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時候可以迴府去住?”那個長得像書文的皇帝讓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還是盡早離他遠遠的才好。

    來福再次抬頭古怪的看我一眼,低頭說:“您……是住在宮中的,這玲瓏閣一直就是您的住處,並沒有王府。”

    我愣怔住,這是什麽情況,哪有王爺住在宮中的道理,他就不怕我和他的妃子搞曖昧麽?“為何我會沒有府邸?難道我的所有兄弟都還住在宮中?”

    “先皇育有五子二女,現下除了四皇子還駐守邊疆,您就隻有皇上一位兄長了,您的姐姐們早已出嫁,所以……隻有您一位尚留宮中……”

    我張大著嘴,無以言表,“這是為何?”

    “是這樣,上一年您束發之禮剛成不久,理應是該出宮置府的,但後來遭遇先皇忽然薨斃,宮中所有事務全都緩下了,把您出宮的事也給緩了。”

    “緩了一年?”我納悶,總覺得蹊蹺,“來福,你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對著你的帽子,我有些不大習慣。”

    “奴才遵命。”

    他緩緩抬頷,依然垂睫不望向我,神情閃爍的模樣似是向我隱瞞了些事。剛想開口問個明白,轉念一想,哪個皇家沒些個秘密什麽的,既然他不說,自然是有不說的理由,也許是怕觸怒我,或是引得我傷心。一個跟了我十一年的小太監,再看他方才的表現,對我該是忠心的。而且我並非玲瓏,平時也沒有探人隱私的習慣,既然來到這世上,那就湊合著過吧,有吃有喝,沒人虐待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對了,我之前……是生病了嗎?”

    他終於抬眼看向我,愁雲滿麵的搖了搖頭,沉重萬分的說:“您是中毒了。”

    “中毒?你是說有人要害我?”我驚的差點一躍而起,這事可大可小,才死了活過來,萬一隔天想害我的人來個故技重施,我可不又得去見閻王了……這皇宮人多手雜,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啊!不對不對,這中毒不是一般都會死的七孔流血麽,其實玲瓏已經過去了,現在隻是我還魂到了他的身體裏麵,難道說我臉上還掛著血痕,怪不得來福總也不敢抬頭看我。

    我大叫:“來福,把鏡子給我!”

    來福也讓我嚇了一跳,迴過神來後急匆匆的拿來了一塊鑲著金邊的銅鏡遞給我。

    我鼓起勇氣往鏡中看去。

    我頓時失了言語,這小美人是哪位……

    柳眉如遠黛,杏眸含

    秋水,香腮若粉桃,櫻唇不點自絳,絹絲不染己墨。

    如若用“傾國傾城”這四個字加於玲瓏身上那是絕對不會過分的,隻是……我擱下手中的銅鏡,立刻掀開被子再拉開褻褲。

    好在好在,的確是個帶把的沒錯!

    心怦怦猛跳,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從平凡的掉人堆裏找不見,瞬間就成了男生女相的絕色傾城大美人,這張臉,是禍不是福啊!

    我想起皇帝的曖昧神態,難道說有琴淵跟這玲瓏……是禁斷兄弟戀情?

    這時,來福的話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其實,不是……不是別人要害您,是,是您自己……”他又哽咽起來,以袖掩口鼻,生怕控製不住又在我麵前失聲痛哭起來。

    我瞪大眼睛看他,訥訥道:“我是自殺的?”這玲瓏王爺當的好好的,有財又有貌,人生是多麽的美好,自殺個什麽勁……長這樣的都要自殺,那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我深吸口氣,平複了心情後問道:“這是為何?”

    來福複又加上一手捂住口鼻,在努力使勁把眼淚憋迴去。

    半晌,他才放下兩手,似是咬了牙說:“您,還有十天就要被護送去曜日了,這一去,就是八年……”

    作者有話要說:為蝦米我要選古代宮廷寫捏,而且主角還是學古代文學,這不是自我折磨麽……

    雖是架空,寫起來依然覺得吃力啊,抽打自己!

    偶學滴素理工科,古代文化這東西和距離我太遙遠了,要有什麽明顯看不過眼的大家踴躍提出,我虛心接受。

    趕潮流穿穿穿吧,這下要被自己挖的坑埋掉了……

    暴露身份(1)

    深秋。風和日麗,白雲舒展。

    我身著白色錦袍,長發垂腰,鬆鬆的用一根明黃絲帶係起,悠然自得的站在禦花園中的涼亭內吹著白玉短笛。微風拂來,卷來一陣沁香,發絲被輕輕掠起,衣袂翩躚飛舞。一曲終了,緩緩垂下雙臂,交握在身後。

    眨眼五日已過,距離我出使曜日還有五日。

    據來福說,我之所以會要出使曜日,是因為當年有琴淵的登基之路曲折多桀,而就在他重整國力之時,曜日便乘機攻了過來。崟月經過一番內鬥,實力大大折損,朝中人才一時青黃不接,導致戰事連連敗退,五個月內竟失了八個城池。後雙方和談,曜日同意退兵,除割地賠款等不平等條約外,另有一個最重要的

    條件,那就是把我送往曜日,如果不答應,其他免談。

    有琴淵起初並不同意,戰事又持續了兩個月,最終,他被逼讓步。和談的結果就是我去曜日八年,他們歸還八個城池,再加上每年給他們進貢金銀珠寶。其實從表麵來看,這比生意相當劃算。曜日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下八個城池,最後就這麽跟一個毫無用處的小男孩做了交換,怎麽看都是件虧本生意。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玲瓏的魅力果真是大到值得曜日國君傾國傾城之地,亦或是另有蹊蹺?

    “主子,起風了。您身子剛剛有點起色,別又受了涼,迴吧……”來福略顯細氣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過身,朝來福莞爾一笑,輕道:“那我們就迴吧。”

    來福瞬間便為我的笑靨怔了怔,但很快就又恭敬的垂下了頭。

    我咧開嘴笑,這小太監有進步啊!

    以前的玲瓏應該是很少笑的,因為每每有人見我展顏總會失神片刻,爾後又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曾問過來福幾次,曾經的我到底是何脾性,他每次都隻是支支吾吾,三言兩語的帶過,後來我也就識趣的不再過問,反正逝者已逝,過往是好是壞都不再重要了。

    皇宮就是皇宮,雖已到深秋,禦花園中依然是春意盎然,這一路,滿目的蒼翠葳蕤,姹紫嫣紅,美的讓我有些晃眼。

    來福走在我身後,不時地為我糾正路線。

    我忽然停下腳步道:“來福,我們換條路走,如何?”來福差點撞上我,“主子,您這是?”

    我扭過頭看著他,笑道:“我把所有事都給忘了,今兒算是頭次出玲瓏閣,這地方景色真美,我想多看看。”

    來福無奈歎氣,“主子,您該自稱本王才對,您又給忘了!”

    我抓抓頭發,皺眉抱怨:“麻煩!”頓了頓,又道:“本王想換條路逛迴去,你給我帶路。”

    來福彎腰,低垂頭,“奴才遵命。”他抬手示意右拐。

    我依然走在他前頭,一路探頭探腦,問道:“來福,你當下導遊,這地方大的我認不清路了。”

    “導遊?”

    我忽一怔,想起我現在是有琴玲瓏,不能亂說話,萬一給人識破了,說不定把我當成妖怪,會被人綁起來燒了的!

    我指著一旁的建築,忙說:“沒什麽,就是跟本王說說這些都叫什麽,還有這些路都通向哪兒。”

    來福道:“奴才明白了。主子,這禦花園是在正殿的北麵,咱們剛剛路過的是禦花園正中間,叫興安殿。”

    “就是那個挺大的沿台階走上去的房子?”

    “是的,主子。興安殿供奉著佛像,皇上每個月十五都會齋戒一天,就住在興安殿裏頭。”

    “齋戒?”隨後揮了揮手,“不用解釋了,接下去說吧。”

    來福應聲,接著說:“興安殿右邊有個文遠樓,是藏書的。原本叫做文淵樓,後來避諱皇上的名諱,就改了叫文遠樓。”

    “藏書的?那改天我要去看看。”

    “主子,等您身體完全康複了,奴才領著您去。”

    “繼續。”

    “在興安殿周圍有大小六個亭子,除了您剛剛站的棲鳳亭,還有瀲灩,朝露,月華,永樂,承歡五個亭子,另有蟠龍和凝碧兩軒。”

    “承歡亭?”

    來福有些尷尬的說:“這個據說是有典故的……”

    我忙阻止他,“行了行了,不用解釋!”一聽這名字,基本就能知道以前那亭子發生過什麽事。承歡,承歡……不就是以前哪個皇帝在那打了場野戰麽……

    來福正色道:“主子,這您就不懂了。禦花園中,承歡亭雖然是最偏僻的,可卻也是最受人歡迎,最熱鬧的地方!誰都希望承歡於皇上,能一步登天。”

    我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宮闈內女人間的爭鬥,說不定比朝廷中男人間的爭鬥還要激烈。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弦樂聲,我道:“來福,那有琵琶聲傳過來,跟我去看看。”

    未待來福開口,我就迎著聲音邁開了步子。穿過一條鋪著五色石子的小道,密密鬱鬱中驀然出現了一片嫩白花海。

    來福追了上來,急道:“主子,您慢點!”

    我停住了腳步,癡迷的看著眼前這片濃濃的白,淺淺的粉,翠翠的綠,我有些失神,“來福,這是不是海棠花?”

    “迴主子,正是。這片垂絲海棠,是前些年先皇為一位娘娘特意栽種的。”

    我笑道:“垂絲海棠……妙妙妙!果然是群怡倒懸,忽隱忽現,猶如美人遮麵啊!”說完繼續循著琴音而去。

    我撥開層層的海棠花枝。隻見不遠處,林間,一位身著粉色輕紗羅裙女子,隨著嫋嫋琴音,輕妙曼舞,身段妖嬈。一旁還有位身著嫩黃色華

    麗紗裙的女子,懷抱琵琶,輕柔撥弄著。另有一群身著素衣的女子站在一旁伺候著。

    忽一陣春風拂過,散落下片片海棠花瓣。

    眼前這兩名女子的長相,雖說看不太清楚,但這般美景再配上音樂,讓人誤以為她們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不自覺地吟聲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遙台月下逢。”

    來福站在我身旁,開口問道:“主子,您什麽時候也會作詩了?”

    現在這當口,我沒空理他。我從腰間抽出了白玉短笛,吹奏了起來,配合上那渺渺琵琶音。

    好久都沒有這種雅興了!

    可惜的是,笛音剛起,兩名女子立刻停了手上的動作,望向我這邊。

    我也停止了吹奏。真掃興。

    層層花枝遮擋住了我和來福的身影,她們隻能隱約看見個形。

    粉衣女子開口喝道:“是哪個大膽的奴才?給本宮滾出來!”

    美人脾氣還真爆……我緩緩踱步,越過密密枝丫,帶著來福走到了她們跟前。

    粉衣女子見到是我,有些驚異,但立刻收斂了神色。另一位端坐著的女子也站了起身,身後的宮女接過了她手上的琵琶。

    我恭敬的欠身:“是兩位皇嫂吧?本王隻是途經此處,聽到有琵琶聲傳來,便尋了過來,不想打擾了二位娘娘,實在是抱歉。”

    來福咳嗽一聲,在我耳邊輕道:“主子,隻有一位是娘娘,還有一位是娘娘的姐姐,邱將軍的夫人。”

    我滿頭黑線,頓時尷尬萬分,埋怨他:“你幹嗎不早說!”

    來福趕忙行了個禮,道:“奴才見過梅妃娘娘,瑞華夫人。”

    眼前的粉妝女子呆呆的看著我。

    我嗬嗬幹笑兩聲,“實在是不好意思,本王把之前的事情都給忘了。你們,呃……這是在排舞?”我見黃衣女子要給我行禮,忙攔住她,“不必多禮,不必多禮。都互免了吧,本王現在對這宮廷禮數實在是頭疼的很。”

    梅妃總算是迴過神來了,“瓊王,您變化還真大。以前您可……”

    瑞華夫人扯了扯梅妃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下去了。

    看來以前的事情還有點複雜,但我已非玲瓏,過往一切與我無幹,再過五天我也要去曜日了,我不過是一個異鄉客,去哪裏對於我來說,都沒差。

    我笑了笑,“沒關係,以前的事既然忘了,就讓

    他過去吧。皇嫂你就當重新認識了我一迴。你們這是在排舞?”

    梅妃也爽朗的笑,看來也是個直脾氣,“今日姐姐進宮來探我,一時興起而已。”

    我看了一眼宮女手中的琵琶,有些手癢,“瑞華夫人,可否把你的琵琶借本王一用?”

    瑞華夫人猶豫了一下,從宮女手中拿過琵琶,遞了給我。我把玉笛插迴腰間,欣喜的接過琵琶,坐下,調了下音,定了定神,撥弄起了琴弦。

    指尖緩緩流淌出一首優柔委婉的《琵琶語》。

    幽幽然,猶如山澗泉水般潺潺流動;嫋嫋然,仿佛暮色情人間綿綿私語。

    梅妃也忍不住和著琵琶聲,在微風中,舞動了起來。

    衣袂飄飄,縹緲繾綣。

    惆悵清婉的琴音,讓我驀然想起了書文,嘴角不自覺泛起了一抹苦澀笑容。

    書文,我還未來得及告訴他,我答應接受他的感情。

    雖然我並不清楚我對他是否有情,但對於他的告白,我並不排斥,相反還有一絲喜悅,我是否也早已在心底種下了一個他呢?

    待彈奏完一曲,我悵然若失的呆坐著,有些茫然,浸霪在自己的思緒中。

    我輕輕歎了口氣。我與書文,何止隔著山,隔著海,隔著天涯,隔著海角,更是隔著一個無法跨越的時間與空間的鴻溝啊!

    忽然,傳來三聲擊掌聲‘啪啪啪’。

    宏亮的聲音隨之響起,“彈的好!淒淒寂寂,哀怨悱惻,琴音訴衷腸!好曲!好曲!”

    我一驚,糟糕了!連忙放下琵琶,起身行禮。

    有琴淵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其實垂絲海棠的花期是在4-5月,我改文改了日期,所以目前……咳咳,有點不對勁,但素一時之間還米找到蝦米花來代替,就先讓它頂上吧,等偶找到了合適的花,再把它換走……請看文的各位原諒偶滴懶惰……

    暴露身份(2)

    有琴淵帶著一幫子的太監和宮女,從海棠花林中走了出來。見我們這一群人正要下跪,有琴淵笑著說:“都免禮吧。瑞華夫人,琵琶技藝又精進了!”

    瑞華夫人低垂著頭,“迴皇上,剛剛的曲子並非臣妻所奏,而是瓊王。”

    我站在一旁不敢看他,心中一陣忐忑,有種想要逃命的感覺——

    我在玲瓏的房間內找到這支白玉短

    笛,說明他會吹笛子。但沒有見到任何有關於琵琶的東西。很顯然他並不會彈琵琶!人家也許不清楚,可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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