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穿了條打底褲和毛衣,外麵套了件羽絨服外套,岑青禾不給自己遲疑的機會,毅然決然的出了家門。


    現在是淩晨兩點,街上路燈全熄,小區裏麵也是漆黑一片,唯有門口保安室的窗戶透過幾平米的白光。


    岑青禾一路用手機照亮,小跑著出了小區大門。她迴來的時候,外麵還隻是下小雪,此時雪勢漸大,地麵已經白了一層。


    知道這個點不好打車,她已經事先用手機叫了車,原地等了不到五分鍾,計程車由遠及近,逐漸駛來。


    拉開後車門坐進去,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岑青禾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就快連眼睛都看不見。


    司機確認了一下地址,「去盤古世家吧?」


    「嗯。」


    半夜三更,一個女人打車去盤古世家,司機心裏也得犯嘀咕,畢竟對普通人而言,一扇大門之隔,門裏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


    岑青禾也是賊,生怕等商紹城身份曝光之後,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成為暴露的導火索,所以她把自己打扮的跟躲狗仔的女明星一樣,帽子口罩,就連許久不戴的平框眼鏡也翻出來戴上。


    車子開了二十幾分鍾,停在盤古世家大門外,岑青禾下車一溜小跑,她有這裏的門卡,一路暢通無阻。


    直到進了商紹城的家門,岑青禾站在玄關處輕手輕腳的換鞋,『噠噠噠』的輕微聲響傳來,是小二聽見動靜,一路顛兒過來。


    「小二。」岑青禾壓低聲音,捧住小二的頭,親昵的親它的大鼻子。


    許是她身上酒味依舊在,小二在她懷裏略微掙紮,岑青禾在樓下陪它玩兒了幾分鍾,摸著它的腦袋,哄著道:「乖乖睡覺,我去找你爸玩兒了。」


    小二也是見慣了人情冷暖的,自打岑青禾登堂入室以後,它在這個家的地位每況愈下,看到岑青禾抬步往樓上去,它偷著橫她一眼,轉身趴迴客廳地毯上睡覺,反正也沒它什麽事兒。


    岑青禾點著腳尖一路往裏走,二樓主臥房門是關著的,她屏氣凝神,輕輕擰開。門內一片黑暗,好在她在樓下也沒開燈,目光早就適應,倒也不怕看不見。


    他臥室地麵鋪著長毛地毯,岑青禾踩在上麵,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順利拐過廊廳,側頭往裏一看,大床上隆起一具身影。


    岑青禾是很惡趣味的人,她剛在樓下的時候就曾想過,萬一一進門,她看見一雙女人的鞋,那她到底是驚還是喜?是上去大吵大鬧一番,還是默默走開直接分手的好?


    越走近,越能確認床上隻有一個人,岑青禾站在床邊定睛一瞧,商紹城背對著她,懷裏冒出一截毛茸茸的東西,是一個公仔,平時她在這邊住的時候,都是她抱著。


    唇角無聲勾起,岑青禾把衣服脫了,輕輕掀開被子躺進去。


    她身上涼,而他身上很熱,她慢慢貼過去,從最初的一條胳膊一條腿,到最後的身體側躺,把整個人貼到他後背上。


    商紹城被她明顯低溫的手給摸醒了,恍惚間沒能一時反應過來,直到試探性的扣住她的手,摸了摸。


    岑青禾把臉貼在他後背處,像是能黏在玻璃上的氣墊一樣。


    商紹城掰開她的手臂,整個人翻轉過來,黑暗中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湊近她的臉看。


    岑青禾咯咯笑出聲,商紹城震驚的問:「什麽時候來的?」


    其實他是想問,你怎麽來了?


    岑青禾一聲不吭,隻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往他懷裏紮。商紹城別提多震驚,震驚過後就是想都不敢想的狂喜。


    他沒想過她會來,半夜三更,外麵還下著雪,他都心疼她睡不夠,所以提前掛了電話,怎料她……突然就跑來了。


    這才是驚喜,讓人猝不及防,卻滿心歡喜。


    她將自己脫得精光,一如洗幹淨的筍,身上帶著沐浴液的香味兒;商紹城睡覺也不愛穿衣服,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內褲,就像是一場黃粱大夢,老天爺可憐他最近工作太忙,都沒什麽時間跟她見麵親近,所以讓他一睜眼,她就已經躺在他身邊。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商紹城低頭吻下去,包裹著她的唇瓣,舌尖迫不及待的攻破唇齒防線,長驅直入。


    岑青禾很想放縱,所以借著酒勁兒肆意撒歡,磨得人渾身燥熱,惹得商紹城就快招架不住。


    她雙腿環上他的腰,意欲已經非常明顯,送上門的美食,他能吃多少算多少。


    商紹城已經兵臨城下,大可一舉攻入,可饒是在這種時刻,他腦子裏麵還是有一個警鍾。


    漂亮的唇瓣從她唇上抬起,他低聲說:「等等。」


    岑青禾原本閉著眼睛,全身心的等待他的征伐,突然說等一等,她不由得睜開眼,不知道什麽事兒能讓他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喊停。


    商紹城下半身被她纏住,隻抬起上半身,打開床頭櫃,從裏麵摸出一個銀色的鋁箔包。


    原來他說等等,是要戴套。


    岑青禾低聲說:「我大姨媽剛走,沒事兒吧?」


    商紹城邊戴邊迴:「圖你安心,省得你擔驚受怕,迴頭背著我偷吃藥。」


    岑青禾心裏一片柔軟,剛想說話,卻因為他的突然進入而變成難耐的低唿。


    心裏,身體,盡數被他占滿,岑青禾緊緊摟著商紹城的脖頸,摸著他光滑的後背,隻想天長地久。


    摸到旁邊手機,岑青禾按亮,距離她來到現在,剛好過去一個小時。


    岑青禾已經無力再去擁抱身上的人,癱在床上,她不想天長地久了。商紹城一邊揮汗如雨,一邊啞聲說道:「能不能配合點兒?」


    岑青禾搖頭,她不會再上當了,同樣的話她聽了好幾次,每次他都說快了,結果五分又五分,這都過去十二個五分鍾了。


    商紹城沉聲哄她,「你說些讓我高興的話,我盡量快點兒。」


    高興的話……


    岑青禾靈機一動,忽然道:「對了,我升職了!」


    「升職?」他口吻波瀾不驚,小腹處的蓮花因為摩擦而變得火一般灼熱。


    岑青禾強忍著蝕骨滋味兒,屏氣迴道:「嗯,我升組長了。」


    商紹城鼻間唿出沉重氣息,低聲說:「看來我們之間又近一步了。」


    他是玩笑口吻居多,卻突然給了岑青禾一記流星滑過般的指引,隻是剎那之間,她忽然扣著他的手臂,認真說道:「對啊,隻要我不停升職,早晚就能離你越來越近,到時候我隨時隨地想見你,隻要敲開你的門就行。」


    她也是無心的一句話,卻恰到好處的討好了商紹城的心,以至於他突然情動,就這樣猛地一番動作,交代在她身體裏。


    岑青禾也不曉得他情緒怎麽來的這麽快,死死的抱住他,她咬緊牙根,才抵住那番強烈的攻勢。


    渾身上下,從頭到腳,就連靈魂都被沖刷,每當這種時刻,岑青禾都覺得自己跟商紹城『活該』一輩子在一起,因為他們真的是太適合彼此了。


    有一種默契,叫床上床下都無可替代。


    事後,商紹城要去洗澡,岑青禾懶著不動,叫他自己去,等他再迴來的時候,她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依稀記得他將她摟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岑青禾已經不會思考了,也就沒往心裏去。


    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商紹城還沒有醒,她輕手輕腳,沒吵醒他,自己去上班。


    剛進售樓部門口,保安就朝她笑著打招唿,「岑組長。」


    岑青禾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頓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意外道:「你也知道了?」


    保安笑說:「咱們這裏沒什麽秘密,我昨晚就聽說了。」


    岑青禾笑而不語,繼續往裏走,平日裏都隻有點頭之交的同事,今兒清一色的笑臉相迎,一口一個岑組長叫著,直叫得岑青禾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蔡馨媛要私下裏鍛鍊她,這稱唿一改,感覺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走著走著遇見金佳彤,金佳彤彎著眼睛打招唿,「青禾,早。」


    說完,不待岑青禾迴應,她馬上打趣道:「不對,應該叫岑組長了。」


    岑青禾走近後伸手推她,壓低聲音說:「連你也逗我是不是?」


    金佳彤笑說:「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要公私分明。」


    岑青禾馬上道:「你還真不怕我給你穿小鞋。」


    蔡馨媛從另一處拐過來,佯怒道:「我看看,誰要給人穿小鞋啊?」


    岑青禾聞聲望去,出聲打招唿,「來了?」


    蔡馨媛道:「幸好我定了三個鬧鍾,還指望你叫我起來,你丫什麽時候走的?」


    岑青禾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小聲道:「噓,用不用我給你裝個喇叭?」


    金佳彤笑著對蔡馨媛說:「你還敢兇領導?」


    蔡馨媛眼球一轉,立馬雙手合十,對著岑青禾服軟道:「哎呀,忘了忘了,岑組長海涵,看我這記性。」


    岑青禾伸腿要踢她,蔡馨媛躲得很快,嘴裏叨咕著,「喝多了還往外跑,城城是有多大魅力?」


    岑青禾作勢要追上來打,正巧身後有人喊她:「岑組長。」


    岑青禾本能轉身,隻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身職業裝的章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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