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星期五這天放學後,施泊琛迴他在海城的那套公寓,在樓下遇到了他的祖父,施家三爺施謹雷。


    不過六十歲,就因早年喪妻中年喪子喪媳斑白了頭發。


    身形算不上健碩,但也不佝僂,是帶著傲骨的人,哪怕杵著拐杖,也自成一股威嚴的氣勢。


    施泊琛看到他,很是意外。


    忙上前攙扶:“您怎麽來了?”


    是問著老爺子,施泊琛卻是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是質問和不讚同的眼神。


    中年男人叫施關,是小時候就跟在施謹雷身邊的人。


    對上施泊琛的目光,施關心神微凜。


    心下再次感歎,四少年紀雖小,這氣勢卻是越來越強了。


    “四少。”先恭敬喊了一聲。


    “你也別怪他,是我多年沒來海城,想來看看。我要來,他可攔不住。”施謹雷是個威嚴的老人,但老人的威嚴在麵對施泊琛時已經不剩多少。


    “您要過來應該先知會我一聲,我去接您。從京都到海城,路途遙遠長途奔波,您……”


    “年紀不大,管得倒是不少,我的身體好著呢。”


    “我說不過您。”


    問施關:“關爺爺,祖父吃過飯了嗎?”


    施關已經五十多歲,和施謹雷是同輩,隻是看起來沒有施謹雷這麽滄桑而已。


    “吃過了,四少放心。”


    施泊琛這才扶著老人坐上電梯上樓。


    客廳裏,施泊琛給老人倒了杯水,就在一旁的沙發落座。


    施謹雷接過溫水喝了一口,閑聊式地問他:“在海城這段時間還習慣嗎?”


    “都是上課做課題,沒什麽不習慣的。”


    施泊琛正在打開電視,而後又把聲音關小,拿著遙控器換頻道。


    看一眼他拿著的遙控器,又看一眼打開的電視,施謹雷說:“我記得你不太喜歡看電視。”


    這是真的,施家這一輩的孩子不多,施泊琛和其他人年齡差距又比較大,小時候就喜歡黏著施煙。


    施煙是安靜的性子,做得最多的就是尋個安靜的環境看書,和其他小孩子不同,她不太喜歡看電視。


    久而久之,黏著她的施泊琛就對看電視也沒什麽興趣了。


    “坐著無聊,隨便看看。”


    聽說之前去旅遊跟著錄製了一段的那檔綜藝節目今晚會播出第一期,也剛好是他們參與錄製的那一期。


    不過現在才七點半都沒到,節目要八點半才播出,現在還早。


    施謹雷的視線又落在麵前茶幾上放著的請帖上。


    像他們這樣的人經常會收到各式各樣的請帖,如今施泊琛收到一張請帖不足為奇。


    可剛才在樓下遇到的時候,施謹雷就見施泊琛把這張請帖拿在手裏。在看到他這個祖父前,施泊琛一邊走路一邊看請帖,臉上是施謹雷很多年沒見過的純粹笑容。


    那一刻的施泊琛才讓施謹雷感覺他像個孩子。


    而他上一次見施泊琛笑得如此單純開心,還是九年前。


    施煙沒有離家的時候。


    “這請帖是?”


    遲疑一下,施謹雷終於還是問了。


    施泊琛剛好把電視調到綜藝播放的頻道,把遙控器放下。


    拿起請帖。


    隻拿在手裏端詳,沒有打開。


    “這是煙姐姐給的請帖。”


    施謹雷聞言,心猛地一提:“煙煙給的請帖?她是要辦宴會嗎?”


    辦什麽宴會?


    這是施謹雷想問又努力忍著沒問出口的問題。


    辦宴會這種熱鬧的事,在施謹雷的印象中,是和安靜淡然的施煙不沾邊的。


    可此時施煙不僅要辦宴會,聽聞她還和薑家那位五爺走到了一起。


    這件事倒是沒有在施家內部傳開,但他們這些人都有自己的消息門路,事情鬧得那麽大,施謹雷不可能不知道。


    施謹雷還記得他聽到下麵的人匯報薑家五爺在外麵交的女朋友是施煙時,自己是什麽反應。


    當時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絕對不可能!


    之後再三去查證,確定是真的。


    很長一段時間,施謹雷都淡定不下來。


    覺得難以置信。


    且不說薑家那位五爺是個什麽樣的人,就說以他們對施煙的了解,實在是很難相信她會對一個人上心到願意與對方在一起的地步!


    這個消息施家不少人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就這個話題談論起,都一副假裝毫不知情的表現。


    但無疑,大家都驚得不輕。


    看到施煙給的請帖,施謹雷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請帖的內容和薑家那位五爺有關!


    因為在海城……


    不,不止在海城,在施煙對什麽都不太上心的人生中,能讓施謹雷想到把施煙和宴會這樣與她的性情不太相符的事情聯係到一起的,就隻有她這個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男朋友。


    施謹雷擔心會是訂婚宴之類的請帖。


    如果這樣的請帖遞出,他們施家都毫不知情,那就說明她是真的不認他們這些家人了!


    施謹雷尚且因此心生幾分惶恐,更何況施家其他人。


    老爺子自以為把情緒藏得好,殊不知都被施泊琛看出來了。


    本想報複性地什麽都不說,就讓他誤會,但想到祖父一生坎坷,遭過很多罪,身體也不是很好,施泊琛終是沒能狠下心。


    說他不怨他的祖父嗎?


    肯定也是怨的。


    畢竟他祖父也是當年逼走他姐姐的一員。


    可他又沒有什麽資格怨,他們三房就隻剩下他和祖父兩人,祖父這些年過得並不容易,卻仍堅持好好活著,隻為了不留下他一個人。


    任何人都有資格怨祖父,唯獨他沒有。


    施泊琛拿著請帖的手不自覺收緊。


    幾秒後才鬆開,神色平靜地說:“嗯,煙姐姐確實要辦一場宴會。”


    “拜師宴,在這個星期天。”


    拜師宴?


    施謹雷鬆了口氣,轉而他又發現,他心裏好像更不好受了。


    那丫頭正式舉辦拜師宴,想必對方定是她十分敬重的長輩。


    而這樣的待遇,原本他們這些施家的長輩也是有的。


    *


    另一邊,施煙答應了薑蕊一起看綜藝。


    一道迴了薑家老宅。


    想著丟下薑澈和薑晟不好,但去薑澈或薑晟的院子,似也有些不妥當,去薑蕊的院子,有薑澈在,好像也不太合適。最後就折了個中,讓人提前收拾施煙之前住的院子,去那個院子看。


    施煙現在不住那裏了,那裏隻是一個空置的院子。


    不屬於誰的私人領地。


    這一切都打算得好好的,薑蕊甚至還讓人準備了不少小吃。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們迴到老宅就被告知薑家來了客人。


    從京都薑家來的客人,由薑老太太親自接待。


    需要薑老太太親自接待,來的人就不會是薑家的晚輩。


    薑澈和薑晟的車都是直接開到施煙之前住的小院門口,所以被告知京都薑家來客時,四人已經在小院的客廳裏坐下。


    是管家來傳話。


    在薑澈麵前傳話京都薑家來了客人,需要過去見客,薑海內心很是惶恐。


    “五、五爺,您、您要過去見見嗎?”


    薑海主要是來叫薑晟和薑蕊。


    當然,對方還點名要見施煙,不過這話薑海沒敢轉達。


    “你剛才說,是誰來了?”薑澈坐在施煙身側,電視機已經打開,他正背靠著沙發單手攬著施煙坐著。


    “迴、迴五爺,是、是京都薑家的姑奶奶。”


    猶豫幾秒,薑海還是硬著頭皮說:“薑家那位姑奶奶還說讓、讓施煙小姐過去見她。”


    薑澈麵色依舊溫潤,瞧著不像動怒的樣子,但施煙還是覺察到了,他那雙慣常深邃又不失溫和的眸子裏,此時沒有一絲溫度。


    ------題外話------


    *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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