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在秦父麵前做出保證並不是因為要讓一個即將離開的老人安心。


    而是,那一刻,他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對秦桑的愛。


    或許更早吧。


    隻是後知後覺的他習慣被愛,而忽視了她太多。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會有愛上她的一天,絕對不會讓她受這麽多的苦。


    可是人生哪裏有什麽早知道呢。


    如果真的重來一次,年少的他就真的會喜歡上那個年紀的桑桑嗎?


    他不知道。


    沒辦法說違心的話騙她或者騙自己。


    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宋子玉是全心全意,且毫無保留的愛著她的宋子玉。


    隻是,這樣的宋子玉,桑桑猶豫了。


    “其實,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倒是我,糾纏了你那麽多年,你一定很煩吧?”桑桑的語氣說不出是惆悵還是什麽。


    但是淡淡的嗓音在這濕冷的海風下,憂傷的讓人心疼。


    如果你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你,那就是皆大歡喜。


    可如果你喜歡的人並不喜歡你,那就是死纏爛打。


    “我隻是太晚明白自己的心。”宋子玉覺得自己的心被桑桑的那句話撕成了兩半,疼。


    他以前很少有這種感覺,可是最近,每次看到她這樣的時候都像是自己的心被撕碎了一般。


    很疼。


    桑桑在那些愛他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錯過了她走過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如今,最後的一步,他想親自完成。


    可卻再無法走進她的心了。


    其實,很早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笙歌和南風之間他是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笙歌喜歡的人從來都是南風。


    可是他放不下,一段感情如果真的那麽輕易的拿得起,放得下,那還叫喜歡嗎?


    隻是為了放下這份喜歡,他用了太多的時間。


    那麽多年的尋尋覓覓,也許早已經不是愛,而是內心的一種執念。


    這種執念蒙蔽了他的雙眼,也蒙蔽了他的心。


    隻可惜,他發現的太晚。


    等想要挽迴的時候,正巧桑桑的父親去世,桑桑心如死灰,他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而今的情況,就如同笙歌說的一般,現在的桑桑敏感且悲觀,心結難消,對愛情再沒有了信心。


    他想要挽迴桑桑的心很難,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的彌足珍貴。


    桑桑不是不愛他,而是疲憊的心需要一個整裝待發的機會。


    而這整裝待發之後或許是更愛,也有可能是放下。


    笙歌還說,心病需要心藥醫,能治桑桑病的人隻有他。


    “你不用可憐我,子玉哥,我不會做什麽傻事的。”秦桑現在把自己整個人都禁閉在一個方框裏,思維自然也被自己腦子裏的條條框框束縛,考慮問題的方式和以前不同。


    那是條有進無出的死胡同,想要找迴以前那個秦桑,並不容易了。


    “桑桑,我不是在可憐你,我是真的愛你!”宋子玉是個愛麵子的人,從不把愛字掛在嘴邊。


    即便是以前喜歡笙歌那麽長時間,喜歡這樣的話他也隻說過一次。


    可最近,他對秦桑說了很多次,隻是,桑桑總是覺得他是因為她父親的死在同情她。


    “你不是很喜歡巴厘島,我們去巴厘島舉行婚禮,桑桑,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曾經青大校園裏舌戰群雄的金牌辯手,如今在愛情麵前居然詞窮。


    因為他真的找不到能打動秦桑心的詞匯,讓她再接受他一次。


    “你給我點時間。”桑桑沒有明確的拒絕。


    她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今天笙歌和卿卿也是來勸她重新接受宋子玉的。


    畢竟,連一貫毒舌,勸離不勸合的卿卿都說了宋子玉不少好話,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宋子玉的這兩個說客找的很好,不過,她現在不想做出任何決定。


    他們現在還是法律上認定過的夫妻,不管是將來補辦婚禮,或者是以後各奔東西,她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決定。


    她很清楚自己的不理智,她也怕做出後悔終生的決定。


    所以,不邁出一步,也不後退一步,留時間讓她慢慢想清楚。


    “好!”宋子玉也不再逼她。


    畢竟,他也沒想過桑桑會這麽快就答應他。


    結婚這一年多裏他做的那些事太傷她的心了。


    夜越來越黑,浪濤聲越來越大,宋子玉起身扶起坐在地上的桑桑:“夜深了,迴去吧!”


    “嗯!”桑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


    車子剛起步沒多久就停下了,桑桑疑惑的看向宋子玉:“怎麽了?”


    “今晚我們就住這邊,明天陪你看日出。”說起來,上次他們看日出是什麽時候。


    好像那時候讀初中吧,和季南風那臭小子一起。


    那時候是暑假,他們幾個到海邊玩,有一個晚上沒迴家,就躺在沙灘上看星星月亮,壓根就不覺得有什麽好看的。


    因為那天晚上他們凍得像個二逼,季南風裝好哥哥把自己的外套給了笙歌,然後大半夜的凍得瑟瑟發抖搶他的外套穿,兩個人大半夜的還避開兩個女孩子,打了一架。


    “看日出?”或許是意外,又或許是過了那個覺得連日出都是好看的年紀了。


    秦桑一下子不太能消化得了宋子玉的話。


    “不喜歡嗎?”宋子玉記得桑桑是喜歡這些的。


    除了看日出,她以前還喜歡看流星,還要許願,甚至,有時候夏天下暴雨,看到個彩虹都要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


    隻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個時候的桑桑十多歲,現在的桑桑二十多年。


    十年的時間有多長?


    足夠把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變成一個曆盡滄桑的小女人。


    她,變了。


    已經沒有當時的那種單純的小心思了。


    不過,看他這樣悉心的安排,她願意和他一起,重新找一找當年的那種感覺,看能不能找迴曾經的那個秦桑。


    “我在酒店訂了房間。”宋子玉最近已經習慣了秦桑的失神,所以,並不覺得失望。


    他訂的是這裏最好的海景房,老板的私人珍藏,並不是每天都向客人開房的。


    用這裏老板的話說就是,隨緣。而這個老板,他恰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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