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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讓我別看那條小溪裏的水,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眼睛,不僅死死地盯著,而且還越走越近,眼看就要走到小溪中間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背後拉我,力量極大,一下就把我拽到岸邊,屁股著地,摔的很是淒慘。


    我坐在地上精神恍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耳邊不停地有人在說“救救我,過來,救救我,過來”


    而就在我起身再次往河邊走的時候,忽然聽到幾聲槍響,人一下子就清醒許多,不再是剛才那樣昏昏沉沉的,我揉揉眼睛,看到小溪邊已經圍了一大堆人,其中也包括江沅。


    蟈蟈從人群中擠出來,朝我這邊跑過來說:“出事了,剛才有個人溺水死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腳,心說這溪水不過小腿深淺,就算是四五歲的小孩子坐在水裏都不一定會淹死,更何況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


    “剛才是誰開的槍?”我揉揉耳朵,問道。


    蟈蟈指著坐在石灘上包紮傷口的女醫生康燕,說;“是我們隊的隊醫,她剛才發現有人溺水就想過去救他,後來不知怎麽的,她就朝天開了一槍,然後我們就看見她渾身是血的爬上來了。”


    我朝康燕那邊看了下,她的手臂上都是血,而且包紮之後似乎也不見好轉,我讓我們隊伍中的一個小夥兒過去幫忙,然後又問道:“那是誰死了?”


    蟈蟈有些沉悶,說:“是昨晚上的那個大個子。”


    我一聽,立刻覺得不大對勁兒,我和那個大個子在雲霧山莊的時候聊過幾句話,他的家鄉是重慶,從小生活在嘉陵江邊,水性極好,十幾歲就能不帶任何救生設備橫渡嘉陵江,試問,這麽好的水性,怎麽會溺斃在一個小孩子都淹不死的小溪裏呢。


    我正想著,岸邊一陣騷動,水中的屍體被抬到岸邊,離著四五米遠就能聞到臭味,剛剛還在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就散開了。


    江沅帶上防毒麵具蹲在屍體旁邊檢查他的頭部以及四肢,而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我發現,這個人麵色死灰,周身惡臭難當,一看就是死了很久或者是急速腐爛的那種。


    “有什麽發現嗎?”我小聲問他。


    江沅好像法醫似得檢查一番後,摘下防毒麵具對我說:“照屍體腐爛程度看,應該已經死了一個星期。”


    一邊的蟈蟈聽到後立刻否決,“不可能,江老板,這個人昨晚上還到我房間通知我們今早出發時間的。”


    江沅聽後略顯疑惑,“昨晚上他去過你房間?”


    蟈蟈點點頭,說:“是啊,昨晚上他來我房間說是你讓他通知我們今早六點出發的。”


    江沅臉色立刻變了,他說:“這不可能,雲霧山莊出發後我就沒再見過他。”


    我和蟈蟈聽後汗毛都豎起來了,而此時,溪水邊又有一陣騷動,幾個人從水裏又撈出來一具屍體,不過這具屍體穿著很老舊,而且腐爛嚴重,沒有手腳。


    這下就有些不妙了,第一隊中有人開始質疑這次的行動,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大個兒直接走到江沅麵前,說:“江老板,這活兒我們不做了。”


    江沅麵色凝重,說:“錢我已經給了,你們現在說退出,未免有點兒不合規矩。”


    另外一個染了一頭黃發的年輕人一拍大腿,說:“錢,我們可以還給你,但命是我們自己的,我們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他們這話中有話的讓我感覺後脊梁骨一陣陣發涼,蟈蟈一直站在我身後的位置,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在發抖。


    江沅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剛才那個黃毛忽然慘叫一聲,接著就在原地不停地轉圈,雙手揮舞著像是在驅趕什麽,不大一會兒,我就看見他的臉開始血肉模糊,眼珠就像脫骨一樣滾出來落在地上,被他自己踩的稀爛。


    也就一分鍾左右吧,那個黃毛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全身冒白煙,就像武俠劇裏中了化屍粉或者腐蝕毒之類的症狀一樣,幾分鍾不到,地上就是剩下一套迷彩服和一雙鞋子,其他的都化成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整個過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沒有人敢上去幫他更沒有人敢接觸他。


    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幾分鍾就沒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殘酷血腥的方式結束生命的。


    蟈蟈一直躲在我身後,這會兒探出頭來小聲對我說:“方哥,這地方太邪門兒了,我看,咱們還是迴去吧。”


    他這一說,很多人也跟著響應,尤其是第一隊的人,他們紛紛表示不再往裏麵走了,有幾個人甚至已經把裝備下了,換上自己的衣服就要往山下走。


    李老四朝身後的一行人使眼色,這些人倒也心領神會,幾步攔在山道口,說:“四爺有命,想下山,除非死了。”


    這十幾個人雖然年紀輕輕,但身上都有特殊的紋身,這代表了一種能力,這些人往往吃軟不吃硬,李老四想以大欺小,用強硬對抗強硬,可是他太不了解這些幫派中人,他們都是亡命徒,豈是受你威脅的主兒。


    不知道是誰朝天開了一槍,樹林中驚起了一片飛鳥,接著就聽見其中一個一隊隊員說:“江沅,江湖規矩你是懂的,我們哥幾個肯來是看在老爺子的麵上,現在這裏出了人命,不是鬧著玩兒的。”


    “就是,短短二十幾分鍾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兩個,後麵還不知道會有什麽等著我們,所以,我們決定退出。”一個小個子男生附和道。


    其實我也被嚇到了,隻是礙於麵子,一直硬撐著,不讓自己顯露出一絲異樣。


    江沅從剛才就一直沉默,這會兒忽然看了看我,問道:“蕭老板的意思呢?”


    說實話,我很想說那九位數的支票蕭某此生無福消受,也想退錢離開,可就在我猶豫的那一會兒時間,我隊伍中的一個人忽然從林子裏跑出來,他大口喘氣,緩了很久才對我們說:“村子,村子吃人了。”


    我已經快崩潰了,聽他完立刻衝上去揪著他的脖領子問他:“你小子胡說什麽?村子?這蒙山腹地人跡罕至,哪兒來的村莊,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活埋了。”


    江沅單手把他提起來,四目相對時我感覺到一絲異樣,這個江沅表麵上斯斯文文,骨子裏卻透著一種讓人畏懼的陰狠之氣。


    他問那個人,“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那人哆哆嗦嗦的用手指著我們身後的這片樹林,說:“我看見一個村莊,然後就想進去看看,結果在村口的水井旁邊看見一個人,他穿著迷彩服,我以為是咱們的人就過去跟他打招唿,結果就看見他在啃一個人的小腿,我當時害怕,就跑迴來了。”


    我聽得毛骨悚然,但也覺得蹊蹺,於是問他:“你怎麽確定那個人是我們的人,又怎麽肯定他在啃人的小腿。”


    他似乎很不願意迴憶當時的畫麵,但在我和江沅的雙重逼問下,戰戰兢兢的說:“因為我認識他,他是和我一起來參加行動的大個子,叫高明,而且,他啃的那個東西是帶腳的,我不可能連人的腳丫子都不認識吧。”


    我聽後倒吸一口涼氣,而江沅則把他提溜到大個子的屍體旁,問他:“你看到吃人的那個是他嗎?”


    那人定睛一看,“啊”了一聲就昏了過去。


    到此時,除了我和蟈蟈以及李老四的那些夥計之外,其餘的人都已經脫了裝備,有的甚至連聲招唿都沒打就往山下跑,蟈蟈去攔反而被甩了一個耳光,江沅見狀,朝天連開數槍,但此時,所有人都瘋了。


    我看事情不對,如果真讓他們離開的話,這些人一定會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傳出去,到時候,我們自己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本來就身家不太清白,要是因為這個惹來官司,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拔槍對著一個跑在最前麵的人開了一槍,那人小腿中槍之後也顧不得疼爬起來繼續跑,其他人最初是愣了一下,但看到那個受傷的人繼續跑,也就都跟了上去,就在我想開第二槍的時候,身後的江沅比我快了一步,他的槍法精準,一槍打穿了那個人的耳朵,想想看,這耳朵和腦袋的距離那麽近,又是移動的,子彈貫穿耳朵之後那人非常痛苦的倒在地上,我上前查看的時候,他的耳朵就像穿了一個超大號的耳洞一樣,很是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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