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長歌迴到自己的營帳中,先是枯坐許久,心情有些鬱結。好在,她本就是樂天派,性格是比較樂觀,所以拓跋長歌枯坐許久後,情緒又漸漸的恢複了過來。


    拓跋長歌吩咐道:“青禾!”


    “在!”


    青禾邁步進入。


    青禾的年紀,在二十歲左右,是拓跋長歌的婢女。


    兩人年紀相仿,情同姐妹一樣。


    青禾進入後,道:“小姐,有什麽事情嗎?”


    拓跋長歌道:“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去打獵,去草原上轉一轉。”


    “啊!”


    青禾有些詫異。


    她呐呐道:“小姐,我們不是昨天才迴來嗎?您說這一趟出去,隻是獵捕到了一頭野鹿,連蒼鷹、大雕都沒有遇到,實在是可惜。您現在,才洗了馬匹的。怎麽今天,又要出去了?”


    “散心!”


    拓跋長歌說道。


    青禾皺起了眉頭,心下不解:“您散什麽心啊?”


    拓跋長歌道:“去安排吧。”


    “是!”


    青禾倒是沒有拒絕。


    她很熟悉自己家小姐的脾性,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兒,所以內心不舒服,才會外出去散心。


    青禾去收拾一番,一切收拾妥當,就來到了營帳中。


    拓跋長歌換上了一身的勁裝,他是女扮男裝的,告訴了營帳守衛的人她的去向,便帶著青禾離開了。走出了柳城這裏,拓跋長歌一路狂奔,她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戰馬希律律的嘶鳴著,一路狂奔。


    青禾隻能是咬牙迅速的抖動馬韁跟上,確保自己不落後。


    足足跑出了十餘裏路,兩人才稍稍停下,這時候已經到了草原上,到處是蔚藍的青草,雖說遼東這裏的草原上,沒有匈奴那種天蒼蒼野茫茫的景象,但也是頗為壯觀。


    尤其是天氣蔚藍,天氣很好。


    青禾跟上了拓跋長歌,道:“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拓跋長歌道:“我要嫁人了。”


    青禾先是有些驚訝,旋即道:“這是好事兒啊,小姐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齡。這時候嫁人,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拓跋長歌一下噎住。


    理所應當?


    婚嫁年齡?


    拓跋長歌倒是沒有解釋這種聯姻的事情,所以又道:“我這一次,是要嫁給齊國皇帝。”


    “哇……”


    青禾更是驚訝了起來。


    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更是略有些激動,道:“小姐,齊國皇帝,那可是真正厲害的人,據說,是武道大宗師,近乎是天下第一人。而且年輕,還很專情的。他可是皇帝,據說也隻有兩個女人,您看啊,似大王,乃至於其他的人,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一堆的人。可是齊國皇帝,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厲害任務,也就才這樣的兩個女人,已經是很不一樣了。”


    拓跋長歌麵頰抽了抽。


    和青禾說不清楚。


    對方的想法,畢竟不一樣,她解釋也沒有用。


    畢竟思想就不一樣。


    拓跋長歌不說話,反倒是青禾又絮絮叨叨的繼續道:“小姐,您看啊,雖說奴婢沒有讀什麽書,可是就說一個事兒,大王很多女人吧,以往的大王也是這樣吧。這鮮卑內,隻要是有權有勢的,哪個不是一二十個女人。可是,齊國皇帝不一樣啊,不管是怎麽的秉性,可是,卻也能看到,他確實是不錯,至少,不會比嫁給其他人差吧?再說了,小姐始終都是要嫁人的,如今選擇一個嫁的人,還是不錯的。”


    拓跋長歌啞然失笑,道:“你倒是會安慰人。”


    青禾道:“小姐,這就是得自己會想啊,這都是定下來的事情,還有什麽好猶豫,還有什麽好擔憂的,隻能是接受,然後好好的做事兒。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這就夠了。”


    拓跋長歌道:“你說得好。”


    她內心的鬱結,反倒是因為青禾的幾句話,一下就開朗了起來。


    是啊!


    她根本就沒辦法拒絕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必要拒絕?再者說了,她的兄長已經說得很清楚,這是涉及到了整個家族的事情,是如今拓跋氏的希望所在。


    她不是自私的人。


    拓跋長歌臉上多了笑容,她取出馬背上懸掛的長弓,道:“走吧,我們去打獵去。這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草原上打獵了。”


    “好咧!”


    青禾的臉上一下多了歡喜。


    小姐開心起來,那麽接下來,事情也就簡單了。


    ……


    王奇所在的王帳中。


    他如今暫時,還未啟程離開。


    如今有遼州商會的協助,加上拓跋山的安排,尤其諸葛青山本身,就是有經驗的人。所以如今,一切運轉很是迅速,隻是如今,他倒是多了一門婚事,又要多一個女人。


    王奇對此倒是沒什麽想法。


    畢竟是齊國之主。


    要兼顧考慮很多。


    在王奇閑下來時,他時不時的,就在柳城內轉一轉,看看柳城的發展。看著柳城的這一座城池拔地而起,看著柳城這裏,愈發的好了,甚至這一段時間,開始雲集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了,王奇也是發自肺腑的欣慰。


    要改變鮮卑的生活習性,的確是不容易。


    卻也是可以改變的。


    這一日,在王奇帶著夏侯虎在閑逛時,卻是帶著夏侯虎出了柳城的這一片區域,開始往附近的草原上去。


    他如今是準備去草原上看看。


    說起來,王奇到了草原上這麽長的時間,還從來沒有真正的出來玩兒過,這是第一次專門來草原上遊玩。


    如今八月的天氣,草原上並不是特別的炎熱了。


    王奇、夏侯虎兩個人閑逛著,同時也在打獵,對王奇、夏侯虎來說,打獵就跟玩兒一樣,很是輕鬆,也很是愜意,沒有多少的難度。


    兩人一路過去,所過之處,沒有任何的負擔。


    根本就不受什麽影響。


    “啾!啾!”


    忽然間,天空傳來了鳥鳴聲,聲音尖銳,更是有些刺耳。


    夏侯虎抬頭往天上看去,他看到了陽光下,那碩大的影子,心中有些震驚。


    這雕太大了。


    夏侯虎道:“陛下,這天上飛的,是老鷹,還是大雕啊?”


    王奇卻是看得手癢,笑道:“夏侯虎,咱們來比一比,看誰能射中?你是百步穿楊,能輕易射中的,我也能射中,咱們看誰先射中。”


    夏侯虎沉聲道:“好,比一比。”


    兩人直接挽弓搭箭,瞄準了天空中正在掠過的老鷹,旋即,幾乎是同一時間,便聽到了弓箭的破空聲,箭頭已經是破空刺出。


    “咻!咻!”


    兩支弓箭,掠過空中,朝著天上的老鷹射去。片刻後,便是淒厲的鳥鳴聲傳出,隻見那空中飛翔的老鷹,已然是直接落下來。


    夏侯虎道:“陛下,走,我們追上去,這一頭老鷹可不小。”


    “走,追上去。”


    王奇也是有些激動。


    難得來草原上一趟,射下了一隻老鷹,自然要準備妥當。


    兩人策馬趕路,朝著老鷹飛翔落下的方向去。從地下看天空上,距離倒是比較近,可是真正策馬趕路,很跑了一段距離,才漸漸到了落下的方向,兩人開始找尋起來。


    王奇和夏侯虎在找尋時,沒有找多一會兒,忽然間,就發現前方的草原上有兩個人。


    雙方距離,約莫百步左右。


    王奇的眼力勁兒極好,一下就看到了前方是兩個女子。


    尤其兩女手中,剛剛拎著落地的老鷹,在老鷹的身體上,還有這兩支弓箭插著。


    眼見對方拎著,王奇和夏侯虎策馬一追,戰馬急促奔跑,短短時間,一下就衝了上去,來到了兩女所在的地點。


    這兩女,赫然是拓跋長歌和青禾。


    王奇注意到了拓跋長歌,他也是眼前一亮,這女子的確是不錯。不過也就僅僅止於此,要知道,王奇的妻子趙玉燕,已經糜貞,都是絕色。


    王奇淡淡道:“這位姑娘,這隻老鷹,怕是我們射下來的吧?”


    拓跋長歌先前,也是射了一箭的,她開口道:“公子,這兩支弓箭中,也有我射中的一支弓箭。更何況,老鷹在天上飛,恐怕也難以判斷誰先射中。不如這樣,我給公子一筆錢,這一隻老鷹歸我們了吧?你看如何?”


    王奇笑道:“姑娘,恐怕是你錯了。你仔細看看弓箭,兩支弓箭,都是我們的。”


    “不可能!”


    拓跋長歌道:“我明明也射箭的。”


    王奇道:“我的弓箭上,都是有標記的,請姑娘取下兩支弓箭,查看一番,也就能明白了。大體的情況,一看便知。”


    拓跋長歌直接取下了一支弓箭,上麵有一個王字,她旋即又取下另一支弓箭,還是有一個王字,這一刹那,拓跋長歌的臉頓時羞紅。


    臉上,滿是尷尬神情。


    怎麽會?


    拓跋長歌原以為,這老鷹雖說是兩支弓箭,好歹,會有她的一支,畢竟另外的人射箭,也不可能同時兩支箭,所以她沒有細細去看。


    沒想到,卻是出了大紕漏。


    太尷尬了。


    拓跋長歌頓時尷尬在原地,她把老鷹遞過去,道:“公子,是我誤會了,還請海涵。”


    王奇道:“無妨,誤會揭開了就行。”


    頓了頓,王奇笑道:“姑娘這是在草原上打獵?”


    “是!”


    拓跋長歌點頭迴答。


    王奇道:“相識不如偶遇,既然都是出來打獵的,不如一起如何?”


    “好!”


    拓跋長歌她性子本就極好。


    再者,她也是有武藝傍身的,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王奇也就帶著夏侯虎、拓跋長歌一起打獵,一路上,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話語,王奇不是習慣搭訕的人,拓跋長歌也沒怎麽說話,便是一起在草原上瞎逛。


    好在拓跋長歌倒是熟悉路,而且熟悉打獵的區域,這一路上,倒是獵捕到了一頭野鹿,以及兩隻野兔。


    抵近傍晚時分,一行人就返迴,靠近了柳城區域,拓跋長歌就主動告別離開了,也沒有詢問王奇的情況,畢竟對拓跋長歌來說,就是一個路人。


    王奇也沒有多問,就開始往迴走,他今天獵捕的獵物很是豐盛,原本是要分一些給拓跋長歌的,隻是拓跋長歌這裏卻不要,便都便宜了王奇。


    王奇和夏侯虎往迴走,而拓跋長歌和青禾也是入城,到了居住的地點。


    迴到營帳中,青禾伺候拓跋長歌用飯。


    青禾坐在一旁,道:“小姐,今天碰到的那兩個人,其中的青年,看上去一言一行很有威嚴的樣子。至於那高個子,也很是壯碩魁梧。他一立在旁邊,都給人極大的壓力。我感覺,就像是拓跋無極老王爺,似乎也沒有這種壓力。”


    青禾本身,也是一個武者。


    所以,她有很深印象。


    拓跋長歌道:“今天遇到的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不過這些事情,和我們沒有什麽關係了,畢竟隻是一個路人。”


    青禾笑嘻嘻道:“其實那貴公子,應該是不錯的,給人的印象謙和,也給人一點好印象,隻是不多話,給有些距離感。無形中,仿佛讓人有些敬畏似的。”


    拓跋長歌打趣道:“你個小丫頭,這是春心萌動,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的事兒?”


    青禾忙不迭的搖頭,道:“小姐,我隻是說一說。這隻有我們兩個人,所以說一說,反正又不會少二兩肉。您看啊,相比於曾經,要追求小姐的宇文部宇文成秀,還有慕容部的慕容大鐵,以及其餘各部的人,這個人,論相貌肯定是第一的,論言談舉止,似乎也是第一。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怎麽樣。”


    拓跋長歌道:“說這些做什麽,我如今都是有婚事的人了。這些事兒,就少說了。你嘴巴可不要到處亂說,本來就是沒什麽,心懷坦蕩蕩,到時候傳出風言風語,我撕了你的嘴。”


    青禾的神情,一下就嚴肅起來。


    她鄭重點頭道:“小姐請放心,這一點事情,奴婢還是有分寸的。”


    拓跋長歌道:“你明白就好。”


    青禾話鋒一轉,道:“小姐,你說這齊國皇帝陛下,是什麽樣的相貌和秉性?雖說是年輕,可是,也沒有看到過,隻是聽人說不錯,唉,真是……”


    說到這裏,青禾畫風一頓,她一下看向了拓跋長歌,道:“小姐,幹脆請大王安排一下,讓您見一下皇帝陛下吧。先見一見,總歸是好的。”


    拓跋長歌臉一板,肅然道:“青禾,還吃不吃飯了?”


    青禾嘿嘿一笑,也就不說話了。


    拓跋長歌吃完飯後,青禾也就起身離去,去給自己準備吃食了。


    拓跋長歌一個人枯坐在營帳中,她的腦中,忽然就浮現了今天的王奇。要說她也見過一些年輕俊傑,可是昔日的宇文成秀、慕容大鐵,這些人都太過於急吼吼的貼上來,拓跋長歌根本就沒有什麽印象,反倒是今天的王奇,給拓跋長歌的印象不錯。


    舉止得體,言語簡單卻給人彬彬有禮的感覺。


    很是不錯。


    拓跋長歌的印象不錯。


    隻是,拓跋長歌轉眼間,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王奇,是什麽相貌呢?


    王奇,是什麽樣的人呢?


    在百姓的眼中,王奇是一個讓人欽佩的人,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聖君,可是對於妻子、對於家人,王奇又是什麽態度呢?


    這是關係到她後半輩子一生的人。


    所以,拓跋長歌的內心,還是有太多太多的擔憂,隻是這些擔憂的背後,又是認命,因為他在如今,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切,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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