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奚手都伸出去了,根本沒想到喬西延會突然冒出來,身體慣性使然,一時刹不住車,下意識要伸手扯住東西穩定身形。


    湯景瓷離她最近,她手指剛伸過來。


    “啪——”一下。


    直接被人拍飛,身子虛晃,堪堪定住。


    那人力道太大,震得她半條手臂發麻,手背一片通紅。


    段林白正往那邊跑,看到喬西延過去了,堪堪停住腳步,聽到那清脆的聲響,心頭一顫。


    他可是被喬西延拍過的,那熊掌下來……


    簡直是要把人拍飛的節奏。


    撞到他槍口上,這不是找死嘛!


    不過此時看到緋聞兩個男主角都出現了,周圍的人瞬間都提起興致,準備看戲。


    “段公子不行啊,慢人一步,英雄救美的機會沒了。”


    段林白愕然,老子和她沒關係,我根本不用英雄救美!


    賀奚沒想到,喬西延會憑空出現,心底略有詫異,伸手搓揉著手腕,“喬少爺,你可別被她給蒙蔽了,這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被她蒙蔽……”喬西延輕笑,“我這輩子還沒被人蒙蔽過。”


    “那她腳踩兩隻船你知道嗎?”


    “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就將幾個男人耍得團團轉?你還真是厲害!”


    “但是人啊,做了壞事,都是要遭報應的,大家愛知道她為什麽要戴著墨鏡嘛!”


    “賀奚!”段林白出聲阻止,“這是我的地方,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他之前得雪盲症的時候,就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道,這種事被人當眾戳穿,心底肯定不舒服。


    這可他的財神爺,要是把他的搖錢樹給嚇跑了!


    他非和賀奚這死女人拚命!


    “小奚,別鬧了!”鄒莉上前勸阻,這麽多人都圍過去,就連段林白都招來了,再這麽鬧下去,準得出大事。


    “你別管我!今天我一定要揭穿這女人真麵目!”賀奚認定自己知道的都是事實,此刻手背又被喬西延揮了一下,疼得要命,咽不下這口氣。


    “賀奚!”鄒莉氣結,“這麽多人在看,你趕緊跟我走。”


    她說著就要拉她離開,賀家已經不能繼續丟人了。


    “你又不是我媽,你憑什麽來管我!”賀奚揮開她的手,語氣跋扈。


    鄒莉被她推搡得身子虛晃,臉都白了。


    傅斯年和餘漫兮此刻也走了過來,她的視線與餘漫兮相抵,麵露窘色,賀奚沒父母,這麽多年,她也是把她當親女兒在養,這話實在紮心。


    若說報應,這東西還真的有。


    *


    賀奚一扭頭,再次麵對湯景瓷,“湯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你敢不敢把眼鏡摘下來讓大家看看……”


    “讓大家瞧瞧,你這眼睛……”


    “是不是瞎了!”


    周圍人都在竊竊私語,無非是在質疑湯景瓷是否真的看不到了。


    “挺漂亮一姑娘,不會真瞎了吧。”


    “從進來之後,一直戴著墨鏡,也不和人說話,可能真的是……可惜了。”


    “我說段公子怎麽對她那麽照顧,還扶著她坐下。”


    喬西延緊抿著唇,目光淡漠的從周圍人身上一掃而過,眾人噤言不語,這眼神……


    有點兇啊!


    喬西延目光落在賀奚身上,他天生鳳眸薄唇,這般冷冽看人的時候,眉眼顯得越發細長危險。


    “你們都這麽看著我幹嘛,我隻是說出事實罷了。”賀奚發現自己當眾揭開湯景瓷眼瞎的事情後,大家看她的眼神變得很古怪。


    “是她自己沒那個本事,還想攀高枝兒,腳踩兩隻船!”


    “分明是她下賤不要臉……啊——”


    賀奚話音剛落,隻瞧見有東西迎麵打來,她都沒迴過神,活動宣傳冊,忽然劈頭而來,重重砸在她臉上。


    “嘩嘩——”幾下。


    這些宣傳冊紙張厚實,又是近期剛打印出來,紙頁邊緣還鋒利如刀,劈頭蓋臉而來,疼得她痛唿出聲。


    而始作俑者,恰好就是她口中那個所謂的“瞎子”!


    喬西延方才已經向發作,此刻瞧見湯景瓷居然能夠精準無誤擊中賀奚,怔了下,手臂力道一鬆,湯景瓷已經從他懷中退出來,直接朝著賀奚走過去。


    “賀小姐,你我無冤無仇的,你用得著當眾揭我的短處?”


    “我失明看不到了,你當眾揭穿我,讓我難堪?”


    “是不是這樣就能滿足你變態扭曲的心理,看別人當眾出醜,就能讓你感覺如此快活?那我今天告訴你……”


    湯景瓷步步緊逼,她今日還穿了一身西裝,幹練利落,偏又披散著頭發,走路微微生風。


    嘴角塗著一抹豔色,一張一合。


    靈動灼人,有股懾人之感撲麵襲來,賀奚心頭狂跳,隻覺得有一團黑影迫近,雙腿僵直,站在原地,竟然無法動彈。


    “想看我笑話?不好意思……”


    “我不能滿足你!”


    她直接摘了眼鏡,眸子靈動,活動現場四麵采光,陽光直射進來,落進她眼裏,灼灼懾人。


    這眼睛?


    哪裏是瞎了的!


    “……”賀奚唿吸凝滯,感覺到她氣息迫近,呆愣當場,尤其是看到她的眼睛,更是傻掉了。


    她……


    怎麽能看到!


    “怎麽?我沒瞎,是不是讓你很失望?”湯景瓷低頭把玩著墨鏡,“你叫賀奚是吧。”


    “看你年紀比我小不了多少,之前我已經給你上了一課,今天我再給你上一課。”


    “我和段林白,或者和喬西延,即便有什麽關係,與你有什麽幹係,我們男未婚女未嫁,都沒男女朋友,我們接觸不是很正常?”


    “退一萬步說,就是我同時和他們兩個人在接觸了解,和你有什麽關係,他們誰有老婆孩子?還是我破壞了誰的家庭?輪得到你來指責我?”


    “我就算是十八線網紅,不如您家世顯赫,也輪不到你來指摘我的不是?”


    “你算什麽?以什麽身份,你配嗎?”


    湯景瓷語速很快,雖沒直接澄清緋聞,但是她說得也在理。


    都是未婚男女,也都沒有男女朋友,大家交往接觸再正常不過,有什麽可指指點點的,搞得好像她破壞了誰的家庭。


    賀奚和湯景瓷接觸不多,自然不了解她的性格,被一個小網紅給懟了,氣得她怒意橫生,而此刻被她懟得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湯景瓷字句在理。


    她確實沒有任何身份去指責她。


    “賀小姐,如果說,你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女朋友,說我與他走得近,舉止親昵,過於不妥,你今天就是當眾打我的臉,我也不會說什麽。”


    “那是我自己舉止不妥,但是今天,你說我和他們有牽扯,你有證據嗎?”


    “我但凡能拿出,我在同一時期,與兩人都發生過什麽實質性的親昵舉動,你說我腳踩兩隻船,我都認了,如果隻是說我和他們單獨出去,一起吃飯什麽的……”


    “我是智障還是腦殘,我想釣金龜婿,還能讓你發現,還做得如此明顯?”


    “你是在和我秀智商下限嘛!”


    宋風晚就站在邊上,乖巧安靜地看著。


    湯姐姐果然很帥啊!


    但是另一邊的喬西延就不是這麽想了……


    他此時滿腦子都是:他被騙了。


    方才賀奚說他被人蒙蔽,他還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被人蒙騙,結果幾分鍾,這臉就被打腫了。


    她能看到!


    居然還一直瞞著他?


    到底是什麽時候能看到的?如果是和他獨處一室那時候,那他脫衣服洗澡什麽的豈不是……


    喬西延搓動著手指,此刻先一致對外,等事情結束,真的要和她好好聊聊了。


    段林白本想過去幫忙的,這一看……


    武力值杠杠的,根本不用他出手啊,安心看戲就好了嘛!


    *


    “信口雌黃,你這根本就是狡辯!”賀奚此刻處於下風,又無力反駁她的話,隻能如此嘴硬。


    “我狡辯?就算我腳踩兩隻船,我作風有問題,這種事警察都管不了,還輪得到你來幹涉?”


    湯景瓷語氣輕蔑。


    賀奚氣得惱火,一口氣憋在胸口,又無法反駁,捏緊手中的包,就朝她揮過去,“你這賤人……”


    喬西延剛伸手要將湯景瓷拉迴去,就瞧見她閃身一下,從自己包裏拿出一樣東西,直接抵在了賀奚脖子處。


    賀奚手不如她長,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脖子處,她當時就覺得渾身冰涼,僵硬得無法動彈。


    周圍有些膽子小的女生已經發出了陣陣驚唿聲,就連隔得很近的宋風晚都倒吸一口涼氣,以為她拿刀了。


    “這位小姐……”鄒莉站在邊上,臉色鐵青。


    “賀奚,今日是慈善日,我出門沒帶刀,若是今日抵在你喉嚨上的是別的,你真覺得自己能平安無恙?”


    湯景瓷話音落下,眾人才看清,她隻是拿出了一支眉筆。


    不過賀奚已經被嚇懵了,手腳僵硬,攥在手中的包應聲落地,湯景瓷也順勢收迴了手。


    “小妹妹,我隻想告訴你,今天你和我先和我動手,就算我傷了你,也是不小心的正當防衛。”


    “我一向認為,對付一些沒素質且不講理的人,就該以暴製暴。”


    湯景瓷摩挲著手中的眉筆,“從來沒人應該被你欺負,如果你家人無法約束你,我不介意讓你長點教訓。”


    “還有啊……當眾揭人短處,並不能顯得你很有優越感,隻會讓人覺得,你不僅沒素質,而且……”


    “沒家教!”


    賀奚方才以為抵在脖子上的是刀子,嚇得手腳發軟,此時都沒迴過味。


    “小奚,你怎麽樣?沒事吧。”賀老太太與賀詩情也趕了過來。


    “奶奶……”賀奚手指略抖得摸了下脖子,後背爬滿冷汗!


    當時湯景瓷的眼睛過冷,而且筆力很強勁,直接戳著她的喉嚨,就好似馬上要刺穿她的皮膚般,她怎麽能不怕。


    “這位小姐,差不多就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賀老太太出聲。


    湯景瓷懟人正起勁兒,莫名其妙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聽得她一臉懵。


    周圍的人一看賀老太太出麵了,有長輩出來,這事兒怕是就這麽揭過去了,可是他們根本不了解湯景瓷……


    她本就沒在國內長大,尊老愛幼她懂,但是對付惡人,在她認知裏,可沒有男女老少之分。


    “我饒過她?是我在欺負她?”湯景瓷覺得好笑,“您是她奶奶對吧,你孫女剛才仗勢欺人的時候,您怎麽不出麵阻止?”


    “此刻看她落了下風,就出來讓我放過她?她當時那般叫囂,你們去哪兒了,現在讓我饒過她?”


    “你們一家人的素質,都不怎麽樣!”


    眾人本以為湯景瓷就這麽算了,沒想到她拉上賀家一起懟了!


    這操作……


    很生猛啊!


    宋風晚站在一側,就差給湯景瓷鼓掌了。


    “小姑娘,你……”賀老太太知道這件事賀奚不占理,本想借著長輩的身份和稀泥,將事情揭過去,沒想到湯景瓷根本不吃這套。


    “我不清楚什麽叫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隻清楚,做錯事就該道歉賠償認錯,付出代價,一樣都能少。”湯景瓷在這種事上,拎得很清楚。


    “補償?”賀老太太似乎抓到了什麽,冷冷一笑,“你是想要錢?”


    宋風晚咋舌,怎麽就扯到要錢了?


    之前她就曾見識過,這位老太太顛倒黑白的能力,現在居然又套用到了湯景瓷身上。


    她這話的意思,無非是想讓賀奚付出應有的代價,可不是要錢!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懷疑她拉著這件事不放的動機?


    “是想訛錢?”眾人已經議論起來。


    “看起來也不是缺錢的人啊?”


    “這世上,還有誰不愛錢,誰嫌錢多啊,而且這事兒本就是賀奚有錯在先,要點補償也正常啊。”


    ……


    湯景瓷也是沒想到這老太太一出來,居然直接將她架到了火上烤?


    要錢?


    這老太太是真厲害。


    “小姑娘,差不多就行了,你想要什麽,我們私下說,今天這樣的場合,犯不著如此咄咄逼人。”賀老太太用商量語氣和她說話。


    語氣平和,看著倒是慈祥無害。


    “小奚無論做錯了什麽,你想要什麽補償,我們都能好好商量。”


    “我們各退一步不好嗎?”


    宋風晚不得不承認,這位賀老太太真的是個狠角色。


    當時在慈善拍賣上,就是這樣做的,不過那時候傅沉出現了,直接給她硬撅了迴去。


    抓著人家的隻言片語攻擊,現在先把湯景瓷貼上拜金愛錢,咄咄逼人的標簽,再顯示自己的誠意,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裁決她。


    真是惡毒。


    這老太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就已經很膈應她了,湯景瓷沒想到自己要個公正,卻莫名其妙成了惡人?


    她極少生活在國內,以前完全不知道,文字遊戲還能這麽玩?


    此刻完全就是在綁架她,她若是答應退一步,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不退,好似就是得理不饒人,故意要錢一般。


    不過她還沒開口。


    已經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身後,“賀老太太……”


    “喬西延?”賀老太太與他不熟,隻是他模樣實在肖似喬老,尤其是眉眼間的冷厲,如出一轍,還有喬家那雙遺傳的鳳眸。


    “您方才說,無論賀奚做錯什麽,想要什麽補償都行?”


    “我說過!”


    “如果她故意傷人,試圖謀害別人性命,請問,這筆賬,你們賀家又該如何給予補償?”喬西延眯著眸子,語氣似假非真。


    “喬西延,我提醒你,這種話不能亂說!”賀老太太完全不知賀奚私下做的事,此刻自然理直氣壯。


    傷人性命就是犯法的,誰都不想沾染上這種麻煩,老太太神色當即冷了。


    “如果沒證據,我也不敢站出來。”


    “原本這件事咱們私下說也行,但是您既然說我們故意想訛錢?那幹脆咱們攤開算一下!”


    “兩條人命到底值幾個錢,你們賀家又想以多少錢來擺平此事!”


    我們?


    宋風晚愕然,他和湯姐姐什麽時候成我們了?


    其實賀家這老太太性格就是比較陰狠那種,之前也這麽設計了年年和小魚兒,被三爺硬懟迴去了。


    湯姐姐也是一頓操作猛如虎的人啊……


    男女搭配,虐渣不累啊,湯姐姐下來,表給繼續上啊。


    晚晚:但是……他們兩個人什麽時候成我們了?


    表哥:你關注點錯了。


    晚晚:那你和我解釋一下,什麽叫我們……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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