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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四扔鉛球式的爆破不僅沒有給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反而震塌了某些地方,一扇巨大無比的石門不偏不巧的落在我們所在的甬道內,本來就前無去路兩邊是牆,現在可好,連退路都沒有了。


    那些兵俑還在石門的另一邊咆哮著,它們不停的撞門,同時也發出一種很奇怪的叫聲,好像烏鴉似的。


    我用手拍拍石門,迴頭看著李老四說:“四爺,高手啊。”


    李老四沒搭理我,靠在牆角處抽煙,他是老煙槍,一個小時不抽煙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江沅表情嚴肅的看著這扇從天而降的石門,忽然說了一句:“準備一下,我們從這兒上去。”


    他剛說完,梁軍就已經把要用的裝備非常恭敬的遞到他麵前,說:“保守估計三十米,確定要這麽做嗎?”


    江沅點點頭,目光掃過一幹眾人,幾個年輕的都表示可以,就連李老四都縷縷自己頭頂為數不多的幾根兒毛說沒問題,輪到我的時候,我隻是抬頭望著頭頂黑漆漆的一片,半響才很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我恐高。”


    包括蟈蟈在內的所有人,唏噓一片。


    江沅也很無奈的歎口氣,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登山繩,忽然對梁軍說:“拿個雙人的來,我帶他。”


    四隻軍用強光手電的光源聚集地,我看到那石門上有一些很輕微的劃痕,江源說那些不是劃痕,而是紋路,是故意弄上去的,他之所以會決定從這扇大門爬上去,也正是因為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登山裝備是經過特殊改良過的,據說是經過了百米玻璃板的攀岩測試,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十。


    攀岩過程不再贅述,最終的結果就是江沅的判斷沒錯,石門上方真的存在一個獨立的空間,我們爬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間墓室,而且,這件墓室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棺槨,而是在室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玉石雙人床。


    “老大你看,是翡翠。”


    蟈蟈對於玉石鑒定擁有很高的造詣,他這麽說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而我也有同感。


    “除了能看出是翡翠,還能看出什麽?‘我繼續問。


    “通體的翠綠色,且有玻璃光澤,質地細膩而無瑕疵,重要的是,在強光的照射下,它呈現出的是一種近乎透明的狀態,老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罕見的老坑玻璃種,目前市麵上翡翠中的極品,而且你看,這玉床完整無銜接,一看就是完整的玉料雕琢而成,當今市麵上,幾個坑區資源已經逐漸枯竭,這樣的好東西恐怕世間僅此一件。”


    他剛說完,身後不遠處的李老四就拍手稱讚,說:“真是後生可畏,蕭老板有你這樣的夥計,也真是撿到寶了。”


    我知道他話中有話,從他狡猾的眼神中我已經猜到他的心思,在他說後半句話之前先攔截過去,說:“毛頭小子胡說八道,讓江老板和四爺見笑了,事不宜遲,咱們還是看看這裏有沒有出路。”


    江沅望著玉床出神,聽到我說話,立刻迴過神來,說:“他說的很對,這就是整塊的老坑玻璃種玉料,世間罕見。”


    說罷,他還朝我們爬上來的地上看了看,繼續道:“這裏是石門上方三十二米的位置,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與外界地麵平行的,隻不過,看這裏的情形,很有可能是山體內部。”


    其實我一上來就想到了這一點,想那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孤山村四麵環山,四周都是崇山峻嶺,要想在這兒修建地宮深達三十米的玄關墓,就必須要有足夠大的空間,那就隻能從周圍的山體內部找齊。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在山體內部修建墓室,然後把這樣一件世間絕世罕見的珍寶放在這裏發黴,這件墓室的簡陋和這件珍品的價值一點兒都不匹配,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問題是我們目前沒有發現的。”


    眼鏡蛇舉著礦燈在墓室中轉悠一圈,邊走邊說:“四爺,我覺得,這裏應該是一間備班室,是那些工匠們休息的地方,而這件玉床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的陪葬品,隻是這中間出了什麽變故,玉床沒有順利到達主墓室或者其它地方。”


    梁軍也打開了一隻礦燈,他比眼鏡蛇細心,查看一番後說:“不是,這裏應該是一間主墓室,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它被迫停工,從這裏的規格和牆壁上殘留的壁畫來看,這座墓的年代應該比我們要找的將軍墓還要早上一千年左右。”


    蟈蟈掰著手指頭算年份,我看著可笑,照他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然後對眾人點點頭,說:“大軍說的沒錯,這裏就是一座商周墓,至於是主墓室還是那個什麽值班室,還有待考證。”


    江沅從剛才就一直站在玉床前發呆,這會兒聽到我說是商周墓,忽然用手電照向我這邊,說:“蕭老板,借你脖子上的項鏈一用。”


    我心中一驚,心說他怎麽知道我帶著項鏈,心裏想著手卻不由自主的按在胸前項墜子的位置,江沅的眼神在礦燈的映襯下泛著奇怪的光,有點兒像蛇的眼睛,讓人看了立刻心生畏懼。


    我站在那遲疑不動,江沅伸著的手慢慢放下,說:“蕭老板自幼攜帶的項鏈本是前人從長白山腹地的青關墓中帶出來的珍品,項墜子是一枚象牙形狀的白水晶石。”


    我驚奇道,“江老板,你,你怎麽知道?”


    江沅微微一笑,他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我看得分明,那項墜子是一枚紅色象牙形狀的東西,除了顏色,幾乎就是我這條項鏈的翻版。


    蟈蟈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李老四,他似乎也被驚到了,能讓他震驚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


    我慢慢的從自己脖子上摘下這條我帶了22年不曾離身的項鏈。


    兩條項鏈並排放在玉床上,鏈子部分都是純金打造,這麽多年,顏色有些暗淡,但項墜子卻依舊是晶瑩閃耀。


    四隻礦燈擺在玉床四周,足夠的光線下,我看清了一切。


    玉床的正中心位置,有一個很淺的印子,那是一個形似火焰動漫的造型,很像傳說中的武林聖火令上的標誌。


    江沅把自己的那一枚項墜子取下來放在其中一個印記標注的地方,我的那一枚就被他放在對麵,而此時我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看來,我和你之間淵源很深啊。”這是我見到江沅以來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你能這麽想,就說明我沒有找錯人,”江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你是故意的,你最終的目的根本不是金鳳昭文玉璧,而是我,對嗎?”我收迴項鏈重新帶好,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站開一段距離。


    “我找你的目的的確是因為金鳳昭文玉璧,因為隻有找到它,我才能肯定一件事,而這件事也是困擾你二十二年所有迷霧的源頭,蕭方,你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我低頭苦笑,仰頭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身邊已經傻眼的蟈蟈,說:“我瞞過了所有人,包括我的族人,我以為我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百密一疏,也罷,這也許就是天意。”


    江沅很滿意的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總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他的笑會左右你的思想,讓你的意識會跟著他的思路去做決定。


    我看著李老四,說:“不愧是四爺,在潘家園,在咱們這行,我還是嫩了些。”


    李老四一聽,立刻擺手說:“蕭老板可別誤會,我可是提前什麽都跟你說了的,也給你時間考慮,是不是?”


    我冷笑一聲,說:“是啊,我現在終於明白四爺那句‘你小子沒有不代表你蕭家沒有’的含義了。原來您老指的是我這個項墜子。”


    李老四一臉奸笑的攤著雙手,說:“蕭老板,既然事情江老板已經說明白了,現在你要是反悔一樣可以迴去,隻要你有把握躲過那些兵俑和蠍子的攻擊。”


    我把背包扔在地上,說:“嚇唬我是嗎?小爺我十五歲就跟著師傅下鬥,生死一線的時候老子從沒皺過一下眉頭,這次我運氣好,不僅有機會見識一下玄關墓,還意外發現了一座商周山中墓,這兩種墓葬都是人們口口相傳,如今我見了,就算折在這裏麵,也不悔此生。”


    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述,讓其他幾個人都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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