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長發在風中飛舞,色塊斑雜的皮夾克將壯漢攏成石方,塊塊緊密壘成一堵亙古城牆,從土丘上壓下。地精弓兵的膽子瞬間被壓成貓眼石,畏懼、怯戰在其中擴張。


    半個月的趕製,獒人終於換上了挪威脊背皮甲縫製的夾克,藍綠斑雜的色塊讓很多人對其望而卻步。路凱卻情有獨鍾,不但卷走了千針石林曆年的囤貨,安腳紅土高坡後,還讓霍比特婦女們趕製了一批款式簡單的皮甲,人手一件。


    繃緊臉,冷著眼,獒人戰士不知道,老板極力推薦的戰衣已經展現其特殊效果。習慣綠皮膚、綠草叢的地精對藍綠斑雜的顏色極不適應,一個個別開了眼睛,甚至都沒看到漆黑的黑曜石棒,會給地精帶來更大的痛苦。


    光想到那如莽林、如海嘯的氣勢,腳板底就開始冒汗,甚至準備抹油!


    獒人隊伍大步流星,掀起一股塵浪,直接撞破了黑毛頭俘虜方陣,灰頭土臉的黑毛頭們還沒弄清是否已經蒙受歐克之神召喚,這股浪潮掀起的黑色旋風已經刮走當先的地精弓兵。。


    黃皮地精們還在大聲嚷叫,責問科森部落卑鄙地勾結了比蒙,獒人手中的武器仿佛“洗硯池邊樹”又經曆了一秋,梅開二度!抽飛的地精如同隆冬的餃子落下,砸在地上朵朵花開濃墨痕,鮮紅血墨!


    容不得部下受創,“左岸天王”卡魯咆哮起來,兩顆腦袋,一顆吼出憤怒,一顆吼出決戰的威嚴,摟著青銅柱,大著力氣踩出深深腳印,對著衝在最前麵的獒人,甩動膀子,橫掃瀧江。勢要“銅鎖春深”,告訴獒人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獒人怎會畏懼食人魔!寇沙想到威瑟斯頓城外,榕樹下埋葬的強盜骸骨,“成為真正比蒙戰士”的傲氣在獒人胸膛激蕩出毫不遜色的吼叫,黑曜石棒便揮過去硬撼青銅柱。


    黑曜石棒紋理不平,青銅柱惹銅綠,世間最剛直的兩把武器碰撞之間,鬆軟的銅綠簌簌落下,塵土在兩根武器上蕩起,在無形的力量影響下,激蕩出一圈圈波浪。


    碎屑蹦飛,黑曜石棒斷裂。


    寇沙瞄了瞄飛出去的半截武器,視野中,又有數根黑曜石棒壓在了銅柱上麵,阻擋了前進勢頭。


    “歐克!歐克!”卡魯一邊緊咬著嘴唇,另一邊卻是叫了起來。


    叫聲戛然而止,斜裏一根黑曜石棒猛地撞破門牙,捅了進去,爆了這張嘴,獒人卻沒能如願爆掉這顆腦袋。


    在攻擊者發出咦的一聲時,食人魔卻突然爆發出一陣大力氣,不知是受疼,是怒,還是身體協調了。幾名獒人居然都壓不住,被掀推開去。


    食人魔發出懊惱的聲音,一巴掌蓋在自己臉上,受傷腦袋的呻吟嘎然而止,雙眼發白。這大巴兜,如同獒人舔掉嘴角血跡一樣隨意。


    又摟著銅柱,虎虎生威,朝倒地的獒人砸下,完全不管顧後麵的黑曜石棒。


    “嚐嚐左岸天王的大棒吧!”


    這便是卡魯,一個不畏懼疼痛,不擔心受傷的食人魔,享受每一次把敵人夯成肉醬的屠夫!


    在開山裂石中鍛煉出來的力氣,向來是獒人的自傲,今天看來卻比不上頂著肚腩的食人魔了。


    這個事實給獒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人胖力氣大!


    領頭的獒人朝隊友打了個不硬抗的手勢,都矮下身體,黑曜石棒一起朝食人魔的大肚腩頂去。


    “咕咚”的深井打嗝聲響起,食人魔被獒人合力頂飛。但肚腩傳來的彈性,幾名獒人蹬蹬後退了幾步,錯愕之餘險些沒站穩!


    寇沙打個滾站了起來,看著地上倒黴的熊地精,恰似猛獁象腳下的爛西瓜,外麵的往裏凹,裏麵的往外飄,被搗得滾熟。


    “格老子的!這食人魔這麽狠!都趕上戈隆了!”這個眉頭帶疤的猛男吐了口唾沫。都說食人魔的戰力與比蒙戰士相當,南部地區更是以獵殺食人魔為標準衡量一名比蒙是不是真正的戰士。


    如果搞不定這個家夥,他寇沙想成為真正的戰士,難道還要迴家練練?


    在地精的叫囂中,卡魯重重的擂了幾拳肚腩,把青銅棒橫在雙臂上,半蹲著狠狠跺了跺腳,展示自己的勇武。


    “嗬!這架勢擺的像隻鴨子!”寇沙扔掉手中半截武器,道:“這家夥我來對付!”


    獒人們嘻嘻笑了起來,取下背上的新裝備,一枚枚木盾,厚薄不一造工粗糙。


    “正好對上弓箭手,試試新裝備!”


    食人魔與比蒙的碰撞,給地精帶來新的震撼。威武的卡魯大王向來一往無前,一根青銅柱,挽著些兒就死,磕著些兒就亡,可曾有人跟大王對對碰,還將大王四腳朝天?


    一時間,地精弓兵們揉眼的,張嘴的,跺腳的,掏鼻孔的,都沒了個正形,丟掉平日訓練的軍紀,忘記張弓搭箭攻擊。


    獒人趁機逼近,弓兵才聽到黃皮狗頭著急的命令,一個個張弓搭箭。卻不料敵對的盾衛兵率先發起了遠程攻擊。


    伴隨著一陣嘿哈嗬的發力聲,四方木盾咈咈咈地乘著風,破開空,劈頭蓋臉,在地精弓兵隊伍中鋪出一片平地!


    大石壓死蟹,地精豆芽兒才從木盾下冒個頭,獒人的大棒又至,又是一場棒打地鼠不提。


    寇沙持著借來的黑曜石棒,與食人魔卡魯試探地過了幾招後,卻也適應了食人魔的實力。便施展這段時間所學的格鬥,躲閃青銅柱的攻擊,同時每一棍都打向卡魯的右腿。


    寇沙發現,食人魔右邊的腦袋被打傻後,其步伐總會往右邊順拐,便判斷其為擊敗食人魔的突破點。果然,三棍下去,抱著青銅柱的食人魔已經無法跟上獒人的步伐了。


    寇沙正要一鼓作氣,折斷這根腿。食人魔背後突然冒出一根黑曜石棒,以卑鄙地偷襲之勢,將食人魔敲暈了過去。


    歐比斯拉奇!寇沙看著偷襲者,一陣跳腳。


    “寇頭,什麽時候獒人打架是一個人上的?”得手的獒人與兩名誌同道合的兄弟嘻嘻一笑。


    ……


    歐陽踢了踢倒地的食人魔,看著其兩個破破爛爛的腦袋,不僅好奇,“這家夥還活著?”


    庫倫停下在鼓肚皮上比劃的斧頭,道:“食人魔打爛了一顆腦袋,並不會死,甚至還會慢慢恢複如初。”


    “這麽厲害?僧侶,給他治療!”


    卡魯看著這個坐在青銅柱上的胖子,叫了幾聲。斷折的腿已經無法再支撐戰鬥了,索性放棄抵抗,隻是不明白,戈多荒原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厲害的一個角色。


    “卡魯,為什麽會想到建立一支弓箭手?”歐陽問道。


    “成為左岸天王,對抗人類!”


    “對抗人類?”


    卡魯:“當然了!人類給各個山寨送金屬武器,根本就是不懷好意!我的巨槌部落就是被人類滅掉的,我要找人類報仇!”


    根據卡魯講述,歐陽才真正了解到戈多荒原上各個部落的生存狀態。


    卡魯原來的食人魔部落叫做巨槌,部落不大,卻也有十來個家庭,上百名食人魔。占據著戈多荒原上最古老的三棵猴麵包樹,在糧食上有一定的保障。更重要的是,這三棵猴麵包樹裏,都住著一群夏洛特黃蜂,一種黃澄澄的蜜蜂,釀造出的黃澄澄蜂蜜特別香濃。


    與巨槌敵對的一個部落叫滑石,也是食人魔部落。滑石部落垂涎巨槌的猴麵包樹,雙方的戰鬥一直沒停過。


    食人魔又不是比爾族熊人,蜂蜜對他們來說沒有那麽重要,甚至是一種沒用的奢侈品,吃了不頂飽,吃了還想吃,徒增饞感。但巨槌部落憑借蜂蜜每年換取不少的糧食。戈多荒原上的都是窮鬼,剃刀山卻有餘糧。剃刀山地精也懂得享用蜂蜜。


    滑石部落占據著一塊光禿禿的石頭地,向來對此地垂涎三尺。


    人類商人出現後,巨槌部落的酋長計劃著用蜂蜜跟人類換一些金屬武器,這樣就可以完全打敗滑石部落。


    然而,人類卻跟滑石部落的戰士一同出現了,伏擊了巨槌部落。


    原來,滑石部落像人類進貢了幾塊黃金,搶先換取了武器。人類甚至提議幫忙打下巨槌部落,讓滑石部落搬遷到這出產糧食的地方。


    “其實那些人類想獲得那塊出產黃金的土地!”卡魯用食人魔腦筋推測出這個結論。


    那一戰,卡魯被砍斷了半邊脖子。食人魔命硬,卡魯沒有立即死去,反而在生死邊緣掙紮中,長出了第二顆腦袋。


    活過來的卡魯,決定向人類複仇。


    其實,戈多強盜間並沒有“複仇”這一概念,輸掉了戰鬥,要麽服從,要麽被處決或者驅逐。


    但,卡魯全程看到了那些人類是怎麽對待族人屍體的!


    人類強盜剝下了雌性食人魔的峰巒,用那裏的皮膚做刀鞘!甚至有個人類剝下酋長的大棒的皮膚,用來包裹匕首!


    這讓卡魯產生了仇恨!


    食人魔食人,戈多很多種族因為生存困難,從來不顧忌肉是從那裏來的,也有很多部落用獵物的顱骨作為裝飾。


    但從來沒有土著會如此褻瀆這兩個部位!食人魔吃人,從來是割下這兩個部位,用土掩埋,再食用別的肉。


    戈多土著野蠻,在這裏,隻有兩件事情是神聖的,吃,與繁衍!


    食人魔尤甚!


    食人魔的部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一個雄性食人魔擁有數名雌性婆娘組成家庭,再組建成部落。雄性食人魔從來不會虧待婆娘,她們不需要戰鬥,她們不會受傷。雌性食人魔在這裏隻有兩個任務,製作食物,和生下崽子。


    就算兩個食人魔家庭之間發生戰鬥,雄性的家長被殺死,戰敗者的婆娘也會被勝利者或者部落裏別的雄性接受,享有一樣的待遇。


    雄性食人魔的大棒更是威嚴的象征!


    人類強盜的所作所為,讓食人魔都出離了憤怒!


    逃過一死的卡魯,流浪了一段時間,也投奔過幾個部落,漸漸發現人類的陰謀。


    人類會給兩個敵對的部落一樣數目的金屬武器。


    像巨槌與滑石的戰鬥一樣有利可圖的,人類會出兵,並索要金屬武器戰利品作為酬勞,拿迴之前賣出去的武器,實際留給勝利的一方的不多。


    卡魯跟人說過他的發現,但沒有人相信。直到遇到地精狗頭,狗頭不但相信,還給卡魯總結出了上麵兩點。


    一名食人魔,一名地精,兩個希望打出一片威望的家夥,便決定單幹,建立自己的勢力。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兩人在一棵非常古老的猴麵包樹裏麵發現了一窩眼鏡樹蛇,狗頭便想到組建一直弓箭手。對地精來說,不怕遇上熊人戰士,不怕遇上狼人騎兵,就怕碰到馬人弓箭手!碰到前兩者還能逃,碰到豪斯射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就死了。


    地精覺得,弓箭手才是最厲害的兵種!


    於是,兩人便建立了一直弓箭手。


    為此,卡魯還向人類買了一副最便宜的弓,讓狗頭模仿著做出了一批。


    經過數次戰鬥後,狗頭看出了純弓箭手的不足,於是想到熊地精,這良好的肉盾。


    “歐比斯拉奇!戈多上的地精都這麽厲害?先是菲茲,又出了個狗頭!不愧是萬年前最傑出的工程師!”幾名手腳麻痹,攤在地上的獒人感慨道。


    香多拉的木盾畢竟是臨時做的,做功極差,幾個家夥又是第一次麵對弓箭手,都嚐試到了眼鏡樹蛇毒液的厲害。


    “剃刀山是戈多荒原最強大的部落,看來不無道理的。”歐陽想到要攻下剃刀山,不禁感到有些棘手。


    “可惜,被我一箭射死了。”豪斯射手驕傲地環視了一圈地精箭手,手中的紅木弓比地精還高。


    “不見得哦,本家的。”裏大嘴賤笑著湊了過來,手中提著一名血淋淋的地精——戴著一頂狗皮帽,一根精鐵箭矢穿透了其肩窩。


    “腳軟了!”維爾倫扣緊弓弦,對著狗頭一彈。仙翁仙翁的弓弦音中,昏迷的狗頭猛地紮醒,發出恐懼的歐克叫聲。


    “看吧!已經達到驚弓的地步了!”豪斯射手一眼看出了地精對弓箭的畏懼,盡顯豪斯神射手的驕傲。


    “換做是我,身上插著一根箭,也會害怕的!”裏大嘴說著,朝熊地精揚了揚蚌殼斧頭,那些被蚌斧砍過的熊地精頓時眼睛一縮,“看吧,說不定他們這輩子不敢碰女人了!”


    把狗頭交給僧侶治療,歐陽對熊地精說:“說吧,連一群地精都打不過!留你們還有什麽用?!”


    歐陽下達的兩個命令,熊地精沒有一個做到,還搭進了自己,變成了人質!


    “一點好處就受別人挑撥鼓動,挑戰不可戰勝的敵人!要你們保護自己的族人,卻連地精都打不過!留你們有什麽用!”


    “連地精都看得出人類不懷好意!你們卻以為抱上了大腿,沾沾自喜地攻打香多拉!昨天我們沒把你們全滅了,現在看看,留你們有什麽用!”


    歐陽提高聲音喝到,大有把這些廢物就地掩埋的意思。


    在歐陽的逼視下,許久,一名最強壯的熊地精婦女才弱弱地開聲道:“大人,我們可以種植糧食!我們能夠種植果亞,隻是荒原上最主要的食物!”


    說著她舉起了一個像地瓜一樣的塊莖。


    這時,霍嘉絲走上來扯了扯歐陽的衣角,帶著祈求的語氣道:“路凱!”


    善良的小姑娘顯然是於心不忍。


    歐陽歎了一口氣:“好吧,香多拉收留你們。”


    獲得生命保障的熊地精婦女都哭了起來,在新領主的命令下,把所有的糧食都集中了起來。


    歐陽看著眼前這一小堆,隻有幾百磅的糧食,裏麵除了那種果亞以外,還有各種各樣的不知名的樹根果子,甚至有一些黑乎乎的來曆可疑的肉塊,


    “寇沙,把這些糧食都收起來,這些黑肉都扔了,你們把這些家夥都帶迴去,我們該上路了。”


    人類早撤了,歐陽來這裏沒找到想找的人,隻好執行第二個計劃了。


    清除紅土高坡附近的強盜部落,免得再受人類的指使,給香多拉增加壓力。


    人類什麽時候來還未知,與其幹等,還不如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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