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齊章的日子,他就算是再難以適應,還是咬著牙撐下來,他要齊章放心,在這個地球上,在某一個國家,他還活得好好的,齊章就會安心的學習,母親答應他每年都會給他齊章的消息,就是這個念頭支撐他活下去,他在辛苦,在艱難,也要等這個消息,直到確定了齊章生活的很好,輝煌了,登上了事業的巔峰,有了自己的幸福,真的不需要他了,他在死去,那他也得到一個圓滿,隻希望死後不要下地獄,忍受那寒冰地獄的痛苦。

    他被安排到一個小小的別墅,一對老夫妻,照顧他,婆婆給他洗衣做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公公就打掃庭院,他沒有汽車可以代步了,就算是他有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賬戶每年都會多一些存款,可是他沒有想過要買汽車,這個別墅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齊章離開之後就消失了,這隻是他寄居的地方。

    再到這個有些落後的地方那天,齊嶽就開始發燒,一連三天高燒不退,高燒讓他夢語,輾轉反側,哭泣著,哀求著,唿喚著,伸出的手隻是想尋找他最想看見的那個人,可是她的手一直的伸著,盼不到那個人的憐惜,沒有人能安慰他燥亂的噩夢,沒有人能給他一個承諾,沒有人在不眠不休的照顧他了,他的手指能抓到空氣,找不到那個人,盼不到那個人的到來,最後,他隻是流著眼淚,昏迷著。痛哭失聲,可是沒有人能給他一個擁抱了,他也隻能在黑夜裏這麽痛哭,他的孤單他的傷痛,也隻能自己承擔。

    婆婆一直擦拭著他的身體,醫生來來去去,點滴掉了好幾瓶,可是少爺就是不醒,沒有見過有誰能哭得這麽淒慘,他皺著眉頭,眼淚順著臉頰一直的滑落,沾濕了枕頭,口口聲聲叫著,章,章,我不能沒有你,章,我愛你,章,你要幸福。

    “作孽啊。”

    婆婆心疼的看著齊嶽,可惜他就是不能安撫悲痛的齊嶽,就算是拉著他的手,他的手也會把她揮開,他能感覺得到這雙手不是他要的那雙手,不是他等的那個人,他不要代替品,隻要他心愛的人過來看看他,可是這根本就不可能了。

    “好孩子,你要堅強一點,撐過去啊,在這麽發燒,你會死的啊。”

    公公歎息著,老夫妻不明白主人的事情,可是看著這個孩子這麽痛苦,他們也隻能幹著急了。

    他不能死,他要活著,隻有活著才能知道齊章的情況,他要撐下來。

    齊嶽不再允許自己再一次被黑沉的夢境拖入黑暗,他要清醒,他要活下去,在高燒了三天三夜之後

    ,第四天一早,齊嶽竟然睜開眼睛。

    可是他沒辦法迴答婆婆的問話,咽喉很痛,不斷地想咳嗽,那幹澀的咽喉就像是被沙子磨過一遍,一咳嗽就有鐵鏽的味道往上湧。

    “轉成肺炎了,要是不小心照顧,以後不注意修養,空怕會落下病根,變成支氣管炎。常年的咳嗽,那這個孩子就毀了。”

    醫生搖頭,這個身體虛弱得很,就算是好好調養,也要半年的時間。

    婆婆顫抖著手,摸著齊嶽。

    “好孩子,婆婆會好好照顧你的,你還年輕,婆婆會讓你身體很健壯的。不要再傷心了,看著你哭成那樣,婆婆很擔心啊,再難的事情不也過去了嗎?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還小,會有很多的快樂幸福等著你的,你要想開一點,不要轉牛角尖了。”

    那雙粗糙的溫暖的手,讓齊嶽感到從沒有過的家庭溫暖,要是可以,他多想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要是可以,他多想有慈愛的為生活奔波的父母雙親,要是可以,他多想和齊章是沒有關係的鄰居,那樣,這些痛苦他都不會經曆了。

    婆婆的關心沒有絲毫的算計,他就是很單純的關心著他,齊章走後,他的溫暖消失很久了,婆婆的手很暖,他竟然舍不得放開,看著婆婆,眼淚一直的流著,婆婆把齊嶽湧到懷裏。拍著齊嶽的後背,一下一下。

    “好孩子,婆婆沒有孩子,你就做婆婆的孫子吧,從今以後,我們三口人相依為命。”

    以後,這就是他的家人了,他會在他們身上找到家庭的溫暖吧。

    身體還沒有好利落,齊嶽就在家閑不住了,他還是想去上學,他不想依靠父親留下的錢生活,既然在一個月前,在他離開齊家大宅的第二天,報紙上就等出了,齊浩然和齊嶽接觸父子關係,齊家的一切財產和齊嶽沒有一點關係,齊嶽的各種言行和齊家也沒有一點關係,那麽他就算是生活的落魄,成為一個出色的人都和齊浩然沒有關係了,他不能渾渾噩噩的生。,現在他每天都失眠,在他閑著的時候,腦袋裏想的都是齊章,他這麽思念下去,一定會逼死自己,他要盡早的緊張起來,他也要成為一個出色的人,在和齊章見麵的時候,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至於丟齊章的臉。

    這個地方沒有一個好大學,他也不用再學那些枯燥的法律了,他可以做自己的喜歡的事情了,從小到大,他都喜歡繪畫,找了一個還算有些名氣的大學,遞交申請,大學出來之後,他要做一家廣告平麵設計師,他要開一次個人繪

    畫展,他想讓齊章知道,他也很好。

    在他上學的第一天,下課之後,所有人都圍在他的身邊。其中有一個匪裏匪氣的人,斜坐在他的桌子上,齊嶽有些不悅,可是沒有說什麽。

    “看看,這位可是大財團的公子呢,怎麽淪落到這裏啊,這裏可是鳥不拉是烏龜不下蛋的地方啊。”

    齊嶽沒有想到他在這裏還這麽的出名,竟然連他的身家背景都被知道了。這些人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眼神,他有些窒息,他們的眼神讓他很不好受。好像是在研究他,解剖著他,他就像是那隻被釘在操作台上的青蛙,沒辦法掙脫。

    “怎麽淪落到這啊,還不是做了肮髒的事情,被他父親拋棄了,嘖嘖,這是人不可貌相啊,同性戀也就算了,怎麽和他的手足兄弟勾搭上了,真是變態。”

    所有人都大笑出來,看著齊嶽,就像是在看著一隻怪獸。嘲笑的聲音傳進齊嶽的耳朵,齊嶽攥緊手,沒有出聲,他真的沒有想到,在這個有些落後的地方,他和齊章的事情怎麽會被知道的一清二楚,怪不得他到學校遞交入學申請的時候,那些老師,都很奇怪的看著他,原因就在這了。

    “現在的報紙雜誌就是太敬業了。”

    那個最先開口得人摔了一疊報紙在齊嶽的麵前,最上邊是一些小道報紙,上邊有他們在那間貴族大學宣傳欄裏的照片,下邊的是,前一段時間,父親再個大報紙的聲明,解除父子關係的聲明。

    齊嶽不禁笑出來,這就是現實的社會,他父親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他的身上,他承擔人們的嘲笑,所有人的諷刺,白眼,和鄙視,他把事情想得有些簡單了,他以為他伸出一個有些封閉的城市,是不會有人知道那些過去的,他也就安靜的生活,看來,他無論身在哪裏,這些懲罰他都躲不了。

    “肮髒的變態不配合我們坐在一間教室裏,滾出去,滾!”

    這些人有的開始拉扯齊嶽,有的把齊嶽的書本丟到樓下。

    所有人都在唾棄著他,可是他不後悔和齊章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不是他們有錯,是他們的身份有錯,他們愛得那麽純真,愛的小心翼翼,還是不被接受,他的懲罰,似乎才剛剛開始。

    這些人都在鄙視著他,就連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老師也抱著肩膀冷冷的看著他,他們的思想還是接受不了同性戀,接受不了兄弟禁戀,才會允許這些人的野蠻行為。

    外邊下著雨,齊嶽看看身後邊的教學樓,歎口氣,看來

    ,他和大學真的無緣了,這間大學接受不了他,大概所有的大學都接受不了他了。不上學的話,他要怎麽學習,他要怎麽打發他漫長的時間?

    站在雨裏,默默地收拾著書本,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濕他的身體,打濕他的心,這個世界太冷漠了,連一個容身之所都不給他,他隻想要一個小小的,容許他生活的角落,看來,人們連這個角落也不給他了。

    全世界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不,都是他的敵人,齊章已經被父親帶走,他不會再受到任何排擠和鄙視,這些他都能自己承擔了,他能承擔嗎?

    為了齊章,他不會說一句反駁的話,隻要齊章名譽潔白,沒有一點汙點,那麽,他承擔的無怨無悔。

    天大地大,哪裏有一個他的容身之所?他能到哪去找一個沒有敵視他的地方?漫天的大雨就像是他無望的生命,他隻能在這瓢潑大雨裏孤單的行走。

    齊章,我很孤單,我受了委屈,什麽時候,你才能來到我身邊,我們還有見麵的時候嗎?我不想,不想再臨死的時候,還是看不見你,要是那樣,我死也比不上眼睛。

    齊章,強大起來吧,強大到比父親更強悍,那樣,我們就可以再見麵了。不要讓我等太長的時間,我最害怕的就是,我等不到那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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