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當地時間晚上七點,飛機降落在巴黎國際機場,因為整架飛機上不乏部分國內遊客,所以岑青禾跟商紹城並不急於碰頭,而是如常用手機聯繫,待到取了行李之後,來到機場門外。


    酒店是早就訂好的,對方派了兩輛豪華林肯車來接,岑青禾跟蔡馨媛上了其中一輛,商紹城跟陳博軒上了另外一輛。


    如今也正是巴黎天氣最好的時節,七點半太陽落山,機場路亮著燈火通明的高大路燈,夏風襲襲,溫暖而舒服。


    岑青禾跟蔡馨媛心情都特別好,降下車窗,稍稍把臉透過車窗感受著風吹頭髮帶來的自由感。


    商紹城跟陳博軒坐在後麵一輛車中,見狀,商紹城打給岑青禾,接通後問:「高興嗎?」


    岑青禾笑著迴道:「沒看見我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嗎?」


    商紹城揶揄的口吻,寵溺的說道:「出息。」


    陳博軒的聲音隱約從手機裏麵傳來,「我請求換車,你倆坐一起,一分鍾不膩歪就渾身難受。」


    岑青禾還沒等反駁,就聽得商紹城說:「你告訴司機前麵停下。」


    岑青禾道:「還真要換車啊?」


    商紹城應了一聲。


    岑青禾隻好用法語跟司機交流,讓他前麵停一下,蔡馨媛不懂法語,側頭問岑青禾:「怎麽了?」


    岑青禾道:「軒哥想你了,非要跟你坐一起。」


    蔡馨媛聞言,馬上模糊了嫌棄和傲嬌的表情,說了句:「麻煩。」


    兩輛車前後腳停下,商紹城下車走過來,換蔡馨媛去後麵一輛車。


    商紹城前腳上車,蔡馨媛還沒等關上車門,就見岑青禾忍不住對商紹城投懷送抱,她立馬抽了下唇角,撇嘴說:「差不多得了啊,外國友人還看著呢。」


    岑青禾視若無睹,因為高興連帶著對商紹城都多了幾分膩歪,小聲問道:「想沒想我?」


    商紹城不答反問:「你想我了嗎?」


    岑青禾『嘶』了一下,蹙眉道:「怎麽我每次問你什麽,你都得反問我一句?一點兒虧都吃不得?」


    商紹城開口迴道:「誰讓你天天明知故問?」


    岑青禾順勢撒了個嬌,「喜歡你嘛。」


    商紹城眼底滿是化開的溫柔,攬著她的肩膀道:「一樣。」


    岑青禾是真的特別特別喜歡商紹城,覺得他又酷又溫柔,她現在總算是磨平了他身上的所有稜角,不對,不能說是磨平,而是很好的避開,相處久了,知道他的性格和習慣,知道什麽事兒一定不能做,知道什麽事兒做錯了,就算他生氣,哄一哄也馬上就能好。


    剛開始在一起時的不安全感已經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打從心裏泛出來的幸福感,現在的她也會時不時的胡思亂想,可想的不是他會不會突然變心,而是『總有刁民想害朕』。


    如果是外界的因素,他們努力去化解就好了,隻要他心不變。


    車子開了不到四十分鍾,最後緩緩停在半島酒店門前,剛剛路過香榭麗舍大街,斜對麵就是凱旋門。


    酒店頂層隻有五套頂級套房,商紹城跟陳博軒一人訂了一套,岑青禾來之前沒問價格,隻等到上樓之後看到裏麵的環境,才好信兒問了一句:「這裏一晚多少錢?」


    商紹城在浴室裏麵,隱隱帶著空曠的迴聲說:「兩萬五。」


    岑青禾先是平靜的『哦』了一聲,覺得還好,但是隨即一想,她快步來到浴室門口,扒著門框看著他的後背問:「兩萬五歐元?」


    商紹城站在盥洗池前,抬頭看了眼鏡子中映照的她,淡定的說:「嗯,幹嘛?」


    岑青禾一口氣頂上來,瞪著眼睛道:「兩萬五歐元,那不人民幣二十一萬了?你個敗家子!」


    商紹城打趣道:「不然租個青年旅社住?」


    他說者無心,岑青禾卻是聽者有意,她不是故意的,隻是下意識的想到自己租的房子,夜城二環,月租一萬,因為是老客戶父母的房子,她又答應重新裝修進家具,所以客戶隻收了她三個月的房租,不過所有的東西都弄好,也花了小二十萬。


    二十萬,可以在安泠買下一個五十平米的房子,她拿出來裝修了別人的家,盡力想靠自己的能力給商紹城一個可以歇腳又溫暖的地方,但這隻是商紹城住一晚酒店的錢。


    或許她跟他之間的差別,就是香榭麗舍大街上的半島酒店,和偏僻小街上的青年旅社。


    他的玩笑是無心的,岑青禾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也是無心的,但是商紹城看見了。


    她是敏感,而他是敏銳,岑青禾笑著說出去轉轉,商紹城本來要洗澡的,見狀邁步跟出來,從後麵抱住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聲道:「我開玩笑的。」


    岑青禾笑著問:「怎麽了?」


    商紹城麵不改色的迴道:「其實我住哪兒都行。」


    岑青禾大咧咧的道:「我又沒生氣,你解釋這個幹嘛?」


    商紹城知道他可能無心戳到她了,她很要強一個人,自己能辦到的事兒,也基本不會來找他幫忙,就像周安琪要入住盤古世家,她本可以告訴他,讓他來解決,可她卻一聲不響的租了東樺小區,她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來追上他的腳步。


    正因為她很努力,他才會懊悔自己的一時口快。


    岑青禾見瞞不住了,不由得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努力用輕鬆的口吻掩蓋住內心微微的酸澀,她說:「哎呀,我沒那麽玻璃心,沒事兒,你要非說我難受,其實我也隻是覺得你受委屈了,你本該旅行住最好的酒店,迴去就住盤古世家,看看現在讓我帶的,迴家住老房子不說,出門都要奔著青年旅社了,多悽慘?再跟我混兩年,怕你出門買東西都要跟人砍價了。」


    商紹城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低沉著聲音迴道:「我樂意。」


    岑青禾唇角一勾,「給你賤的。」


    她也怕商紹城覺得愧疚,所以拍著他的手背說道:「放心吧,我會努力賺錢的,你讓我住一萬兩萬五歐元的酒店我住不起,迴去住一晚兩萬五人民幣的,我一咬牙一跺腳,包你一個禮拜。」


    商紹城也笑了,「挺有錢的嘛。」


    「那是,我現在卡裏的錢都夠在安泠買最貴的房子,外帶精裝修了。」


    商紹城道:「慢慢來,照你這個速度,想養我也不是癡人說夢。」


    岑青禾迴手用手肘拐他胸口,罵道:「不要臉。」


    房間電話響起,岑青禾掙脫他的懷抱跑過去接,是蔡馨媛打來的,問他們什麽時候收拾好,一起吃飯。


    岑青禾應聲,掛了電話後跟商紹城一起進浴室洗澡,出來後換了衣服,去外麵私人花園用餐。


    頂層私人花園可以俯瞰整個巴黎夜景,一幢幢現代又歐式的建築,鱗次櫛比,霓虹燈如上帝不小心灑下來的五彩寶石,絢麗奪目,這種時刻,就算岑青禾麵前的盤子中擺的不是鬆露和牛排,是最簡單的方便麵配火腿腸,她也會覺得開心無比。


    但鬆露和牛排才是商紹城正常該吃的東西,方便麵跟火腿是他為了遷就她的選擇。


    從前的他們是偶然相識,如誤會般踏入彼此的世界,但如今他們決定要長期在一起,那麽彼此拉近或妥協,就成了必然的選擇,她不願商紹城一味地放慢腳步來遷就她,她要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追上他的步伐。


    岑青禾從沒住過二十一萬一晚的酒店,來法國的第一晚,她真正覺得自己跟商紹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用物質來區分等級很俗,但這就是現實。


    吃過飯,四人乘電梯下樓,酒店有豪車車隊,負責帶領酒店下榻賓客在巴黎遊玩。


    商紹城跟陳博軒都沒用司機,各自提了一輛車,帶著岑青禾跟蔡馨媛單獨逛。


    岑青禾點名要去看凱旋門,在凱旋門前讓商紹城幫她拍了照,也拉著他一起合照。起初商紹城是不要的,後來禁不住岑青禾的軟磨硬泡,從酷著一張臉,到笑著一張臉,不知不覺。


    凱旋門附近有賣特質的巧克力甜筒,一個半隻手臂那麽長,岑青禾買了一個,跟商紹城一人一口,她穿著件抹胸的黑底紅玫瑰薄紗長裙,風一吹,像是一隻玫瑰幻化的妖精,商紹城發現了,兩人走在路上,也會有很多男人明目張膽的看她,他嘴上沒說什麽,手臂卻主權宣誓般攬在她肩膀上。


    溜達到附近一處噴泉旁,岑青禾提起裙子站上池邊,商紹城差不多到她肩膀位置,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笑著道:「商矮子。」


    商紹城抬頭瞥了她一眼,「你下來?」


    岑青禾笑得燦爛,順著池邊走,她長裙沒過腳麵,他怕她不小心栽到池子裏麵去,所以沒等她走幾步,就一手環過她的腰,單手將她夾下來。


    岑青禾雙腳落地後,順勢牽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走在巴黎的街頭。


    好看的人不分國籍國界,商紹城跟岑青禾並肩走在一起,總會吸引諸多人的注視,岑青禾小聲說道:「看來我在法國還是挺吃香的。」


    商紹城正大光明的迴道:「用不著小聲說話,沒人能聽懂你說什麽。」


    岑青禾一想也是,她忽然扯開嗓子,大喊一聲:「商紹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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