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還是重複著老套的節目,我和雞頭他們幾個來到學校門口的快餐吃午飯,有點不同的是骷髏和雞頭對我越發殷勤了起來,點的菜全都是招牌中的招牌,當然,像在這種空氣中充斥著“小朋友(蒼蠅)”自由翱翔的館子裏,就算是招牌中的招牌也不怎麽招牌。

    “喲,兄弟,這是做啥?我兜裏可隻有吃碗麵的錢啊。”我挑著眉掃視他們幾人,尤其是雞頭和骷髏。

    他們兩人相對笑了一下,骷髏開口說道:“幫主,瞧你這說話得,我們哪能要你掏腰包啊,這頓我和雞頭請,你就盡管吃,吃得越多越好。”

    “誒,別著,這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便宜我可不占,”我立馬搖頭拒絕道,這前些天這些家夥還嚷著要我請他們去玩街機,變得也忒快了點吧,想到這裏我立即半眯著眼睛狐疑的看向他們,“你們幾個該不會因為前天打架差點被記過,對我這個老大懷恨在心,今兒我一上學就給我擺到‘鴻門宴’吧?”

    我衝著他們嬉皮笑臉的調侃著,骷髏起身走過來勾著我的肩微笑著說:“幫主,你還真蒙對了,我們還就是來討伐你的!這有兩件缺德事兒,都是你一個人幹的,奎子,你先說第一件。”

    隻見話音剛落奎子就滿麵春風的站起來開說:“幫主,虧我們還叫你一聲幫主,不是我們說你,您這也太沒組織概念了吧!呐,說說,為什麽你前天在禮堂裏,不顧雞頭他們的反對獨自一個人奮戰在革命隊伍裏的最前線?為什麽還受了傷?你的團隊精神呢?你有想起我們這些個生死兄弟嗎?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搶完了鏡頭,讓我們個個為你擔心的要死要活的,你說你這領導當得缺德不缺德?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可就要揭竿而起,對你進行抗議了!”

    奎子一說完,大家都紛紛鼓掌起來。我原本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來,現在倒是弄得來我好一個哭笑不得,這些家夥從來都是這樣,就算打心眼裏擔心你,關心你,可一旦他們從嘴裏說出來就變得花枝招展了。

    我看著他們個個溫和的笑容,心中卻不由得蕩漾出一股暖意,點頭哈腰的對他們調侃道:“對對對,吳奎同誌教訓的是,我不但缺乏組織性和團隊精神,更沒起到模範帶頭作用,不該義氣用事,出盡了風頭不說,最後還摔了一跤!實在是愧對大夥叫我一聲領導,本人深感惶恐,日後我一定好好反省,擅自行動之前一定上報,等待組織的榷商和審批,努力做到功勞歸組織,錯誤歸個人的基本原則!”

    話音一落

    下就引來底下嘻笑聲一片,旁邊的骷髏做了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接著又勾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對我進行挖苦:“幫主,還沒完呢,我這還有一件缺得事兒沒說。今兒早上兄弟們可是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嫂子特地來找你,兩人你濃我濃的說了賊久的悄悄話。嘿,我就想不通了,她不就推了你那麽一下,然後你摔了那麽一跤嗎?你憑什麽就把小月給搞到手了?你說你到底憑什麽!我們心裏非常不是滋味,特別不是滋味,告訴你,你必須也得給我們每個人介紹一姑娘,這才叫平衡,平等。否則我們就吃定你的酸了,是不是啊雞頭?”骷髏轉頭向雞頭問到。

    雞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下才僵硬的開口:“對啊,幫主你這招太缺德了。”

    “去去去,你小子少在這裏瞎起轟,不是早有麥瑩那小妮子了嗎!”此話一出,雞頭整個人情緒變得有點不對勁起來。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可他那副表情好像是我哪裏得罪了他一樣,我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麽,這時店裏的夥計就端著盤子來上菜了。

    圍了一桌子的我們眼看美食當前,頓時都變得興奮和混亂起來,大家夥一邊開始狼吞虎咽,一邊提溜著我不放的東問一句我和小月到底說了些什麽,西問一句什麽時候可以和小月發展到xxoo之類之類的。當我把小月提出要和我去遊樂場時(也有夕若這件事我沒說),他們幾個那既羨慕又嫉恨的表情,爽得我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比較妥當,我裘暮宇在情感這方麵還從來沒有這麽揚眉吐氣過。

    兄弟們嬉鬧之間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整個餐廳就隻剩下我們幾人的聲音,笑也笑夠,吃也吃飽了,大家便開始散夥。但……除了一個人,我視線從沒在他身上挪開過,就是那個從吃飯開始直到現在都反常得沒說一句話的家夥。

    “你幹嘛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從剛才到現在大家都在笑,就你一個人像窩邊草一樣不吱聲,到底怎麽了你?”站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勿視太陽的直射,鎖定住角度,嚴厲的對雞頭質問著。

    雞頭的去路被我當得嚴嚴實實,無處可逃的他背對著陽光,眼神顯得十分憂鬱的深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我沒什麽啊。”

    “沒什麽?”我更加靠近了他一些,似乎都可以感覺到彼此唿出的氣息,“放屁!我和你從小長到大,你有沒有什麽我會不知道?!”

    雞頭便沒有說話了,隻是專注的凝視著我的臉,這樣持續了好幾秒,他的那種眼神讓我渾身不自在起來,逐漸

    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說:“你,你幹什麽這樣看著我!真別扭!”

    他無意而玩味的笑了一下,說:“沒什麽。”然後輕輕將我推開,置身到旁邊倚著牆滑坐了下來,閉上雙眼。

    我也隨即蹲坐在他一旁,邊著手掏著褲兜裏的煙,一邊裝作漫不經心但又異常小心的問:“你……咳……你們不會是吵架吧?”

    “我們?和誰?”雞頭淡漠的說著,眼睛仍然閉著。我心裏朝他唾棄了一聲,媽的,在我麵前也裝b。

    “當然是和你們家麥姐啊,怎麽?快招架不住她的風情萬種了?”我湊過去笑的一臉不懷好意。雖說我們個個心裏都清楚雞頭和麥瑩之間並沒有什麽過激行為,充其量也隻能說兩人關係曖昧,但我們還要把他們看成公認的一對兒。誰叫平日和平的校園生活就如同白米飯和白開水呢,我們總得為自己茶餘飯後找點什麽樂子,而雞頭和麥瑩剛好就充當了解悶的咖喱和可樂。

    雞頭有些恍惚的睜開雙目,那對瞳孔裏發射出來的光芒讓我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一刹那我好像捕捉到了他眼中竟有一絲……恨意?

    “那個……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我突然覺得尷尬,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先丟了這麽一句出去,便乖乖退迴到原位。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之間,有些玩笑還是不能隨便亂開的。

    感到雞頭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了幾秒,並沒有說什麽就又閉上了眼睛。之後我們誰也沒有多說什麽,似乎彼此都專注於在自己的世界中,氣氛逐漸的接近冰點。

    “唉……”不知過了多久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幫主。怎麽了?”一直以為睡著了的雞頭突然睜開眼鏡向我問到。

    我一時一驚,看了看他說:“哦,隻是想起夕若那家夥了。”

    “夕若?他怎麽了?”雞頭顯然有茫然的說道。

    我朝他搖了搖頭,擺手泄氣的說道:“別提了。你是不知道,其實小月今天除了約了我,也約了夕若一起去遊樂園玩,說要解釋誤會。一想到夕若這小子一去,肯定會搗我和小月的亂,我這心裏就特別不爽。”

    “嗬嗬,聽起來你們似乎又鬧翻了?”雞頭勾起唇畔略帶著笑容,那笑容至今我都還記得,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微笑。

    我怔了怔精神對他反駁道:“拜托,我和那個家夥什麽時候和諧過?”

    “嘿,說得也是……”雞頭似乎有些

    難堪的傻笑著撓了腦袋,“那你的意思是他不願意幫你?不會是他也喜歡小月吧?”

    “他媽的敢!”雞頭一說到紅心,我控製不住的跳起來,“他小子要是敢把我穿大紅色內褲的事說出去,我要了他的狗命!”雖說就算沒有我穿大紅色內褲的這件事,我相對於夕若也實在沒有什麽競爭立場。

    雞頭看著我的認真勁兒一時沒有憋住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原來夕若用這個威脅你啊?嗬嗬,真是高招!幫主,我說你也不用這麽在意啦,穿大紅色內褲怎麽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我倒是覺得穿大紅色內褲挺喜氣的。”

    我聽及死瞪他一眼,一拳打在他頭上,怒言道:“死小子,老子給你說正經的,你卻在那裏開玩笑,找抽是不是阿?!如果真讓小月知道話,我看我還是跳樓比較瀟灑!”說著看見雞頭還在似笑非笑,忍不住又舉手揮過去,沒想到還沒有碰到他,就被雞頭迅雷的抓住了我的手。

    “暮宇,你真的就那麽喜歡著小月?”

    “啊?”雞頭突入其來的一問,讓我一時手足無措,隻感覺他手上的力度又加深了不少。

    雞頭神情突變嚴肅的看著我,說:“你真的很喜歡小月嗎?”

    “當……當然。”我用力掙脫開他抓住我的手,眼神遊離著迴答道,答案變得從沒有過的猶豫和心虛。

    “真的?”

    “嗯。”我微紅著臉點頭道。一股不真實的感覺布滿了全身。我真的喜歡小月嗎?愛到她無法自拔?這種問題我從沒有問過自己,現在突然肯定的迴答著,不由的讓人覺得飄渺起來。就好比,一個男人帶著套套□,從頭到尾都可以感覺到快感,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因為有了安全感就意味著缺少了真實感。但男人往往就是這樣,常常會做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事出來,寧願要真實感也不要安全感,那麽,恭喜你,意外發生了。

    “嗬嗬,是嗎?這樣的話,喜歡著你的人會難過的。”雞頭眯著眼笑著對我拉長著聲調說道。

    “哦?有誰喜歡我嗎?”對於雞頭的信口開河我漫不經心的迴應著。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說……也許吧……也許而已。”雞頭說著站起身子,走到一旁俯身向樓下看著

    我也隨後走過去,和他並肩站在一起,說:“像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吧,有的人的幸福是倒貼,有的人的幸福卻要費力爭取,而我偏偏就是後者。”

    “為什麽不把目光放遠一些呢?”雞頭有些意味深長的問著我。

    我沉思了片刻,悵然若失的對他說:“雞頭,你知道嗎?我一雙眼睛看見了所有的人,但他們無數雙的眼睛卻沒有看見一個我。”記得以前有人這樣說過,執著於一點的人是傻子,看得太遠的人是瘋子,忽視掉最近的人是瞎子,裝作不知道被愛的人是騙子,到處拈花惹草的人是精子,而等待施舍愛情的人是卵子,我覺得我每種因素都有,但絕不會同一時間病發。

    “暮宇……”雞頭輕聲的喚了我一聲。

    “怎麽了?”

    “我……”雞頭有些猶豫的掙紮著什麽,連看都不看我,“其實……我其實從很早以前就……對你……”

    “我知道你從很早以前就對我很好。”我手搭上雞頭的肩,輕拍著欣慰說,“真正在乎我的人看來隻有你了。雞頭,謝謝你。”

    雞頭的眼神甚是茫然的看向我,表情十分僵硬,似乎還有些恐慌和驚訝,他這樣的神情讓我覺得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直到他再次露出和諧的笑容時對我說了一句:“謝你個頭啊。”

    在上課前的5分鍾,兩人一拍而散,裘暮宇在3班,曹威在7班。

    自那以後,曹威不管什麽時候看見裘暮宇都有心痛的感覺,他一直認為這種感情對於他來說是在判無期徒刑之前,被裘暮宇漫不經心的擦槍走火給提早槍斃了。但不久後的事實證明他錯了,在裘夕若捷足先登之前是他親手放掉了自己有權上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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