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拽著他領帶的手。


    手僵了一下。


    不過輸人不輸陣,她硬是沒有鬆開,還迎著他的目光笑說:“難得見薑先生打領帶,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薑澈微愣,而後唇落在她唇角低笑:“別鬧,這是在別人家,還是在別人家的院子裏,我是無所謂,就怕施小姐麵皮薄會不好意思。”


    施煙:“……”


    比不過比不過。


    鬆開了他的領帶,沒敢再拽著。


    見她慫了,薑澈又忍不住笑說:“看把你嚇得,我是這麽沒有分寸的人嗎?”


    施煙給他一個懷疑的眼神。


    薑澈沒好氣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你這丫頭。”


    指尖還觸著她的耳垂,話題卻轉到了正經上:“剛才進宴會場,我聽到有人說曲泊驍也來了,怎麽沒見到人?”


    曲泊驍是娛樂圈頂流,認識他的人不少,宴會上自然也會有他的粉絲,薑澈進宴會場時聽到有人談論曲泊驍很正常。


    “有點急事,先離開了。”


    “那還真是遺憾。”薑澈說。


    他還有些好奇曲泊驍得知他與施小姐的關係後是什麽表情,畢竟他和曲泊驍曾在竹磬有過一麵之緣。


    施煙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口中的遺憾是指沒能和曲泊驍碰麵。


    於是她說:“往後時間還長,總有機會見到。”


    “確實,往後時間還長,總有機會見到。”


    施煙古怪看他,總覺得他這話和她表達的不是一個意思。


    薑澈卻沒有給她繼續想下去的機會,笑說:“先迴去,有點涼了。”


    這倒不全是借口。


    天色漸暗,初秋的傍晚確實有點涼意,施煙身上又穿著齊肩的禮服,雖然有一條披肩,但薑澈也擔心她會涼著。


    施煙看一眼天色,就從他懷裏離開。


    彎腰幫他整理了領帶撫平了西裝,再整理了一下她自己的衣服和頭發,這才推著他往迴走。


    薑澈看著她自然幫自己整理領帶衣服的舉動,眸中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盡是溫柔繾綣。


    薑芸到底是沒有出來弄個偶遇。


    兩人剛親熱過,她這會兒出去無疑是告訴他們,她剛才偷看了。


    這樣人家女孩子多不好意思。


    事實上,她想多了,施煙並不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倒是薑柏,見薑芸沒有跟過去,鬆了口氣。


    兩人沒有跟著施煙薑澈再迴宴會場,先離開了玉家。


    施煙和薑澈再迴到宴會場,已經不見宣思韻和雲暉的身影,那些陌生麵孔也都不見了,想來是探到了想要的消息不敢再多留都離開了。


    迴宴會場後,施煙就推著薑澈往休息區去,薑蕊一眾人都在那裏。


    沒做其他,就閑聊喝酒。


    許是想著有薑澈在身邊,施煙喝了不少。


    他們離開時,時間已晚,賓客都散得差不多了,所以是薑澈抱著她離開的。


    閑聊間,施煙聽任可馨說宣婉柔星期四下午就被警察帶走了,昨天的開庭宣婉柔自然沒能躲過,數罪並罰,判了兩年三個月。


    對於這種既定的結果,施煙沒有多在意,聽聽就過。


    薑澈把施煙抱上車坐好,才迴頭和不放心送過來的蘇雲芝和蘇暮打招唿:“我先帶她迴去,蘇總和小蘇總也早些迴去休息。”


    蘇雲芝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朝車裏醉著的施煙看了眼:“煙煙以往都是乖巧端莊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不然將她送去蘇家吧,我親自照顧著。”


    她話音剛落,就聽車裏的施煙醉醺醺地喊了聲“薑澈”,接著又喊了聲“薑先生”。


    薑澈一手扶著車門,一手貼在她臉上:“我在的,施小姐安心。”


    然後還在嘟囔的施煙握著他的手臉貼在他掌心就沒聲了。


    車外的蘇雲芝和蘇暮看到這一幕,心情都很複雜。


    薑澈說:“蘇總,我先帶她迴去,您不用掛心,我會照看好她。”


    “那、那你照看好她。”


    薑澈朝兩人點了下頭,坐上車關上車門。


    看著駛遠的車,蘇雲芝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早前她看煙煙和她幾個室友聊得開心,時不時喝點酒,沒看出什麽來,見薑澈抱著煙煙離開,還以為煙煙隻是喝醉了。


    煙煙也確實是喝醉了,但和她想象中的喝醉好像不太一樣。


    煙煙像是在故意買醉。


    別說幫忙招唿賓客沒怎麽關注施煙的蘇雲芝,就是和施煙坐在休息區一起閑聊喝酒的蘇暮都沒發現不對。


    現在想想,薑澈在施煙連喝了五六杯酒後,他就沒有再碰過酒,安靜坐在施煙身側看著她,怕是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對。


    但他沒有阻止她。


    隻是守著。


    “蘇暮,煙煙這是……怎麽了?”蘇雲芝紅著眼眶。


    蘇暮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大抵是心裏壓著事,壓了很久一直沒敢發泄出來,如今身邊有了可信任的人,就沒有再壓著。她總是沒事人的樣子,我以為她當真什麽都不在意。”


    “媽,煙煙和薑澈隻認識兩個月不到,對薑澈的信任就遠勝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有些失敗?剛才我就坐在她對麵,竟絲毫沒發現不對,還以為她隻是和朋友聊得開心多喝了幾杯。”


    蘇雲芝眼眶更紅:“你說施家圖什麽呢?還有你大姨和大姨夫也不像是糊塗的人,他們對煙煙那也是打從心底裏寵著的,怎麽也跟著施家那些人犯糊塗?”


    “他們大抵也沒有想到隻有十歲又一貫什麽都不太在意的煙煙會反應那麽大,還做得那麽決絕吧。”蘇暮說。


    雖然心疼,但他很讚成煙煙當年的做法。


    不做得絕一些,那些人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煙煙怕是會永遠擺脫不了他們的控製,渾渾噩噩過完一輩子。


    “媽,尋個時間,我想去煙煙這些年生活的地方看看。”


    蘇雲芝讚同,隻是……


    “可是有施家阻撓,很難查到煙煙這些年具體在哪裏生活。”


    “我聯係蘇塵,煙煙這些年好像都是和他一起生活。”


    “那個常年滿世界跑的神醫蘇塵?”


    蘇雲芝並非對此一無所知。


    當年蘇語帶著施煙離開,而蘇塵是蘇語的徒弟,蘇語離世後,很容易就能想到施煙極有可能就是和蘇塵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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