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鬱結。

    清晨,久違的太陽在寒冬裏格外的讓人覺得溫暖,一縷陽光投射過窗欞,照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柔柔的,陽光裏細微的塵土飛揚,讓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忍不住的伸出手,去碰觸。

    好溫暖!她感受著這一縷的陽光,微微的閉起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

    軒轅卿塵正好走了進來,見她側身而坐,烏黑的長發如墨蓮般在她的身後延展,簡單素白的寢衣還沒有換下,陽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閃動,細致的臉龐上好似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嘴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他的眼眸一時間難以離開。

    感覺到有人站在一旁,夜景瀾倏地睜開眼睛,“是你?今天還真的很早啊。”她冷著一張臉,繼續拿起木梳梳理長發。

    “今天孤王要去郊外。”

    “和我有關係嗎?”她淡淡的說道,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她喜歡花媚奴的長發,柔順絲亮,配上她的容貌,也難怪她會叫媚奴了。太過柔順的人,注定不能長久的在任何時空裏活下來。

    “你也要去。”

    “這又是我的責任嗎?”她反問一句。

    軒轅卿塵沒有迴答,反而走了過來,拿起她手中的木梳替她梳理起來。“你走開,我自己會。”她說著要拿過梳子,卻被他按住了身子。

    “你隻是說讓孤王不要強迫的要你,可是沒有說不能做其他的。”他邪魅的一笑,見她不聲不響的坐著,便一下下的梳理起來。

    手指觸摸,如水般柔順,帶著絲絲的涼意,淡淡的香氣在鼻息間繚繞。長發在他的手中挽起,隨意的盤成一個發髻,他隨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根發簪替她簪上。

    銅鏡中,她和他的目光相對,同時看著鏡中那張絕色的容顏。

    “俗氣。”她低低一句,他送了不少的名貴的首飾給她,她從不去戴,隻是將它們收藏起來,準備以後逃走的時候用!

    “俗氣?”他笑了,“這世間什麽不俗氣。”也不等夜景瀾迴來,便拉起她命令著。“換了衣服,跟孤王出去。”

    不多會,夜景瀾換了衣衫走了出來,大紅色的騎馬服映襯著她的臉頰,在屋外暖的讓人心醉的陽光下,格外的絢麗。軒轅卿塵的眼神喊著笑意,“你要騎馬?”

    “對。”

    “過來。”他伸出手,拉夜景瀾在身邊,指著不遠處的墨駒。

    “是它”她斜睨著

    他,這是一匹好馬,在軒轅卿塵追逮她的日子裏,他騎的就是這匹,除了他意外,沒有其他的人可以駕馭。

    98

    “你和孤王一起。”他突然將她抱起,朝著墨駒走去。他抱得很緊,走的每一步他的眼神都沒有離開夜景瀾的臉,甚至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哼,是怕她騎馬跑掉吧!軒轅卿塵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要在嚴加的防範她再次的逃跑。

    “我又跑不掉,王爺又何必擔心。”她嘲弄的說著,軒轅卿塵的心思縝密,也出乎她的意料,沒有限製她任何行動自由,卻也不給她任何一絲能出逃的機會。

    “你啊,是長了翅膀的妖精,不過孤王最喜歡的就是折斷別人想要逃離的翅膀!”他笑的魅肆,在她的腰間捏了一下。

    “你……”夜景瀾瞪了他一眼,她素來怕癢,就這一個弱點也被他知曉了。

    他不管夜景瀾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隻是在冰冷的馬鞍上放上一塊裘皮,將她放在馬鞍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

    “墨駒的脾氣暴躁,不喜歡陌生的人騎著它,不過有孤王在你不用擔心。”他一手拿著馬韁,一手摟著她的腰肢,將她幾乎是攬在懷中。下巴支靠在她的肩頭,貼著她的臉頰在耳邊低語著。

    “我知道,上次被你逮迴來,我就領教過你的人和你的馬,有多麽的暴躁了!”上一次,軒轅卿塵簡直就是惡意的顛簸,讓她七葷八素的難受了半天。

    他一想到上次事情,臉上為數不多的笑容頃刻消失,皺起眉頭。“和孤王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起別的男人,考驗孤王的耐心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說著懲罰性的在她的脖頸間吻下。

    “我不提,你也不要發火!”夜景瀾掙紮著,臉頰上不禁飛起一抹薄紅,又不是兩人獨處,身後還跟著他的人馬,這個變態就對她動手動腳的。

    他無聲的笑了,她為剛才的親密的動作開始會臉紅了。“好,隻要你不惹孤王了,孤王就一定不過火。”

    當下,雙腳輕輕踢了胯下的墨駒,一聲嘶鳴後,墨駒昂首一路小跑起來,這一次他走的路平坦,甚至遇到有些不平的地方,他都會繞行。

    夜景瀾很漠然的看著周邊的一切,心中卻暗暗記著沿途的記號,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停下的意思,想來軒轅卿塵藩地的邊界頗為壯觀。

    還在冷冬,藩地的風格外的冷冽,吹在臉上如刀割,雖然陽光普照,夜景瀾還是眯

    起了眼睛,將臉扭到一邊。

    “將臉背過來,靠在孤王的懷裏,等一下風大到會讓你想哭了!”他高聲的說道。

    夜景瀾當然知道,尤其是騎著墨駒這樣的名品馬,疾馳起來,那風真的會刮的連生疼。她想了想還是聽了他的話,將臉背過全數的埋在他的胸前,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鬥篷一邊,讓自己坐穩。

    她的臉頰貼在他的溫暖寬厚的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隻要銀針在手,在這裏一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抓住鬥篷的手放開,慢慢的滑入在他的胸前,衣袖中還藏著銀針,冰冷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狀。

    這是一個好的時機!不過她還是沒有貿然的出手,軒轅卿塵是她以往所見的對手中最難纏的一個,她不想再次失手。

    突然的,他關切的一句,“冷嗎?”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處,“這樣會好一點。”

    夜景瀾的心一動,將五指張開,貼在那裏,暖意一絲絲的將她的手暖熱。

    “不冷了。”她淡然的說道,心跳卻加速。

    ******

    走了半天,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了那裏,隻是聽到軒轅卿塵小聲的說道:“到了。”她倏地張開眼睛,抬起頭,和他的眼神相對。

    該死啊,一路上居然錯過了觀察地形,她有些惱火的想跳下馬來。

    “看來你是有精神了,睡了好久了。”他抱起她下了馬。

    這裏是……她轉身看著眼前,一片皚皚白雪,望不到邊際,在看四周的環境好似身處在一個穀中。

    看著她驚訝。疑惑的神情軒轅卿塵摸著她的長發道:“這裏是孤王的行館——雪穀!”

    他的行館?隨著他走了進來,北安是極寒之地,到了冬天尤為的寒冷,這個雪穀裏居然能讓他按照地麵氣溫的不同,分別設置了四季館,種植了各種花草,更加讓她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奇特奢華的地方,就是連皇上估計也都沒有這般的享受吧。軒轅卿塵是當今皇上的弟弟不假,可是看他被分派到極寒之地,就能猜到和皇上的關係並不融洽,他還自稱孤王,照著常理來說,這已經是大不敬的罪,他還能這般的享受。

    “喜歡這裏嗎?”他見夜景瀾的眼神一刻也沒有停的打量著四周。

    “王爺,你帶我看這裏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告訴皇上,你在藩地過的奢華,而且有圖謀的野心?”她望著軒轅卿塵展顏一笑。

    他突然大笑起來,好似夜景瀾說了什麽可笑的話,“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孤王都是這麽過,而且他連你都送來了給了孤王,你指望你還有迴去的那一天嗎?”

    她的秀眉微挑,笑吟吟的說道:“王爺,我說過,一切皆有可能的!”說完,她順著迴廊漫無目的的走著,現在她還沒有想到,軒轅卿塵帶她來這裏的目的。

    99

    夜景瀾被安排到冬之苑,才進入苑門就驚訝於滿苑的梅樹,各色的臘梅在她眼前競相開放,該是為花媚奴準備的吧。

    最近,她的夢中沒有再出現,有關於花媚奴和軒轅卿塵過往的一些零碎的片段,她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不過,她開始好奇他和她之間的到底是怎樣的糾葛。

    軒轅卿塵一直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靜靜的佇立在苑裏,看著眼前的梅樹,想起軒轅卿塵難得對她的溫柔的一次,也同樣是在一片梅樹下,想到這裏,她都沒有發覺,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柔情。

    她是再想著蘇雲風嗎?他從探子的口中知道,蘇雲風隻因為她喜歡梅花,特地命人幾百裏加急的送到蘭陵,隻為博她的一笑!

    妖異的瞳眸中,燃起的失落和憤怒,讓他端起手中的酒,猛的喝了一大口。冰冷的酒順著喉管滑落腹中,隨即燒的腹中灼熱起來。

    “你怎麽來了?”夜景瀾聽見了聲響,迴頭看見是他,妖媚的五官上卻是冷冷的神情。眼神複雜的望著她,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看著,直到在他的眼中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痛,這小小的意外發現,讓夜景瀾有些詫異。

    “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我累了。”她說道,也是在下著逐客令,每每隻要她說這一句,軒轅卿塵就是無聲的離開。而是今天……

    “隨孤王出去!”他放下酒杯,衝上前拉起她手腕。

    “去哪裏啊?”夜景瀾甩不開他,隻有隨著他朝外小跑去。

    墨駒一路疾馳,轉眼間停在雪穀中,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沒有任何的隨從,隻有他們兩個人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地上,不遠處便是讓人望而生畏的斷崖峭壁。唿吸著冰冷的空氣,夜景瀾整個人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

    “來這裏做什麽?”

    軒轅卿塵沒有迴答,而是一把將她拉至在麵前,深邃的瞳眸中漸漸燃起的灼熱讓夜景瀾有些驚慌。

    “你別亂來,別忘記我和你的約定!”她仰起頭大聲的說道,即使他給她帶來了

    快要窒息的壓迫感,她還是不願意再他的麵前示弱。

    “讓那該死的約定見鬼去!”他貼近了夜景瀾。將正準備後退的她抱住,低下頭,他的額角支靠在她的額邊,唿出的氣息帶著酒的濃香,薄薄的唇微動,發出低沉略微嘶啞的聲音,帶著某種不知名的痛楚,喊著:“媚奴、媚奴!”

    他的唿吸熾熱,噴薄在她的耳蝸處,沒有放過她小巧的耳垂,而是齒關輕輕的噬咬著,轉而火熱的吻順著她的眉眼一點點的落下,一直摟住她腰肢的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遊走,隔著衣衫,握住了她的豐盈。

    “你喝多了!”她皺起眉頭,拉開他放在胸前的手。剛才她已經就夠心煩意亂的,不僅要猜測他的心思,也要找可以下手的機會。

    “別動,媚奴!”他抬起她的臉,吻上她因為驚愕而微張的唇,火舌在其中探尋,狂野霸道!一點都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發什麽瘋啊?夜景瀾都快要無法的唿吸了,漸漸的在他火熱的攻勢下敗下陣來,從最初的掙紮到最後的迎合,她必須要承認的是,軒轅卿塵在這個方麵真的是可以掌控住她。他該是愛著花媚奴的,如果沒有強烈的愛,哪裏會有先前那般的恨意。

    “放開、放開……”好不容易,她才暫時的逃脫了他的吻,大聲的喘息著,起伏不定的胸口顯示出她的慌亂。“你發瘋了,要發瘋一個人去發,不要扯到我!”

    “我是發瘋了,孤王帶你到這裏來,可不是讓你想別的男人的!”他赤紅了雙目。

    “你胡說什麽?”她白了軒轅卿塵一眼,轉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為她想到了蘇雲風!這是什麽跟什麽!

    “好了,別再退後了!”他停下了腳步,出聲阻止她。寒冷的風吹過,讓他的酒氣也一並的散開,她的心裏早就有了別的男人,而且她因為他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還想著從前做什麽?她隻想殺他,來的時候在馬上,他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對,她和他之間,隻能留下的是仇恨!定下那個見鬼的約定,也是因為他不甘心會輸給她,從初見的那刻開始,她花媚奴就隻能是自己的!

    夜景瀾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崖邊的落雪簌簌的落下至崖底,迴頭看去,深不見底的懸崖讓她突然間有了個主意。

    “你不守信用,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看看你怎麽去救秋水!”她大聲的說道,身子似乎還瑟瑟發抖。

    “你就是跳了,孤王也會將你的屍體找到,如

    果因為你,而讓秋水出了什麽事情,孤王就將你挫骨揚灰!”他隻是擔心她會掉下去,而她卻用秋水來威脅自己!他不禁加重了語氣說道。

    “好啊,大不了一拍兩散!”她憤然的轉身,作勢要跳下,手指卻悄悄的扣在自己的腰帶上,剛才她無意間看見距離崖口不遠的地方,生長著一株小樹,看起來有成年人的手臂粗,隻要能掛在它的上麵,就能給自己一個逃走的機會。

    她快速的衡量了一下,以她現在的能力,有九分的把握!

    “媚奴,不要!”他驚喝道,突然快速的跑了過來,就要拉住她,而讓花媚奴在轉身看他的同時,吃驚的是,一隻利箭也正朝著自己的方位射了過來!

    100

    夜景瀾心裏一驚,能在他的地方出箭傷人的,看來是早就有所準備。以箭射出的方位和來勢洶洶的勢頭,她能判斷出事衝著自己的,小不在意的她也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吧。

    身後是斷崖,,眼前疾馳而來的是軒轅卿塵,朝前一步搞不好會生不如死。眼見利箭越來越近,她咬緊了牙關,快速的將腰帶纏繞在手臂上,瞟了一眼身後的深崖,決定孤注一擲。

    朝著她疾馳而來的軒轅卿塵也察覺到異常,淩厲的箭矢疾馳,他看見夜景瀾的腳步一點點的朝後挪去。

    “媚奴!”他高唿一聲,想也沒有想的衝在她的麵前,摟住了她。

    撲哧!是利箭沒入骨頭的聲響,他隻是悶哼一聲,牢牢的抓住了懷裏的人。

    “媚奴,沒事了!”他抬眼看著她吃驚的表情,柔聲的安慰道。

    “你……”夜景瀾也愣住了,她怎樣也沒有想到軒轅卿塵會替她挨了這一箭。被迫的靠在他的懷裏,不能隨意的動彈,一不小心他們都會掉下崖底,她的出逃計劃可是沒有把他算在裏麵的!

    摟著她,軒轅卿塵倏地一迴身,抬起眸子看去,不遠處飛速的閃過幾個黑影。哼,他大意了,連什麽時候,多了幾個人都沒有察覺到。

    想逃?傷了他軒轅卿塵的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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