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尹異態度軟化,高勝在氣勢上占據了上風,於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尹異說道:“是劉闡公子任命我為廣漢太守!可沒有說讓我來此受氣!尹都尉若還想指揮本太守,那你就自己玩兒吧!”


    高勝得寸進尺,竟要跟尹異掰手腕兒。黃權還沒殺到雒城時,高勝不敢在尹異麵前猖狂,那時高勝若如今日這般,分分鍾便被尹異給滅了!畢竟高勝手中兵馬不及尹異。


    但現在強敵在外,一旦高勝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尹異可就不敢囂張了!尹異見高勝如此不管不顧,趕緊上前賠禮道:“高太守哪裏話!尹某雖為都尉,豈敢對太守不敬,不過是為守雒城竭盡全力而已!少主既任高兄為廣漢太守,這雒城自然也是高兄的!尹異也是為高兄守城不


    是?”


    尹異心中已經罵了高勝千萬遍無賴,但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賊人出身,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呢!


    高勝取得的心理優勢,也知道見好就收,於是緩和了態度對尹異說道:“如今雒城告急,黃權攻勢強悍,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棄城,要麽請援!尹都尉請立刻決斷,無複遲疑!”


    高勝說出的話有一種不容質疑的語氣,兩個選擇擺在眼前,無論如何,尹異必須做出抉擇。


    尹異思忖萬端,知曉雒城不能有失。失了雒城,北線再無可堅守之地,屆時黃權盛兵南下,新都不保,攻取成都的計劃更加不能成功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向新都發出求援書信,至於是否有援軍來,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了!”尹異雖然答應高勝,但卻也給高勝打了預防,並沒有向高勝保證是否有援軍。


    高勝聽了不滿意道:“尹都尉之意是這雒城存亡無關痛癢了?既然如此,何須援軍,今日便送給黃權便是!”


    高勝複又緊逼,尹異氣勢更弱,隻得改換語氣,向高勝道:“尹某一定陳說雒城利害,務必請新都兵馬來援!”


    高勝這才點了點頭,表示了滿意,並對尹異說道:“今日之後,雒城軍務就聽本太守命令吧!還請尹都尉配合!”尹異隻得唯唯應諾。


    兩邊人馬各歸營帳,高勝哈哈大笑道:“龔揚兄弟果然眼光毒辣,今日一番言語便將尹異折服,如此這雒城便是咱們的天下了!我這太守也當的名正言順。來!喝酒!”


    城外大敵當前,高勝等一眾賊首竟在城內舉酒相賀,僅僅是因為自己折了尹異威風,奪了雒城控製權利,盜賊的本性於此暴露無遺。


    尹異這邊,無法,隻得寫下緊急求援書信,立即遣人發送新都費、李大營。


    且說新都這邊,費原、李寬接到雒城求援消息,尹異書中備言雒城情勢之危,請求立即分兵救援,如果不然,雒城旦夕不保。


    二人見此書信,不禁大驚。


    “雒城城高池堅,黃權匆合之眾,如何就令尹異招架不住?”李寬不禁疑問道。


    費原又仔細再讀了一遍尹異求援書信,歎了口氣說道:“黃公衡蜀中才俊,恨不能為我等所用!此人頗有兵法謀略,如今萬眾在手,雒城招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眼下正圍攻成都,若欲分兵救援,還需請廣都累公決斷才是!”李寬對費原說道。


    三路反軍圍攻成都,王累是居中領袖,費原思索了一番道:“廣都距此六十裏,快騎一日之內可得來迴,速將軍情遣送廣都,請累公決斷!”


    李寬於是又立即將此消息送到了廣都大營。


    廣都大營之中,馬秦早已領著部下與王累相合,到了之後馬秦想要求見劉闡,卻被王累推脫攔下,正起疑心之間,忽然王累被王累召見。


    “累公召我何事?”馬秦不禁問道。


    王累麵色憂重,對馬秦說道:“方才得到軍報,高勝所部已有消息。”自從馬秦退出牛鞞,給高勝發出了最後一道命令之後,兩部人馬之間便失去了聯係。馬秦呆在廣都軍營,雖然暫時安穩,但沒有高勝消息,心裏卻是焦急萬分,這會兒王累說得到了高勝消息,馬秦急忙問


    道:“高盛兄弟現在何處?”


    王累頓了頓,一臉嚴肅的對馬秦說道:“高太守於金堂為漢王兵馬所敗,如今已經率部進入了雒城。”


    初聽到高勝大敗,馬秦心中不由得一緊,當又聽到高勝已經率部進入了雒城之時,馬秦心裏仿佛又鬆了一口氣。高勝是馬秦手下兄弟,群賊第二把交椅。


    “那就好!那就好!”馬秦連連說道。


    王累麵色越發凝重,臉上並沒有一絲喜色,冷冷的看著馬秦。


    馬秦這才意識到情況或許不妙,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累公,你這是何表情?我高盛兄弟……”馬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令王累麵色如此沉重。


    王累緩了緩,這才說道:“方才所得到的消息,乃是雒城告急文書!漢王麾下光祿勳黃權已經領兵萬數南下,正強攻雒城,雒城守備不足,損失不小,情勢危急!”


    “何謂情勢危急?”從王累的隻言片語之中,馬秦並不知道雒城的實際情況,於是急忙問道。


    王累於是直言道:“按信中所言,若無援軍,數日之內,雒城必為黃權所破!”


    “什麽?既然如此,那就請累公速速發兵相救!”馬秦關心自己兄弟的安危,於是趕緊催促王累道。


    王累沉默了良久,又一副頗感為難的樣子,對馬秦道:“當然要救,隻是……”王累欲言又止,拖拖拉拉,馬秦越發心急。


    “隻是如今我已備下三麵合圍成都之勢,若貿然分兵救援雒城,則成都必不可下!如此就算是解了雒城之危,恐也無濟於事啊!”王累狡黠的看著焦急的馬秦,也作急切神色說道。


    王累此言一出,馬秦立即便明白了其言下之意!


    “累公是希望我出兵北上解雒城之危吧?”馬秦冷冷的說道。王累並沒有直接迴答馬秦,隻是說道:“徐晃兵馬之強,想必馬太守已經領教過了!如果我軍不能趁早拿下成都,則必陷於死地!事關全軍生死,王某所布下的三路兵馬定然是不可能在如此關鍵時刻另作他


    用!”馬秦顧及兄弟還在雒城,隻得忍氣說道:“看來累公是吃定我馬秦了!也罷!看在我兄弟困於雒城,馬秦引兵去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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