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樸胡護印


    張遼的話並沒有引起馬超的警覺,馬超繼續以眼神暗示馬雲祿向張遼追索兵符印信。


    馬雲祿於是開口對張遼說道:“將軍為漢王鎮守漢中,手握雄兵,雲祿闔家遭難,兄長落魄,卻也思報親仇,可否請將軍助我兄長一支勁旅,殺入關中?”


    馬雲祿麵對張遼自然還是不敢使漢王夫人的架子,論資曆,張遼可是漢王脫出北軍之時,便已經跟隨。


    張遼愣了一愣,繼而麵露為難之色。


    “此是夫人之意?還是漢王之意?不知夫人可有漢王軍令?”張遼故作疑問道。


    這話其實是白說一樣,誰都知道馬雲祿不可能有劉征的軍令,張遼這麽說,自然是想要馬雲祿知難而退。


    然而馬雲祿卻對張遼說道:“將軍當知雲祿與漢王乃是一體,今我父兄被害,為人子女者,豈有不思報仇之理!若是如此,豈非不孝?今將軍擁兵兩萬,坐鎮漢中,邊防無事,百姓安居,何不助我兄長兵馬?以我兄長勇力,既能為漢王解憂,也可助我馬氏報仇雪恨!如此豈不兩全?”


    “馬氏?夫人此語恐怕不妥吧!”張遼揪住馬雲祿話語中的失誤,當即反問道。


    馬雲祿已經是漢王劉征明媒正娶的夫人,又怎麽能夠自稱“我馬氏”?這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嫁夫從夫,馬雲祿已經是大漢皇親劉氏的人,當然不能還說是馬氏!這要是在普通世族家庭,這樣的言論要被家中長者聽見,怕是要立即一紙休書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挺起來很無情,但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事實。


    張遼一下子從氣勢上將想要來索取兵符印信的馬雲祿壓製的死死的。


    馬雲祿自知失言,慌忙捂嘴,繼而道:“雲祿失言!請將軍勿怪!”


    張遼嗬嗬的笑道:“夫人性情直爽,漢王必不會介意。遼為漢王屬將,又豈能責於夫人!隻望夫人明識深遠,助益漢王,莫要成為漢王阻礙。”


    張遼的話越說越明顯,馬雲祿也越來越心虛。


    起初從成都出奔之時,馬雲祿是不管不顧,但經過幾日的冷靜下來,尤其是見到張遼之後,馬雲祿終於不敢繼續“放肆”。而現在張遼接連幾番言語,更是將馬雲祿完全製住。


    馬雲祿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馬超本望著馬雲祿能夠以漢王夫人的身份製住張遼,可他不明白張遼在漢王軍中地位未必就是馬雲祿能夠挑戰的!


    見馬雲祿踟躇不語,馬超有些心急難耐,於是對張遼抱拳說道:“實不相瞞,超今日拜會將軍,便是要借將軍手中兵馬!殺入關中,為報父母之仇!”


    張遼早知道馬超來意,聽了馬超這話,張遼依舊神色鎮定,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悠悠說道:“漢王籌畫,自有其道!本將既受王命,鎮撫漢中,自然一切唯王命是從,絕不敢有私!孟起思報親仇,乃人之常情。然遼聞威福私下,亡家害國之道,兵縱於寵,毀政亂理之源。明主不以功臣而極其陵肆,嬖幸而藉其國柄,遼又豈能私借兵馬於人?”


    什麽叫“威福私下”?什麽叫“兵縱於寵”?這句話張遼當然是說給馬雲祿聽的!


    亡家害國,毀政亂理,這兩個大帽子一擺出來,便足以令馬雲祿不敢再有任何言語相助馬超!


    鎮住了馬雲祿,麵對馬超一人,張遼便遊刃有餘了!


    見張遼軟的不吃,馬超心中惱怒,便欲來硬的。


    “張遼!今日不借也得借!”馬超當即怒言道。


    張遼見過的世麵比馬超多了去了,又怎麽會被馬超給唬住,當即正色迴問道:“我若不借,孟起意欲何為?”


    正當此時,樸胡邁著雄壯的步子,徑直入得軍府,來到張遼麵前,抱拳跪拜沉聲道:“啟稟將軍!末將已巡察完漢中各營!”


    樸胡聲似虎狼,形似熊羆,任誰見了都得畏懼三分。


    樸胡的出現,正好岔開了當前尷尬的局麵,張遼抬手示意樸胡道:“夫人在此,將軍先請見過夫人!”


    樸胡左右看了一眼,於是轉身向馬雲祿行禮道:“樸胡見過夫人!”


    這場麵令馬雲祿很是尷尬,於是道:“將軍不是隨漢王出征隴右嗎?為何卻在漢中?”


    不待樸胡自己迴答,張遼便接過話道:“夫人有所不知!正是樸胡將軍去往關中接應的孟起!漢王令樸胡將軍歸駐漢中,為遼護印副將!”


    此一言出來,一旁的馬超、馬岱心裏咯噔一聲,頓時臉上滿是失望之情!


    這樸胡是護印將軍,那還想劫持張遼搶奪兵符印信?


    馬超雖然自恃勇力,或許能夠製下張遼,但麵對眼前這身形巨大,神力無窮的樸胡,馬超如何還敢妄動?


    於是這兄妹合謀還沒來得及實施,便已經徹底破產!


    張遼幾番言語便將馬雲祿擇服,樸胡的及時出現徹底將馬超震懾,由是,剛剛興起怒火,準備動手的馬超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座位上。


    其實樸胡哪裏是什麽護印將軍?張遼搶過話去就是怕樸胡說漏嘴。還好樸胡也識趣,反正自己確實是被漢王遣迴了漢中,至於到底幹什麽樸胡到現在還不清楚。張遼說是護印將軍那就護印將軍吧!在樸胡眼裏這都無關緊要。


    接下來的敘話,變的寡淡無味,無非是張遼關切關切馬超的遭遇,馬超感謝感謝張遼的收容。


    一場精心謀劃的兵變,便在不知不覺中消沒無聲。


    馬超企圖借助馬雲祿之手重整旗鼓,不料卻胎死腹中,徹底無望。


    經此一事,馬雲祿也自知這幾日自己有些失態,悲憤之下,言行頗有失當。


    張遼的話無疑給馬雲祿敲了警鍾,亡家害國,毀政亂理,這可不是說說那麽輕鬆。


    馬雲祿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同於往昔,身為漢王夫人,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引發一場地震。如果馬雲祿是真的愛漢王,那麽就必須要收斂自己的性子,絕不能拖後腿,這是身為漢王夫人最重要也是必須懂得的道理!


    一直以來劉征對馬雲祿都是寵愛有加,很多事情都是由著馬雲祿,也絲毫不加責怪。但這一次,張遼做了一迴“壞人”,說的馬雲祿頗有些無地自容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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