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廣場上,滿場安靜,隻有竊竊私語之聲。


    所有人都在看著老村長和黑子一行人,眼神好奇。


    “這是哪個部落來的人,看樣子,不像是大部落的人。”


    “廢話!一看就是犄角旮旯來的小部落人,牽著一頭大野牛怪,就想獻禮,我猜他們的腦門兒肯定被那牛踢了!”


    “不懂別嗶嗶,那可是太古史前牛魔,金不換之前都想買這頭牛呢!”


    “呀!能被金不換看上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牛,難道老夫打眼了,這頭牛還有其他異常之處嗎?”


    ……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卻都壓得很低。


    因為金鱗部落的太上祭祀金問天,圖騰三聖,都在那裏看著呢。


    大成王者和半步王者的氣機交織,哪怕他們極盡收斂,也有恐怖的氣息在彌漫,讓那片虛空一片朦朧。


    沒有人他敢放肆。


    老村長和黑子,還有幾個族人,牽著大野牛怪楊守安,一步步向柳五海三人行來。


    在百米之外的時候,幾人就被金鱗部落的金甲衛士給擋住了。


    這是大人物的威嚴。


    老村長跪地磕頭,匍匐大聲道:“青麟部落祭祀青有天,拜見金鱗部落太上祭祀,拜見圖騰三聖,太上祭祀萬古不朽,圖騰三聖萬古無敵!”


    黑子也急忙接著磕頭大聲行禮:“黑鱗部落祭祀黑子,拜見各位前輩大人!”


    柳五海看了眼太上祭祀金問天,金問天笑道:“既然是來給圖騰三聖獻禮的,那麽,你們自行處理吧。”


    說罷,微微閉眸,一副站著睡著了的樣子。


    柳五海大踏步走出,略過人群,金甲衛士紛紛行禮,滿眼敬畏狂熱的注視著這位大聖。


    一路徑直來到了大野牛怪的麵前,柳五海伸手,摸在了楊守安的紫金色鱗片上,激動的傳音道:“守安,是你嗎?!”


    楊守安激動略帶嘶啞的聲音從鱗片傳遞給了柳五海,“是我,是我,五長老,我終於找到你了,那日你們從斷崖下的山穀離去,我一路追尋你們……”


    楊守安簡短的講述了這段時間的經過,一來表示自己的忠勇,二來證明自己就是楊守安。


    柳五海認真的聽著,心中一陣感慨,眼中滿是愧疚之色。


    他歎息,歉然的傳音道:“守安,是我大意了,沒有早點聽東東的建議,否則也不會和你失之交臂,錯過這麽長時間啊!”


    “若非你福澤深厚,又有老祖宗賜予的銅豌豆神術庇護,隻怕真的釀成大禍了!”


    “我一輩子無法心安啊!”


    他越說,心中越愧疚,一想到楊守安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變成了一頭渾身長滿鱗片的野牛怪,他心中更是難受。


    楊守安感受到了柳五海發自內心的愧疚之意,心中頓時格外溫暖,傳音安慰道:“五長老無需如此,這也許都是命運的安排,若非變成大野牛怪,我現在的實力,隻怕連長生天都沒突破呢。”


    說到這裏,他笑了。


    柳五海也不由笑了,暗道這也就是楊守安了,換做其他人,未必心中沒有怨憤。


    “你放心,等迴到長生界了,我就請求老祖宗,幫你恢複人形!”


    楊守安感激。


    這時候,柳五海迴頭,看向柳六海,喊道:“二聖啊,快來,過來看看這頭大野牛怪,青麟部落的人沒說謊,它似乎很不一般啊!”


    這句話,讓四周早已注視著柳五海這個金鱗部落圖騰大聖的無數人一陣吃驚,訝異。


    能被大聖說很不一般,那這頭大野牛怪,絕對非同凡響啊!


    大家看向大野牛的眼眸,都紛紛冒光。


    老村長,黑子,還有幾個青麟部落的族人,卻激動而興奮臉色漲紅。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如山的賞賜。


    柳六海來到了楊守安的麵前,卻是一陣尷尬。


    大家之所以和楊守安幾次相見而不相識,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他這個族長指揮失誤,不能洞察異常,反而被柳東東這個晚輩發現了秘密。


    此事,他引以為恥,卻不願當眾承認。


    他本是醋壇子,做了族長後,更好麵子。


    “守安啊,你還好吧?!”


    柳六海手摸楊守安的鱗片,傳音問道。


    楊守安聽得他的語氣,感知他的情緒,發現柳六海的情感,沒有多少真誠和愧疚,也沒有多少關懷,且眼神閃爍,一副逃避的神情。


    楊守安心中失望,卻依舊迴道:“感謝族長的關心,我一切都好!”


    能好嗎?都變成牛了,以後想要和敵敵狗九號啪啪都不行了。


    然而,柳六海卻迴道:“沒事就好,變成大野牛怪,也挺好,老祖宗說了,萬物平等嘛!”


    說罷,就抽了手,主動斷了說話。


    旁邊。


    柳五海一陣蹙眉,認為柳六海不敢承認錯誤,沒擔當,而且也不多說幾句暖心窩子的話。


    他想要給柳六海說點什麽,但四周眾人都在盯著他們呢,於是隻能住嘴。


    楊守安心中對柳六海更加失望。


    心中忽然想起了柳濤,若是柳濤還在,且做族長,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人心,最怕比較。


    尤其是楊守安,這個暗影軍指揮使,人稱楊狠人,他的心機城府和心思怎能不細膩。


    柳六海的舉動,讓他對柳六海更加失望,認為柳六海的確不如柳濤。


    心中這般想著,他對柳六海也沒有之前那麽敬畏了。


    隻是這絲微妙的情緒,楊守安自己都沒有察覺,卻如一個種子,在他的心中悄悄地紮下了根……


    這時候。


    柳六海看到眾人都在看他,他哈哈一聲大笑,道:“大聖說的沒錯,這頭大野牛怪,的確非同凡響啊,堪稱大荒第一牛!”


    “大荒第一牛?!”四周眾人齊齊驚唿。


    人群中,有人更是大聲問道:“通天二聖大人,也許您不知。”


    “大荒中,有一座牛頭山,牛頭山上有一位牛魔王老祖,是星耀級後期的老牛魔了,威震大荒數十萬年,這頭大野牛怪,難道比牛魔王老祖還強嗎?!”


    大家聽到了這句話,都一陣議論。


    的確,大荒牛頭山上,那頭牛魔王老祖,威名赫赫,傳言是最有可能晉級王者級天門的高手之一。


    柳六海的確不知道大荒裏還有一頭牛魔王老祖,但他卻知道,楊守安的身上,有老祖宗賜予的護體神術。


    於是。


    自信的指著楊守安笑道:“這頭大野牛怪,就算是大成王者都不能傷它分毫,那牛魔王老祖,又怎能與之相提並論。”


    眾人聞言,一陣失聲嘩然。


    但楊守安卻一陣不舒服,感覺自己在被柳六海品頭論足,拿著自己尋開心,去裝比。


    莫名地,他想給柳六海一蹄子!


    柳五海也感覺到了柳六海此舉欠妥,輕咳一聲道:“二聖啊,莫要再說了,這份禮物,我們收下了。”


    陳北玄訝異,他眸光璀璨,凝視大野牛怪全身上下,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之處,道:“二哥,這頭大野牛怪真的有這樣強大的防禦嗎?那就讓小弟試試吧!”


    說著話,抬手一掌打出,雄渾的天門力量催動,隻見虛空忽然湮滅,化為了一個黑洞,而後一個掌印,已經落在了楊守安的牛背上。


    陳北玄是星耀級天門的修為,這一招,平平無奇,甚至沒有動用任何神通秘法,然而威力也讓眾人震驚。


    星耀級後期天門的金鱗部落大祭司,也不由心中凜然,他在這一招上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


    太上祭祀金問天微閉的眼眸睜開,有精光一閃而逝。


    顯然,陳北玄的這一招,讓他也頗為訝異。


    逼王雖然愛裝逼,但實力也的確不是蓋得。


    然而。


    讓他更吃驚的是那頭大野牛怪。


    陳北玄掌印落在了大野牛怪身上,轟的一聲炸起了一團蘑菇雲,但大野牛怪沒有絲毫受傷,隻是被打飛了出去,發出了憤怒的牛叫聲。


    陳北玄一驚,再次快速出手,且動用了強大的天門神通,牽動虛空轟鳴,法則混亂,然而,大野牛怪依舊沒有絲毫受傷。


    他心中震撼至極,瞪大了眼睛,驚唿道:“我擦!這頭大野牛怪,莫非是一頭掉落了境界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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