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侯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外祖父要把自己關起來,明明洛府麵臨的不是一般的浩劫,他外祖父卻要把他關起來,不讓他一起麵對!


    洛家主並沒有理會他的嘶吼,而是漠然的離開。


    侯府內,侯崢等待了多天,依舊沒有等到迴來的侯靖,臉色愈發的難看,他多次詢問手下的人,都沒有他的消息。


    因此侯崢二人猜測會不會是洛府知道了什麽,故意不讓侯靖迴來?


    侯嶽也有此想法,二人對視一眼,目光深邃。


    “老爺,侯府來人了。”


    洛家主微微蹙眉,瞥了一眼身旁的長老,點了點頭,道“請進來吧。”


    “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小婿公事繁忙,多年不來拜見嶽父大人,心裏實感懊悔,今日才來叨擾,還請嶽父大人莫怪。”


    侯崢一進門就是一副討好的笑臉,一臉的懺悔和悔意,若非洛家主沒有聽到侯靖說的話,還真以為這家夥是真心實意過來這裏懺悔的。


    洛家主輕哼一聲,情緒不鹹不淡“豈敢怪罪侯三爺,侯三爺威名遠震八方,日理萬機,我一個糟老頭子罷了,來不來的不重要。”


    侯崢與侯嶽對視一眼,兩人意欲不明,侯崢抿了抿唇,接著道“哪裏哪裏,那都是一些不要緊的事,拜見嶽父大人是作為人婿該有的禮節,小婿沒有做到最好,該罰該罰。”


    那痛心疾首的模樣,令人看了,還以為他多真情實意。洛家主心中毫無波瀾,心知自己女兒受這種禽獸非人般的待遇,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千刀萬剮。


    “既然你知曉沒有做到最好,為何多年不讓我女兒歸家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你忙,不代表我女兒也忙吧?”


    侯崢微微垂眸,心裏有一絲不悅,勉強擠出個笑臉“嶽父大人說的是,小婿疏忽了,隻是並非小婿不讓懷玉歸家,懷玉自從生了靖兒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受不得風,門都出不了。小婿也是實屬無奈啊!”


    “是嗎?”洛家主從侯崢看到侯嶽,在從侯嶽看到侯崢,目光冷寒且迷惑。


    侯嶽連忙說道“是啊,洛家主,我三弟也是為了弟妹的病情愁的幾天睡不著覺,若不是有靖兒每月迴來拿的靈泉水救命,弟妹以後的情況,也不知道會怎麽樣,若是真的……”


    說到此,他哽咽了一下,抱著侯崢,滿臉痛苦“我三弟該如何活下去啊!”


    洛家主滿心疼痛,心疼自己的女兒,血淚留在心裏,麵上還是強裝出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


    “為何這麽多年,她一封書信都不曾寄,難道她病的話都說不了了嗎?”


    侯嶽臉色微驚,一絲驚慌一閃而過,滿腔的“肺腑之言”被懟了迴去,他輕輕的扯了扯侯崢的衣袖。


    侯崢瞪了他一眼,些許不悅,他轉頭,對洛家主拱手一禮,潸然淚下:“嶽丈大人,並非玉兒不寫,是她無從說起,這病實屬罕見,她不允我等細說與你。小婿也不想瞞您,她這是中了毒,沒有解藥,隻能靠靈泉水續命。”


    “中毒?”洛家主身形微顫,緩緩的坐迴了椅子上,滿心哀痛無處訴,他紅著眼眶瞪著侯崢問“她為何會中毒,中的什麽毒?”


    侯崢道“這事都怪我。”


    他一臉自責愧疚的扶著額頭,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一般。


    “玉兒她……”


    “表少爺,吃飯了。”


    小廝端著飯盒來到門邊,敲了敲門,裏麵沒有迴應,他小心的打開了門,警惕的往裏麵看,隻見裏麵空無一人。


    他緊張得走了進去,四處查看,嘴裏喊著“少爺?表少爺?吃飯了。”


    門背後的侯靖等候他離開了門,身影一閃而過,溜了出去。


    小廝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看見,急得快哭了,連忙跑去叫人。


    這邊侯靖已經偷摸著去了後院,他算了日子,今日若是沒猜錯,侯崢肯定已經來了。


    以他的性子,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才敢來,他要在他得逞之前,將靈井消失。


    午後的風帶著一絲熱氣,迎麵吹來帶著絲絲燥意,小苑裏的小道,大樹遮擋了烈陽,樹蔭下的綠草生機蓬勃。


    少年的腳步匆匆,無心觀賞這一生機。


    小道的盡頭,青苔遍地,空氣滋潤。


    在青苔蔓延的地方,有一處凸起的位置,一個一米寬左右的洞口處,正汩汩的冒著清澈的流水。


    沒有任何光線照耀下,那水依舊是流光瀲灩。


    侯靖走了過去,有些驚豔的望著那水,這就是靈井。


    在靈井四周的植物都受了靈井的靈氣,竟然也是靈氣十足。


    隻是站在旁邊唿吸一口,就感覺心曠神怡,陰霾散去,修煉的瓶頸,有了鬆動的感覺。


    真是一個好東西。


    對此,侯靖想到要給侯崢那小人得到,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他竟一度想要毀了靈井。


    “你幹什麽?”


    突然一聲嗬令,侯靖才從生氣中找迴了理智,目光恢複了清明。


    低頭一看,麵前多了一隻白貓,那貓仿佛有人性一般,正生氣的瞪著他,四隻爪子緊緊的扣在地麵,攔在井的前麵。


    “你在說話?”侯靖問。


    “人類,你想幹什麽?你剛剛是不是想毀了靈井?”白貓撓了撓前爪,怒氣衝衝的說道。


    侯靖點頭。


    “有小人惦記著靈井,若是靈井落入他們手裏,那後果誰都無法預料。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什麽意思?這裏除了你,可沒有別人,洛府不是說過會永遠守護好靈井的嗎?”白貓警惕的說道“惦記靈井的人是你吧?”


    “是我的父親,侯崢。”侯靖直言“他殺了我娘,每月騙取靈井水養一朵花,那朵花我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用人的血養出來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貓微微震驚,他修煉幾百年,確實聽說過這種血養花的禁法,那麽久沒出現過,他以為早就失傳了。


    竟然又出現了!


    “既然他是你爹,我怎麽相信你說的一定是真的?有的人對自己的母親並不在意。”白貓哼了一聲,有些人類對自己十月懷胎的母親非打即罵,說不定這家夥是串通他父親,唱雙簧呢。


    侯靖頓時冷臉,撲通跪下,舉手發誓“我侯靖用自己的命發誓,若是與侯崢同流合汙,將永世不得超生!”


    “嘖。”白貓倒是有些震撼了,對自己的父親如此仇恨,看來是他想錯了。


    “你母親遭此橫禍,我也深感同情,但是靈井你毀不了,也不能毀。”


    “為何?”


    “你以為靈井生長在這,沒有人來搶過?沒有人想毀過?”白貓冷哼一聲“多的是人,可惜他們沒有那個緣分。”


    唯一有緣分的就是洛府的第一代家主,從此洛家也就紮根在此,世世代代守著靈井。


    多年以來,靈井的事從來沒有被靈井城以外的外界知曉,大家都對此守口如瓶。


    懷璧其罪,這四個字,深諳靈井城所有人的心裏。


    自從洛懷玉出嫁後,這風向就變了。


    也並非洛府的人小氣,獨占靈井。隻能說是靈井不願出世。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沒遇到合適的,不想出世。


    “等等,你的意思是?靈井有自己的意識?”侯靖驚訝的抓住了重點。


    白貓高傲的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自然的說道“你不說廢話嗎?這靈井比你祖宗歲數都大,我都能說話,他能沒有意識?”


    聞言,侯靖突然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激動的說“那你能不能跟他說一聲,將靈井水收起來,直接幹枯就好。過些時日再出現也行。”


    白貓打量了他一眼,有些鄙夷的說“你以為你是誰?能命令他做事?”


    侯靖:“……”


    “那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同意?”


    “自己去求他吧。”白貓往旁邊一攤,爪子撈了一把水往嘴裏塞。


    “怎麽做?”


    白貓勾了勾爪子,“你過來。”


    侯靖沒有防備的走了過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隻感覺到背後被一腳用力一踢。


    “你……”


    “自然是自己下去了。”白貓冷冷一笑。


    說罷,他正欲在喝一口,外麵傳來聲音“靈井有人闖入了!”


    他擰了擰眉,撲通一聲也跳了進去。


    前堂,洛家主正與侯崢交涉,先頭來人稟報侯靖跑了,為了安撫住侯崢,他命人偷偷去找。


    誰知人沒找到,說是靈井發現有人闖了。


    洛家主心裏按耐不住了,他能確信,闖入靈井的人,就是跑了的侯靖。他滿心焦急,想知道侯靖到底是想幹什麽。


    “嶽丈大人似乎有急事?不如說來小婿聽聽,小婿或許能幫上一二。”侯崢見洛家主麵色不太對勁,心想可能跟靈井的事有關,忙說道。


    聞言,洛家主一臉不悅的瞥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侯三爺還是先在這裏歇息吧。”


    “這哪能啊。”侯崢忙接話“嶽丈大人有事,為人婿者定是要竭盡所能去幫的,嶽父您隨意使喚小婿。”


    洛家主好笑的撇頭,隨意使喚,說的是真好聽,之前怎麽都沒聽見他來盡盡孝?


    “不用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你不是洛家人。”


    不是洛家人五個字讓侯崢臉色頓時垮了,麵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臉色不大好看的道“是小婿逾越了。”


    洛家主才懶得理他,他要去找自己的外孫,別是出什麽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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