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禮物的人反應有許多種。喜,厭,驚,怒。而屬於莫然的是驚到忘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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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然沒看錯,在門診外被追的確確實實是艾丹。而他後麵那個人自然也是艾文山口中所指。

    但這不重要,夏文濤覺得如果這二叔真有正事來找他的話肯定會事先聯係的。

    簡單收拾下東西,夏文濤和莫然開始找解決午餐的地點,艾丹暫時被拋進腦後跟。

    照莫然的意思找個離家近的地方吃,這樣他迴去方便,而按夏文濤的說法就是越遠越好,莫然問為什麽,他很不客氣地說了句:“因為開車送你迴家可以多看你一會兒。”

    莫然扭頭看窗外輕輕咬著下唇不讓笑容達至嘴角。

    夏文濤瞄一眼車窗,還是輕易地看到莫然閃閃發亮的眼睛。他不點破,隻是收了心神專心開車。

    車裏靜得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越是這樣想就越靜。但兩個人都沒曾說過一句話,他們好像有點享受這種聽得見彼此心跳的感覺。

    夏文濤自主把車開到離家遠的餐廳。他把他腦子裏記住的用餐地點全都搜刮了一遍才找個滿意的地方。莫然說:“我以為你會開到山溝裏。”

    “……”夏文濤搭上他的肩:“想,不過下午有事要忙,開山溝裏時間不夠。”

    “……”你一個人能找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也難為你了,這和山溝其實也沒多大區別,莫然心裏這麽想著問:“怎麽發現這裏的?”

    “以前和韓承燁來過。那廝在這附近出任務時發現的。”夏文濤帶莫然走入一間老式平房的小灶台魚店。

    屋子裏有些煙熏過的痕跡,一共就八張桌子。其實也不算桌子,就是灶台邊用瓷磚砌寬了些。下麵燒的是木頭,一口大鐵鍋就架在上麵。這年月,想找個這麽“純樸”的地方不容易。

    莫然隨夏文濤坐到唯一的空位上,他揶揄著問:“坦白吧,你以前是不是和姓韓的有一腿?”

    “狗才和他有一腿。”夏文濤想捏莫然鼻子,鑒於周圍人多就打消了念頭,他壓低聲音無比自戀地道:“怎麽?吃醋了?放心放心,哥不管之前怎麽樣,以後隻跟你有一腿。”表情曖昧至極。而某個不知道在哪個娘胎裏的韓承燁的戀人……已經成了一隻警犬。

    和警察有一腿的狗狗不是警犬是什麽?

    莫然哼哼笑兩聲,食指向下指著自己的鞋讓夏文濤看。夏文濤一低頭就見他的鞋浮在自己鞋麵上。

    夏文濤也不在乎,放下手裏的菜單挽起袖子,把自己的右手做成螃蟹鉗狀在莫然眼前比劃。

    莫然直接下腳踩上去。他既然敢事先提醒就證明他肯定是有準備的。於是夏文濤上手掐莫然的屁股時發現,莫然用厚厚的羽絨服圍在了腰上,中間還隔著不少空氣。任是你的鉗子再怎麽牛x也掐不到正地方。

    夏文濤頹了嗎?當然不可能。

    他的手迅捷地往衣服裏伸去,莫然沒料到他會這麽做當即呆掉,而夏文濤要的就是這樣一會兒呆掉的時間。足夠了。

    莫然屏著氣狠狠盯住夏文濤,隻見他麵不改色地四處摸摸便抽出了手,然後痞氣地說了句:“莫然小美人,你可別忘了這世上還有個成語叫‘無孔不入’呢。”

    夏文濤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似在迴味剛才的觸感。雖隔著衣服,但……也隻是隔一層,他一個快速的動作直接伸進衣服裏層了,而且,摸到了如今還不太該摸的地方。

    “媽的,怎麽以前沒看出你這麽猥瑣。”莫然氣極反笑:“你那兩個爪子一會兒放鍋裏一起燉了吧。”

    夏文濤裝沒聽見,看著莫然的下身懷念似地說:“原來意猶未盡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莫然無語了,對麵站著個女生靈魂出殼了似地定在那兒連話都忘了講,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夏文濤轉身拿過菜單開始點菜,外人的眼神直接撇山溝裏,不關他的事。

    莫然心說:這人呐,還是得臉皮厚。天上地下的哪個鄙視也無所謂,隻要自己心裏有個快樂的節奏就足夠了。

    夏文濤要了一條二斤多的鯉魚,莫然也相繼點了些菜。最後服務員問要什麽味的鍋底時,夏文濤說要清淡的,莫然說要辣的。於是服務員無聲再尋問一次。

    莫然說:“天冷了就吃辣的吧,我又不是不能吃。”

    辣味湯底敲定。

    酒足飯飽後夏文濤如願以償送莫然迴家,並保有著一路好心情,而艾丹的事當天再也沒被二人想起。

    夏文濤和莫然會隔三差五去一次背山的別墅看雙親。盡管多年未見,但他和艾文山畢竟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親父子,倒底還是有種說不清的感情的。

    如此,艾文山在中國停留到快過年時還沒走,evans家族的生意都是遠程遙控管

    理著。

    這期間,所有人都沒再見到過艾丹。他就像女王失蹤時一樣,完全沒有消息。電話關機,人也不出現。同時消失的還有唐家的人和賀煜揚。陳星就好像從沒現身過似的,莫然有時會產生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大年三十白天,莫然和夏文濤還有女王一起去孤兒院看孩子們。女王給每個孩子都包了紅包買了新衣裳。

    晚上在別墅裏,莫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

    夏文濤和女王對莫然的手藝服服帖帖已是很早前的事,最近連艾文山都喜歡上莫然的廚技。

    這晚,艾丹仍沒有來。

    四個人圍了張圓桌子吃飯,夏文濤問艾文山:“父親,二叔今晚不過來嗎?”難得如此團聚。

    艾文山對兒子笑笑:“不用等他,他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沒準這時候正和愛人甜蜜呢吧。如此想著,艾文山又道:“兒子,我覺得‘爸爸’要比‘父親’親切很多。”

    “父親”二字雖然聽著非常被尊重的感覺,但總有些生分充斥在其中。

    夏文濤了然一笑,叫了聲:“爸爸。”

    女王不屑的樣子嘁了一聲,但眼睛是微紅的。她怪聲怪氣地說:“大過年演什麽溫情狗血劇。”轉頭再對莫然道:“莫然,咱們吃。”

    艾文山不負女王所望,在飯後給兒媳婦兒拿出一份禮物。說是新年禮物也行,說是聘禮也行。貴重到……莫然呆了。

    哪怕是一輛進口的限量版跑車他都不會有現在的反應。

    那是一家地屬商業區的餐廳。所有的裝潢布置全部開始動工。六層高的樓連帶著地皮都被買下,價值超過四億。

    艾文山說內部裝修需要兩個月時間,可是他不能在這裏留多久了,所以要在那邊完工前告訴他。

    莫然一時驚愣,他不是不清楚那一片的地皮價格。這也太……誇張了。就算他同意跟夏文濤在一起,可他們才這麽短時間,而且他還沒成年啊!!!

    這讓他感動之餘也覺得……這位父親很……神奇,比他這活第二迴的人都神奇。

    直到夏文濤調笑著說句“老婆,你真值錢。”時他才迴過神。

    莫然把茶幾上的資料遞過去說:“謝謝父親,但是這個我不能收。我和文濤在一起不是為了錢,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是假意推拖,而是他真的沒法收。

    夏文濤給了他很多

    他都沒拒絕,包括女王的聘禮他也可以收,因為他有自信這些他都能加倍地用各種方式迴贈他們。但是餐廳太匪夷所思了,這個他沒辦法接受。

    “莫然,你要明白,這點對我們evans家來說不算什麽。”艾文山注視著莫然:“你沒成年,但我看得出你的與眾不同。”

    “盡管如此我還是不能收,我相信我跟了文濤他不會讓我餓死的,況且我養得活自己。”

    艾文山最終還是沒能說服莫然。夏文濤見狀幹脆不客氣地拿了文件說:“沒事的爸,他不要我要,反正我的就是他的。”

    莫然:“……”心說你這人真是!

    女王:“噗,咳咳,咳……兒子,你的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艾文山大笑,覺得他兒子特別像年輕時候的他。

    文件是留下了。夏文濤哼哼著說:“管它是姓夏姓evans姓莫,反正都是自己家的。”

    “真是我的好兒子,你說得很對。”艾文山有子如此甚感欣悅。

    一家人就該有一家人的樣子。艾文山始終堅信,evans家族能有今天絕對和他和艾丹兄弟和睦脫不開關係。

    “媳婦兒都有禮物,兒子居然沒有。”夏文濤口氣微酸,像沒分到糖果的小孩兒。文件卻是放自己眼前沒覺得半點不好意思。

    艾文山停止笑容:“兒子,這麽多年不和你相見大部分原因是希望你能活得更安全,還有一點是希望你能夠自由。在不久的將來,整個evans和墨藍都會屬於你。當然,如果你現在就想繼成的話我會用最短的時間讓你成為新的掌權人。”認真到讓夏文濤嚇著的語氣。

    “咳,爸爸正當壯年,這個還是算了吧。”他才不要那麽大的家業,會壓死人的。再說了他又懶得經商。偶爾給人開開刀子切切肉,悠然自得地過著多好。

    “那你想要什麽?”艾文山問等待著答案。其實他真不知道他能給什麽。

    若說他兒子現在的財力,多半也沒什麽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要說是真愛,那麽他也有莫然這個好孩子陪著了。

    艾文山智慧無限的眸中露出透析一切的光芒。他知道,莫然這孩子錯不了。

    女王也很好奇,莫然亦是如此。他們都想知道,夏文濤想要什麽。

    在如今事業愛情家庭都圓滿了的時候。

    三人靜待答案。

    隻聽夏文濤孩子般地說

    :“爸爸,帶我去吃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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