的行為,卻也更加生氣李青寧的故意找茬,“李公子,還有什麽事情,可以一並說了吧,我剛剛也說過了,我們都膽小,經不起嚇得。”


    “嗬嗬,”倒是李青寧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吳捕頭,把另外的兩個東西給我。”


    “是,少爺。”吳天說完,手便再次伸向那灰色的包袱,看得趙守孝緊張不已,深怕那裏麵拿出來的又是他們犯罪的證據,於是,當看到那兩樣東西時,饒是淡定的肖瑤都淡定不了了,隻見吳捕頭一手拿著一片大小衛生巾,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李青寧。


    李青寧和吳天同時觀察著兩人的表情,更加確定,這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不過,那男人眼裏的憤怒是什麽意思?那又那肖大丫,眼神怎麽那麽的古怪,“我想請問你們,這兩樣東西是什麽?做什麽用?”


    做什麽用?一聽這話,趙守孝的理智崩塌,轉頭看著小妖,兩人眼裏閃爍著同樣的意思,默契地站起身來,肖瑤笑得十分猙獰,趙守孝更是咬牙切齒。


    “你們要做什麽?”吳天立刻擋在李青寧的麵前,這兩人也太大膽了吧,不過,你們還真以為你們能夠傷害到少爺嗎?人家可是高手,於是抱著這樣想法的吳天,並沒有怎麽阻攔兩人靠近李青寧的步伐。


    “做什麽!你這個變態。”說完趙守孝就朝著李青寧的臉揮拳,李青寧很是輕鬆地躲過,然而,“碰”肖瑤的小拳頭卻是力道不小的正中李青寧嬌嫩的臉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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