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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斯塔帶著愛莎來到公寓,這是韓德爾為了招待貴客特別建造的,裝修不算華麗,但家具用品一應俱全,房間一間,客廳,洗手間,當然客廳還有茶幾和沙發,茶幾上擺放著水果和堅果類零食。


    “肚子餓了可以先吃點零食,但不要吃太多,沒營養。”利斯塔輕輕說道。


    “嗯,哦。”愛莎見到被收拾得這麽整潔幹淨的房間,一下子就愣住了,這兩年以來,一直都是生活在髒兮兮的礦洞中,雖然自己曾幻想過有一天能重見天日,能擁有一個溫暖舒適的家,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卻是有點如夢似幻不真實感,讓人有點無法相信。


    “不要懷疑自己的眼睛,這些都是真實的。”利斯塔看懂了愛莎的神情。


    “真實的,這都是真實的……”愛莎喃喃念叨著,兩行淚水再次從臉頰劃過,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


    利斯塔拉著愛莎坐在沙發上。愛莎身上很髒,必須先清理一下,洗個澡,換身先衣服,但在此之前先要將頭發剪一下。


    愛莎的頭發很長,但是並不漂亮,有的打成結兒,解都解不開,有的還結成了硬塊,那些早已斷掉脫落的發絲也全部都盤旋纏繞,無法理清。


    利斯塔拿出剪刀,幫愛莎剪了個中性短發,再加上那因為營養不良而完全沒有發育的身形,乍一看還真是一個十足的假小子。


    “你先去洗個澡,洗手間有熱水,在此期間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迴來,洗完澡之後待在這裏,不要四處走動。”


    “嗯,知道了。”


    愛莎走進洗手間,關上門,脫下破爛不堪的衣服,擰開水龍頭,恰到好處的溫水從蓮蓬頭灑下,從頭頂劃過肩膀,直至全身,香皂的芳氣,柔和的燈光,朦朧的水霧,這些都讓愛莎感覺到無比的放鬆與舒適。


    愛莎擦幹身子,用浴巾裹好,站在一麵鏡子前,看著裏麵因為水珠而婆娑的人影,她沒有去擦拭鏡子,就這樣看了好久,看得出神。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愛莎迴過神來,以為是利斯塔迴來了,忙去開門,而打開門之後,站在外麵的卻是一位穿著女仆裝的年輕女子。


    那年輕女子推著一架餐車,看見愛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差異的問道:“利斯塔先生是住這兒嗎?”


    愛莎忙迴答道:“啊!是的,他出去了,他說很快就會迴來的。”


    “哦,那好,這是為你們準備的夜餐,請慢用。”


    年輕女子非常的有禮貌的向愛莎鞠躬,這讓愛莎有些不知所措,隻好以同樣的鞠躬方式迴禮,差點鬧出笑話。


    “不不不,您是重要的客人,怎麽可以向我行禮呢?”年輕女子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再次鞠躬,慌張的解釋道。


    “哦哦,不必了,不必了,我剛來這裏,什麽都不懂。”愛莎慌忙扶起年輕女子,小臉都張紅了。


    愛莎坐在沙發上,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從無家可歸的乞丐搖身變成了貴族一般,讓她有些局促不安。


    利斯塔走在大街上,昏黃的路燈時而將人影縮短,時而將人影拉長,循環往複像走馬燈一樣。


    商鋪都打烊了,但是利斯塔依舊敲響了一家商鋪的門。


    “誰呀,都打烊了,明天再來吧。”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買點東西,很急,幫幫忙行個方便。”


    中年女人有些不情願,嘴裏碎碎念的猛的打開了門,在看見利斯塔的那一刻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哎喲喂!是您啦,快進來,快進來,我這兒啊有新款服裝,最近賣的特別好,穿上保證讓您滿意。”


    因為利斯塔這四年以來經常來這裏買衣服,除了自己穿的以外,更多的是買給自己的妹妹的,而且每次都是不計數額,也不還價,所以老板娘對他特別客氣。


    利斯塔走到女式服飾區,挑選了幾件內衣。


    “哎呀!又是給自己的妹妹買的吧,這尺碼小了,您看看這個,最新款的,可漂亮了,又耐穿……”老板娘推薦著自己的產品,看見利斯塔突然愣在了那裏,不明所以隻好停住了嘴,尷尬的笑了笑。


    利斯塔眼中的黯然神傷一閃而逝,沒有理會老板娘的話,自顧自的選了幾套內衣,一套漂亮的藍色蓬蓬裙禮服和與之配套的禮鞋發飾,還有一些日常服飾。


    付了錢,老板娘很客氣的送利斯塔走出店鋪。“記得下次再來哈!”然後關好門,眉開眼笑的數著手中的金幣。


    利斯塔迴到公寓,看見愛莎裹著浴巾,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


    愛莎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你,你迴來啦。我,我沒有衣服……”


    利斯塔讓愛莎趴在沙發上,解開浴巾,瘦弱的脊背布滿了紅色的傷痕,一條一條讓人觸目驚心。


    “你,你要幹什麽……”愛莎有些慌亂。


    “不要動,你身上的傷口需要塗藥,雖然我給你治療過,但是新長出來的皮肉沒有角質層的保護,容易紅腫感染。”利斯塔解釋道。


    愛莎聞言便不再亂動,任由利斯塔在背部塗抹藥水。藥水冰冰涼涼,很舒服。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明明救出來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就對我是例外?”愛莎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利斯塔看了看在一旁玩耍的小叮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才開口道:“你想知道的話就告訴你吧!那是因為那時我仿佛從你的身上看見了我妹妹的身影,或許是我太想念她了吧!才會在那一瞬間將你看成了她。其實仔細看來,你跟她一點也不像。”


    愛莎聞言心情有些複雜。“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複活她的辦法,總有一天,我要再見到她。”利斯塔斬釘截鐵的說道。


    愛莎疑惑的問道:“已經死去的人可以再度複活嗎?”


    “魔法是心的力量,我相信隻要心有所向,並不斷去尋找,就一定可以實現。無論前方的障礙有多少,無論道路有多坎坷,我都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哪怕這是一條不歸路。”


    “嗯,姐姐能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幸福,等我學會了魔法,擁有了力量,我也一定會幫助你實現心願的。”愛莎在心中暗暗發誓。


    幾分鍾之後,利斯塔取出剛買的新衣服。“這是我剛剛出去買的,你去房間換上,將這套禮服穿出來讓我看看,還有,背後的藥水我已經幫你塗好了,其他地方你自己塗一下。”


    “嗯,謝謝你。”


    愛莎走進房間,打開那件藍色的蓬蓬裙禮服,立刻就被驚呆了,她從來都不曾奢望過有一天會穿上這麽漂亮的衣服,那藍色的裙擺就如同星辰大海一般美麗,胸前的花式蕾絲邊鑲著黑白雙色的珍珠。純白的底麵與嵌著蕾絲的吊帶,讓人目不暇接,移不開眼睛。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容易感動亦是,不經意間鼻子一酸,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


    許久之後,愛莎走出房間,這一打扮還真如美麗的小公主,白銀發冠,白色的禮服手套,讓人沉醉的藍色蓬蓬裙禮服都是那麽的合適,乍一看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一般。


    “謝謝,我太喜歡了,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愛莎邊說邊流著淚,又不敢用手去抹,怕將白色的禮服手套弄髒,直至太激動,哽咽住了。


    “不要再哭了,來,過來吃飯吧,都涼掉了。”利斯塔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就在愛莎換衣服的期間,利斯塔也洗過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此刻更顯得英俊帥氣了。


    愛莎擦幹了眼淚,坐了下來。


    夜餐很豐盛,三菜一湯,肉類青菜一應俱全,這是韓德爾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


    “‘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愛莎帶著複雜的心理在吃飯的時候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可是問完之後又有些不安的底下頭去。


    “不可以。”利斯塔迴答得很幹脆。“在我心裏,妹妹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再說,你是你,你要做你自己,你不可以作為一個人的影子活下去。”


    愛莎聞言有些失望,但是想想之後又釋懷了,利斯塔說的沒錯,自己知道他因為失去妹妹而傷心欲絕,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其實內心早已破開了一道缺口,從這道缺口中湧出無盡的悲傷與寂寞,自己想要代替這個位置,幫他堵住這個缺口,但是代替品永遠也隻是代替品,隻有用自己真實的身份來幫他修複這道缺口才是最有用的。


    “嗯,知道了,‘哥哥’是姐姐的專用稱唿,那麽我以後就叫你‘塔哥’好了,‘塔哥’是我的專用稱唿。”說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利斯塔看著愛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愛莎的笑容很有魔力,就如同冬日的陽光一般,那麽的溫柔舒心,那麽的不可抗拒。


    利斯塔沒有說話,“塔哥”這個稱唿也算是默認了。


    深夜了,利斯塔拿著一疊文件翻閱的,不時的用筆寫寫畫畫,有時皺眉思索,有時搖頭否決。而旁邊的愛莎不知道在什麽是後就已經睡著了,這也難怪,也許這兩年以來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睡過覺,今天也許是她睡得最為安穩,最為舒適的一晚了。


    愛莎翻了個身,沙發很窄,差點就從沙發上掉下去了,幸好利斯塔及時發現,抱住了她。


    “唉!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還穿著禮服呢,這咋辦?”利斯塔不由得苦笑不已。


    沒辦法,隻好將她抱到房間去了,穿著禮服也沒關係,現在氣溫很舒適,不冷不熱,蓋上一張薄被子也不會著涼。


    自己則出了房間,繼續整理手中的文件,直到很晚,才躺在沙發上漸漸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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