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損失慘重。


    柳長生突襲,誰也沒有想到,攻勢淩厲而幹脆利落。


    天帝殿門口,柳六海,柳大海,柳濤,楊守安,柳東東,還有歸來不久的柳三海,全部一身傷勢,嘴角掛血。


    尤其是柳大海,一條胳膊都不見了,正在重塑長出。


    楊守安變身的牛頭人,一根牛角也斷了,


    柳東東胸口一個大洞,鮮血涔涔。


    這還是柳長生附體柳飛雪後,忙於鎮壓到手的第九塊神碑,無心與眾人廝殺的結果。


    眾人麵色難看,氣氛格外壓抑。


    遠處的鐮刀軍急速奔跑,暗影衛在緊急調動。


    然而,這都無濟於事了。


    幾人轉頭看向天帝殿,曾經威嚴大氣的天帝殿如今大門都被毀掉了,屋頂還出現了一個洞,裏麵的禁製破損,黯淡無光。


    “天帝殿損壞可以修複,但第九塊長生碑,被柳長生搶走了!”


    “這是侮辱,極盡的侮辱,我們的老窩竟然被人端了!”


    柳六海低吼,紅著眼睛,緊握的拳頭在顫抖,可見其憤怒到了極點。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柳飛雪不是被關押在地牢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柳飛雪附體的柳長生直接破開了天帝殿的禁製,第一時間以秘法控製了第九塊長生碑。


    “那塊長生碑不是被老祖宗煉製成了分身了嗎,是我們天帝城的最大底牌,怎麽會一下子被柳長生控製奪走。”


    柳大海想不明白,控製氣血長出了一條新手臂,感覺有些不自在。


    柳濤長歎道:“如果長生碑都是柳長生曾經煉製,那麽其中肯定有柳長生暗藏的控製法門,連老祖宗都大意了,沒有發現。”


    柳六海怒道:“我現在隻想知道,那個該死的柳飛雪,是誰從地牢裏放出來的?”


    他看向了楊守安和柳東東。


    地牢是有暗影軍和鐮刀軍共同守衛的。


    楊守安是暗影衛指揮使,柳東東是鐮刀軍統領,兩人難辭其咎。


    楊守安沉吟了下,道:“我剛得到屬下匯報,此事,也許和二長老有關係。”


    柳東東附和著點了點頭。


    柳六海不由一愣,柳大海蹙眉道:“守安,東東,此事可非同小可啊,不能亂說。”


    楊守安擺擺手,讓站在遠處的那名千戶和鐮刀軍隊長過來。


    二人躬身前來,身後還有一隊暗影衛和鐮刀軍抬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那名重傷的百戶。


    “參見族長,長老,指揮使大人,統領大人!”


    那名千戶和鐮刀軍恭敬的行禮,然後將此事詳細描述了一遍。


    同時,躺在擔架上的那名百戶,也將自己所見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都沉默了。


    柳六海走進擔架,伸手打出道道秘法,沒有搜魂,卻查看了那名百戶的記憶。


    記憶裏,果然看到柳二海前來探望柳飛雪。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非常頻繁,有時候每天一次。


    而最近的一次,就是今天,他解開了柳飛雪的封印,關閉了地牢裏的禁製和大陣,讓柳飛雪逃了出去。


    “混賬,叛徒!”


    柳六海怒不可遏。


    “來人,去把柳二海給我抓來!”


    “是!”


    執法隊立刻領命而去。


    柳濤,柳大海,楊守安等人,都沒有說話。


    一直沉默的柳三海蹙眉沉思,低聲道:“我覺得此事,大有詭異。


    “柳飛雪身上的封印還有地牢的禁製大陣,都是守安和東東這兩個天主境高手親自布置,二海現在還是長生境的修為,如何能解得開?”


    “依我看,不要急著下結論,認真調查先。”


    柳三海和柳二海關係親密,二人當年在柳家大院的時候,一個經常對著夕陽掏耳朵,另一個陪在旁邊吃指甲。


    他們有深厚的感情。


    柳濤和柳大海聽到了柳三海的話,齊齊點頭,認為三海說的很有道理。


    柳六海冷哼道:“縱然如此,二海也脫不了幹係,他一次次的去看望這個柳飛雪,就是最大的不應該。”


    正說著。


    遠處腳步聲響起,卻是一個執法隊的成員驚慌跑了過來。


    “族長,長老,不好了,二長老......二長老死了!”


    “什麽?!”


    “二長老死了,你再說一遍?!二海怎麽會死?”


    眾人大驚失色。


    尤其是柳三海,更是一下子變了臉色,然後一個閃現,已經消失不見。


    柳六海等人急忙跟上,衝向柳二海的月老殿。


    這時候的月老殿,已經被鐮刀軍戒嚴封鎖,所有人都不得離開半步,暗影衛將四周所有可疑的人全部抓了過來。


    煞氣彌漫,壓抑的氣息充斥月老店。


    柳六海等人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月老殿裏,傳來了柳三海的嚎啕大哭聲。


    “二海啊,二海,你怎麽會死了呢?!是誰殺了你,我要給你報仇,啊啊啊!”


    柳三海歇斯底裏,淚流滿麵,悲戚大哭。


    柳濤等人急忙走了進去。


    大殿地麵上,躺著柳二海的屍體,被柳三海抱著大哭。


    柳二海的身上沒有絲毫傷勢,手裏還捏著月老畫冊,但人已經沒氣了,臉上掛著一絲平和的笑容,不知道在笑什麽。


    柳濤,柳大海,柳六海三人,都不由眼眶發紅,蹲坐在了柳二海的屍體旁邊。


    楊守安心神動蕩,仔細的感知大殿。


    一人多高的月老樹在牆角生長的彎彎曲曲,風從窗口吹進,樹葉簌簌。


    茶幾桌子上,擺著厚厚一疊月老畫冊,上麵畫滿了各族各勢力的聖子聖女圖像,旁邊,還有一個煙灰盒,邊上擺著一杆旱煙鍋和一個旱煙袋。


    後麵的牆壁上,掛著老祖宗的畫像。


    旁邊寫著兩行字,有老祖宗的子孫是個寶,沒老祖宗的子孫是根草,橫批,世上隻有老祖宗好,落款,柳二海。


    大殿裏的其他家具,都是老舊的紫元木,椅子的扶手都磨平了。


    看得出來柳二海過得很節儉,不像神帝殿那般裝修豪華大氣。


    楊守安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


    “那麽,二長老是怎麽死的呢?”


    楊守安感到不可思議。


    柳濤紅著眼睛低聲道:“二海是長生天,修為沒有我們高,但壽元還很多,絕不是壽元枯竭而死。”


    “可看他的神色,沒有半點痛苦,笑容平和,身上也沒有傷勢,這可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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