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奇先是驚慌,可他好歹是一國之主,心理素質好,很快恢複鎮定。張士奇眼神銳利,沉聲道:“王奇,你這些話,無非是編造出來,意圖嚇唬本王的將士,意圖動搖本王的軍心。這樣卑劣的手段,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你,嚇唬不到我們的。”


    王奇聽到後,頓時大笑起來。


    笑聲中,帶著嘲諷。


    更有著嗤笑。


    張士奇道:“王奇,現在被戳穿了謊話,所以借助大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了嗎?你如今這樣,隻能暴露你內心的心虛。”


    王奇輕笑著搖頭,說道:“張士奇,虧你是趙國之主,是稱霸一方的霸主。如今在我看來,你卻是自欺欺人。你認為,本王當著整個趙國將士的麵,當著所有我齊國將士的麵,用得著撒謊嗎?”


    “本王現在撒謊,一旦家父真的在幽州落敗,我有何顏麵,麵對所有將士?本王還有什麽信譽執掌齊國?”


    “還怎麽拿下你趙國。”


    “這種飲鴆止渴的手段,本王不屑采用。對我來說,我寧願不進攻,也不會采用這種撒謊的方式,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王奇聲音洪亮,繼續道:“反倒是你張士奇,一直避而不戰,以守為攻,想拖延時間,無非就是等幽州的消息,想要等顏忠滅了家父,以便於一戰滅掉本王。隻是你在算計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算計你。巧了,本王也在等幽州戰事的結果。”


    嘩!!!


    趙國軍中將士,一片嘩然。


    許多人議論起來。


    這些趙國將士也認同王奇的話,因為王奇作為齊國之主,沒必要撒謊。這樣的事情,你現在撒謊,等消息一傳迴來,就會直接被戳穿,根本無法遮掩,反倒是使得自己信譽全無。


    張士奇迴頭一掃,聽到將士的議論聲,嗬斥了一聲肅靜。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一雙雙目光,又齊刷刷落在張士奇的身上,等著張士奇說話。


    張士奇大袖一拂,反擊道:“王奇,不管你如何舌燦生花,不管你如何狡辯,你都是為了打擊本王的士氣。你說不騙人,可實際上卻是詐騙,因為戰事還未結束,根本就沒有消息傳來。這個時候,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到現在張士奇還沒有得到顏忠的消息,值此之際,張士奇自是強勢還擊。


    他就是不承認。


    不管如何,不能承認這一事情。


    王奇不急不躁的道:“張士奇,掩耳盜鈴到這個地步,你真是夠厲害的。如你這般沒心沒肺的君主,還真是少見。換做是我,肯定早早布置安排,因為幽州丟失,對冀州來說是極大的麻煩。尤其家父的軍隊南下,冀州北方已經陷入危險。”


    張士奇心頭咯噔一下。


    心中也有些緊張。


    萬一,王宗熙真的擊敗顏忠,對他來說,將是極為棘手的事情。這事情一旦真的發生,冀州便陷入真正的困境。


    張士奇心中明白,他卻也清楚,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被王奇引導。如果按照王奇的話語往下,一旦承認幽州被王宗熙奪取,且王宗熙發兵南下,那麽他如今,就真正陷入困境,真正是落入絕境中。


    張士奇哼了聲,道:“王奇,任你怎麽說,我冀州絕不會落敗。顏忠,那是我冀州第一大將,早就在宗師境巔峰多年。”


    “隻差一步,顏忠就可以踏入大宗師境界,成為實力冠絕天下的武道高手。除此外,還有朱槐的大軍,他麾下的軍隊也是精銳。”


    “雙方聯合,是強強聯合。這一戰,顏忠和朱槐不可能落敗。”


    “最重要的是,你提及鮮卑人如今,已經為你父親效力,轉而幫助你的父親攻打顏忠,這才是真正滑天下之大稽。”


    “誰不知道,你王奇帶著軍隊,殺入鮮卑境內,覆滅諸多的鮮卑部落,更在鮮卑彈汗山王庭,殺了鮮卑人一個血流成河。”


    “鮮卑人死傷無數,對你王奇恨之入骨,恨不得殺盡王家的人。你卻說鮮卑人,歸順你父親,為你王家效力。這樣的事,但凡腦子正常的人,但凡有一點點血性的人,都不可能去做。”


    一番話反駁出去,張士奇很是自得,因為他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


    鮮卑人是突破口。


    這就是王奇漏掉的地方,甚至在張士奇的內心,潛意識的,更是認為這一次幽州戰事,不可能落敗,是王奇這段時間無法攻克他的大營,從而想出來的詐唬辦法。


    王奇嘖嘖兩聲,道:“做人做到你張士奇這般自欺欺人的地步,真是不容易。你認為你了解鮮卑人,卻是忘記了,雖說我殺了鮮卑人一個血流成河。實際上,鮮卑人畏威而不畏德,一向是隻認強者的。”


    “他敢幫助顏忠嗎?”


    “不敢!”


    “原因很簡單,隻要本王在青州一天,鮮卑人就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一旦家父出現問題,這一筆賬,就得記在鮮卑人的頭上,就得麵對我的怒火。”


    王奇說道:“張士奇,即便你如今嘴上逞能逞強,可實際上,這改變不了,你已經陷入絕境的問題。”


    張士奇哼聲道:“這事情,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王奇如今,不過虛張聲勢,想借此機會,攪亂我的軍隊軍心罷了。這種手段,過於卑劣。王奇,廢話少說,有本事的你盡管進攻。隻要是你能打破本王的營地,本王算你贏。”


    “報!”


    就在此時,在大營門口外,通往冀州方向的官道上,有哨探飛馬奔迴。


    哨探是冀州哨探。


    這哨探策馬狂奔,沿著營地的方向奔馳而來,他看到外麵來搦戰的王奇大軍,掃了眼就徑直迴到營地內,翻身下馬,稟報道:“大王,幽州急報!”


    說著話,哨探遞上了書信。


    張士奇的心頭咯噔一下,已經是沉了下去。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有消息送來,對他極為不利。如果王奇的大軍離開了,他接到了幽州的消息,即便是不利消息也可以壓下。


    如今當著所有士兵的麵,如果是壞消息,他怎麽壓下去呢?


    張士奇接過書信,發現書信在這一刻,宛如燙手山芋。即便如此,張士奇還是接過來,快速拆開來查看,他看完後麵色微變。


    真的是敗了!


    顏忠被殺,北上的軍隊徹底淪為俘虜,王宗熙已經發兵南下殺來,冀州北境也陷入困境。


    情況,大不妙!


    張士奇的臉色,卻在此刻恢複過來,他晃了晃手中的書信,高唿道:“王奇,你真是會虛張聲勢,真的是會血口噴人啊!這一封書信上記載的,明明是你父親王宗熙落敗,鮮卑人歸順了我趙國,助我麾下的大將顏忠追擊王宗熙的消息。”


    “可在你這裏,卻是你們取勝。王奇啊王奇,你為了虛張聲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般的舉動,令人不恥。”


    張士奇說道:“王奇,有膽量的你直接進攻,少扯這些詐唬人的話。”


    王奇頓時笑了,張士奇還真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其目的,是為了穩定軍心。


    王奇淡淡道:“張士奇,既然你這麽說,那很簡單,你從軍中隨便挑選一個士兵出來,我再安排一個士兵出來,一起查看書信內容。你張士奇說本王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你的這般手段,無非是要穩定軍心,可紙是包不住火的。”


    這一刻,趙國的將士也都看向張士奇,他們有些疑惑,更多還是擔心。


    因為王奇顯得極為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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