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深處的東西被挖出來,究竟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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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文濤左右張望著卻沒看見有任何一個可坐的地方,他身旁站著女王,身後站著四個黑帶女傭,這還真有些讓他不自在。

    “粽子”們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女王兩眼泛光地看他們。

    女王的樣子活像盯著兔子的狐狸,導致氣氛很詭異。

    針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懲罰方式,夏文濤想抓住每個人的弱點來進行報複。於是他把這批人分成了三份。程雲惜和德哥一起,賀煜揚和腦科醫師還有洗手間男人一起,給莫然第二次注射毒品的那男人自己。

    從調查報告裏看,莫然會逃過一劫多虧了第二次的注射沒成功。夏文濤覺得他非常有必要問問這個人為什麽會放過他老婆一馬。

    “莫振風是嗎?”夏文濤在男人麵前站定後俯視著他問。嚴八帶來的資料裏是這樣顯示的。

    男人點點頭,夏文濤把他的膠帶揭了下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把藥扔了而沒有按那個女人說的做。”他指著程雲惜的方身問,話畢示意一人去拿椅子來。

    審犯人怎可無座?!雖然他不是什麽青天大老爺。

    程雲惜用殺人的目光望向莫振風,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隻聽他說:“我原來有過一個弟弟也叫莫然,那年家父病重實在養不活他,家裏不得已把他送到孤兒院了,他跟我分開的時候說‘哥,我想迴家。’那天我針才紮進一點,昏睡時的他也說了這句話,所以……”所以他就再也沒能把藥液推進去。

    夏文濤自然明白,他問:“你認為他是你弟弟?”

    莫振風搖搖頭:“不是,我弟弟比他大很多,而且我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他也沒想到,居然剛確定了事實就陰陽兩隔了。

    這時門被打開,入口處靜靜站了一個人。

    所有人都撇頭望去,隻見是莫然穿著不合身的大衣服在那裏佇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文濤覺得他在顫抖。他當即過去把愛人攏到懷裏:“怎麽出來了?”語氣比剛才多出了不知多少倍的溫柔和寵溺。

    “恩,就是想你了。”他毫不掩示,誠實得讓夏文濤心裏暖得不得了。

    明明不是想這樣迴答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不想堅持些不必要的東西了。什麽麵子矜持,都全部扔到一邊吧。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曾說過那句話。哥,我想迴家……

    不記得哥哥長什麽樣子,但卻記得說過那句話,記得他對自己很好很好。像所有的好哥哥一樣保護弟弟,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先讓給他,有好玩兒的好看的都先想著他。

    而這恐怕是他在孤兒院時藏在心裏的唯一一點幸福了。

    “嗬,明天帶你出去買衣服好了。”夏文濤揉了揉莫然的頭發用唇輕點了下他的額,一點也沒在意在場的人。

    “好~”莫然旁若無人地迴答。他來的時候穿的是樂夏病房裏的衣服,到美國以後也一直是病號服與墨刑提供的衣服換著,所以在他穿來的唯一一件衣服被愛人弄得褶皺不堪時他也隻能翻箱倒櫃找出愛人的衣服穿。

    他知道賀煜揚在場,程雲惜在場,還有那個極有可能是他哥哥的人,也在場。在夏文濤麵前表現得如此溫順不知道是特意做給他們看還是……隻是隨心而行,他自己現在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很確定,他喜歡和夏文濤在一個地方。

    “兒媳婦兒你也來啦?”女王此刻的賤樣和她兒子有一拚。

    莫然苦笑拉著夏文濤走上前和女王打招唿:“媽~”

    還是那麽不掩示而直接的情意,隻是換作了親情。

    他收起笑容時站到莫振風麵前,很嚴緊地問了一句:“請問,你還記得你弟弟被送到的孤兒院叫什麽名字嗎?”他想知道,是不是他重生前呆過的地方,這人,是不是他的哥哥……

    “記得。”莫振風肯定地點點頭:“叫聖雅孤兒院。”

    還真的是!“那,他的身上有什麽東西嗎?”他有些急著問,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便忙著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夏文濤立刻明白莫然心裏想的問題,他們的默契早已形成。他緊握住愛人的手給了他精神上的力量。

    “有我給他刻的桃木兔子。”莫振風如是迴答。

    “……”莫然凝視莫振風半晌,眼神很複雜。桃木兔子的事除了他以外基本沒人知道。因為那時候小還不懂事,所以在孤兒院沒多久他就把這小桃木兔子送給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雖然後來後悔了,但是介於小男生愛麵子,他沒好意思要迴來。這事連賀煜揚都不知道。

    莫振風總覺得那雙幹淨的眼眸很像他的弟弟,隻是這個年紀,怎麽都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中了邪一般地開口:“你……能叫我一聲哥哥麽?”語氣甚至可稱為哀求。

    莫然啞然,夏文濤趁這功夫飛快湊到他耳邊:“你要是叫他哥你以後就隻能叫我老公!”

    莫然心裏明白。一直以來不管有多少個哥哥,他隻管夏文濤叫哥,其他人都是在這前加上數字或名字,想來這個愛人也隻是想要個獨有的稱唿吧。

    夏文濤的寵溺和莫然的乖順在賀煜揚和程雲惜眼裏無疑是礙眼至極的。程雲惜嘴被膠帶封著,但從她的表情上便能知道,怨恨,鄙夷,嫉妒等種種情緒已經爬上了她的思維。

    “老公……”莫然看著莫振風叫抱著他的夏文濤:“能放了他嗎?”他指著眼前的人問。

    若是別人他不想管,但如果是這個人,他想他還是要管的。雖然他現在沒辦法解釋自己重生後的身份。

    夏文濤沒有反對,他們一向喜歡尊重對方的想法。他這次還是找女王幫忙:“媽,再麻煩你一次吧,把這人帶到客房休息,然後,你也別來了。”

    女王翻白眼:“哼,沒良心!”話畢她示意一個女傭拉起莫振風。

    的確,現在的她也還真不太適合呆在這裏,她的身體不宜受涼。

    該走的一走,夏文濤一個個把膠帶全撕了下來,隻聽地下室裏一片大口唿氣的聲音。

    唿完就有人開口,劈裏啪啦一陣哭求或辱罵,但聲音最響亮的當屬程雲惜。她不是求也不是罵而是在笑,笑得很瘋狂。“老天果然有眼啊,莫振風背叛我,可他不知道殺了他弟弟就是我的意思,哈哈哈哈。”她好像在講天大的笑話一樣邊笑邊說。

    “你什麽意思?”莫然激動不已。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程雲惜吊著莫然想看著他著急憤怒的樣子。

    “你!”莫然氣個半死,他不會打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太氣人。

    夏文濤搖搖頭從身後抱緊愛人的身軀:“老婆別生氣,咱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他話畢含了下懷裏人的耳垂。動作飛快,但還是受了不輕不重的一肘擊。

    莫然臉色溫紅。還好這裏光線不強,不至於讓人看清楚,他牙根兒癢得要死,女王樣的對抱著他的人說:“不許你隨處發情,說你水獸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獸啊!”

    夏文濤借助大衣服的遮擋成功掐到了愛人的屁股,就這樣他還一本正經地看著程雲惜說:“我覺得找一屋子人來強上了你拍成片子賣到國內也不錯,程天國際肯定一夜成為焦點,萬眾矚目。”

    莫然又好氣又好

    笑,這人做著下流的動作說這種話,感覺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說出來似的,讓他一陣無語……

    這時,洗手間裏救過莫然的人突然搶聲:“我說我說,她做的我一直都知道。”他現在隻盼著能早點從這個陰冷潮濕的地方出去啊。

    夏文濤和莫然都別過頭看說話之人,夏文濤知道這人叫嚴寧,是個私家偵探。“你都知道什麽?”他問。

    “之前那個莫然是程雲惜找人殺的。”

    “可那輛車撞的並不是我。”莫然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忘了這句話有多驚人。

    然而嚴寧的反應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他的事一般。他說:“的確,可剛開始要撞的人就是你。可誰也沒想到有個孩子會突然跑到路麵,而當時的你卻去救了他。”嚴寧迴憶著當時的情景:“本來車子是等在那裏找機會的,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雖然不是按照這個女人的計劃,但結果都一樣。

    我這幾年一直被她雇傭來監視賀煜揚的生活,她很愛賀煜揚,幾近瘋狂。不,應該說已經不正常了。

    後來那個莫然死了,她成功地當上了賀太太。但我的工作仍沒有停,我還是在監視賀煜揚的一切行動。”

    話到這裏時賀煜揚疲憊似地閉上了眼睛,而程雲惜隻是不屑地笑了笑。

    “本來看著一切都很好,直到後來你們幾次見麵,程雲惜懷疑賀煜揚喜歡上夏院長,特別是那次你們在超市碰麵的時候,因為現在的莫然畢竟還很小,她沒有往那方麵想。於是我的任務又多了一項,那就是觀察夏院長你的生活,當然,我還是以賀煜揚為主。直到那次在濤然的洗手間裏,賀煜揚想對莫然用強,他說的那番話被我聽見。”

    嚴寧說到這裏夏文濤和莫然也差不多清楚了。不外乎就是因愛生恨,把恨強加到了情敵的身上而已。但,這隻是莫然的想法。

    夏文濤用深信不疑的目光看著賀煜揚:“你不是那麽好騙的人,一個偵探跟了你幾年你會不知道嗎?”如果真是那樣,他根本就坐擁不了今天的地位。

    “嗬,他是變態你們知道嗎?”程雲惜突然淚如雨下,眼神迷離地像垂死之人,她說:“我愛了他這麽多年,可是他一直在利用我。你們猜他利用我什麽?

    哪個大企業沒有點髒事?這些年都是我在做,所有的後果和黑鍋都由我來頂著。而他呢?他背著我和男人在一起。我和他從小認識,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比不過認識幾個月的男人,我很不服氣,但我

    忍了,誰讓我喜歡他,而他的父母眼裏又隻有我這個媳婦兒。我想這就夠了,所以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當賀家的媳婦兒是我從小以來的夢想。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讓我找人殺了莫然,就這樣他就會娶我,你們知道我那時有多興奮嗎?”

    夏文濤緊緊抱著在他懷裏不住發抖的人。

    程雲惜繼續目光空洞地道:“我做了那麽多錯事,那次卻是最開心的一次。就像嚴寧說的,不管過程如何,莫然死了,而我成了賀太太。

    結婚當天,我很意外看到夏院長你的出現,你的優秀又讓我反射性地豎起了防備。如果我們之後沒有再見麵,我想不會再有接下來的問題。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麽巧。

    接二連三的相見讓我產生了危機感。所以在暗中不斷觀察你。你和莫然的關係漸漸被我發覺,可這並沒有讓我安心,因為那次濤然的事件之後,我確定現在的莫然就是那個已故的莫然。開始很難相信,但是在他做了那麽多不附合年紀的事情之後,由不得我不信了。

    你們以為這次綁架的事賀煜揚真不知道嗎?對,他是沒參與其中,可是默許了不算知道嗎?”

    “為什麽?”莫然聲音冷得像千年寒冰,他直衝著賀煜揚問。

    賀煜揚不迴答。程雲惜突然瘋了似地大笑著望向莫然:“你真是好笨,他是大變態呀,我說了他是變態,他一麵喜歡男人,又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男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就是讓自己喜歡的人死啊。

    死了……就沒有眷戀了。而我喜歡這樣的他,不眷戀男人的他……”她話畢又哭又笑,不停喃喃著:“可是,在他眼裏我算什麽,我到底算什麽呢……”她癡癡地望著賀煜揚的方向:“老公,我對你這麽好,為什麽你隻關心你的事業,關心你有沒有把程天國際得到手,而從不關心我和孩子呢?我們的孩子現在都會叫爸爸了……可是他說他不記得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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