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周遭一片嘩然。


    一雙雙目光,落在王奇的身上,都有些怪異。不過大多數的漁陽縣百姓,仍然相信王奇,因為王奇在漁陽縣本身,就有很一定的影響力。


    要知道王奇作為王宗熙的兒子,有王宗熙的威望在,尤其王奇更是齊國之主。但凡稍微有些見識的,都清楚以王奇的身份,完全沒必要撒謊。


    “齊王,您還是要給一個說法最合適。否則,誰願意相信呢?”


    “請齊王證明一番。”


    “否則恐怕,沒有人願意相信齊王的話,這就是一個笑話。”


    陸續的又有人站出來,約莫有六個人的樣子,分別在人群各處,都是提出質疑。


    這些都是廖遷的人。


    所有人出言,就是為了凝聚聲勢,為了故意攪亂局勢,甚至讓王奇徹底丟盡顏麵。甚至於,如果進一步,使得王家父子威望大跌,那就更好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們這些人真的沒良心。如果沒有齊王,沒有小侯爺坐鎮,漁陽縣能擋住鮮卑人的進攻嗎?甚至於,能殺到鮮卑去嗎?”


    人群中,一個老者站出來。


    老者頭發花白,一副蒼老姿態。他眼神銳利,冷冰冰道:“你們這些人,不僅不感恩,不進步感激齊王,反倒懷疑齊王。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對,就是。你們這幾個人,怎麽能懷疑齊王,真是丟盡了我漁陽縣人的臉。”


    “若非齊王,咱們早就死了。”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紛紛出言反對,全都一副憤怒模樣。


    在這般的情況下,群情激動,甚至在百姓的擁擠下,廖遷以及其餘喊話煽動的人,全都被擠出來,加上廖遷有七個人,都被擠到了最前麵。


    廖遷麵色鐵青,心下更是有些緊張。因為他先前是躲藏在人群中的,沒想到自己煽動局勢還沒有成功,反倒被擠出來。


    廖遷也不曾驚慌失措,他並非胡亂懷疑,他認為王奇不可能打破鮮卑王庭。廖遷梗著脖子,再度道:“齊王,別讓百姓出來替你搪塞,你是齊王,總歸是要有一個解釋。你說殺了拓跋贏,難道就殺了拓跋贏嗎?”


    他如此的強硬,百姓更是憤怒。


    紛紛怒目而視。


    王奇看到這一幕,神色鎮定如常,沒有半點的慌亂。他臉上掛著笑容,抬手下壓,然後提起一口氣,高唿道:“肅靜!”


    刹那間,周遭寂靜。


    所有人不再說話。


    因為王奇的喊聲蘊含了真元,即便是周遭議論聲此起彼伏,可是呐喊聲依舊被壓下,所有人都聽到王奇的聲音。


    王奇環顧眾人,再度道:“鄉親們,廖遷的話,是否居心叵測,暫時不得而知。不過對於誅殺拓跋贏,屠戮鮮卑慕容部、宇文部等各部落,這一點,本王是有證據的。”


    “廖遷的懷疑有道理,出發點沒錯,不過本王也拿得出證據。”


    “關於這次的廝殺,你們不曾經曆過,不知道廝殺的慘烈。我們隻有一千多人,任何一次的廝殺,我們都是一千多人麵對上萬人,最少都是上萬人。”


    “去的時候,一千五百人。如今迴來,隻剩下七百餘人,死傷過半。”


    “我不敢說,我帶著人殺入鮮卑王庭,覆滅拓跋贏立下了多大的功勳,但我可以說,本王麾下的每個士兵,都是鏗鏘男兒,都敢以七尺之軀,麵對成千上萬的敵人衝殺。”


    王奇的聲音激昂無比。


    他言辭懇切,眼神更是篤定,轉而吩咐道:“燕赤行!”


    “在!”


    燕赤行迴答一聲。


    王奇說道:“當著所有百姓的麵,脫掉你身上的衣袍。讓所有的百姓,看看你身上留下的刀疤傷痕。”


    “是!”


    燕赤行毫不猶豫迴答。


    天氣雖冷,可是燕赤行的內心,卻火熱火熱的。他本是宗師境的高手,早就寒暑不侵,所以脫掉衣袍影響也不大。


    隨著燕赤行脫掉身上的衣袍,露出肌肉鼓脹的上半身。一塊塊肌肉鼓脹,而身上又有著一處處刀疤傷痕,傷痕還有才結痂的,都是最新的傷。


    燕赤行身上的傷勢很多,大大小小幾十處。這些傷勢,小部分是他不顧一切殺戮時,遭到敵人砍傷的。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救援麾下將士時,挨了刀受了傷,所以有這麽多的傷勢。


    王奇目光如刀,看向廖遷等人,道:“此人名叫燕赤行,是軍中的大將。他身上的每一處新的傷痕,都是這次北上留下的。這些傷勢,是他殺敵的證明。想汙蔑本王撒謊,那就先看清楚他身上的傷痕。”


    百姓見狀,大為震撼。


    燕赤行的前胸後背,乃至於手臂,到處是傷痕。一條條疤痕留下,宛如蜈蚣一般,透著驚悚,更是讓人心底畏懼。


    廖遷的麵頰也抽了抽,他打起精神,強行道:“誰知道,他的傷是怎麽弄的。更何況,他一個人,說明不了什麽,隻是傷痕而已。”


    王奇哼了聲,嗬斥道:“無知之輩,說話不過腦子。”


    他嗬斥廖遷後,轉而看向列陣的軍隊,看向了第一排的士兵,吩咐道:“第一排的士兵出列,全部脫掉上半身衣衫,讓所有人看一看。”


    一個個士兵,麵色憤懣,卻也迅速脫掉衣衫,露出強壯的上半身。這些士兵,即便身處寒風中,卻是昂頭挺胸,因為他們要證明自己。


    他們的功績,不容抹殺。


    他們的戰果,不容汙蔑。


    一個個士兵上半身,都有一條條傷口,都是廝殺留下的。雖說他們在曆次的廝殺中,都是以勝利結束,可每一場廝殺下來,都有將士受傷,連續的廝殺下來,沒有人能幸免。


    一條條疤痕,一處處傷勢,令人震撼,更無聲的述說著廝殺的慘烈。


    王奇道:“第二排,脫衣!”


    “是!”


    第二排的士兵齊齊迴答。


    所有人迅速脫掉衣衫,又露出強健精壯的身體。無一例外,又是一個個身上布滿了傷勢的士兵,都是或多或少有傷勢的。


    王奇又道:“第三排!”


    “第四排!”


    “第五排!”


    “第六排!”


    “第七排!”


    伴隨著王奇的呐喊,每一排的士兵迅速脫衣,整個軍隊七百餘人的隊伍,全部脫掉上半身的衣衫,露出了一條條疤痕,露出了廝殺後的傷勢。


    每一條疤痕,都是功勳。


    每一條疤痕,更是見證。


    每一條疤痕,更是血證。


    王奇一擺手,所有的將士穿上衣衫,而王奇這時候,一步走出,人到了廖遷的麵前,說道:“看清楚了嗎?這是廝殺留下的傷勢。你要汙蔑本王的士兵,不光本王不同意,這一條條傷口,這所有留下的傷勢,都不會同意的。”


    蹬!蹬!!


    廖遷被王奇的氣勢所攝,忍不住後退兩步,心下駭然。


    他也大受震動。


    沒想到,王奇麾下的七百餘將士,會有如此慘烈的傷勢。軍中每個士兵都受了傷,可見廝殺的慘烈程度,實在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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