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寒川在許家這一晚,有許老照拂著,也算有驚無險,隻是真的醉意闌珊,傅沉給他打了幾次電話,均無人接聽。


    他在許家,自然不會太造次,而且真的喝了太多酒,眼前有些昏花,就算想胡來,身體也是不成事的。


    許鳶飛扶他上床,擰了毛巾給他擦了臉,正準備陪他多待會兒。


    許舜欽就敲開了房門。


    “真的喝多了?”他剛洗了澡,一身黑色睡衣,戴了副眼鏡,顯得精明銳利。


    “嗯,今晚我爸和大伯那麽狠,怎麽可能不醉。”


    許鳶飛心底肯定是心疼京寒川的。


    “你今晚也挺累了,迴去休息吧,他這邊我來照顧著。”許舜欽說道。


    “你?”


    “難不成你想留下?”


    就算是領了證,在家人麵前,許鳶飛也得矜持著些,隻能點頭同意了。


    許舜欽拿了電腦過來,擱在桌上開始繪圖,餘光時不時落在京寒川身上。


    許是喝了酒,有些熱,他扯了被子。


    許舜欽開了會兒空調,隔了許久,歎了口氣,幫他將被子往上扯了幾分。


    倒不是真的特別關心他,而是京寒川若是在許家生病了,就京家人的尿性,指不定就把他直接扔在家裏了。


    京寒川戒備心很重,他知道屋裏的人是許舜欽,當他感覺到他提起自己被子的時候,他後背有些涼……


    尤其是被子落在他脖子上時,他感覺再往上一寸。


    這個人可能就會捂死他。


    *


    雲錦首府這裏


    傅沉打不通京寒川的手機,他隻能給他手下打電話,詢問情況。


    “喂,三爺。”


    “寒川還活著?”


    京家人怔了下,“六爺挺好的。”


    明明就互相關心對方,怎麽每次打電話,嘴巴非要如此毒舌呢。


    “嗯。”他淡淡應聲。


    傅沉得知他沒事,這才低頭繼續處理文件,隔了約莫半個小時,宋風晚推門進了書房,“你還在忙?”


    “嗯。”傅沉神色凜然,盯著電腦屏幕,神情有些不悅。


    “還要忙多久啊?”


    “不清楚。”


    宋風晚坐在一側沙發上,低頭倒騰著手機,卻時不時去觀察傅沉的神色,方才吃了飯,某人黏黏糊糊過來,她說有個設計圖要完成,就把他給拒絕了。


    然後某人就一頭紮進了書房。


    神色嚴肅,宋風晚抿了抿嘴,難不成索歡被拒,生氣了?


    傅沉還在忙著手頭的工作,餘光瞥見某個小姑娘在書房鬼鬼祟祟偷看他,然後一言不發的跑了。


    他也沒多在意,隻是半個小時左右,書房門被推開了,宋風晚洗了澡,身上帶著沐浴液的香味兒,裹著個外套又迴到了書房。


    一開始就是低頭玩手機,可是時間長了,傅沉就發覺不對勁了。


    她脫了外套,裏麵就穿了個吊帶裙,肩帶纖細,勒著細瘦的肩胛,時不時變換個姿勢……


    這小丫頭?


    莫不是在誘惑自己?


    傅沉不動聲色,繼續低頭看著文件,這讓宋風晚有些憋悶了。


    這人怎麽不看自己?


    她低頭看著手機,上麵有攻略的啊,【如何引起男朋友的注意。】


    難道自己的姿勢,還不夠矯揉造作?


    工作比自己還好看。


    宋風晚氣悶,有些等不及了,幹脆直接衝過去,一把摟住了他,“別忙了,我們去睡覺吧。”


    傅沉挑眉看她,“還有一點。”


    接下來,任憑宋風晚如何對他,某人都是巋然不動。


    好似老僧入定了。


    其實傅沉無非是享受這個過程而已。


    他壓根沒生宋風晚的氣,有些東西講究你情我願,就算兩人以後真的領證結婚,若不是自願,也沒什麽意思,幹脆就斂了心思,專心工作。


    傅沉真正氣悶的是:


    段林白這丫去寧縣,完全是因私廢公,說什麽去搞拆遷,其實是避難,順帶撩妹,所以他順理成章將新區的項目完全推給了他。


    傅沉正享受著自己小媳婦兒的各種誘哄,不曾想,宋風晚一甩手……


    不幹了。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悶聲說了句,“三哥,你是不是不行了?”


    畢竟傅沉年紀擺在那兒。


    傅沉就是故意拿喬,沒想到被她氣得一口氣憋住,萬般無力。


    不等他開口,宋風晚噔噔噔得跑下樓,將他手邊的濃茶換掉,“喝這個吧。”


    傅沉低頭瞄了眼。


    參茶!


    他需要這麽補?


    他將參茶一飲而盡,合上電腦,扛著人就往臥室走。


    ……


    宋風晚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第二天中午,幸虧上午沒有課,她伸手揉了揉腰。


    傅沉那側的被子早已涼透,估摸著很早就起了,宋風晚也沒管她,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


    剛準備刷會兒微博,就看到一個小時前傅沉的信息。


    【普度大師來了。】


    宋風晚這才掀開被子爬起來。


    下樓的時候,她就看到昨晚那個略顯放浪的傅三爺,此時正穿著對襟黑色長袍,與普度大師切磋佛法。


    普度大師衝她頷首微笑,倒把宋風晚臊了個臉紅,他肯定早就到了,自己卻睡到現在。


    宋風晚抿嘴看向傅沉。


    任誰都想不到,這個高冷禁欲的男人,私底下會是那個模樣。


    普度大師這次過來,是為京許兩家的事,兩家要商議婚事,想要合個好日子,原本是打算上山詢問,恰好懷生要放假,他就親自下山接他,順便給傅沉送了些上山醃漬的醬菜。


    “合日子?動作好快啊。”宋風晚詫異,“不是前兩天剛領證?”


    “會合很多日子,然後他們根據時間選擇,有可能會合到明年,這還得看兩人的生辰八字。”普度大師解釋著。


    宋風晚點頭,“大師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


    普度大師拒絕了一番,還是留下了。


    他和傅沉在聊佛理,宋風晚聽不懂,給傅心漢套了狗繩,帶它出去遛彎。


    在她離開之後,傅沉將手中的一張紙條遞給他。


    上麵寫了他與宋風晚的八字。


    “三爺,您這是……”


    “既然來了,不如順便幫我們合一下日子吧。”


    普度大師接過紙條,三爺和宋小姐不是尚未領證結婚,這麽急?


    “會不會太早?”


    “有備無患,這事兒還請您保密,別和我母親提起。”


    普度大師笑著點頭,“我迴頭合好了日子,告訴您。”


    ……


    普度大師是去接了懷生後,才直接去了許家。


    當時京家人也在,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京家大佬隔天就帶人上門,商議婚事。


    雖說是要合日子之類的,其實最終定下來,中間過程還是很繁雜,畢竟有許多因素需要考慮進去,不能讓許鳶飛委屈了,自然什麽都要最好的,光是定製婚紗都頗費時間,但是京家得拿出個態度。


    兩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許正風倒是想給京家人一點臉色看。


    偏生許老笑嗬嗬的與京家人打招唿,他又不能打自己父親的臉,隻能勉強陪著笑。


    這一晚普度大師與懷生並沒走,而是跟京家人迴了川北。


    因為這人是京家人請來的,讓他們住酒店,總覺得不大好。


    京寒川還特意問傅沉,照顧懷生,需要什麽特別注意的,也好做足準備,別怠慢人家。


    傅沉隻給他迴了一句話:【你家隔音好,沒什麽可擔心的。】


    京寒川原本並不知道為什麽,直至第二天早起,看到小和尚正在客廳念經,他才覺得有些頭疼……


    而且魚缸裏,有條金魚翻了白肚!


    這是被念死了?


    不過他也沒多在意,隻是去後院溜達了一圈,當是晨練。


    迴來的時候,就看到懷生捏著魚食,在喂魚。


    “不能喂太多。”


    金魚貪食,特別容易飽腹脹死。


    “嗯,我就喂了一點點。”懷生說得非常篤定。


    他和普度大師,當天早上九點多就走了,不過中午的時候,京寒川就發現自己一缸子的魚,已經盡數開始翻白肚了……


    這小子到底是喂了多少魚食進去啊。


    ------題外話------


    三爺真是要做足準備了,哈哈,人家合日子關你什麽事。


    懷生小和尚要是在京家多住幾天,怕是後院的魚也要遭殃了。


    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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