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的預產期本就在暑期,已是7月天。


    驕陽如荼,京家池塘邊,被踹翻的紅色水桶,水流盡,幾條小魚正在撲棱著,可是方才還待它們如珠如寶的男人……


    從它們身上跨過,頭也不迴。


    “六爺怎麽了?”


    “就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少夫人的。”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


    眾人嘀咕著,全部都緊跟著他出去了。


    京寒川從屋裏拿了車鑰匙,就大步往外走,全程一言不發,某大佬正坐在沙發上,感慨天熱,出去身上就是一層汗。


    瞧著自己兒子進屋,居然連招唿都沒和他打,轉身就走。


    完全無視了他。


    “這小子,誰給他的熊心豹子膽,和他說話都不搭理!”某大佬摸著小胡子,盯著他身後的一群人,“他怎麽迴事?”


    “好像是少夫人出什麽事了?我們去看一下。”眾人一臉緊張。


    某大佬不屑:“有什麽可緊張,上迴她買了新的做甜品機器,傷了手,他也這麽著急忙慌的,能出什麽大事。”


    某大佬此時可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眾人點著頭,還是驅車跟了上去。


    **


    此時醫院內


    千江已經將所有住院事宜安排妥當,傅沉也給老宅和嚴家去了電話,告知宋風晚無事,就是身體有些反應,所以提前住到了醫院裏。


    “你剛才說許鳶飛也在家裏?陪你一起來的?人呢?”傅沉打了幾個電話,迴來後,不見許鳶飛,也沒看到自家的阿姨。


    “她有點不舒服,阿姨陪她去檢查了。”宋風晚提起這個,從床上坐起來,靈活地不像個待產的孕婦。


    傅沉蹙眉,在家哼哼唧唧的,翻個身都要和自己磨嘰半天,現在倒是活蹦亂跳。


    “三哥,你去看看吧。”


    “嗯。”


    若是他人的事,傅沉怕是不會管,京寒川媳婦兒,也是自己弟妹,總要照顧著點。


    他出門後,給自家阿姨阿姨打了電話,就循著指示牌,找到了兩人所在的位置,當他到達的時候,正看到許鳶飛坐在椅子上發呆,小臉煞白,目光呆滯,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當時傅家的阿姨並不在,說是給她買水去了。


    許鳶飛感覺到有人在自己麵前停下,抬頭看了眼,“三、三爺。”


    “身體沒事?”


    “沒、沒什麽。”許鳶飛此時內心是複雜的,她手中捏著b超單,手心一片冰涼,甚至有些輕顫。


    傅沉眯著眼,手抖?


    這還叫沒事?


    “如果有事要及時說。”傅沉是想瞄一眼化驗單的,不過她背麵朝上,看不到任何東西。


    許鳶飛點著頭,嗓子都是啞的。


    傅沉舌尖抵了抵腮幫,轉身就去給京寒川打電話。


    所以京六爺接到的這通電話,其實不是許鳶飛打的,而是傅沉!


    “你人在哪兒?”傅沉直言。


    “在家。”


    “來人民醫院,你老婆出事了。”


    “鳶飛……”京寒川蹙眉,這才是京家人誤會這通電話由來的稱唿,“出什麽事了?”


    “不是很清楚,她原本來家裏給晚晚送東西,晚晚不舒服來醫院,她好像也有點難受,我們家阿姨就陪她做了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拿著化驗單,手抖得厲害,臉都白了,我問她原因,她也沒吱聲。”


    傅沉與她畢竟男女有別,彼此熟悉,卻也沒到那種噓寒問暖的程度,大家彼此都避著嫌,過多的事情,他也幹涉不了太多,隻能給京寒川打電話。


    “手抖?”


    許鳶飛膽子大,也是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的人,尋常的事,怎麽會讓她手抖?


    人遇到事情,很容易往壞處想,京寒川也是如此,“你看好她,我馬上過去。”


    這才導致京寒川一路駕車,闖了兩個紅燈,一路疾馳到了醫院。


    當時傅沉正陪著許鳶飛往宋風晚的病房走,傅家阿姨跟在後麵,並沒多言,隻是看向傅沉,“三爺,這種事還是她親自開口比較好。”


    傅沉以為她真的生病還是其他的,這也是個人隱私,就沒多想。


    幾人剛要到宋風晚病房門口,就看到京寒川迎麵而來,步履匆忙,淩亂的墨發有幾縷粘著汗水,貼在額角。


    仍舊如常的桀驁落拓,卻好似失了常態。


    看到許鳶飛,腳步加快,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出什麽事了?”


    醫院冷氣本就充足,許鳶飛手腳冰涼,整個人都好似從涼水裏撈出來的,而京寒川渾身灼燙,身上還帶著太陽的幹燥炙熱感。


    “說話?怎麽了?”


    京寒川握緊她的手,略微俯低身子詢問。


    “先進去再說。”許鳶飛指著病房,他們此時站在樓道裏,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進去。”傅沉率先推門而入。


    宋風晚坐在床邊,偏頭看著門外,很快那兩人就緊隨而入。


    “許姐姐,檢查結果怎麽樣?”宋風晚率先開口。


    許鳶飛自然本能看向她。


    宋風晚斜靠在床邊,盡量做到不擠壓著腹部,所以隆起的肚子顯得格外惹眼,許鳶飛嘴都沒張開,忽然覺得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


    “不好意思,讓一下!”


    她幾乎是推開擋路的傅沉,直接衝到了裏麵的洗手間,她擰著水龍頭,可隱約也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幹嘔聲。


    “鳶飛?”京寒川大步走到門口,可門被反鎖著,推不開。


    傅沉莫名其妙被推到一側,微眯著眼,看一眼床上的小妻子。


    宋風晚已經扯住阿姨,在嘀嘀咕咕著,兩人頭靠頭,居然在笑。


    傅沉又偏頭看了眼焦躁的京寒川,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這該不會是……


    過了幾分鍾,許鳶飛才推門出來,渾身力氣都像被拔幹了……


    “你這是……”


    京寒川此時是關心則亂,腦子裏亂糟糟的,哪裏來的心思想其他的。


    “怎麽樣?”


    可許鳶飛都沒開口,這看到不遠處的宋風晚,忽然又覺得想吐了。


    京寒川也瞟了眼宋風晚……


    此時屋子裏所有人似乎都察覺到了那點不尋常。


    正和許鳶飛的嘔吐,好像是被宋風晚給刺激的?


    宋風晚蹙眉,覺得尷尬又茫然。


    她低頭,扯著衣領,聞了聞衣服,好像也沒什麽味道啊,她為什麽總是看到自己想吐?


    好像之前就是這樣的……


    京寒川的眼神尤為奇怪,緊盯著宋風晚,似乎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自己妻子一再嘔吐。


    不過這次許鳶飛把胸口的惡心感給強行壓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水。


    “到底怎麽了?”京寒川已然心急如焚。


    “我……”許鳶飛咳嗽著,看向病房內的一眾人,略微有點羞澀,“應該是有了。”


    不過她此時麵如霜色,即便害羞,臉上也無半點緋色。


    素來精明如狐的京六爺,這時候莫名犯了傻,脫口而出一句,“有什麽?”


    “……”


    許鳶飛看了自己老公一眼,頗有點嫌棄!


    “就那個唄!”


    京寒川怔了兩秒,目光鎖緊她的肚子。


    “確定了?”


    許鳶飛摸出b超單遞給他,京寒川也不懂看這些,還是傅沉指點,指著某個黑點,“這是你的孩子。”


    黑黢黢一點,什麽鬼東西?


    他的孩子?


    其實京寒川和許鳶飛之前因為測孕鬧出了不小的笑話,家裏催得緊,家中常備驗孕棒和測紙一類的東西。


    那時候兩人也非常想要個孩子,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身體有點異樣,許鳶飛都覺得是孩子來了,可結果總讓人大失所望。


    時間一久,兩人對這種事就隨緣了。


    此時告訴他懷上了,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隔了許久,才忽然笑了,看了眼許鳶飛,隻說了兩個字,“挺好。”


    可是宋風晚躺在床上,就莫名其妙了,自己到底哪裏惡心到她了?


    某大佬之前還在家裏悠哉得喂金魚,接到電話,忽然手指一抖,仰天大笑……


    搞得京家人都嚇得後頸涼颼颼的,今天這爺倆……


    怪嚇人的!


    ------題外話------


    開始更新嘍~


    新的一周,六爺家的寶寶也來啦,大家有票票的,是不是也該拿出來恭喜他了,哈哈


    三爺:那人是個傻子!還有什麽?能有什麽啊。


    六爺:……


    晚晚:我到底哪裏惡心到她了?


    許鳶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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