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低垂著腦袋想今天胡醫師和那男人的事情。

    “凱之,今兒容嬸兒過來了。”顧母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顧父,繼續搓著麻線緩緩說道。

    一聽是羅雪容過來,準沒好事,顧父微微蹙眉:“來做什麽?”

    “為了心娥的事情。”

    “怎麽說?”

    “讓你晚上和錢叔一起去王忠家裏一趟,說是待會吃完飯叫你過去坐坐,吃頓飯,順便與你們商量這話要怎麽說。”顧母不緊不慢地說著,把小腿上滑低一些的瓦片升了升。

    “嗯。”顧父話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人的話在灶火房裏的姐弟倆都聽見,顧清言燒著火,對正在和麵的顧清婉說道:“姐,你說那叫王忠的人會負責嗎?”

    “這不好說。”顧清婉端著小簸箕圓著,這樣能使粉子麵轉圓。

    “怎麽說?”顧清言挑眉問道,以曹家這樣家境的人,王忠不是應該算高攀嗎?怎麽還叫不好說。

    “王忠本來就喜歡曹心娥,但是王忠的母親不是一個善茬。”顧清婉還記得幾年來王李氏大鬧裏正家時的潑婦眉眼。

    “這樣不就是很好,曹心娥嫁過去整天被婆婆折磨。”顧清言幸災樂禍地說道。

    “言哥兒我怎麽發現你心眼這麽壞。”顧清婉有些不理解她弟,怎麽能這麽想呢。

    “誰叫曹心娥想要陷害你,沒去找她算賬已經不錯。”顧清言嘟囔了兩句。

    顧清婉嗔了她弟一眼,沒訓她弟,因為她也讚同她弟說的話,確實,曹心娥想要陷害她,她沒去報仇已經算好的了,還指望她為燒香替曹心娥祈禱。

    鍋裏的水燒開,顧清婉將甜酒放進去煮上,用勺子將甜酒搗散開,屋子裏瞬間彌漫著甜酒的香味,甜香甜香,很好聞。

    等甜酒湯煮沸,再將剛才團好的圓子倒進去煮熟,便能出鍋了。

    等煮好,顧清婉舀到幾個碗裏,才從幹坎上擺上桌子,一碗一碗端出去。

    “真香。”顧父看著女兒端著甜酒湯出來,放下手中麻線去洗手。

    一家人圍桌而坐吃著甜酒湯說著話。

    “過兩天就該去砍竹枝迴來了,再過半月蠶差不多就該到吐絲的時候了。”顧母對顧父說道。

    “等忙完蠶我們一家就沒事可做了,到時,天天去采藥。”顧父說這話的時

    候雖然在笑,但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仔細聽,這話語裏飽含著一種悲涼,一個男人最大的悲傷,恐怕就是無法給自己家人一個穩定的家。

    有房子有土地,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家。

    “爹,以後我經常去打獵,多打一些老虎豹子迴來,那樣我們就能買點田地。”顧清婉哪裏不知道她爹的心情。

    “不行,實在太危險了,娘不允許你再去冒險,昨兒是菩薩保佑才撿迴一條命。”顧母說著,眼睛又紅了。

    爺仨互相看了看,顧父朝兩孩子搖頭,讓他們暫時別說這個。

    “爹,等老虎賣了錢給我五兩銀子,其它的您安排。”顧清婉收到她爹的信息,轉移話題說道,想著她弟要的手術刀,一套下來恐怕要好些錢。

    “好。”顧父慈愛地點點頭,女兒才要五兩,就算是全要了他也沒話說,那都是女兒拿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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