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意欲自戕,原本是誰也不可能阻攔的,奈何因為邴原,史阿一時喪失了殺手本色,而劉征、樸胡也都是有過人本事的人,因此方才搶了先機!


    史阿被猛如山的樸胡撞飛數丈,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方才勉強撐住,剛想要起身,隻覺得喉嚨一股腥甜,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一下子便又倒了下來。


    樸胡這一下的力道實在太大!史阿已經受了重傷!


    若是平常人,此刻已經斃命了!


    劉征上前兩步,看著意識還算清醒的史阿,出言道:“現在你的命屬於本王!本王令你生,不令你死!”


    史阿茫然的仰望著劉征,沒有說話。


    “樸胡聽令!將史阿帶下去治傷!死了!逃了!本王唯你是問!”劉征威嚴的說道。


    樸胡聳了聳肩,於是便招唿人進來,將史阿抬了出去,自己緊緊跟著,生怕史阿再有任何輕舉妄動。


    處置了史阿這裏,劉征又向邴原走了過去。


    “先生切莫自責!那曹操連先生都不肯放過,又豈肯放過本王?此事並不足奇,本王也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了!”


    經曆危險的是劉征,劉征卻反過來寬慰邴原。


    邴原聽到劉征的話,不覺泣涕拜服道:“漢王胸襟四海!邴原恨不早隨漢王也!”


    “先生快快請起!”劉征上前扶起邴原道:“先生滿腹才學,若就此捐棄金軀,豈非本王之過乎?先生可切莫將本王至於不義之地也!”


    劉征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一分,邴原對劉征的敬佩就高漲一分!如此,邴原可算是才徹徹底底的被劉征給折服!


    見邴原緩和了過來,趙雲這才鬆開手。邴原於是整了整衣襟,對劉征再拜道:“從今往後,邴原定當盡心竭力,助漢王早日匡定天下!”


    莫看邴原隻是一介清名之士,但邴原在中原遊學二三十年,結交甚廣!透過邴原,劉征便可以與中原士人們搭上線,這便是邴原的價值所在!


    如若不然,劉征又何必浪費心力在邴原身上?


    亂世,終歸是實用主義當道!每一處落子,必有其價值!


    馬雲祿、郭照聽到中堂響動,急忙來看,就見樸胡抬著一個人往外走去。


    馬雲祿還要往前,郭照趕緊攔住道:“姐姐且留步!漢王無恙矣!”


    心急的馬雲祿這才停下腳步,想了想,最後還是往後退了下來。這種場合,妻妾並不宜出現,好在可以確定漢王沒有了危險。


    原本是一場歡宴,結果卻發生了這麽驚險的事情,現在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心情了。


    於是劉征便令荀彧將邴原送了出去,先安頓下來!


    眾人散去,劉征披頭散發,來至後院,馬雲祿、郭照急忙迎上去,焦急的問道:“發生了何事?漢王受傷否?”


    劉征苦笑一聲道:“本王若有不測,兩位夫人可就得守寡了!本王又怎能讓二位夫人傷心?咱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


    見劉征還有心思調笑,二人方才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


    “漢王怎變得這麽不正經了!”馬雲祿幽怨的抱著劉征的胳膊說道。


    也隻有馬雲祿會這樣對劉征說話,郭照可是不敢,隻是安安分分的跟在劉征、馬雲祿身後,一妻一妾,侍奉著劉征往內堂而走。


    不是劉征不正經了,而是劉征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危險之後,將這個世界看的越來越淡了!抓緊時間,好好享受當下,這也是劉征當下的態度!


    第二日,劉征便頒下詔令,封邴原為太中大夫!封史阿為虎賁中郎將!並將這個消息廣而告之!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許都!


    曹操、曹丕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便坐不住了!尤其是曹丕!


    “這怎麽可能?”曹丕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的刺客,非但沒有刺殺成功,竟然還被劉征收服,還被委以重任!反而成為了劉征的虎賁近衛!


    不過,曹丕現在最大的問題可不是這個,就在曹丕驚訝之時,曹操的召令已經到來!


    “公子!丞相有命,請公子即刻前往相府!”來人拱手道。


    曹丕急忙看向華歆,華歆於是道:“在下隨公子一同去麵見丞相!”


    “華參軍就不必了!丞相隻召見丕公子一人!”來人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對華歆說道。


    此言一出,曹丕、華歆立刻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曹丕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對華歆說道:“先生就不必隨同了!父親召我,必有教誨!”


    這是說的好聽,哪裏會是“教誨”這麽簡單!


    曹丕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十分的心理準備,於是便立即隨著來人往丞相府而去。


    曹操鐵青著臉坐在堂中,一言不發,麵目冷峻的可怕,程昱、許褚二人侍從在側。


    曹丕上前拜道:“父親召孩兒何事?”


    曹操看都沒看曹丕,但臉上分明流露出一種不屑與鄙視!


    場麵就這樣僵持了半晌,曹丕一直彎著腰,紋絲不不敢動!


    曹操突然將手中的書簡往曹丕身上一甩!曹丕立刻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你幹的好事!”曹操冷冷的說道。


    “孩兒不知父親為何斥責!”曹丕此時其實恐懼不已,但還是強作鎮定的迴話道。


    “你當真不知?”曹操轉過身來,向前探出身子,盯著曹丕問道。


    曹丕目光躲閃,不敢迎接曹操審判的眼神,隻是戰戰兢兢的迴話道:“孩兒不知!”


    曹操一指地上的書簡,對曹丕突然喝道:“撿起來!每一個字都給我看清楚再迴話!”


    曹丕急忙拾起書簡,看罷之後,背上直冒冷汗,連汗毛都感受到了一種恐懼的寒意!


    “史阿被漢王封為虎賁中郎將?這……這孩兒也萬萬沒有想到啊!父親!”曹丕還是強裝不知。


    曹操一臉怒意,斥道:“我問的是你為何要安排那史阿去行刺漢王!今日你若如實招來,還則罷了!如若不然,你知道為父的手段!”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此刻各自心裏卻都在角力!就看曹丕敢不敢承認!“父親錯怪孩兒了!是!孩兒卻是識人不明,沒有料到那史阿竟然背信棄義,解救了邴原!但史阿刺殺漢王一事,孩兒卻是不知情啊!孩兒對天發誓,從未授意史阿行刺漢王!此事,定是那史阿自作主張!或者……或者另有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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